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德呢？”李志东问。
“张德本是黄河北的人，来这个村庄不到十年，但帮杨进礼做了很多坏事。显然他是杨进礼的一个得力助手，也是一个特务头子！”谢本来说，“怎么处理他，我们可要灵活点了。”
“好，我们就从小季开始。”
夜晚，伸手不见五指。
杨平走出大队院，向杨生家走去。不远处，一个身影不近不远地跟在后面。杨生家附近的拐角处正立着两个人影，等着鱼儿上钩呢！
杨平走近了杨生家。黑影伸头探脑地向前看着，靠近，再靠近，终于拐过了墙角……忽然，两双大手从暗处闪电般地伸了出来，黑影的手臂马上被扭到了身后，大张着嘴，一点声音没有来得及发出就被一只大手严严地捂住了！两个人，把黑影拖进了杨生家，就像拖一只赖皮狗！
李国栋和李志东把小季拖进了地道。小季吃惊地瞪大着眼睛，眼珠子叽里咕噜地乱转，心里暗想：怪不得前些天找不到李自强藏在哪里呢！原来是挖了地道！真的被支书猜中了，小季对支书的崇拜更神秘了！呀，李书记，谢县长？他们……他们怎么来了？不妙！……
“小季，你给我老实点！”李国栋说，“如果你再乱喊乱叫，我一掌就可以砍断你的脖子！”李国栋一掌拍下，地上的一块石头登时粉碎。
只骇得小季冷汗直冒，我的妈呀，就是支书也不过这样吧！
李国栋放开了小季。小季不断地揉着胳膊手。李国栋和谢本来对李志东使了个脸色。
李志东会意地问：“小季，这几位你可认识吗？”
“认识！谢县长、李书记。年前他们来过我们大队！”
“对，”李志东说，“我们找你来，不是害你，而是为了救你！”
“救我？你们乱抓人还是救我啊？邪门。”
“是啊，这些天，你跟着支书杨进礼做了不少坏事！偷猪呀，盯梢呀，放火呀……这些可都是犯罪！”
“是支书、族长让我干的！”小季哭丧着脸，“他老人家让我干，我不干能行吗？”
“你知道杨进礼是什么人吗？”
“这个还用问吗？”
“当然要问。”谢本来说，“他不仅是支书、族长，还是美国暗藏在中国大陆的特务，他还是台湾蒋介石当局的特务！
“呵呵，不会吧？”小季大吃一惊，“你别危言耸听了！小叔怎么可能是美蒋特务呢！你别说的吓人了！”
“他确实是！”李志东冷静地说，“年前的水难事件，木匠全家被杀的案件，都是他——一手炮制的！
“啊——”小季更加惊恐了，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可是，反思一下杨进礼平常的表现，他确实是与众不同。如果不是美蒋特务，仅凭工分生活，他哪里来的那么多钱？他哪里有那么大的胆子？
“杨进礼的真实身份已经告诉你了！”谢本来严肃的说，“路由你自己选！一条路是继续帮着杨进礼作恶，一条路是回到正义的人民面前。”
“我以前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小季跪下来连连磕头说，“谢县长，青天大老爷，你可要救救我啊。……”
“好！你对人民犯下的罪行可以先给你记着。”谢本来说，“只要你愿意走上正路，你还有机会立功赎罪！”
“行，我一定立功赎罪，争取宽大处理。”
“那好，以后，你继续去为杨进礼做事。”
“不，我再也不敢了！”
“这是我们的计策。你假装为他做事，并且积极踊跃，争取赢得他们的信任。平时，多留心，打探一下杨进礼手下都是哪些人？他们都有什么行动……有什么行动，随时向我报告。”
“是。”
“只要我们顺利收实了杨进礼，你就等于立了大功，党和国家一定不会忘记你们的！”
“是。”……
第104章 色利双收
