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老婆大人?”宋仪快乐地搂着黛雅纤细的腰,道。
“你是不是又要我帮你做什么事?”黛雅问道。
宋仪的脸一下子变得僵直。无言地松开黛雅,叹了口气,倒在床上。
“什么事?我一定会帮你的,不管有多难。”黛雅诚恳地道。
“我觉得我这辈子过得很悲哀,”宋仪苦笑一声:“我们结婚有四年了吧?”
“对呀。”黛雅不解地点头。
“难道我们之间就只有单纯的利用关系吗?我就不能没理由地送你礼物吗?难道我在你心目中的印象就这样不好吗?”
黛雅叹了口气:“可是就算你有求于我,你对我的承诺不是照样一句也没有兑现吗?”
宋仪一怔。心中顿时涌起无限内疚与怜爱。起身轻轻搂住黛雅,诚恳地看着她的眼睛:“对不起,我做错了。以后我会好好疼你的。原谅我,好吗?”
“你……今天是受了什么打击吗?”黛雅奇怪地看着宋仪,道。
“不要这样!黛雅!”宋仪道:“我是真心诚意地悔过的。请你相信我!”
黛雅眼泪“刷”地流了下来!四年来受的委屈,冷漠,四年来深埋心底不为人知的酸楚,此时一股脑儿涌了上来,抱着宋仪尽情痛哭。
宋仪的眼睛也红了。我到底都做了此什么啊!宋仪沮丧地想,为什么我老是在伤害自己最亲近的人?
我会改的。宋仪怜惜地抚摸着黛雅的秀发,暗暗发誓。
门外突然响起了一连串的脚步声。由近及远,接着是一声轻微的关门声。
铃儿!宋仪心里顿时不自在起来。
黛雅收了泪,见宋仪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知其心意,温柔地道:“去看看她吧。她长途跋涉的,想必也很累了。”
“不!黛雅你听我说,”宋仪急忙抱紧了黛雅,衷心地说:“我爱你。今晚我就待在你房里哪儿也不走,就算你赶我我也不走。”
“可是铃儿……”
“别管他。我决定了。我不能再这样惯坏她。她是我女儿!”
黛雅从心底深处叹了口气:“你为什么要强调她是你的女儿?因为你自己都没把握,是吗?”
宋仪语塞。黛雅温柔地道:“去看看她吧。你这样强烈的反差她会受不了的。”
“不。”宋仪坚定地道:“我强调,是因为只想告诉你:铃儿是我的女儿,从前是,现在是,将来也是;而你是我的妻子,从前是,现在是,将来也一样会是。我们不要再讨论她了,好吗?今晚只属于我们两个。”
黛雅软软地靠在宋仪的身上,心里充满了幸福的感觉。
“你不会赶我出门吧?”宋仪把黛雅推倒在床上,轻轻地咬着她的耳朵:“我都禁欲好长时间了,快要忍不住了呢!”
黛雅的脸红得厉害。正要回答,外面的使女翠儿突然失声尖叫:“啊——”
“叫什么!”宋仪不满地吼道。
“小姐昏倒了。出了好多血啊!”
“什么?!”宋仪“腾”地站了起来。
“她怎么了?”黛雅躺在床上问道。
“不知道……好象是割着手了,军师大人,怎么办啊!”
“饭桶!”宋仪高声怒骂道:“铃儿出血你不会去叫大夫吗?我又不是医生,问我干嘛?”
翠儿吓得大气都不敢喘,忙咚咚咚咚下楼去叫大夫去了。
宋仪心情烦躁地在房间里走来走去,总算忍住了冲出房门的冲动,长长地吸了口气,故作轻松地对黛雅笑道:“好了,没事儿了。大夫一会儿就到,没什么好操心的。”
“夫君。”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宋仪道:“我意已决,你不用劝我了。”
“可是都这么晚了,你让翠儿到哪儿找大夫去?万一铃儿出血过多危及性命,你又怎么对得起殷颜?”
宋仪一怔,无言以对。
“去吧,”黛雅温柔地道:“铃儿不单是你的女儿,也是我的女儿啊!”
