在牵挂别人。
“对了,你要小心你四师妹,她也来了黄天荡,而且目的在于你那本剑谱,你要好好的保存好了,千万别给她!”大姐关心地说。
“好。”凤箫吟点头,冷冷的说,“她胆子真大!”
第二十九章 十月初五(2) 镜中波澜
凤箫吟3人初来乍到便给分舵带来了喧闹,分舵舵主李戬,带这3人参观山寨,凤箫吟听他名字叫李戬,笑道:“你怎么也姓李?二大爷,干脆这边叫李园算了!”李君前一笑:“李是天下大姓,这山寨之中姓李之人大概有半数以上。建康城里也是多得不计其数,秦川宇的仆人、思远喜欢的那个阿财,也是姓李。”
箫吟喔了一声:“姓氏大沾光啊,李白李贺李商隐,李凭李龟年,李清照李煜……怎么就没有多少人姓凤呢?”
李戬笑:“正等着姑娘去干件轰轰烈烈的大事留名呢!”转至岔道口,李戬道:“今儿初五了吧,据说那位谈靖郡主嫁到叶家就在后天。”
箫吟道:“李寨主也知道这件事?可是我始终不明白叶家和朝廷那一层层的关系……”
李戬道:“叶连和当今权相韩侂胄是旧知,他虽然不在朝廷从政,但因为家财雄厚而与韩侂胄关系密切,一直极力支持韩党,最近他托韩侂胄向皇帝提亲,皇帝也同意下嫁那谈靖郡主给叶文暄,当时叶文暄并不在建康,叶连的妻子谎称病重骗叶文暄回来一直囚禁着他,几个月来因为开始党禁的关系,叶适处境不太好,朝廷处处排挤他,但是叶连在此机会和他彻底地划清了界限,因而没受任何牵连。”
箫吟听完:“好复杂的人际交往!还有这么多千丝万缕的派别……算了,别去想了,那边是什么地方?”她指着远处的水面,水面还是挺宽阔,插着些捕鱼的工具,李戬一笑:“这边本来是死水,后来我们从远方带来了很多鱼。里面有最鲜美的鲈鱼呢。”
箫吟啊了一声:“现在能不能钓?!”
“自然能钓,钓了就烧!”李君前道。
于是李戬、君前、胜南、箫吟4人齐齐上了船去,胜南可谓钓鱼高手,几乎条条上钩,害得李戬愁眉苦脸,担心鱼会被钓光,但箫吟的战果尤其显著,一目了然,一只水桶,一条鱼。
钓完上岸,分配战果,李戬揪起箫吟所钓的唯一一条宝贝:“这条鲈鱼太小。”
箫吟朝胜南哼了声:“怎样?我凤箫吟何许人也?少而精,要钓就只钓鲈鱼,别的鱼还看不上眼!”
李戬嗤嗤地笑。箫吟道:“干嘛?”
李戬笑道:“这条河里的鱼全是鲈鱼……”箫吟一愣,随即满脸通红,胜南笑着学她口气:“怎样?我林胜南何许人也?多而精,要钓全钓鲈鱼,哈哈哈哈……”君前也捧腹大笑,箫吟又羞又怒,追着君前胜南打。
想到鲈鱼的事情,李君前就忍不住傻傻的笑,箫吟咳了一声,他的把柄在她手里握得牢牢的呢:“潇湘道上遇潇湘哦……”
君前一愣,随即收敛了笑容:“不准乱说!”箫吟一笑:“识相点就不准笑了,我比你毒得多!”起身来摸肚子:“吃的好撑!”君前道:“思远就很厉害,怎么吃也不会饱!”胜南惊呼:“她真厉害,还那么瘦!”
君前点头:“见过她的人都不相信她那么能吃。”箫吟道:“说起思远,我就想起苏杭,怎么表姐妹两个那么差距,再跟那尉迟小姐比一比,你们建康的小姐,一个比一个极端。”
君前一笑:“苏杭一向是霸道凶悍,遇事还总爱斤斤计较,就比如那天你也看见的,和那个大婶抢蛋,对她来说应该是多大点事啊,却掀起那么大的风波!”
“哦,那天是我生辰,不对,好像还发生了一件事,是什么事呢……”凤箫吟继续引导他回忆下去。
李君前脸立即红了:“让你不准乱说!”