这几天，杨进礼心里非常得意。他终于得到了心仪已久的小美人孔香甜！那晚，杨进礼和香甜无限的缠绵，让他从骨子里感到了甜蜜，甜蜜得浑身上下四溢不止……
一天傍晚，看到杨平已经离开，杨进礼悄悄地踅进了大队院。孩子们刚刚睡着，香甜正在窗前梳理着长长的头发，煤油灯发出昏暗的光线，更增添了香甜的朦胧美。
忽然，一双大手捂住了香甜的眼睛，一个沙哑的声音问：“猜猜我是谁？”
嘿嘿，弱智！杨进礼就是会用这一手！“小样，不是你，还能有谁啊？”香甜嗔怪地骂着。
“嘿嘿，跟你来点幽默嘛！”杨进礼笑笑说，“怎么不知道配合一点？”
“不配合，就是不配合你！”香甜撅起了嘴，“你整天忙啊忙，都是忙什么呀？也不告诉我？”
“香甜啊，你还是少知道一点的好！”杨进礼笑着说，“你看看我给你带来了什么！？”从怀里取出一个小布包，布包里一个东西又用纱布层层包裹着，随着包裹层层剥落，房子里发出一种怪异的光来！最后，只照射的整个房间绿油油的……
这是一颗夜明珠！绿宝石！杨进礼小心翼翼地把它捧到了香甜面前。虽然香甜不识货，但她也知道这东西一定价值不菲！
“进礼，你哪里弄得宝石？”
“哪里弄得你别问，”杨进礼嘿嘿地笑着，“香甜，今天，我就把这颗夜明珠送给你！算作我们的订婚礼物。你可要保存好，这珠子可是价值连城的！”
“哦，谢谢你，进礼！你待我真好。”香甜甜甜地说，“这些天晚上，你都是在忙什么啊？老是不见你的面……”
“就是忙这些宝贝呢！”杨进礼兴奋地告诉香甜，“告诉你，我们这次可发大财了！”
“哦？在哪？怎么发得财？也不叫着我？”
“呵呵，就在后山山洞里！”杨进礼笑着说，“叫着你，你能爬得上去吗？”
原来，玉皇崮半山腰的山洞是杨进礼的秘密据点。在解放前，这山洞，本来是八路军的秘密军工厂，后来，被日军占领扩建，成了一个大型的军火库。一九四五年，日本天皇宣布无条件投降，各处日军随即放下武器，陆续回国了。但这个军火库里，还遗留着大量的军火和没有来得及运走的各种古玩珍宝……
负责看管这个军火库的中佐军官小野，被美国中央情报局收买，加入了美国中央情报局。正是他把这个消息透露给情报局高官、杨进礼的直接领导艾丽丝。当艾丽丝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大喜所望！命令杨进礼，尽早发掘出这些武器和珠宝！要他趁着中共文化大革命的混乱，凭借着这些武器和珠宝，在中共的地盘上拉起一直不小的武装来！
艾丽丝要杨进礼也来个老毛的农村包围城市、武装夺取政权的路子！她告诉杨进礼，台湾的蒋介石集团也正在蠢蠢欲动，准备发兵反攻大陆，到那个时候，你们南北响应，成功在即！就是退一万步来说，如果起义受挫，美国的舰队可以在青岛附近伺机登录，支持杨进礼的武装起义，接应他离开大陆……
因此，一年多来，杨进礼白天黑夜不断地上山、进洞去勘察山洞的情况，根据电报所得的线索，寻找军火库和宝库的位置。由于已经过去二三十年了，岁月织造了最好的掩饰服，转来转去，诺大的地下溶洞，他竟然一点也找不到军火库和宝库痕迹……就在这时候，杨进礼的行踪被杨思成和杨思来发现了！于是，水难事故发生了……
原来，日军撤离时，为了保护或毁灭军火和宝物，他们把山洞的一个支叉炸塌了通道，挡住了人们搜寻的道路……
就在几个月前，杨进礼通过内部专家的帮助，探明了军火和宝库的具体位置。于是，杨进礼连夜召集了他所控制的力量，来到山洞里，来此挖掘山石……日夜不停……
就在这个时候，他们抓住了李自强！
李自强仿佛是杨进礼的冤家对头，已经被他列为心腹大患。杨进礼早就想抓住他，弄死他，除掉这个心头大患。可是，这小子毕竟是初恋情人李小凡的儿子，所以杨进礼把李自强关押在山洞里，迟迟没有动手。
