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石欢钻进出租车的一瞬间，石头枫惊奇地发现她竟给那个司机抛了个媚眼，那小子几乎晕过去，石欢的杀伤力实在惊人，石头枫暗暗觉得又奇妙又好笑。
十多分钟后，出租车驶入了一片令人眼花缭乱的摩天大楼间，大街上车水马龙，其繁华和喧闹与国内城市的朴素和安静形成了巨大反差。
出租车在石欢的指挥下停在一幢高达二十多层的公寓楼前，两人乘电梯上楼，石欢按响了一套住宅的门铃。片刻之后，门打开了，一个留着一头长发，脸色苍白得好像没有一丝血色的中年男子冷冷地打量着他们。
第053章 借尸还魂
更新时间2010…10…11 9：17：12 字数：3276
石头枫正觉得奇怪，石欢却没有理会这个男人的冷漠，亲切地对他说：“卫斯理，有朋自远方来，你也不开门迎接吗？”
那个男人惊奇地看着石欢，眼里闪过一丝精芒，“您是……噢，你看我的眼睛，快请进来！”他夸张地做了一个很绅士的邀请动作，把石头枫和石欢让进了公寓。
尽管石欢一再让石头枫大开眼界，但他还是低估了她制造奇迹的本领。眼前这个卫斯理不是特工，而是一个技艺超群绝伦的外科医生，曾经在美国医学界引起巨大轰动，但是一桩受贿丑闻最终使他身败名裂，被医学协会取消了行医资格，黯然回到香港。卫斯理回到香港后，同样麻烦不断，这期间曾经得到过石欢帮助，欠了她一个大人情。
在卫斯理的公寓里，石欢把石头枫交给了这个神秘的外科医生，两天后住进了卫斯理的医院，经过长达五小时的脸部手术后又被推进一间病房里静养了漫长的两个月。
拆掉纱布的那天，石欢出现在病房里，把石头枫接了出来，他忐忑不安地跟在她后面上了一辆出租车。半小时后，出租车停在一家繁华大街边的酒店门前，几十层高的酒店前面悬挂着巨幅霓虹招牌：皇家大酒店。
两人刚下车，两名身穿红色燕尾服的侍者急忙跑下来，把他们迎进了酒店里。酒店大堂具有浓厚的西式风格，顶壁悬挂着造型典雅的水晶吊灯，全部装修和陈设显得富丽堂皇。
石欢化了浓妆，穿一件露肩青色丝织长裙，秀美的裸足穿一双金灿灿的高跟鞋，娇艳迷人，她含情脉脉地挽着石头枫的胳膊，操着一口流利的英语和人交流。酒店里的人都把两人看着是一对年轻夫妇。
石欢说得对，仅从外表看，石头枫和她的确是天生一对，她173公分，他181公分，石欢的下巴恰到好处地在石头枫肩膀上摇晃，显得非常般配，珠联璧合。当然，她的年纪看起来比石头枫略大一点，成熟而风韵十足，但这不仅没破坏他们之间的和谐，反而具有一种别致的风情。
两人亲昵地挽着手臂，穿过大堂钻进电梯，回到了石欢这段时间入住的房间。进门后，石头枫迫不及待地甩开石欢的手冲到镜子边，对着镜子一看，完全愣住了。
镜子里面的青年男子面白如玉，皮肤光滑闪亮，不加细查，完全就是一个陌生人。他转过头，清楚地看见自己的侧脸像从前一样俊朗迷人，但那已经不是他了。
石头枫被这种魔术般的奇幻手法吓住了，心里一片茫然：这个镜子里的人是谁？他又是谁？他还是石家那个独一无二的石头枫吗？石头枫难道就这样消失在这个荒诞的世界上了吗？如果石峰将军和秦大美人看到他这副样子，他们还会认他们的儿子吗？
这天，石头枫在酒店房间的落地窗前望着大海呆呆地坐了一个下午，直到清亮的暮光铺满了海水和沙滩。他不知道自己正在得到和失去什么。
石欢告诉石头枫：从他改变容颜的那一刻起，他就不再是石头枫，除了她石欢，没有人知道石头枫现在在什么地方，是什么模样。此时此刻，坐在窗子边眺望大海的年轻男子名字叫罗伯特·李，在他后面忧郁地注视着他的女人叫妮可·罗伯特·李夫人，他们是一对儿。
