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怜花印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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怜花印珮- 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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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

“你不承认我是少堡主夫人?”

青莲羽士毕竞老练些,含笑欠身道:“东方施主杀糊涂了,他怎敢不承认少堡主夫人的身份?少夫人好么?”

“很好,入侵的人怎样了?”

“回少夫人的话,少堡主以夺命霹雳三剑,碎裂了欢喜佛,三剑杀山精,奋勇诛人妖,其他的人望风而溃,只逃走了少数几个人。”千手猿讨好地回话。

“好像还有火光……”

“莫庄主正督促庄了灭火。”

“哦!事情完了么?”

“咱们这一方死伤也够惨,但总算过去了。”

“少堡主呢?”

“带人追赶漏网的人去了。”

“带我去安顿,领路。”

“是,少夫人请。”千手猿恭敬地说,不敢再多问。

印佩带领着青衫客,从庄西脱身,越野南行,远出六七里,在一处荒林边缘止步回顾,遥望着远处莫家庄的火光,叹口气说:“白忙了一场,没想到人妖一群人如此不济,不但画虎不成,反而成全了雷少堡主,名色双收,他该得意了,损失最大的人可能是我。”

青衫客也长叹一声道:“在下总算看清了那畜生的本来面目,这一辈子我会永远记得他那无耻恶毒的嘴面。”

“你彭家寨在江湖,也算是数一数二的霸主,没想到……”

“印兄弟,其实彭雷两家……”

“你们两家狼狈为奸,是么?”

“这……”

“咱们在此分手。”

“印兄弟……”

“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咱们在白河的恩怨过节,你是否肯罢休悉从尊便。”

“印兄弟,彭某不是不知感恩的人,兄弟再无耻,也不会恩将仇报。印兄弟,我希望能结交你这位以德报怨宽洪大量的朋友……”

“不要说早了,你们黑道人只讲利害不讲道义,说不定有那么一天,你也会为了一己之私,砍下我印佩的脑袋做夜壶呢。山长水远,后会有期。”

声落,掉头如飞而去。

“印兄弟……”青衫客急叫,拔腿便追。

但只追了百十步,印佩的身影已消失在茫茫夜色中,追之不及了。

印佩一口气奔出十余里,向南又向南,最后在一座树林中止步,坐在一株大树下假寐。

他心潮起伏,无法安歇心中愈想愈气,想得愤火中烧。玉芙蓉讽刺他,说他是武林小辈,江湖浪人,委实令他伤透了心。

人争一口气,佛争一炉香,他印佩年轻气盛,修养有限,被激怒后,一切教养、风度,都被怒火所驱走了。

一念之差,便心性大变,一步走错,便会岔人迷途。激忿之下,他暴躁地想:“我印佩哪一点不如人?我为何要屈身人下让人轻视欺侮?”

再看看自己,身上除了一把青锋录,一把夺来的银刀,之外一无长物,包裹盘缠丢得一干一净,他历风险,一而再死里逃生,几乎送掉小命,所为何来?

假使他也有意扬名立万,也心狠手辣,也有意逐鹿江湖霸主,何至于如此狼狈?

他烦躁地一刀砍向合抱大的树干,恨声道:“人生一世,如驹过隙,我为何要虐待自己?不!我得为自己争口气。”

不管他是否为自己争口气,目下有大难题需要解决,身无分文,明早的早膳便无法解决。

以往,他带了不少金银邀游天下,缺乏盘缠便返家,或者替人做工赚取盘缠,羁留十天半月,赚返家的路费不会有困难。

但现在,情势已变,争口气与要出人头地的念头在作怪,怎肯再规规矩矩低头作工赚盘缠?

不替人作工,怎办?

江湖人的盘缠来源,上者是向江湖朋友打秋风商借。中者是讨索,下者是偷抢撞骗无所不为。

上中下三途他都生疏得很。上,他认识不了几个人,那些江湖有头面人物,谁肯与他打交道?中,他在江湖混的时日短,至今连绰号也没弄到手,谁肯卖他的账?下,更糟,他做不出下九流的事。

愈想愈烦,他不再多想,往草中一钻,睡一觉再说,一切都得等明天再决定,明天船到桥头自然直。

一阵鸟语把他惊醒,天亮了。

清新的空气令他振奋,昨晚的糊涂念头被驱淡了不少。拾起银刀抬头看看天色,自语道:“且先往南走,找人问路再定行止。”

不久,村庄在望。首先碰上一位荷锄看水的中年村夫,他刀隐肘后,上前行礼,笑道:“大叔请了,请教路怎么走法?”