“那你……”
“我就不去了,铃儿也不会想见到我的。我在这里等你回来。”黛雅微微一笑道。
宋仪满怀歉意地向黛雅点了点头,打开房门,急匆匆地冲出去了。
黛雅无力地叹了口气:夫君啊,在你内心深处,到底是怎么想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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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夫走了。临行时说了许多称赞宋军师急救得当否则后果不堪设想的话。宋仪麻木地守在宋歌的床头,头脑里一片空白。
不知过了多久,宋仪听得宋歌微微呻吟了一声,忙凑上前看。只见宋歌已经醒了,正睁大着一双妙目欣喜地看着自己。宋仪不由得从底里涌出一阵无助感。
“要不要喝点水?”宋仪柔声问道。
“嗯。”宋歌快乐地点头道。
“下次不许再这样了,啊?”宋仪看着宋歌喝水,轻声责怪道。
“嗯。”
宋仪一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刚才自己在说废话,只得叹了口气,换一种语气道:“我真服了你了,你总是能找到让我和黛雅分开的方法。”
“嗯,”宋歌抹抹嘴,把茶杯递给宋仪:“我喝完了。”
宋仪恼道:“铃儿认真点。我在跟你谈正事。”
“嗯。我在听啊。”宋歌一本正经地道。
宋仪不禁泄了气,接过宋歌递过来的杯子,道:“这次有多危险你知道吗?大夫说若不是我急救及时,你恐怕已经……你怎么可以自己把自己伤得那么严重?听我说铃儿,你以后别再做这种事了。万一有个三长两短可怎生是好?”
“我不怕。”宋歌摇着头笑道:“我一点也不怕啊!因为我知道你一定会来救我的,割得浅了的话,你反而不会理我了。”
宋仪张了张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你就是我的守护神。不管是从前出走时遇到强盗,还是遇到黄巾军攻城,还是这样割脉,你总会在最关键的时候来救我。所以啊,只要有你在,我什么也不怕。”宋歌幸福地偎依在宋仪的怀里,温柔地道。
宋仪从心底发出一声叹息:怎么和家里人沟通起来这么困难?!一把推开了宋歌。
“你干什么?!”宋歌一脸的不悦。
“听我说,铃儿。”宋仪鼓起勇气正色地道:“以后别再做这样的傻事了,这对谁都不好。还有,以后对黛雅好一点,她是我的妻子,也是你的妈妈啊!”
“我不答应!”宋歌大声地道。
“铃儿!”
“那个女人跟你都说什么了?让你突然之间对她那么好?”宋歌生气地道。
“突然之间?”宋仪气极反笑:“真是笑话!她是我妻子,我难道不应该对她好吗?”
“不应该!”宋歌大声道,只噎得宋仪一怔。
“你应该对我好!”宋歌的声音中已带着一丝哭腔。
“别傻了!放清醒点!”宋仪生气了:“你是我女儿!”
“我不是!我跟你一点点血缘关系都没有!”宋歌顶撞道:“你要是觉得这是我们之间的障碍,我可以和你断绝父女关系!”
“胡闹!”宋仪气得直哆嗦。
“我没有胡闹!我是认真的!”宋歌生气地和宋仪对视得,丝毫没有屈服的意思。
宋仪揉着脑门子,他真的招架不住了。宋仪看了看对面黛雅的房间,里面的灯还亮着,黛雅在等我回去!宋仪长吸了一口气,整理了一下思路,平静地道:“铃儿你听我说,这世上很多事情我们无法改变,只能改变自己。我爱你母亲,所以我没办法把你看成……女儿之外的人;黛雅再怎么说也是我妻子,我不能对不起她,更何况我也爱她。所以,请你明白一点,我们俩是不会有任何结果的。”
宋歌脸色惨白:“你不再要我了?你在我母亲灵前发过誓不会不要我的!”
宋仪急忙道:“我没有不要你……”
“你就是不要我了!”宋歌伤心地道:“你忘记了对我母亲的誓言,所以我母亲才会自杀;如今你又要抛弃你对我的承诺,不再爱我了,我也只能跟我母亲走了……”
宋仪脸都吓白了,正要说话,宋歌有力一把扯开了绑在右手手腕上的绑带。鲜血顿时渗了出来!
宋仪再也顾不得别的,一把抱住宋歌,手忙脚乱地帮她止血:“傻孩子,我什么时候不要你们母女俩了?当年是你母亲误会了我的意思才会走上那条路,你怎么可以随随便便说出要跟你母亲走的傻话来?”