石头枫简直难以接受眼前的事实：特工的生活太诡诈了，妈的老子两个月前还是家庭幸福、独一无二的石头枫，一夜醒来就变成了什么莫名其妙的“萝卜头”！
再看看石欢：漂亮性感的妮可·罗伯特·李夫人玲珑修长的身体支撑在两支又细又高的鞋跟上，性感而妖娆。刹那间，石欢和石头枫彼此之间的历史仿佛在此时此刻全部消失在石头枫的记忆中，他眼里看到的只是一个陌生、迷人的少妇。
特工的生活充满了欺骗，但这个世界绝对不会凭空多出一个人，特工“神龙”要想在海外获得一个真实可靠的身份，只有像那些见不得人的幽灵一样借尸还魂。总部的考虑十分长远，石头枫的新身份必须保证他能在海外获得永久的合法地位。
总部煞费苦心给“神龙”选中的那个人就叫罗伯特·李。
70年代初，希思出任英国首相，中英两国因为在反对霸权主义和强权扩张方面以及维护香港的繁荣稳定等问题上存在的共同利益而正式建交，秘密加入军情部门的少女特工石欢以普通工作人员的身份被派驻中国驻英国大使馆，她在和当地华侨的接触中认识了22岁的青年华人罗伯特·李。
罗伯特·李的祖辈是早年移民海外的华人，他们在异国他乡凭借自己的聪明才智和勤俭节约的习惯积攒下一笔巨大的财富，罗伯特·李是李家巨大财富的唯一继承人。罗伯特·李虽然从小接受严格的英国教育，但他的心一直怀念和幻想着遥远的海棠叶形国家。
驻英使馆的神秘少女石欢就像一个美好的东方天使出现在罗伯特·李的面前，她的魅力是那么不可思议，她在和这个心怀故国的年轻华人的接触中了解到他的心思和抱负后，把他发展成了一名效忠于祖国的秘密特工，代号“北方”，并在她的领导下开展工作。
70年代中期，中国驻英使馆出现了一只“鼹鼠”，特工“北方”面临暴露的危险，石欢负责处理此事，亲手处决“鼹鼠”后奉命离开了英国，回国供职于总参谋部，公开身份是总参5局的女军官。
这期间，石欢和红色世家子弟黄锦组成家庭，婚后仍坚持秘密工作，形迹遍布世界各敏感地区，并于三年后和黄锦结束了这段聚少离多、没有太多美好回忆的婚姻。
罗伯特·李则一直在海外履行自己的神圣使命，不幸的是他在一次秘密回国述职的过程中死于一次意外车祸。曾经一度活跃在欧洲大陆和岛屿的特工“北方”消失了，但在公众眼里，罗伯特·李仍然活着。
恰好就在这段时间，百废待兴的军情总部秘密建立了“远东传说”特别小组，为了给远征海外的特工神龙找到一个可靠身份，灵机一动想到了借尸还魂之计，借助于一个神奇的外科医生之手，把脸上有两道疤痕这个显著特征的石头枫变成了罗伯特·李。
这些就是发生在石头枫身上的全部诡谲而离奇的事情。
暮色笼罩，房间里的灯亮了起来，石欢悄悄来到石头枫身边，递给他一张黑白照片：上面是两个风华正茂的男孩女孩，背景是著名的蓝桥，照片上的女孩一望而知是20岁的石欢，男孩修长健硕，眉目清朗，那张脸和石头枫现在的脸几乎一模一样。两人亲密地搂在一起，像一对热恋中的情侣。
石头枫拿着这张照片，不禁心潮动荡：这个可恶的“萝卜头”，他竟然那么抱着石欢，他是她的什么人？记得在龙穴受训的时候，娜塔莎曾经告诉他：特工没有真爱和灵魂。石头枫当时并没有理解这句话，现在就更加迷惑了：石欢的心里好像藏着一段充满浪漫和感伤的秘密真情。
他慢慢回过头去，阴郁的眼神落在石欢身上：在他长大成人之前，三姐石欢已经有过很多复杂的人生阅历，这点他能接受，问题是她好像还没有完全忘记许多年前和英国“萝卜头”的这段感情。既然如此，她为什么那样对他，让他觉得自己可以靠近她？当他是生理机器么？
石头枫咬咬牙道：“为什么给我看？石欢你太过分了！”
