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会骂小袁,要他去问问别人怎么做。这不是骂,是暗示!
或许有人要怪我把人教坏了。
没错!做一分工,领一分报酬,本不该多拿钱,拿不该拿的就是贪污。
问题是,以诈止诈,总要教你别人的诈,否则你有一天被踢出去了,都弄不清怎么回事。一个人既然在社会上做事,就要懂“社会的伦理”、“行里的规矩”。
“行里”就像高速公路,你不能开得太快,也不能开得太慢。路上有一定的“速限”,也有一定的规矩。
同样的道理,假使今天你到个车衣厂工作,你的手脚利落,别人一天才车十件,你本事大!你车二十件。
显得你行,对不对?
问题是,当你一个人车二十件,其余九十九人都只能车十件的时候——
你的老板要怎么说?
说你真棒,可以一个人当两个人用?
说别人真差,甚至当众表扬你,要那九十九人好好检讨,否则把他们开革?
笑话!他能把他们开革吗?剩下你一人,一天车二十件,他的工厂非垮不可。
你老板敢得罪那九十九人吗?
进一步想,当那九十九个人不爽,有一天联名对老板说你不走,他们就走的时候,会是谁走路?
小心孤芳只能自赏
在《我不是教你诈》里,我曾经谈到怎么把“锋头”留给长官,免得功高震主,“芳兰当户,不得不锄”地被宰。
今天我则要强调:“千万别得罪大家。当你在一个公司里表现太突出,把同事都比下去的时候,可能最后自己吃亏。”
我自己就犯过这毛病——
当我二十四岁,刚进电视公司新闻部的时候,第一天跑新闻,就自告奋勇跑了六条。
同一时间,别的记者只跑了一条、两条,甚至有的半条都没跑,因为被我“跑掉了”。当我累得半死,临截稿,终于把新闻都交出去的时候,我听到的是一片喝彩声,还是揶揄?
“小伙子厉害!”
“年轻人就是不一样!”
在这些赞美的背后,是什么?
当然——不是滋味。
哪朵莲花不站在泥里
接着,我立了个功,被公司表扬。
因为我跑影视新闻,照例,电影公司、制作人,甚至明星们的“星妈”,会塞红包。
我怎么推都推不掉,人家最后藏在我摄影记者的器材袋里,或塞进了车窗。(我的司机偏偏又不听我喊停,径自把车开走。)
我回公司就缴了上去。
缴一次、缴两次。
于是有了声音:
“奇怪了!以前我们跑这一线,怎么都没红包?你一接手,就有红包?”
请问,换做是你,你还听不懂吗?
请问,我还能自命清高,把红包缴上去吗?
还有,请问,当“首映会”、“开镜记者会”里,主办单位送红包的时候,我能大叫“不能拿,不能拿”吗?
我叫,我会得罪谁?
我得罪一屋子的同业啊!我以后还要不要混哪!
所以我后来都拿了。但是到新闻部年终同乐会的时候,我用新闻部的名义捐给了“中广公司”的“雪中送炭”。
没人知道是谁捐的,除了我跟我老婆。
说完这故事,我承认我是拿了不该拿的钱,但我不认为我的做法错,因为在当时,在那个时代的工作环境中,我这样做才能活下来。
所以我常说:“不负我心,不负我生。”
你是好人,别人就成了坏人
各位初入社会的年轻朋友!请恕我教你这些,呈现给你许多社会的黑暗面。
问题是,有光就有影,黑暗面总是存在的,你不能不懂。
记住:
当你自命“清高”的时候,就是对比别人“浊下”。
当你和几个朋友一起旅行,各人分别给导游小费,如果你给得特别多,最好先说一声:
“对不起,因为我私下托他办了不少事,所以稍稍多给一点,你们千万不要跟。”
否则,恐怕有人当面就要说:
“天哪!你给那么多小费!”“按说他们已经将服务费算进去了,咱们根本不该再给小费。”
至于背地里,则成了:
“某人是摆阔。”“某人坏了规矩。”“这些导游就是被他那种人惯坏的!”
如果可能有这样的结果,你最好别“超水准”给那么多。
想想有一天你也会亏
行有行规,做生意更是如此了。
你有本事、会管理,员工又特别拼命,当同业的净利都不到百分之五的时候,你能高达百分之十五。
没错!你应该据实申报。
问题是,你也要知道国税局是根据同业平均的净利与毛利率来查税的。
明明别家公司生产的东西跟你一样,为什么你的利润那么高,能上缴那么多?不是你“膨风”,就是别人“逃税”,对不对?
有谁会自愿“膨风”,多缴税啊!(除非他想向银行贷款,为了美化账面。)
于是国税局会对别家公司怎么想?他如果因为你的“优良示范”,把对同业的标准提高,到头来,你会挨谁骂?
你在同业间还能混吗?
而且,今天可能因为你走运,单子接得多,研发和人员支出少,改天,当你的公司老了,研发经费增加、人员效率差,不得不多聘人的时候,你的净利可能由百分之十五掉到了百分之三。
你早先立下的“超水准”对你有好处吗?