村夫一怔,笑道:“路自然是用脚走,你问得可笑。呵呵!是不是要问路?”

“对,小可昏了头,语无论次……”

“小哥是外地人?”

“是的,昨晚迷了路。”

“这里是长塘铺,往西走三四里,便是南北官道。南至荆门州,北至宜城。”

“谢谢大叔指点,感激不尽。”

不久,他到了官道。天色甚早,道上行人稀少。他向南望,心说:“且赶到荆门州,也许可碰上一两个熟人借贷些盘川返家。”

这一带丘陵起伏,村庄甚少,田不多,荒野与野林连绵不绝,正是上不沾村下不沾店的荒凉地带,早年匪乱留下的创伤,迄今未复原。

正走间,前面山冈的密林中,突传来一声怪笑,附近的飞禽被笑声惊得八方飞鸣。

他心中一动,向路侧一窜。

这里距奚家庄已有三四十里,怪笑声他感到十分耳熟,他本能地心生警兆,离开了道路。

路向冈上延伸,被林木所掩,视界有限。

冈顶,九尾狐陷人死境。

路南,是三个劲装好汉,其中有蔡斌。

路北,是狞笑着的雷少堡主。左右有两名中年人虎视耽耽。

九尾狐孤身一人,在六位高手的注视下战栗,举剑的手不住发抖,形色仓惶,神情憔悴。

雷少堡主得意地笑,笑完说:“在下算定你不敢逃回九华谷,必定逃向荆门州投奔九指头陀。九尾狐上与九指头陀臭味相投,一双两好名正言顺,哈哈!果然被我等着了。”

九尾狐像是猫爪下的老鼠,惊怖地问:“你……你想怎样?”

雷少堡主脸色一冷,阴森森地反问:“九尾狐,你认为我想怎样?”

“你……你说吧。”

“哼!你,倒有七八分姿色。”

“当然我……比不上武林三佳丽。”

“你虽然年纪不小了,但徐娘半老,风韵犹存,媚劲骚劲更为出色。因此,我指引你一条明路。”

九尾狐以为雷少堡主已为她的美色所动,心中暗喜,展颇媚笑道:“谢谢夸奖,但不知所说的明路……”

“明路当然是生路。”

“愿闻其详。”

雷少堡主呵呵怪笑,色迷迷地说:“我要收你为婢,你必须将媚功传授给我那些女人。大丈夫三妻四妾,是英雄必有不少美人,今后你够忙的了,你答应么?”

“这……”

“你拒绝?”

“不,我……我答应。只是,我愿为妾,不愿为婢,可否……”

“住口!收你为婢,已是天大的恩典了。”

“这……”

“还不跪下叩见主人?”

九尾狐打一冷战,恐惧地跪下了。

雷少堡主大踏步走近,一脚将她踢翻,喝道:“架住她!”

上来两个人,抓小鸡似的擒住了她。

“你……”她骇然叫。

雷少堡主狞笑道:“贱货,你以为我会要你这淫妇为婢,让你引诱我那些妻妾兴风作浪?”

“我……我发誓,—……一辈子服从你。”

“我不信任你。”

“求求你……”

雷少堡主冷笑一声,挥手叫:“蔡斌。”

“属下在。”蔡斌欠身答。

“把她剥光,拖了带走。”

“遵命。”

九尾狐尖叫道:“你这畜生!你不是人,你……”

蔡斌一手抓住她的襟领,“嗤”一声撕掉外裳,胸围于外露,饱满的酥胸暴露眼下。

雷少堡主怪眼怒睁,喝道:“你骂得好,哼!剥光她挂起来,用刺乳搔足心重刑,让她尝尝滋味。”

蔡斌的手,搭上了胸围子上缘,作势下撕。

九尾狐叫天不应,吓软了。

路右的树林突然踱出印佩,冷笑道:“果然英雄了得,如此对付一个千娇百媚的女人,不是大英雄大豪杰,决难办到。”

雷少堡主一惊,脱口叫:“是你……”

“我,印佩。山与山不会碰头,人与人总会见面的。”

“在下正要找你……”雷少堡主咬牙切齿地说。

“印某不是来了么?”

