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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头枫一只手揽着她，握着明珠的另一只手伸出两根指头轻轻抬着她下巴，温柔道：“明明，我现在宣布废除你的婚约！我告诉你，主权问题是不能谈判的，我一定要收回你，无论用什么方式！程晓兵就算派一艘航空母舰来也不行！”
宁明明的大眼睛里闪动着愤怒的泪花，“石头枫，你太可怕了，你怎么变成这种人，你想把我变成你的情妇吗？我死也不会让你得逞，你休想再像以前一样羞辱我！”
石头枫用力抱了抱她的腰枝，得意道：“我可以撒手，只要你亲口告诉我，你没有爱过我！”
宁明明跺着脚大声道：“没有！从来没有！”
石头枫道：“你瞒不了我，尤其是你今天把程晓兵招来，我更加明白你的心思！”
宁明明脸上已经爬满眼泪，这一副梨花带雨的面容充满了动人的力量，石头枫叹了一口气，松开她的身体，凄凉道：“我知道错了，你……你还不能原谅我吗？”
宁明明面色惨淡地说：“一切都晚了，你知道吗？有的东西一旦失去就永远追不回来，即使你的速度超过了子弹，但你能超过时间吗？”
石头枫大步后退，站在离她三四米的地方，把明珠放到地上，对她说：“我把明珠放在这里，你如果不想要，就把它扔到垃圾箱里吧！我走了，再借你的自行车用一个晚上！”
说罢飞跑着离开，找到宁明明的自行车，离开了陆军大学。此时已是深夜，街上很少行人，石头枫骑着自行车一路向景山饭店赶来，不到半个时辰，已经风一般出现在景山路。
因为程晓兵的出现，石头枫多了个心眼，没从大路接近景山饭店，在路上拐进一条小街，准备抄小路回景山饭店，街道两边的民房大部分都陷入一片黑暗中，只有少数几家人亮着灯，他正蹬着自行车穿行在峡谷般的街道上，突然听到风声飒然，一条黑影像一只优美的大鸟从他头顶的楼房上飘下来，准准确确地落在自行车后座上。
石头枫驾驶自行车依然在飞奔，这时两条温热浑圆的胳膊从他肋下穿过来，用力抱着他的腰，还感觉到一个同样温热的面孔贴到他的后背心上。
石欢道：“我就知道你肯定走这条道！”
石头枫骑着车在原地绕了一个圈，掉头往回走，头也不回道：“后面不好坐，你到前面来！”
石欢听话地跳下车坐到前面，石头枫扶着自行车龙头的两只胳膊把她圈在面前，石欢两条长腿优美地耷拉在一边，身体靠在他身上，石头枫加快速度一路朝郊外驶去。
两人来到城郊一个小型水库边，刚跳下车就紧紧拥抱在一起，石头枫把外衣放在草地上，和石欢滚到上面，她薄薄的嘴唇甜蜜而诱惑，两人纠缠在一起，尽情享受着重逢的快乐，石欢热辣辣的吻雨点般落在他胸脯上。他们在一起的时候不多，每一次都让人有几欲耗尽生命的疯狂！
“梅儿，你受苦了！”
石欢（林梅）把头埋在石头枫胸上，摇摇头，既慵懒又勇敢。
石头枫俯首看她：短短的头发，像个男孩子，只是清瘦得厉害，眼睛却炯炯有神，保持着一贯的爽朗和自信。石头枫眼睛湿润了：她始终是他生活和战斗的力量源泉！
这天晚上，石欢告诉了石头枫这段时间来令人难过的遭遇。自顾城叔叔以年老的理由被排挤出领导岗位后，石欢也被解除了部长助理职务，对苏联“紫金花小组”遭到破坏的调查受到现任领导重视，石欢仍然被视为最大嫌疑的告密者。雪上加霜的是就在这个时候，程晓兵发现了石头枫的身份，了解到在南方活动的“远东传说”小组负责人特工“神龙”就是石家独生子石头枫，这给了程晓兵机会，石头枫在商业上的巨大成功成为程晓兵指责石头枫叛国获取商业利益的借口。