凤箫吟无赖道:“咦?我说了什么吗?二大爷,你脸红了!”
李君前掩饰道:“我脸一向都很红。”
林胜南笑道:“胡说,一点都不红。”
李君前失态掩面:“烦死了你们两个!”
“心虚了吧!”箫吟呵呵地笑,到哪里都生事,生事是她的强项。
却说凤林李3人抵达黄天荡当日,贺思远、白路、江南3人一同在建康的集市上逛着,贺思远因为前几天受了阿财的打击,沿途买了几十串糖葫芦充饥解气,暂时吃不着的就给江南白路2人攥着,江南忿忿地握着手中十几串:“贺大小姐,请你快些吃完,我手里的都快化完了!”贺思远哼了一声:“受了打击就要吃,不吃怎么继续战斗?”
白路“噗哧”一声立刻笑出来,贺思远吃了一串扔掉一串,好容易吃掉手里的,江南赶紧把手里的递过去给她,还没离开自己的手,发现贺思远已经不见了——她已经在路的另一边叫起来:“快,这儿有板鸭!”
江南直冒冷汗:她哪里像传言里面的琴棋书画无一不精的大才女、官家小姐贺思远啊,这样随心所欲,随遇而安的性子,怕只有贺思远一个人拥得起的。
白路江南光看她吃着已经够撑的了,江南一边等一边愠怒:“那个死阿财,因为他的缘故,世界上多了一个饱死鬼,多了两个累死鬼。”
“思远姐姐喜欢阿财什么?”白路好奇。
贺思远回忆起来,一脸甜蜜:“以前我喜欢的不是他,是川宇哥,可是后来川宇哥告诉了我一件9年前的事情,我才突然想起来,觉得他很吸引我。”
“9年前?我记得秦大人是2年前才到建康赴任的啊……”白路疑道。
“是啊,不过官府中人,时有会面罢了,况且我爹和秦大人是情同手足的旧交……那天不知是因为什么原因,来了许多的小孩子,我大着胆子去采果子,莫名其妙地从树上摔了下来,跌得鼻青脸肿,围在那里的有好一群小子,谁都吓傻了,一动不动,连当时的川宇哥自己都以为我死了,没有敢上前来看我,别的小子就更慌张,哭喊着跑了,就在那时候,一个相貌不凡的大哥哥走了过来,帮我包扎,抱我回府……那个就是阿财……”
“哇!”白路惊羡。
“这件事情秦大人当时记得很清楚,很欣赏阿财,于是到了建康第一件事情,就是雇用阿财了,还对阿财很好。”
白路江南一脸敬佩地,连连点头。
走到半路,贺思远还没有填饱肚子,就被贺府的轿子给架走了,回到家里,急匆匆地问父母:“怎么了?吃的好好的,什么事?”
贺大人笑着捋须:“你啊,整天在外面闯荡,什么活也不会干,怎么会找的到婆家?”
贺思远一脸坏笑,贴着父亲耳朵:“思远那就不嫁,陪着爹爹……”
贺大人乐呵呵地笑着,指着堂中的一排箱子:“那可不成,秦家昨天来为秦天提了亲,先下了这么多礼,思远要为人妇喽!”
贺思远一惊,脸色大变:“该死的秦天,他居然敢来这一套!?”
贺夫人和颜悦色道:“怎么了?你们小时候不还在一起玩过的?”
贺思远冷道:“他?那个看人家从树上摔下来,就立刻哭着喊娘的书呆子啊?不行,我不嫁!”
“什么?”贺大人收敛了笑容,兴奋一扫而光,惊诧不已。
“你若实在退不掉,就同秦家说,我们贺家嫌他们聘礼太少,不嫁。”说罢就进了里屋,二老拦不住,贺夫人叹了口气:“这孩子啊……”
白路和江南来到那冲渑酒馆门口,不由得吓了一大跳,只见官府在忙着替酒馆贴封条,正巧沈延从这边经过,拉了两人到巷口,白路疑道:“这是怎么回事?”
沈延道:“咱们真倒霉,卖房子给我们的是个杀人犯,房子也被查封了,钱也掉水里了,只好先住回客栈去,倒霉!倒霉!”江南道:“刚好江令宅那边有一座空房要卖,你们去那边物色看看!”沈延点头,白路道:“我们刚刚接到传书,他们三个今天早上到了分寨,已经开始策划了。”
“小师妹有没有生事?”沈延慌张地问。
白路微笑:“不仅生事,怕还要生出不少事情……”
离开沈延,走在路上,江南也觉察到白路脸上的一丝丝忧伤,打趣道:“姐姐,好像应该有个男子送你回家了吧?”