石欢可怜巴巴地说：“石头你误会了，我给你看这张照片，是因为我不想向你隐瞒，那样对你不公平。看你现在的样子，我有点后悔把你变成他了，石头你要明白，他只是一个死人，而你……你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男孩！”
石头枫注意到她说的不是“男人”，微微冷笑道：“他……曾经也是最重要的吧？不同的是他是个值得倾心的‘男人’，而我只是一个被宠爱的孩子！”他故意强调“男人”这个词。
石欢扬起俊美的头颅，烦恼地说：“糟透了！”
石头枫道：“这本来就是你的主意不是吗？”
石欢没有再说话，只是沉静地看着他，不否认，也不承认。
石头枫又悲又怒，“你爱他，爱那个罗伯特，你希望他重生是不是！你如果这样想，我现在就成全你，我把他还给你！”
他冲上去抱起她，冲进卧室，用力把她抛在华丽柔软的席梦思大床上，扑过去死死压住她，疯狂地亲吻，片刻间把她的裙子、高跟鞋、胸罩、小内裤扔得满床满地都是。石欢无助地偏着头，根本就不反抗，也不逢迎。其实她暗自心惊：自从北京郊外被攻击，她就发现石头枫有一种近乎催眠般的魔力，让女孩不知不觉沉迷于他的美色（无论是石头枫还是罗伯特·李）中。
妮可绝美无匹的胴体终于完全暴露在石头枫的身体下面，对着面前那一具高贵神秘的身体，石头枫突然颤栗不已，觉得自己就像个畜生。他跳下床来，背靠床坐在地上，再也忍不住泪流满面。
“枫儿，你爱上姐了是不是？如果这样，就不要误会！记住你是身负重要使命的国家情报人员。姐配不上你，但你想要姐，随时都可以拿去！”
石欢忽然也泪流满面，脆弱得完全不像一个冷血的特工。从这一刻起，他不再是自己的弟弟，他不知不觉间已成为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一个男人。
第054章 使命
更新时间2010…10…12 8：50：43 字数：3280
高楼林立的香港是一个没有春天的城市，在这个陌生的南方都市里，石头枫和石欢以夫妻名义为掩护，渐渐安顿下来。
英属殖民地香港是一座自由度极高的国际大都市，它独特的地理位置造就了今天的繁荣和国际交通枢纽、亚洲金融中心、东方好莱坞的特殊地位。
作为一座政治上的边缘城市，香港的政治色彩极其淡薄，国家和民族、种族的意识也相对淡漠，全世界各个国家、地区，各色人种的民族都可以在这个弹丸之地找到对应角色。当然，它的市民主要还是以华人为主，白皮肤的港督作为这个地区的统治者，其合法性一直备受来自华人市民的质疑和不信任。
由于香港的国际地位决定的巨大包容性，这里也是东南亚国家冒险家们十分活跃的地方，来自越南的冒险家和逃难者形成了这座城市的一个特殊族群。美国人放弃南越后，北方红色势力席卷南方，大量逃难者最终选择的新居住点就是香港。
封闭的越南政府同样对这个地方有很大兴趣，有限度地利用它的自由市场进行国际贸易，从香港购买为数不少的急需用品，甚至可能还利用了这个窗口窥视世界并尽力获得敏感的技术和设备。
中国和越南交恶后，几乎完全和越南隔绝了一切来往，这严重影响了中国对这个抱有很大敌意的国家进行了解的可能。无论是为了备战或者进行政治博弈，我国都需要更深入地了解越南，香港的自由贸易环境也许是一个最好的突破口。
1979年中越战争结束后，中越在南中国海上的争端日益尖锐，中国军方高层始终怀着要准备和越南人在海上进行较量的隐忧。问题是中国对越南海军的了解极其贫乏，这对很可能发生的海战构成了巨大隐患。