说起来，程晓兵之所以发现石头枫的身份，线索竟来自石头枫和石欢分手后她在北京让联络员给他送去的一封密信，信的内容是一首连三岁小孩都会背的古诗：远上寒山石径斜，白云深处有人家；停车坐爱枫林晚，霜叶红于二月花。
这首诗的标题是《无头诗》，整首诗奇妙地包含了五个字：爱、上、石、头，枫！这封信不是什么绝密情报，而是一首意味深长的情诗。石欢假公济私，胆大包天地利用情报传递的方式把绵绵思念融化在这首小诗里，寄给远在天涯海角的小情郎。
事情就出在这首诗上，程晓兵得到新任部长的支持后对石欢进行了严密调查，在她和南方“远东传说”小组进行联系的密信备案档案中发现了这首诗，程晓兵组织部里的专家对这封信进行分析，但却没有任何人揭开谜底，后来反而是程晓兵敏感地发现了这首诗的蹊跷之处，这首诗里颇有几个让他感觉非常刺目的字眼：石、头、枫！他一下子想到了曾经在靶场上遇到的那个石家少年。
在部里，石头枫的身份属于国家顶级机密，只有原任部长顾城将军和石欢了解，连新任部长都未得到授权了解石头枫的信息，不料却被程晓兵意外发现。
程晓兵破解这封密信后，终于明白石头枫和石欢是一对情侣，他曾在广州发现石欢和潜伏香港的大陆特工偷欢，没想到此人就是石家子弟石头枫。程晓兵如获至宝，就此认定石头枫也不清白，罪名是他出卖国家利益获取商业回报。
石欢告诉石头枫：在秘密战线这个特殊领域里，怀疑也能导致一名优秀特工彻底失去信任，这不是在法**进行公开审判，不需要铁一般的证据。程晓兵由此得到上级支持，才做出了召回“神龙”的决定，让石头枫回京接受审查。
但是石欢没想到的是石头枫预先得到李飞的警告提前回京，而且和程晓兵发生了冲突，程晓兵在抓捕失败后向上级进行汇报，石头枫和石欢的罪名由此坐实，石欢被控制在一个秘密地点，程晓兵则四处搜索石头枫的行踪，而且在石家周围布下了伏兵。
接到老太太生病的消息后，总部领导同意让石欢回家探望老太太，以老太太的身份，总部领导没理由不让石欢回去探望近百年来最传奇的红色女性赵曼老太太，无论他以何种理由阻拦这件事，他都没办法向党和国家最高领导进行交待。
石欢出来一见到石英身边的宁明明，就意识到这件事有玄机。果然，宁明明在路上悄悄塞给她一张纸条，告知石欢石头枫想见她的事，车子没到石家，程晓兵的人突然发现石欢已失去踪影。
程晓兵手下的人哪里是石欢的对手，石欢逃出来后，没有莽然到景山饭店找石头枫，她也耐心地等待天黑，才找到景山饭店，却被饭店服务员告知712客人已外出，她只好在路上等，直到他出现才从楼顶跳下来，她算准石头枫会从这条路回景山饭店。
第231章 阳春雨
更新时间2011…4…5 12：50：53 字数：3146
暮春时节，北京城里到处飞花，花繁叶茂的北方师范大学校园里尤其如此。清晨，一男一女两个国家干部模样的年轻男女一人手里提着一只公文包，出现在充满朝气和活力的大学校园里，一路找到学校行政办公楼来。
两人上楼来到学校党委办公室门口，那个头发短短、戴一副银丝眼镜的女干部轻轻敲了敲门，里面传出一声：“门没有关，请进！”这两人推门走进去，见里面坐着一个中年男人，身型微胖，穿一件中山装，头上戴着一顶鸭舌帽。
女干部笑着道明来意：“我们是国家教育部人事司的工作人员，我姓石，这位同志姓李，我们想找学校办公室领导了解一下贵校阳春雨同志的情况！”
戴鸭舌帽的中年男人急忙站起来，“教育部领导下来了解工作，怎么不打个电话？好让我们做好招待准备！二位请坐，不知道是不是要通知学校领导？”