我绝不建议你逃税,只是在有“非常获利”的情况下,你是否该加强研发、增添人手、扩充设备、安排在职进修,“提早瘦身”以维持健康?
想想有一天你也会老
“超水准”正是个关键词,任何一行都有个“平均水准”,如同高速公路有个平均速限。
今天你在行里,就要抓住那个“水准”,保持那个“水平”,否则“超了速”,不是你撞别人,就是别人撞你。
现在让我们再想想小袁的邮局。
会不会有些临退休的老鸟,他们体力不行了、手脚不健壮了,硬是得用小袁一倍的时间递信?
还有,小袁今天年轻,可以在山坡上用跑的,但是他总有一天会老啊!
如果你是小袁,你能天天“超水准”、“超水平”吗?
写到这儿,我要再一次请道学夫子见谅。
我是教了诈,但考虑再三,这些话我不能不对年轻朋友说,否则会像我当年一样,吃闷亏。
你可以学我啊——
明里同流,暗里不合污;人前拿了,人后捐给需要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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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门大贱售,愈关愈旺;
跳楼大拍卖,愈跳愈发。
“天哪!已经八百三十六阶了。”小珍说。
“是啊!幸亏我们常爬山,不然还得了?”小芳弯着腰,直揉大腿,“就算如此,我看我这两条腿也快废了。”抬头大叫一声,“还好,前面有卖水果的,我快渴死了!”
长长的塑料棚,摆了四个摊子,湿的干的都卖。有李子、榛子、核桃、山楂、香菇,还有一种小小毛毛的东西。
“这是猕猴桃,就是奇异果啦!”老太婆的金牙,直闪人眼睛。
“奇异果?”小珍拿起一个,回头看小芳,“她说这是奇异果耶!”
“怎么这么小?”
“小?”老太婆扬起一额头皱纹看小芳,“小,才是好东西!这是野生的,最生津解渴啦!”
听到解渴,小芳就心动了:“多少钱?”
“一斤三十。”
“什么?三十?太贵了!能不能便宜点?”
“不能!这东西不容易有,您这是走运碰上,一毛钱也不能少。”老太婆居然头一低,自顾自地敲核桃吃了。
小芳想了想,正要掏钱,却见小珍在最尾那家摊子前面招手:“你快过来!现在就过来!”
小芳只好快步过去。
“这家便宜。”小珍迎过来,小声说,“我比了,一样的东西,一家比一家便宜,这家一斤才十八。”
“一样吗?”
“一样!”
“怎么会差那么多?”小芳往山下看,“下面会不会更便宜。”
“不会啦!这一路都没有啦!我的一定最便宜,你问谁都比不过我,而且包甜。”没想到被那摊贩老头儿听见了,伸手递过一个猕猴桃。
小芳先尝尝,又递半个给小珍:“真甜呢!”接着掏钱,“买一斤吧!”
便见老头儿弯腰下去窸窸窣窣地找塑料袋。
“多少钱一斤?”突然又有个汉子喘吁吁地从山下走来,也拿起猕猴桃问价钱。
“三十!”老头儿连头都没抬,硬生生地说。
“这么贵?”那人看看手里的猕猴桃,又看看小珍,“甜不甜?”
“甜!”小珍连着点了三下头。
那汉子还拿不定主意,等了半天,把猕猴桃放回摊子,往前走,就像小珍刚才一样,一摊一摊问。
看汉子走开了,小珍对老头一笑:“你为什么卖他那么贵?你说错了吧?”
“没错!”老头拿着秤一边称,一边看着二人,笑笑,“看你们漂亮,算你们特别便宜!”
“真够意思。”小芳手一指,“这样吧!看你够意思,我们再买两斤。”
下山,在车站旁边的小饭馆吃了碗面,天边已经红了。二人坐在夕阳下等车。
远远看见一个高高的黑影,从山路下来,是那个汉子,还记得,彼此打了个招呼。
汉子也坐下来等车,看看小芳手里沉甸甸的猕猴桃,咧嘴呵呵笑了:“你们买那么多?你们买贵啦!”接着扬扬自己手里的半袋,“我就知道那家贵,所以到旁边几个摊子问,一样的东西,你们猜,我买到多少钱一斤?”
小芳和小珍不知怎么答。
汉子又呵呵笑了:“我在最后一个摊子买的,一斤才十八块。一口气买了两斤,一路吃,只剩下这一点儿了!”
以诈止诈
那老头真因为小珍和小芳长得漂亮,所以别人卖三十块钱一斤的东西,才算她们十八块吗?(接着来的大汉,就没那么好了。)
还是其中另有蹊跷?
这是根据我的亲身经历改编的。我当时好奇,偷偷在旁边观察,发现妙极了!
加码摊平的心理
那一排,共四个摊子,凡是从山上下来的,问第一个摊子,都特别贵,而且不降价。但是一路问、一路降,到最后一个摊子必定最便宜。
可是相反的,如果有人从山下上来,向他遇到的第一个摊子问,那价钱又改了,改成特贵。
所以会“比价”的人绝不会在第一个摊子买。
但我发现,只要去问价钱的人,到头来多半会买。
为什么?