雷少堡主挥手怒吼:“拿下他,要活的。”

一名大汉拔剑迫近,雷少堡主又叫:“不可轻敌,多上去一个。”

另一名大汉拔出一把量天尺,并肩逼进。

印佩轻拂着银刀,冷笑道:“姓雷的,何必叫爪牙们送死?贵堡的四大金刚,已有两名败在印某手下,铁腕银刀的兵刃还在印某手中,你以为这两个人,便能对付得了我?你如果怕死,不敢挺身应战,赶快挟了尾巴滚!”

雷少堡主气涌如山,无名火起,挥手拔剑叫:“你们退,本少堡主要亲自杀他。”

“这才像话。”印佩冷冷地说。

一刀一剑遥遥相对,相向接近。

双雄相遇,第一次生死相决。

蔡斌将九尾狐制了软穴,丢在一旁,五个人四下一分,各守一方戒备。蔡斌的左首,是一个威猛的中年人,皮护腰上插了十二把飞刀,他是神刀飞星傅贤,一个江湖道上大名鼎鼎的飞刀圣手。

蔡斌向神刀飞星暗打手式。神刀飞星会意地挥手示意,向侧略移觅取地势准备发射飞刀。

双方逐渐接近,十步、五步……

近了,雷少堡主冷然点出一剑。

印佩侧挪半步,冷笑一声。

剑光流转,第二剑仍是试探性的进击,但比第一剑迅疾,而且风雷声已发。

印佩这次不再闪避,银芒一闪,宛如电光闪耀,排空而至,攻向对方的左肋。

剑下沉、反拂;人移位、跟进。

“铮!”银刀架住了剑,双方势均力敌,同向侧飘,双方皆用上了内家真力,谁也不敢大意。

人影疯狂地闪动,刀剑飞腾,双方同时展开快速绝伦的抢攻,快逾电光石火的冲刺与移位,令旁观的人目眩神移,好一场凶险激烈的狠斗。

风吼雷鸣,险象横生。

雷少堡主豪勇地进攻,再进攻,一剑进一剑,一步赶一步,剑在他手中灵活无比,每一剑皆直攻要害处,力大得惊人,锋尖只在印佩的胸腹间弄影,势如狂风暴雨,连续飞出的剑影像是千百支长剑同时进攻。

银刀却诡异的闪动,在如潮剑影中飞旋腾舞,寻瑕蹈隙无孔不入,移位之速令人震惊,每每贴剑切人,瞬又从对方的后面贴上,刀风霍霍,每一刀皆险之又险,砍劈刺拂硬往剑网里钻。

“铮铮!”刀剑疯狂地接触,备展绝学争取先机。

三十招、四十招……

雷少堡主脸上的傲态,被大汗冲失了,被印佩诡奇难测的奇异身法,闹得眼花缭乱,浪费了不少真力,心中愈来愈惊,怎么眼看一剑得手,为何却又偏了三两寸?眼看人在前面,一剑定可贯穿对方的胸膛,为何人影一闪不见,刀却从后颈劈到?

雷少堡主真急了,大喝一声不顾一切用上了夺命霹雷三剑,异鸣乍起剑影如潮,招一出,便将印佩罩住,锋尖一合。

人影激射而出,印佩飞飘丈外,呼吸一阵紧,重又欺进,冷笑道:“霹雳剑法,果然名不虚传,可惜偏了些。””

雷少堡主一闪即至,剑虹飞射,叫道:“这一招不会偏了。”

“铮铮!”刀剑猛烈地相接。

人影再次分开,仍是印佩侧射丈外。显然他的修为比雷少堡主要逊一分半分。

侧射丈外,他几乎屈膝踣倒。

雷少堡主的头巾,不知何时被刀削落在丈外。

“可惜仍不够狠准。”印佩脸色苍白地说。

雷少堡主却脸色发青,厉叫道:“这一招必定杀你。”

叫声中,挺剑飞刺。

印佩银刀一领,豪勇地迎上。

他后面,正站着神刀飞星。

双方行将接触,刀剑将生死两判。

神刀飞星双手齐扬,四把飞刀齐飞。

软倒在地的九尾狐,突然竭力大叫:“小心身后……”