女干部道：“这是件小事，不用兴师动众，我们只要见见学校人事部门的同志就行了！”边说边递过去一张盖着教育部人事司高校处鲜红大印的介绍信，又笑着问道：“同志您贵姓？”
鸭舌帽看着这位从部里来的女干部，心里暗自纳罕：这女干部不笑的时候冰冷得直冒寒气，奇怪的是她的笑容又是如此的亲切和温暖，气质之高贵真是平生所仅见，北京城里多贵人，不知道到这位女干部是那位权贵的家眷！
当下打起精神自我介绍道：“免贵姓王，我是人事处副处长王明灯，如果两位领导认为的确没必要见校领导，有什么要求只管吩咐，我一定配合好上级领导的工作！”
教育部两个干部相视一眼，在沙发上坐下，女干部腰背挺直，修长的双腿收敛在下面，男的则随意地靠在沙发上，大喇喇地架起二郎腿，低头吹拂茶杯里漂浮在平面的茶叶，纤尘不染的白衬衣下摆插在蓝色长裤里，挽了两道的衬衣袖子下面露出结实的小臂肌肉。
姓石的女干部解释道：“国家教育部和妇女联合会最近针对各大著名高校联合建立了一个青年女学者人才库，阳春雨同志是其中一个，为了更详细地了解她的情况，特地到贵校进行调查，请王副处长协助办理！”
王副处长笑道：“我们学校的青年学者能进入部里面的人才库，这是我们学校的荣誉，我本人自然要尽力配合上级部门搞好这个工作。两位请稍等片刻，我马上通知人事处刘处长，另外我还想让经济系也派一位更了解阳春雨情况的同志过来，您看如何？”
女干部满意地说：“王副处长想得很周到，就这么办！”
王明灯副处长当即给学校人事处和经济系分别打了一个电话，七八分钟后，人事处刘处长和经济系陆大学副主任就赶到党委办公室，刘处长向两位客人提供了一份阳春雨的个人档案，这份档案比较全面地记录了这名女研究生的基本情况：
阳春雨：女，28岁，黑龙江省哈尔滨市人。特长：写作、冰上运动。父母皆是哈尔滨市的政府部门干部。阳春雨毕业于北方师范大学西语系，于1982年考取本校研究生，导师是国内著名经济学家归有容教授，阳春雨就读研究生期间曾在导师指导下发表多篇学术论文，引起了一定反响，是一名有很大潜力的年轻学者。
女干部看了一遍阳春雨的档案表，把它递给姓李的年轻人，年轻人凝视着档案表上阳春雨黑白分明的一寸标准照片，心里暗暗叹了一口气：这个女孩子外表美丽，才华出众，但这仅仅只是表面，有谁知道她不可告人的生活秘密！
姓石的女干部问陆副主任：“从时间上看，阳春雨今年研究生毕业，学校对她毕业以后的志愿和去向了解多少？”
陆副主任笑道：“据我们所知，归有容教授有意让阳春雨留校担任助教，学校人事部门已经在考虑归教授的建议，以她的成绩很有留校的可能，但阳春雨却向系里面表达过希望到国外深造的愿望，鉴于学校今年没有争取到部里经济专业公费留学的名额，她只有自费留学！”
女干部道：“哦？那她有没有透露过出国留学的方向？”
陆副主任摇摇头道：“目前我们也不是很清楚，好像是英国，要不就是加拿大，据她一些年轻同学传言，她好像也考虑过日本东京大学，最主要的是要看联系下来的情况才能定夺。”
姓李的年轻干部突然插嘴道：“既然是自费，阳春雨的家庭能承担这笔留学费用吗？”
陆副主任道：“这好像就是阳春雨一直烦恼的问题，她父母都是普通干部，不可能在经济上给她提供留学保障。可是最近有消息说，她已经找到出国留学的经济担保人，也不知道消息是否属实，两位领导如果觉得有必要，可以直接从她那里得到证实！”
女干部淡淡地说：“不必了，我们只是了解大体情况。我唯一担心的是如果她成功留学，就无法留在部里的人才库，这次入库的资格审查十分严格，我们不可能让未来去向不明的学者入库，我对此业只能表示遗憾，因此如果我们没有进一步的通知，请几位领导暂时不要告诉阳春雨今天的事情！”
