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税才准放行。
这天中午,一个约摸十的年青人骑着驴,过了金锁关走了还不到三里地,从路边的小树丛里忽然间窜出了两条腰粗膀圆的壮汉,不由分说牵住那年青人的小毛驴就走,那年青人吃了一惊,急道:“哎,你们想干吗?”
两条壮汉不答,牵着小毛驴只是闷头赶路。
“哩,打劫啦!”年青人顿时杀猪般大叫起来,“救命哪……”
两个壮汉中的其中一个伸手就把年青人从驴背上扯了下来,又用一块破布堵住了年青人的嘴,最后拿出个布袋罩住了年青人的脑袋,年青人喊又喊不住,挣又挣不脱,只得任由两个壮汉挟裹着住前走。
这一走就是足足大半个时辰,然后开始往上走,似乎是上了山。
等到最后终于被人拿开头套时,年青人发现他已经被关在一间木棚子里,让年青人稍稍感到安慰的是,木棚子里还有别人,而且都是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其中有布衣烂衫的穷苦子弟,也有锦衣裘袍的公子哥,而且个个剑眉星目,都挺英俊的。
“又来一个。”有个锦衣公子哥淡淡地道,“这是第十八个了。”
“来人哪,快点来人,都他娘的死哪去了?”有个身穿布衣的农家子弟大步上前,嘭嘭嘭地拍打着紧锁的木门,一边愤怒地咆哮道起来……“**的,老子还得回家浇地呢,要不然我大非打折我的腿不可。”
“你个泥腿子,还想回家,做梦吧。”
“就是,这摆明了就是绑票,就算你家里人给了钱,这些绑匪也照样要撕票。”
“兄弟,认命吧,既然来了这贼窟,你就别再想活着出去了,哥几个,咱们剩下的时间可是不多了,要不,趁着还有命在,赶紧赌几把?”
那布衣青年一句话就引爆了整个草棚子,霎那间,十八个人全闹开了。
就在这时候,紧锁的房门突然间被人从外面打开,旋即十几个身穿羊皮袄的壮汉已经气势汹汹地冲了进来,这些壮汉手里还端着上好了刺刀的快枪,被那明晃晃的刺刀还有黑洞洞的枪口一指,木棚子里的十八个青年顿时就不敢吱声了。
紧随那十几个持枪壮汉走进来的,却是个身姿窈窕的红衣女子。
一看到那红衣女芋,木棚子里的十八个青年便不由得愣了下,他们还真没想到,匪窟里竟然还有如此美貌的女子,只见那女子皮肤白白,眼睛大大,下巴尖尖,嘴巴小小,就是俏脸上带着股煞气,让人情不自禁地就要望而却步。
“嚷什么,嚷什么?”红衣女子冷冷地向那十八个青年扫视了一圈,娇叱道,“再敢嚷嚷,小心姑奶奶把你们的蛋黄踹出来,哼!”
十八个青年纷纷色变,那个身穿布衣的农家子弟更是赶紧用手护住了裆部。
红衣女子又冷冷地扫了那农家子弟一眼,又道:“排队,赶紧排好队,然后按照顺序跟姑奶奶走,如果运气不好,你们马上就可以回家了谁要是运气好……”亨……”这话让十八个青年听了好生不解,运气不好还能回家?