叫晚了,第一把飞刀入体。

双方都是艺业已臻化境的人,注意力全放在对方身上,势均力敌,半斤八两,突然有人加人,后果不问可知,根本无法闪避,发自身后更难幸免。

也亏了九尾狐的叫声,印佩闻声知警,扭身便倒,只感到左背肋一震,如中电击。

另三把飞刀先后擦身而过,危机间不容发。

同一瞬间,他倒地时掷出了青锋录神匕。

同一瞬间,雷少堡主大叫一声,掩住腹左向后退,被神刀飞星的飞刀误伤了。

“啊……”神刀飞星狂叫,掩住小腹向后倒。

三个人几乎同时倒地,神刀飞星被青锋录贯入小腹,锋尖直透后腰背。

“哎呀!”蔡斌惊叫,急抢而出,接住了雷少堡主。

路北,突然奔来一个人影,叫声破空传到:“好啊!有人拼命,见者有份。”

蔡斌抱起了雷少堡主,大叫道:“快撤,救人要紧,他们的党羽来了。”

留下了神刀飞星的尸体,带了半昏迷的雷少堡主溜之大吉。

人影奔近,九尾狐大叫:“令狐楚,快来救我。”

来人是追魂浪子令狐楚,奔近蹲下讶然叫:“咦!是你,你怎么啦?谁伤了你?”

“是雷少堡主……”

“哎呀!”冷狐楚惊叫,一跃八尺。

“他们已经走了。”九尾狐叫。

令狐楚一听是雷少堡主,胆都快吓破了,听清人已走了,这才重新止步回头,惊疑地举目四顾,余悸犹在。

“真的走了?”他不安地间。

“真走了,快解我的软穴。”

“这……好吧。”

“路那边草丛中,一个姓印的人也倒了,看看他死了没有?”

“唔!不错,死了一个人。”

解了九尾狐的穴道,两人向神刀飞星的尸体走去。九尾狐扳转尸体,说:“这厮是神刀飞星傅贤,不是印佩。”

“你说印佩。”令狐楚变色问。

“是的,我亲眼看见他倒地……”

“他被雷少堡主杀了?”

“不,是被神刀飞星的飞刀,从背后暗算。咦!他人呢?”

两人在附近搜了一圈,鬼影俱无,九尾狐颇感失望,叹道:“希望他仍然活着,他真是个值得佩服的男子汉。”

令狐楚贪婪地盯视着她半露的酥胸,淫笑道:“沈丽姑,你认为在下不是男子汉?要证明么?”

“啐!你……”

“哈哈哈哈!好姑娘,在下……”

“你给我站远些,少给我动手动脚。”她寒着脸叫,俯身拾起了落在草中的银刀。

令狐楚涎着脸笑道:“唷!你九尾狐改头换面,要想立贞洁牌坊啦!简直是奇闻。”

银光一闪,九尾狐信手就是一刀。

令狐楚眼明脚快,疾退八尺,沉声道:“什么?你要恩将仇报杀我?”

九尾狐冷笑道:“我沈丽站如果存心杀你,这一刀你该已头断魂销。本来本姑娘并不计较你那些轻薄举动,但你轻薄得不是时候,好来好去,你走吧。”

“过河拆桥,你九尾狐果然名不虚传,说正经的,刚才是怎么一回事?”

“小事一件,雷小堡主欺人太甚,在此地埋伏,要迫我为婢。”

“哈哈!那小子眼界未免太高,竟然想把你这位千娇百媚的一代英雌胁迫为婢,岂有此理。”

“别笑,他心目中的女人是武林三佳丽,哪将我九尾狐放在心上?”

“他那副尊容,三分不像人,七分倒像鬼,竟然妄想武林三佳丽?哼!他在做梦。”

“不是做梦,他已经到手了两佳丽。”

“什么?真的?”

“谁骗你不成?昨晚他已和银菊与玉芙蓉结婚。”

令狐楚跌脚大恨道:“这狗娘养的!懒蛤螟硬是吃到了天鹅肉,我好恨,气死我也。”

“你恨什么?”

“在白河,要不是印佩那小子霸住了玉芙蓉,玉芙蓉早就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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