王明灯副主任道：“既然是这样，我们肯定不会向外透露这消息，请上级领导放心！”
十分钟后，这对冒牌的教育部官员已经肩并肩走在学院路的人行道上，女干部摘下鼻梁上的眼镜笑道：“石头，关于这位女研究生，你有什么看法？”
石头枫笑道：“刘处长和陆副主任提供的信息，我最感兴趣的有三点。第一、这个女孩来自北国名城哈尔滨，这一点颇让人回味无穷，尽管它也许没有什么实际意义。第二、女研究生目前有一个十分迫切的心愿，有欲望的人同时也是最容易受到诱惑的人。第三、我十分好奇究竟是什么人愿意充当她的经济担保人，目的是什么？”
石欢道：“欲先取之，必先予之。她身上一定有那个人感兴趣的东西！如果事关国家安全，我担心这个哈尔滨女孩已经卷进了一场居心险恶的阴谋！”
石头枫道：“梅，你确定部里已经了解费伦教授潜入的事情？如果他们已经知道，此刻肯定已采取行动，费伦教授是否已处于严密的监视中？”
石欢道：“自从代号‘斯芬克斯’的英国特工迷途知返，开始为‘远东传说’小组工作，我就给这位活跃于敏感地带的费伦教授建立了秘密档案，从他进入国境的第一时间开始，就应该处于三部反谍人员监视中。换句话说，我和你现在了解的情况，三部的反谍专家也应该了解！”
石欢提到的“斯芬克斯”特工就是香港女孩汪少珺，自从阿珺一颗芳心转而向北，隐藏在后面的英国资深特工费伦教授才浮出水面，这是汪少珺的一大功劳。
石头枫自嘲道：“三部的力量真是吓人，如果他们就在费伦左右，而我却看不出丝毫端倪，这些人还真是不得了，根本就不用我瞎操心。我是不是有点自作多情？”
石欢瞅他一眼，抿嘴笑道：“据我所知，他们中间的确存在一些才华横溢的干才，但还不至于能瞒过你的眼睛，我猜其中肯定有玄机，只是你我还不知道而已！”
石头枫忧心忡忡道：“但愿如此，我们这一对苦鸳鸯自身难保，如果能丢开这件事，就可以放开手脚和程大少好好周旋一番，这小子的‘火焰刀’堪称一流！”
石欢看着他的侧脸，怪怪地说：“你真的只是想和‘火焰刀’传人较量一番吗？石头，你忧郁的侧脸真的好迷人，连我这种老女人都心慌慌的，何况像宁明明这种渴望爱情的女孩！”
石欢的话让石头枫一张老脸大大红了好一会儿，讪讪地不知道怎么说好，近来总有人攻击他的这个弱点，想不到连石欢也这样。
提到宁明明，石欢的脸突然阴沉下来，仿佛自言自语道：“枫儿，我最近一直都在想，以前我们在靶场那么对待程晓兵，是不是太过分了？”
石头枫尖刻地说：“梅儿你可以后悔，但我绝不后悔，收拾他没商量！”
石欢心平气和地看着他说：“因为宁明明吗？”
石头枫坦然道：“这是一个原因！”
石欢道：“所以你给了她一颗‘月亮明珠’！”
石头枫干巴巴道：“我不知道！你……能把手给我么？”话刚说完，石欢已把手塞进他的手心，他们像一对普通情侣一样在街边的梧桐树下轻轻靠在一起。
石头枫握着石欢的手，悄悄在她手心里写了这么一句话：后面有人跟踪。石欢立即伸出纤纤素指在他手心也写了一句话：好像是个女的。两人都是跟踪术的大行家，几乎同时察觉到后面有人跟踪，默契地牵起手来，用手写的方式交换意见。
老实说，石头枫虽然经常跟踪别人，但却十分讨厌被人跟踪，那种感觉十分不爽，有一种迫在眉睫的危险感，就像洗澡时被人偷窥，感觉好像没穿衣服，被人看得明明白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