在十几把刺刀的惘吓下,十八个青年很快排好了队,然后在红衣女子的带领下,出了木棚,又穿过一条两墙之间的长长甫道,最后进了一间好像是寺庙大殿般的建筑物里,那大殿正北的基座上供着一尊关公像。
在关公像的脚下却摆着一张软榻。
软榻四周的白色雅幄低垂着,里面隐隐约约的似乎躺着个身姿极为丰腴的白衣女子,那红衣女子命令十八个青年在殿外等着,然后径直走进大殿来到了软榻前,向着雅幄里面低声禀报道:“小姐,第二批人选已经带过来了。”
白色帷幄里的女子淡淡地道:“小红,开始吧。”
红衣女子答应一声又走到了大殿门口,向站在第一个的锦衣公子道:“你,上来。”
锦衣公子不知道接下来会面临什么样的命运,可又不敢违逆红衣女子的命令,当下低着头,战战兢地进了大殿,到了雅幄低垂的软榻前,锦衣公子更是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唯恐触怒里面的那个“小姐……。
旋即一把软绵绵、甜糯糯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抬起头来。”
锦衣公子哥心头一荡,当即本能地抬起头来,旋即发现原本低垂的帷幄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撩起了一角。
透过缝隙,隐隐可以看到软榻上侧卧着一个身娄极为丰腴的女子,那急剧收缩的纤腰,还有那急剧扩大的部托廓,霎时就像一记重锤敲在了锦衣公子的心脏上,令他心神激荡,情难自禁,这一刻,锦衣公子甚至愿意拿生命做代价,只求能看那女子一眼。
可惜的是,那撩起一角的雅幄很快又垂落了下来,旋即那软绵绵、甜糯糯的声音又从帷幄里响了起来:“下一个。”
早有两个壮汉目不斜视地走进夫殿,不由分说一把就架起了仍然处在迷醉之中的锦衣公子,然后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大殿。
红衣女子再次走到殿门口,指着前面的农家青年道:“你,上来。”
农家青年不敢怠慢,同样战战兢地走进了大殿,不过这回,软榻上的帷幄根本就没有撩起,里面的女子直接就道:“下一个。”
然后是第三个,第四个,第五个……
前后不到半袋烟的夫,十八个青年已经走马灯似地进了大殿,又被人架了下去。
红衣女子最后走到软榻前,低声说道:“小姐,同官县的人才也就这样了,估计也找不出更出色的后生了,不如索性让小白从西安城内物色新姑爷的人选吧?”闹了半天,敢情是软榻上这位女子在选姑爷呢,倒是好大的阵仗。
“也好。”软榻上的白衣女子无可无不可地道,“那就让小白从西安城物色吧。
话音未落,另外一个身穿青衣的年轻女子已经从殿外匆匆走了进来,旋即向软榻上的女子禀报道:“小姐,小白刚刚传回消息,陈仓山堂堂主苏炳南前眸子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两百条水连珠快枪,眼下正在大肆吞并附近的小堂口呢。”
“嗯?”白衣女子惊咦了一声,说道,“两百条水连珠快枪?”
红衣女子说道:“小姐,该不会是官府在暗中扶持陈仓山堂跟我们作对吧?”
“可能是,也可能是不是。”白衣女子沉吟了片刻,又道,“小青,立即给小白回书,让她务必弄清楚这两百条水连珠快枪的来历!”
……““
一大早,林月婵就穿戴整齐,蹑手蹑脚地穿过后院,正要通过垂花门时,身后忽然传来了“嗯哼”一声咳,林月婵吐了吐可爱的小舌头,再转身回头时,俏脸上已经浮起了甜甜的的笑意,说道:“爹呀,您老人家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
“丫头,你这是要去哪?”林老爷子笼着衣袖,站在台阶上问道。
“不去哪,就是……”林月婵美目一转,随口说道,“就是去外面转转。”
“哼,真当你爹什么都不知道?”林老爷子缓步走到林月婵跟前,伸手掂了掂林月婵的琼鼻,没好气道,“又要去三原,爹没说错吧?”
“爹呀。”林月婵抱住林老爷子胳膊,撇娇道……“二哥他又要去漠北。”
“他去他的,这次你不许再跟着去。”林老爷子说此一顿,又道,“从唐努乌梁海回来都这么多天了,也不见那小子上门来问个好,反倒是他老子和大哥已经来了好几次了,哼,还真以为老头子我好糊弄?”
“爹。”林月婵拖着长长的尾音,撇娇道,“二哥他是怕您。”
“怕?老头子我又不会吃了自己的姑爷,有什么好害怕的?”林老爷子没好气道,“我看那小子就是没死心,心里多半还念着原来的相好,丫头,爹可告诉你,男人就不能宠着惯着,否则,他一准给你娶回七房八房小妾来。”
林月婵霎时柳眉倒竖,娇嗔道:“他敢?”