使命就这样产生了：刚刚从龙穴受训出来的特工神龙和代号“女娲”的总参女情报人员秘密进入港岛，迂回侦察的目标就是神秘的越南海军。要找到一条通往河内的线索，无异于大海捞针，但总部希望神龙能够创造这个奇迹，他必须想方设法进入河内，给海军充当眼睛。
石头枫对海军完全是个门外汉，石欢曾要求他必须在短期内成为这方面的专家。在来港之前，石头枫曾深入研究过越南海军的情况，所获信息基本局限于中越自卫反击战之前。
从资料上反映，越南海军的现有框架主要来源于1976年之前的南越海军力量，该股力量的一支舰队曾在1973年发生在西沙海域的一场激烈海战中被中国海军击溃。但是事隔多年，越南海军在北极熊的扶持下达到什么程度，中国军方所知不多。
所幸对手对中国也缺乏了解，这很容易造成机会，石头枫和石欢化身的英国华侨夫妇在香港岛东区租了一套毫不引人注意的普通公寓，开始着手工作。
石头枫的新身份是香港一家有英资背景的注册公司老板，他给它起名叫“龙发”，龙发公司的主要目的是利用香港作跳板和东南亚国家作国际贸易。根据石欢要求，石头枫必须像一个真正的商人一样做生意赚钱，她考虑得很长远，如果石头枫能够在商界扎下深根，这个身份将让他获得长久保护。
隐蔽工作的第一步是扎下深根，获得商人身份的石头枫把石欢留在家里，每天出去了解香港地界纷纭复杂的国际贸易市场，回家后深更半夜还埋首厚厚的资料中。
石头枫意识到自己是一名特殊军人，战胜敌人的武器变成了商品、港币、英镑、美元，可能还有越南盾。在新的战场上，犀利的火器不是没有用武之地，但毕竟退到了次要位置，石头枫和石欢这两个神枪手摇身一变成了资本主义世界的新斗士。
做好准备后，石头枫开始租楼，招兵买马组建公司框架。他的第一批员工是两个失业的保险公司职员张仪帆、范雷，和一名从大陆偷渡到香港的返城知青李麒麟。他曾经想雇用一名越南人，但因为顾虑目标太明显而放弃了录用。
入港月余，石头枫的粤语差不多已经可以达到乱真的地步，偶尔和石欢故意十分招摇地去附近超市购物，他俩操着一口地道的鸟语，购物小姐完全把他们当成了当地人。
购物小姐对石欢说：“太太，你先生真是个大靓仔！”
石欢咧着嘴笑，真的好像个香港太太。
付款时，收银员又说：“先生，你太太好靓啦！”
石头枫笑，“马马虎虎啦！”
大多数时候，石欢深居简出，她是一名资历很深的特工，此前在总参的公开身份也广为人知，身份比较容易暴露。出于掩护她的考虑，总部已精心挑选一个和她长得很相像的女替身每天按时在总参上下班：在外人眼里，女军官“石欢”依然坐在她那间宽敞舒适的办公室里，为女兵的事成天操劳。
但谨慎还是必要的，隐蔽战线的工作最大的特点就是不能犯错，稍不小心往往就会导致千古遗恨的事发生，这是石头枫和石欢现在的工作最必要遵守的原则。
平凡的家居生活使隐蔽的女战士石欢焕发出一种和以前完全不一样的美，她的两条修长的大腿和曲线优美的小腿每天在石头枫面前晃来晃去，让他经常产生从后面偷袭她的冲动，但莫名的忧郁蒙住了他的心。
根据要求，两人一直同床而居，虽然有过北京郊外枫林里的一次亲密接触，但石头枫内心深处某种顾虑和对她的埋怨总是在关键时刻妨碍他更进一步。两人天天躺在一张床上，石欢的身体和馥郁的美女气息是如此强烈地吸引着石头枫体内的青春活力，渴望着她的身体，但思想上却偏执地拒绝她。石欢宽容而冷静地对待他，既不主动，但似乎也不会拒绝。
每当这个时候，那个魂归祖国的“萝卜头”就像一个巨大的阴影笼罩着石头枫的灵魂，他发疯似地嫉妒他，当石欢长成一朵花儿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