宋歌伤心地扑倒在宋仪的怀中痛哭流涕:“那你以后不可心再说那样让我引起误会的话来。”
“好好好,我不说就是。”宋仪心中也是一阵酸楚。含着泪好生安慰宋歌。
宋歌出了那么多血,早已经精疲力尽,在宋仪的怀中哭了一会儿,便沉沉地睡着了。
宋仪不敢动,轻轻地抱着她,又看了看对面房间里的灯光,身心俱疲。
宋仪啊!你到底该怎么办?
宋仪啊!你自己的内心深处,到底在想什么?
宋仪不住地扪心自问,却找不到任何的答案。夜,很深了。
又过了不知多久,对面房间里的灯,灭了。整个家顿时陷入无尽的黑暗之中。宋仪的心,也在这黑暗中不住地下沉,下沉……宋仪下意识伸手在黑暗中抓了一把,当然什么也没能捞着,什么也无法挽回。宋仪此刻的心,就如同那子夜的露水一般,冰冷而脆弱。
宋仪在一霎那突然十分地怀念起在美国那种无忧无虑的生活来,怀念和自己离了昏的妻子,怀念自己那到两岁还不会说话的傻儿子,怀念家里那条叫汉姆斯的宠物小狗。
宋仪心血来潮地突然特别怀念自己那心爱的宝马轿车。如果能在有生之年再看它一眼,那该有多好啊!宋仪在黑夜中尽情地流着泪,心想。
估计是不可能了。不过,如果努力的话,也许牧马城能造出世界上第一辆机动车——火车来。宋仪想及此,不由得大为激动,将宋歌轻轻放在床上,点燃油灯,铺开纸张,凭自己对汽车结构的记忆,开始构建火车图样。
若能亲眼看见火车出世,我死也无憾了。
(完)
问爱情究竟为何物
寂寞啊,空虚啊!
雨卿懒洋洋地躺在床上打着哈欠。自从迁都到了长安后,李儒便率部将钟繇㈠、徐荣、臧霸等北征西凉的马腾、韩遂去了。雨卿乘着长安内部权力真空之时大肆捞权,将部下高顺、徐晃、余波等都相继委以重任,并秘密发展了一大批新的共和党党员。像名震一时的袁涣、崔琰㈡等都在雨卿如簧巧舌和雍容风仪下心甘情愿地归顺在吕布的门下,雨卿之名也在朝庭中声名日盛。
不过所谓有得必有失。雨卿为了秘密建立自己的势力,少不了日夜操劳,连化妆这项雨卿最喜欢的“娱乐”也因此被削减了不少时间。虽然成果显著,但生为女人,每天去做这种勾心斗角的事,却把女人最爱做的化妆、逛街丢在一边,有时偷得半日闲静下心来想想,也觉得特无聊。
说起来,也有很长时间没调戏男人了吧?雨卿幽幽地想,其实论长相,自己手下倒是不缺帅哥……
窗外一阵脚步声打断了雨卿的思索。一个好听的声音自门外响起:“夫人。”
“司马凉吗?进来吧。”雨卿叹了口气,这小帅哥,来得还挺是时候嘛。
司马凉走进屋来,看见雨卿一副刚刚睡醒、衣冠不整的样子,不由得一怔:“夫人,您让我打听的事我打听出来了。”
“啊?哦,”雨卿想起来了。
“温侯他……最近的确和一个女子最近交往比较密切……”司马凉脸上一阵尴尬。他好歹也是个军人,雨卿却让他打听这种难堪的事,这实在让他很为难——而且这种对女人非常不利的消息,他真的不好意思说出来。
出乎他的意料,雨卿并没有像“正常”女人一样听到这种消息后又哭又闹,反而平静得令他琢磨不透——雨卿幽幽地叹了口气,她虽然决定和牧马国走在一起,但总归对她的丈夫有一丝歉意,如今听得吕布去勾引别的良家妇女,她的心中反倒是一片释然。
“那个女人是哪儿人,长得什么样子?有我好看吗?”雨卿微笑着问司马凉。
司马凉瞟了一眼床上满是媚态的主子,顿时脸上绯红:“呃……那女子好象是董丞相府的人,而且……好象是董相新纳的侍妾。”
“哟,不错嘛。”雨卿倒是有些意外:“他胆子倒是不小——记得上次他调戏宋宪的老婆,被我臭骂了一顿,说好马还不吃窝边草呢,你怎么连你的座骑都不如——他倒是改过自新了,跑到董相家吃草去了。对了,那女的一定十分好看吧?跟我比怎么样?”