白路一愣:“你小孩子家,七扯八岔个什么劲?”
江南边被她往那边推一边笑:“姐姐莫不是在等我?哈哈!”
白路笑骂:“你啊,跟南龙叔叔好的没学到,油里油气倒是学到不少。”转身道:“我要去赏心亭那边去见见贺敢叔叔,处理一下叛徒的事情,这些日子,建康的事情你让思远姐姐好好担着。”
“明白!”江南笑着点点头,“叛徒的事情解决了,相信我们小秦淮会越变越好。”
变故,总是与平静并驾齐驱,就像水面下藏匿着的暗流,一切,都是镜中的波澜。
第二十九章 十月初五(3) 性命之虞
傍晚时分,李君前突然不见了踪影,凤箫吟和林胜南两个找寻许久都没有结果,箫吟看天色不早,有些生气:“这个二大爷,何必害羞地躲起来!要想人就光明正大地想,何必要偷偷摸摸的……”
天渐渐地更加黯淡,远处风声鹤唳,如鬼哭狼嚎,风再起,脚下竟似流着沙石。
凤箫吟忽然挽住胜南的臂:“等一等!”
胜南一愣,停下脚步来,见她一脸凝重,小声道:“又怎么了?”凤箫吟道:“感觉不对劲……”
胜南装作心底发毛,笑道:“我害怕了,你千万别拉我垫背啊……”
箫吟很僵硬地一笑,转过身去:“出来!”
还好不是暗算,一个白衣女子从树后出了来,她微笑自若宛如林间仙女般,清秀可人,但是突然之间,一条火龙就从她手里发出直接狂扑箫吟。箫吟早有防备,闪身一让,怒道:“谁准你也来了黄天荡?!”
胜南轻声问:“她是?”
箫吟道:“我江洋道上的四师妹,你要小心点,她暗器和毒都很厉害。”
四师妹哼了一声,真是美若天仙,心如蛇蝎:“自从你离开江洋道以后,我可是一直跟踪着你,怎么,找到了你未婚丈夫之后,开心吧?把剑谱交出来!”
凤箫吟冷道:“就算是死,我也不会交给你去误人子弟。”
四师妹又急又怒,又是一条火龙扑面而来,箫吟再次躲避,并未反攻,那女子却不领情,借着她躲闪的时机,飞快地拔出剑来,动作迅捷地直袭凤箫吟,电光火石之间,凤箫吟手里多了一把玉剑,轻出而急至,挡住了那女子火辣攻势,她使起剑来一贯是得心应手,四师妹武功也不弱,她们交手又快又灵,瞬即已经5招,均是怪异招式,饶是胜南,也不知到底从何处插手,唯恐伤了凤箫吟,选择继续旁观。
四师妹的剑术虽然不像凤箫吟那般高的层次,但是她暗器功夫和毒术对付凤箫吟起来简直是游刃有余,只听她一边进剑一边冷言:“好东西岂容你一个人所有!”末了手里不知是剑还是火龙,均快而猛烈,令胜南感觉凤箫吟每一招都在生死边缘,可是性命攸关的时刻,凤箫吟的应接功夫很是了得,她一手横剑,什么都能拦击住,体会得出,她的剑法,除了空灵以外,其实更多的是“活”,在任何时候都做到厚积薄发,所以不管过程如何,结果肯定是她赢!
四师妹从出现开始,眼里就全部都是对剑谱极度渴求的欲望火焰,随着一剑一剑愈烧愈烈,她根本就没有念过任何一丝同门之情,只是,凤箫吟玉剑里面,藏匿着一种不可辩驳的定力,告诉胜南,无论这四师妹怎样进攻,她都什么便宜都捞不着!
渐渐的,四师妹的脸色越来越不好看……胜败,于是就在半炷香不到的时候突然快速地决出来!
凤箫吟一剑架在对手脖子上,冷冷道:“师父教你用毒,不是用来对付我!请你好好记着,你有什么资格和我斗!?”