一想起李小凡，杨进礼的心里就泛起无尽的温柔和思念，真想和她重温旧梦，再续前缘。他相信，这一天已经不远了！心目中的香甜不是说得到就得到了吗……
在那些人的日夜奋战下，一捆捆、一箱箱的武器、弹药出土了！有三八大盖步枪，有轻重机枪，有冲锋枪，有小钢炮、掷弹筒……武装四五千人也没有问题！
紧接着，一件件、一箱箱的宝物出土了！只看得杨进礼眉开眼笑……珍珠、玛瑙、瓷器、古币、佛像、铜器……一件件都是价值连城！
“上校，我们拉杆子起义了吧！”张德兴奋地说。有了这么多的武器做后盾，不起义也难了。
“哈哈，大家少安毋躁！少安毋躁！”杨进礼笑得直撒欢儿，怎么也难以掩饰心中的快乐，“这些武器很落后，毕竟也过了很长时间了。大家检查一下，看看这些枪支是否还能用，弹药是否失效了！”果然，不少枪支已经锈迹斑斑，成了废物了，也有不少的弹药因潮湿成了破铜烂铁！毕竟是二十五年前的东西……但最后收拢起来还能使用的武器仍然有上千支，弹药依然不可计数……
“好，可以足够我们这些人武装起义了！”杨进礼心满意足，就专等时机起事。
“这些珠宝好是好，就是不能当钱使用！”杨进礼叹息说。
张德应和着：“是啊，卖出去个个价值连城！可惜无法出手。”
是啊，在当时的岁月里，买卖文物是没有市场的，连生活用的小货物都得到公社供销社购买，个人销售就是资本主义尾巴，严厉打击着奸商……
“将来，等我们走出大陆……这些都是宝贝，个个价值连城……”杨进礼和张德做着美梦……
第105章 寡妇门前
在杨庄十二个新寡的妇女中，香甜算是最漂亮、最有风韵的一个了，因此一直受到了人们的关注。
起初，许多男人——包括那些光棍汉以慰问为借口，踏烂了她家的门槛，说亲事的媒婆来了一拨又一拨……无奈，香甜心中的悲切与伤痛弥漫在她所有的世界，谁也无法打动她的心。香甜是一个传统的中国农村妇女，思想中有着浓重的“三从四德”的理念。男人刚死就改嫁，那可是很丢人的事情……何况，在香甜的心里，杨思成是她的男人，她永远也不会背叛她，即使是自己的第一个男人——大义，也不能取代思成在她心目中的位置。
随着日子的延续，香甜家还是经常有男人出出进进……一些男人想方设法地讨好香甜：
“香甜，瞅瞅，这是我刚买来的几尺花布，你给小雪儿做件花褂子穿吧。”
“香甜，这是我刚想方设法买来的二斤猪肉，你炖炖好好喂喂孩子吧。”
“香甜，这是我家里的老母鸡下的十个鸡蛋，挺有营养的，你炖炖吃了吧，我看你这几天瘦了，在这样下去可要晃不动了！”
“香甜，这是我刚刚从自留地里掰的玉米棒子，你煮一煮给孩子们吃吧。”
“香甜，这是我送给你的花……”
“香甜，这是我给你买的发簪，看看你的发簪都已经旧得不能用了！”
“香甜，这是我家祖传的玉镯，送给你……”
一旦香甜拒绝，大家就纷纷说：“怎么了？嫂子，看不起我啊？你能收别人的东西，为什么不能收我的东西？我***也是一个男子汉……”
“嫂子，思成哥去了实在让人可惜，大家都来照顾你们娘儿几个，是应该的，嫂子你不要多想……”
活说到这里，你不接受都不行了！在男人们的眼睛里，似乎送给香甜东西，香甜拒绝了是他们的耻辱；香甜接受了，就是他们的莫大的荣幸！
香甜家失火之后，香甜家的东西全部被烧光了，男人们去送东送西的更是理所应当的了，似乎被人劝阻、香甜拒绝是不合理不应该的了。
面对如许多的骚乱，杨平的小叔功名醋意横生，一见那些男人们，便恼羞成怒，大吵大嚷：
“***快滚，以后不许再到这里来！”
“***你以后再到这里来我给你拼命！”
……
光棍汉们嘻嘻哈哈，没人拿功名的话当真，更没有人放在心上，一个人去怕不妥，他们就三两个一起去。