“呃……”司马凉为难地道:“她是董相的侍妾,我也见不着啊……不过听董相的家人说,她长得就跟天仙一样好看——当然,她再怎么好看也不可能比得上夫人的……”
“哦?你真的这么认为?”雨卿挑逗道。
“……是。”司马凉没脾气了。
“哦……”雨卿若有所思。
“夫人!”司马凉心底丝丝发凉,只得硬着头皮道。
“怎么了?”雨卿笑问道。
“我想求您帮一个忙,”司马凉道:“我……我看上一个姑娘了,请夫人帮我做主。”
“哦……”雨卿只得点点头,心想这小帅哥倒是很机灵的嘛。笑问道:“是哪家的小姐?”
“是……是左中郎将蔡邕之女,叫蔡琰㈢。”司马凉有些不好意思了。
“是蔡姐姐啊……我们小时候还是闺中密友呢!”雨卿笑道:“也难怪令你着迷,像蔡姐姐这样的美人,我尚见之犹怜呢!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司马凉害羞地挠了挠头,道:“那天我在街上闲逛,正好她也和她侍女外出。我第一眼看见她便打心里爱上了她,于是……”
“于是怎么了?”雨卿笑道
司马凉不好意思地道:“于是我就过去跟她打招呼喽,她不理我,我就一个劲地缠着她和她的侍女。后来一直跟到她回家才知道原来她是高阳乡侯的女儿。然后接下几天我都守在他们家门口,等文姬……她出门。”
“她有没有理过你?”
“没有……不过,”司马凉忙道:“我知道她是对我有意思的。”
“哦?”
“因为……因为她也并没告诉她爹外面有人等她啊,也没派人来赶我走,每天也都有固定好时间出门,这不是对我有意思是什么?”司马凉道。
“就凭这?”雨卿笑了笑。
“……就这。”司马凉怏怏地道。
“那我看你还是继续每天守在她门口吧。等哪天她开口对你说话了,你再来找我也不迟嘛。”
“来不及了啊。”司马凉急道:“她就要出嫁了。”
“是吗?”雨卿也是一怔:“她怎么没派人跟我说?她要嫁给谁了?”
司马凉愁眉苦脸地道:“听说是一个叫河东卫仲道的人。也不知道高阳乡侯为什么这么轻率地就把她女儿嫁给一个她从没见过的人。”
“你怎么知道的?”雨卿皱着眉头问。
“是文姬让她的侍女告诉我的。”司马凉道。
雨卿惊讶地看着司马凉。蔡琰让侍女告诉她要嫁之事,明显是对他有意思,希望他在她出嫁之前去她家里提亲嘛!看来这司马凉还真不是一般迟钝,如果不是今天受自己的刺激才把这事讲出来的话,蔡琰可真是要托负错人了。雨卿笑着摇摇头:“这样吧,一会我让袁涣……不,一会我找我那老爹帮忙,让他帮你去蔡府提亲吧。蔡姐姐可是我的好姐妹,我可不忍心让她委委屈屈地嫁给自己不想嫁的人。”
“真的?!”司马凉喜出望外。
“瞧把你美的。”雨卿笑道:“给我备轿,我回娘家一趟。”
“是!”司马凉马上向外跑去。
“真是的……哎等等,回来!吕布看上的那女的叫什么名字?”
“叫殷铃!”司马凉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殷铃儿?银铃儿?有意思的名字。外面又传来司马凉兴奋无比的声音:“夫人,轿子我叫好了。”
雨卿若有所思地笑了笑,多么美好的年轻人的爱情啊!看来我是老了,再不可能拥有这样的激情了。
问世间,情为何物。
黛雅怔怔地看着推门进来的方璇,脸色有些苍白。
方璇躲避着黛雅的目光,低声道:“对不起,公务太过繁忙,直到现在才来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