师妹脸吓得发青:“三师姐,饶了我吧,我……我再也不敢了……”
箫吟恻隐已动,也没有想要她性命,收回剑来,胜南看事情结束,正欲和她说什么,陡然间一阵疾风袭来,狠狠打在凤箫吟身上,紧接着凤箫吟哼都没哼一声,立刻倒在地上。
胜南大惊,赶紧去扶她,见她面呈痛苦之状,已是青紫色,无疑是中了毒。
四师妹站起身来,狂笑不止,凤箫吟捂住胸口,狠狠地盯着四师妹,倒吸着凉气:“我今天……阴沟里翻船了……你……你好狠毒,诈败来暗算我……”
她胸口插着一支毒箭,伤口已经发黑,自是中毒不浅,四师妹冷冷道:“剑谱给我,我立刻救你!”
凤箫吟不予理会:“我就是死了,也不给你!”同时去碰那只毒箭,四师妹惊慌道:“你千万别拔出来,拔出来会死!”
凤箫吟怒道:“你威胁我!你看我敢不敢拔……”
胜南哪里料到她气息奄奄的时候还这么没脑筋,想阻止都来不及,眼睁睁地看着她猛地一拔……
四师妹惊呼一声,哪里阻拦得了,凤箫吟自杀完毕,已是血流如注,她脸色愈发惨白,头上尽冒着虚汗,胜南声音一直在颤抖:“吟儿,吟儿,你别吓我……”
凤箫吟抱歉地笑笑:“我……我好像不该拔的……是不是……”
胜南心里一阵恐惧:“你把剑谱交出来,别跟她斗了……”
他尽可能温暖她,但她身体已经明显地冷下去,她苦笑着:“给了剑谱,我也别想活的长久……”
她脸色很吓人,随时随地都可能会死,胜南怎么可能允许她死,当即夺过她手里的毒箭,凤箫吟大惊:“有……有毒!”
林胜南一笑,飞快地将这毒箭发向四师妹,四师妹显然也是对这偷袭始料未及,啊一声跌坐在地,胜南站起身来:“把解药拿出来!”
四师妹惊慌失措:“你……你们暗算我!”
胜南冷冷地走到她身边去:“要不一起死,要不一起活,你选择吧!”
四师妹却出乎意料地冷笑一声:“要死一起可以,我怕活不在一起。临死还能找个垫背的,很不错。”
胜南一惊,回看她躺在远处,一点声音都没有,哪里像平日里那般的吵闹,心被什么一揪:不错,箫吟中毒在她之前,而且是要害,会死在前面!
他才不管得不得罪那四师妹,立即点了她穴道,将她衣袋之中的药瓶全都翻找出来,四师妹笑道:“50多种毒药,你辨别地出哪瓶才是救命的解药?”
胜南扔掉手里的她的包袱:“你想找她垫背,想亲眼看着她死,这如意算盘是打错了,我会让你好好地死!”
四师妹紧张不已:“你,你想干什么?!”
胜南道:“吟儿,我听说中毒之后喝烈酒会加速毒发,我们试一试好不好?”
箫吟浅浅一笑:“好……好啊……很不错……”底气已经很不足。
胜南转过身来,便即上前灌这四师妹。
这毒箭毒性何等剧烈,被烈酒一冲,那表现尤其明显,像是被万千只毒蝎蜇住、毒蛇缠住的四师妹,哇地吐出一大口鲜血来:“救……救我……”她脸上颜色已成青紫,毒性蔓延之后,她像虚脱一般,两眼瞪得直直的,盯着自己包袱。
胜南看见她痛苦表情,再去看箫吟,她似乎是刚刚有感觉,眉头微皱,嘴唇不断颤动着,呼吸很急促,动弹不得,却困难地挤出几个字来:“解……解了她的穴……”
胜南立刻从了,箫吟又闭上眼睛,根本没有任何力气。
四师妹近乎爬到包袱旁边,好不容易摸出其中的一只瓶子,她用尽全力想握紧,但正在此时,瓶从她手里滑落,径自往坡下滚去,四师妹惊呼一声,药瓶已经滚得无影无踪,四师妹想喊,却绝望攻心,立即晕厥过去,坡下是陡壁激流,胜南不知是哪来的勇气,几乎是跟着那药瓶一同滚落下去,凤箫吟刚刚睁开眼,见到如此变故,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