因为他发现可以捡到便宜。
真便宜吗?
不一定!但是最起码跟三十块比起来,十八块简直是匪夷所思的便宜。当然,也有不比价的凯子。“多少钱一斤?”
“三十块!”
马上掏出三十块买了。
(天哪!这笔交易比十八块的,不是多赚一倍吗?)
还有一种情况,是有人先在第一摊买了三十元一斤的,后来发现最后一摊才十八元,不平极了,居然“加倍买”,再买几斤。
这在股市中的术语,叫做“加码摊平”——高档时,买贵了,被套牢了,等到低档又大买(甚至借钱加倍买进),心想“反弹”没两天,就能反赔为赚。
问题是,谁知道那是低档?谁保证低档下面还会不会有更低档?
做生意!做生意!生意要“做”!
别以为这么几个小摊子很简单,其实当中的道理很深,我只是透过平常的例子来讨论罢了。
也别认为我发神经,居然会偷偷在小摊旁边观察。要知道,连那国际知名的经济学家张五常都曾经亲自在大年夜,站在香港的街头卖小橘子树,来验证经济学上的理论——
据张五常在他的作品《卖橘者言》中说,他以每盆四十元进货两百盆,从年宵晚上八点钟,在香港行人众多的地方出售。
张五常不是一个人卖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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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前面故事中的一样,他另外找了三个朋友一起“做”,张五常写得好:
“同样的货品,同样的成本,以不同价格出售,叫做价格分歧(Price Discrimination)。这是经济学上一个热门题目。要在同时用不同的价格将橘子出售,我们四个人就要独立作战,尽量将顾客分开。若要将橘子出售,就要使顾客相信自己所付的是‘特价’。但若没有价格分歧,生意是很难不蚀本的。”
张五常亲身在街头证明了这理论。“他们”一边卖,一边涨价、降价,随着时间、人潮、天气情况,高的时候一盆八十元,低的时候三十元也可以,居然不过三个多小时,两百盆全卖完了。
你说他的价钱变化,不是比小珍小芳碰上的水果摊还过分吗?
顾客翻不出的如来神掌
买东西的人都知道“货问三家不吃亏”。
卖东西的人难道不懂吗?
于是许多商家就为你制造了“三家”。
当你自以为聪明的时候,岂知你比来比去,都是孙悟空翻筋斗,翻不出如来佛的手掌心。
于是我们可以假设,前面故事里的四个摊子,可能像张五常卖橘,是一个后台老板,也可能虽然是四家,但早串通好了,搞不好到头来利润均分。
如果他们不合作,一家叫三十,下一家叫二十五,另一家叫十八,又一家叫十五,彼此杀来杀去,恐怕最后一斤八块钱也脱手了。
到头来,没有一家能活。
相反的,当他们联合的时候,有些凯子花三十元高价买了,还有些只比了两家价钱,花了二十五元;至于那些一路比、一路杀的,则花了十八元。
是不是到头来,非但价钱卖得高,而且卖得多?
因为有些人在无法比价,不能“货问三家”的情况下是不敢买的。加上还有那些觉得前一摊吃了亏,而“加码摊平”的,当然卖得多。
拍卖是真,跳楼是假
看了这一章,各位要了解,当你去你家旁边的某种商店买东西,固然可能因为附近没有相同的店家,而被他“吃定了”,但也别以为你到那“专业街”,有一堆相同店家的专区买,就一定划算。
因为很可能那里面有许多家是同一老板;再不然,他们看似竞争,跳楼大拍卖,其实台面下早有默契——不能真跳楼!
从另一个角度想,如果你做生意,跟别人竞争、彼此倾轧得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对吗?
到头来,你赔了,偷工减料了,甚至大家都垮了。
谁倒霉?商家倒霉,连顾客也倒霉啊!
这当中学问大了,请看下一章。
维多利亚的秘密1
猪八戒访野狼,想要超生;
土财主找老千,希望输光。
“萧董事长要来。”王太太放下电话对丈夫喊,“说要带一位郝董来。”
“郝董?”王老板想了想,喃喃地说,“不会是前几天报上登的那位鞋业大王吧!”抬头看老婆,“那套贴金圆背的弄好了吗?”
“刚弄完,还没清理呢!”
“叫小弟快点清,立刻抬出来。”
就见王太太进仓库,大呼小叫。
那仓库其实也是工厂,王老板训练了三位师傅,专门在里面修理欧洲进口的古董家具。靠这个,王老板这几年可真赚不少。
起先王老板是帮朋友做,专门经营祖国大陆的红木家具。后来做的人多了,他们又升级,专去大陆乡下找那黄花梨、酸枝和黑檀、紫檀的老家具,再请当地的工匠修整,把榫头松了的锁牢、破烂腐蚀的抽换,又将老旧斑驳的油漆洗去,重新打磨、上蜡,运到台湾。
不过好景没两年,当地人有样学样,加上台湾同行竞争,连马来西亚的旧家具店都加入了。
王老板看风向不对,灵机一动,立刻转向——
他去了欧洲,就用自己在祖国大陆的那一套,开着一辆货车,小乡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