“功名，你算老几？”
“吃醋还轮不到你！你不过是平子的叔叔，不是香甜的男人！”
“你……你……”
功名不只一次地对香甜说：“嫂子，我哥走了，以后就让我来照顾你们娘几个吧。”
“不，那怎么行！”香甜说，“小二啊，别再说傻话了！你还小，嫂子大你十多岁，不行的。你应该找个年轻点的大姑娘！”
“不，嫂子，我就要你！”
“你……你还是个小孩子！”香甜说，“你别再给嫂嫂添乱了行不？过几年，你就该说床媳妇了！”
俗话说：寡妇门前是非多。家里来的男人多了，各种各样的闲言碎语也就多了起来：
“吆，香甜家成了男人们的欢愉场了！”
“嘿，人家香甜家是‘二香港’！”在社员们的心目中，香港是灯红酒绿、纸醉金迷的烟花之地。
“香甜可赚得大了！一个男人一块钱得多少钱啊……”
“她可有的吃了，男人们好吃好喝的都向她那里送！”
“那天我去她家玩，哇，她家都成杂货铺了！”也不知道说的是真的假的。
“你不见她穿的花褂子花裤子吗？标准的一个婊子样儿！”
“连她家的孩子也穿得花枝招展了！当年杨思成在的时候，一个个穿得像个小要饭的，现在倒好，杨思成死了，一个个孩子都穿得崭新、鲜艳，城里人一样。”
家里有老婆孩子的男人们，也有不少心生花花肠子的。你当有家室的男人就是不吃腥味的猫吗？他们以为：送点东西，似乎就可以从香甜家得到好处似的：比如可以一亲香甜的芳泽，可以抚摸香甜粉嘟嘟嫩生生的脸蛋儿……于是，跟着那些光棍汉们一起向香甜家跑。这无形中，给香甜造成了更大的压力，造成了更加恶劣的影响。
男人们家里的婆娘们可不愿意了，她们自己没有本事管不了自己的男人，竟然去责骂香甜，那是连骂带嚼啊。
有的去香甜家，一把把男人拉出去，劈头盖脸地就是一阵大骂。
“哪股骚风把你引来的，你什么地方不能去，到这里来？”
“你看看，这里是你来的地方吗？这是好人来的地方吗？”
……
这是含蓄的，露骨的泼妇骂的更凶：
“呸，香甜，你这个浪娘们，干嘛勾引俺男人！”
“呸，你个骚比，真能卖钱……”
“……你这个千人日万人攮的婊子，没有什么好下场！”
男人们家里的孩子们也起来攻击香甜了：
一次，香甜去自留地。几个小孩子蹲在河边玩，见香甜过来
了，有的抓起沙子撒过来，有的向她身上泼水：
“嗷，浪女人，臭婊子！”
“俺娘说她是个坏女人！”
“俺爹经常去她家送好吃的东西，我一点也捞不着吃……”
“打死她！刚死了男人就耐不住寂寞勾引男人了！”
“打——打——”
就在这时，杨进礼出现了。“啪——啪——”一人的屁股上扇了一巴掌。
“小王八犊子，胡说八道什么？快滚！”
“以后再敢胡说八道，我打得你们一个个满地找牙！”
香甜的泪水扑簌簌滑落衣襟，她能向谁哭诉？当寡妇的日子就是这么难吗？为什么这么多的人这么喜欢捕风捉影？为什么人们不能给自己一个宽松的生存空间？我不想伤害谁，也不想得罪谁，恰恰是把人都得罪了，都伤害了，也伤害了自己……我该怎么办？
香甜曾无数次地想到过死。可是，她想：我不能死，，我还有三个孩子呢，尤其是小儿子杨文，才两岁多，孩子们刚刚没有了爹爹，我不能再让他们没有了娘啊。
随着时日的推移，支书杨进礼进出香甜家的次数日益增多了，其他光棍汉哪敢跟支书争宠啊，纷纷退出了竞争圈，连媒婆去的也越来越少了。
杨进礼的出现，力卷狂澜，使伤害、诽谤香甜的势头一下子弱了下去。哪个男人是支书的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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