“哩,这就对了。”林老爷子笑吟吟地道,“听爹的,几个月甭理他,等他想见你了找上门来,爹再好好刃他一顿,还有,你们的亲事也该定下来了,这样不尴不尬地拖着,终归不是个事儿,是吧?没得人家背后说闲话。”
林月婵撇了撇小嘴,说道:“嘴长在别人脸上,由得他们说呗,女儿不在乎。”
林月婵是真不在乎,她从小就野惯了的,从来就没把所谓的三纲五常放在眼里。
“那不成,那不成。”林老爷子连连摇头道,“丫头,别忘了你是个姑娘家,姑娘家的名节可是很重要的,可不能让那些乱嚼舌根子的老娘们坏了你的名节,不行,爹这就得去趟三原县,趁那小子动身去漠北前把亲事给定下来。”说着,林老爷子就急了。
………【第104章 漠北总督】………
云阳镇,西门别院大门外,素虎已经点齐八十名团丁荷枪实弹等着了。
一副阔商打扮的二少在长顺的陪同下从别院大门内走了出来,长顺一边牵马,一边扭头问二少道:“二少爷,咱们不等林小姐了?“不等了,女孩子家家的,老往外跑算个什么事?”
“倒也是,等林小姐过了门,可不能再让她这样抛头露面了。”“胡说什么呢?“二少抬脚踏住马蹬翻身上马,又居高临下恶狠狠地瞪了长顺一眼,没好气她道,“不该说的,就不要乱说。”
说罢,二少即打马走了,却把长顺闹了个满头雾水。
在长顺看来,二少爷跟林月婵的亲事那早已经板上钉钉的了,可是,听二少爷刚才说话那口气,似乎又不愿娶人家?那招惹她干吗,不害人呢么?
…………………………………………………
晌午刚过,林月婵便骑着一匹黄膘马来到了云阳镇上。
林月婵是陪着林老爷子坐马车来的,所以没骑她的“二娃”来,待到了义和村,才知道二少根本没在西门大院,而是已经来了云阳镇上的别院。
林月婵霎时意识到不妙,赶紧追来云阳镇时,不想还是晚了。
望着别院里剩下的那百余名团丁,林月婵不禁气不打一处来,冲着西北方向狠狠地跺了跺脚,娇嗔不已道:“西门牧马,你死定了!”……………………………………
同盟会大佬井勿幕兴冲冲地来到义和村口时,抬眼就看到了一座大宅院。
站在村口的土坡上看去,只见巍峨气派的门楼后面,是层层叠叠、错落才致的院落,四周是高高砌起的护墙,看这气派,这西门氏还真是罕见的巨商大贾,要是能把这样的巨商大贾吸收进**阵营中来,则大事可期矣!
下了土坡,井勿幕就牵着马直奔西门大院而来。
原本,张凤翙打算在西安城内宴请二少,顺便将井勿幕介招给二少,不过井勿幕却坚持要来义和村登门拜访,这样呢显得隆重些,也更能显出井勿幕的诚意来,毕竟,二少可不是普通的潜在发展对象,他拥有巨万家资!
堪堪来到大门口,井勿幕正要上前问话时,身后忽然传来了急促的马蹄声。
井勿幕急回头者时,只见一匹黄膘马已经飞速冲到了大门外,旋即一道顾长健美的倩影已经从马背上挺身跃下,只见那女子一身红裳,纤腰盈盈不堪一握,一双虽腿又直又长,圆滚滚的翘臀更是给人以强烈的视觉冲击。
“这位姑娘”井勿幕霎时心神失守,不顾一切地喊道,“请等一下。”
林月婵闻声回头,只见台阶下站着个穿洋装、剪短发的年轻洋学生,长得倒也是白白净净的、就是文弱了些,不过瞧着却是面生得紧,林月婵便蹙紧了秀眉,只是冷冷地望着那洋学生,没有说话。
井勿幕在看到林月婵的花容月貌后,却已经被震惊得连说话都忘了。
老天爷,老天爷呀,这女子不仅身材极好,容貌更是美到让人窒息呀!
直到林月婵一声及其不悦的娇哼传进耳朵里,井勿幕才如梦方醒,赶紧脱下礼帽覆于胸前,又向林月婵微微躬身行礼道:“在下井勿幕,蒲城人氏,敢问小姐…”话没说完,那女子却早已经牵马进了大门,自始至终都没跟井勿幕说一句话。
井勿幕定了定神,又向守在门大外的家丁道:“大兄弟,我想猜问,刚才这位小姐,她可是西门府上的小姐?”
“小姐?“那家丁摇头道,“不是,那是咱们二少奶奶。”
“二少奶奶!?“井勿幕脸上霎时浮起强烈的遗憾、失望、沮丧。甚至还有妒忌。
好半晌后,井勿幕才终于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又问那家丁道:“那么,你们二少爷他在家吗?”
“不在,我们二少爷出远门了。”
“啊,出远门了?”井勿幕闻言大为失望,又道,“那他什么时候回来?”
“不知道。”家丁忽然警戒起来,冷冷地道,“外乡人,你问这个干什么?”
“呃,没什么,没什么。”井勿幕忙道,“在下听闻二少素才扶危济困之义名,今天就是特地慕名起来拜访的,却不想失之交臂,可惜,可惜。”说罢,井勿幕也没敢在西门大院前多呆,赶紧牵着他的坐骑走开了。
…………………………清政府与俄国政府长达数月之久的谈判终于结束了。
谈判的结果很惨,阿移给拜商这座萨彦岭以南的军事重镇最终还是让俄国人从谈判桌上兵不血刃地“收复”了,慈禧老佛爷还赔付了俄军五十万两银子的“小额”军费,再次诠释了“量中华之物力,结与国之欢心”的治国精髓。
不过,清政府也并不是一败涂地,一无所获。
至少,清军现在已经实际控制了整个唐努乌梁海,此前几百年间不断渗透进入萨彦岭以南的俄国非移民,基本上被杀了个干净,即便是阿穆哈拜商,俄国人接收回的也不过是座空城而已,要想恢复原来的景象,至少也要十年以上时间。
新的边界协定签订之后,接下来就是调兵驻防唐努乌梁海了。
老佛爷已经不怎么管事了,京师的保守派和强硬派就吵成了一锅粥。
以军机处领班大臣庆亲王奕劻为首的保守派不求有但求无过,主张维持现状,不要在唐努乌梁海筑城驻军,以免激怒俄国人,重新引发争端,以醇亲王载沣以及军机大臣铁良为首的强硬派却极力主张在唐努乌梁筑城并驻军,以杜绝俄夷再次渗透蚕食。
吵了半个多月,慈禧老佛爷烦了,一道上谕下来,着按醇亲王载萍的意见办,在阿穆给拜育以南的伊聂谢河边选址筑城以拒俄夷,城池名为“定北”同时又准了定边左副将马亮的折子,改设定边左副将军辖区为漠北省,以马亮为漠北总督兼巡抚事,加尚书衔,所有征发民夫、移民屯边、编练新军等一应事务俱由马亮全权督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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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谕送到时,马亮刚刚带着柳师爷、两个参赞、四个章京以及唐努乌粱五旗马队撤出阿穆哈拜商,不过在撤出之前,阿穆哈拜商的城墙已经被拆除干净,城里的所有军事设施也全部被破坏殆尺,俄国人不花上十年八年时间,是别想恢复了。
传阅完上谕,柳师爷率先道起喜来:“老朽恭喜将军,呃不,恭喜中堂大人了。”
其余随行的参赞、章京、笔帖式以及守备、千总、旗总等文武官员也纷纷道喜。
马亮原本只是个定边左副将,从二品武官,现在却成了加尚书衔的漠北总督,这可是从一品的大员,真正的封疆大吏!放眼整个大请,能加尚书衔的地方总督也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