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魁云宗果然气派。
“前面是什么地方,好像有很多人。”寒紫嫣问道,在她前面是几排琉璃瓦片的房子,建得跟皇宫里的宫殿一样奢华。
有一群年轻男女正列队在一片场地中,好像在练习一套掌法。
洛楚然想起她失忆了,而这几年魁云宗有过数次的大改造,是该跟她好好介绍一下,“前面是水云殿的殿场,那些刚入门的弟子每天上午都会在这练功。我们魁云宗五大殿,水云殿的入门生经过一段时间修炼,资质好的就会升入出云殿成为亲传弟子。你看,再往前走一段就是出云殿的殿场了。每年出云殿会举行精英弟子考核,通过考核的就会成为精英弟子,进入望云殿。望云殿中的精英弟子通过考核后可以进入曼云殿成为核心弟子。”
这个她很好理解,就和小学升初中、高中、大学一样,升得越高,说明学到知识越多,相应的,在魁云宗就是修为的高低了。
她掰起指头认真地数了数:“水云殿、出云殿、望云殿、曼云殿,只有四个,你说有五大殿,那还有一个殿呢?”
“祥云殿,那是派中有职务的人待的。”
“哦,那师兄是祥云殿的了?”
“没错。”
“那我呢?”
“你也是。”
“嘿嘿!”寒紫嫣笑了笑,“我也有职务?”
洛楚然失笑道:“你忘了,你是魁云宗的云裳尊者,地位仅在掌门之下。”
这可是寒紫嫣听到的又一个爆炸性消息,原来她还有这么一个尊贵身份,云裳尊者,听着倒是挺霸气的。
不知不觉两人已走到了水云殿的殿场前,寒紫嫣一抬头,只见那些练武的弟子都纷纷停下来,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们。等两人一靠近,那些弟子纷纷作了一个揖,齐声道:“云行护法……”
寒紫嫣噗嗤一笑,这洛楚然一看也就三十出头,而那些入门生中有的入门比较晚,好些都有三四十岁了,胡须白发一扎一扎的,却还要如此恭敬的向洛楚然鞠躬行礼。又想到自己也被念晴那丫头师叔师叔的叫唤,不免觉得这里的规矩真是挺多的,好玩又好笑。
洛楚然对他们微微一点头,他们又一齐回过了头,继续他们的功课。
寒紫嫣嘟着嘴道:“你不是说我是云裳尊者吗,那些弟子怎么只跟你行礼,不跟我行礼?”
洛楚然笑着解释:“你在棺中躺了十年,这水云殿的弟子都是近两年才来的,自然不认识你。”
“他们在练什么,看上去很难的样子?”
“修仙门道,说难不难,说易不易,这得看每个人的灵根了。”洛楚然说到这里顿了顿,又摇了摇头,他本想再说说这修仙之道的,见寒紫嫣一头雾水地看着他,只得转了话题,“对了,这阵子我还有些事情要忙,可能不会经常来陪你,而这里大多事物你已生疏,所以不管去哪,尽量让念晴陪着你。”
“别提了,她好像很怕我,见了我跑都来不及。”寒紫嫣唯有苦笑。
“这你放心,我会吩咐她的。其实念晴小时候是你带上山的,原本她应该是你的徒弟。”
“可她不认得我啊?”
“那时候她还小,所以没多大印象吧。”
两人边聊边逛,又穿过了出云殿跟望云殿,直到寒紫嫣的脚酸得发麻了,只好返回了云裳宫中。
洛楚然临走前告诉她,今天他们只走了云之巅的一小块地方而已。
这一晚寒紫嫣睡得很沉,梦中珍奇异兽,仙雾胧胧,而空中不时有人御剑而过,仙风道骨,飘飘然自在。她似乎看到自己一跃万丈,手中一把紫色长弓,在一座孤峰中慢慢坐下,深邃如同夜色的瞳孔注视着遥远的西边。但梦得精致了,她又觉得那孤峰上的女子不是自己,她的眼眸深处波光涟涟似有一抹藏不住的哀愁,眉颦微皱,面若寒霜……
这一觉直睡得恍恍惚惚,直到念晴的几次呼唤才把她惊醒,醒来时对昨晚的梦已忘却大半。
她照例洗刷吃饭,都在念晴井井有条的服侍下快速完成,本想叫念晴带自己再出去转转。但念晴说她有个早课,收拾完就快速离开了。没办法,寒紫嫣只得自己一个人慢悠悠地出了大门。一路到了水云殿,她本想找个人问问路,但所有人见了她就放快脚步朝不同的方向走了,一点机会都不给她。
她漫无目的地到了演武场,一路上都在想,这既是修仙门派,弟子们应该都会御剑飞行之类的,怎么来了这么多天,也不见有人在天上飞,天上的大鸟倒是见了不少。
等走到那口青铜大钟跟前,刚好有两个男弟子坐在边上休息,看着不过十四五岁。
估计是两个刚入门的弟子,正在因什么问题争得面红耳赤的,完全将一旁的寒紫嫣无视得干干净净。
只听一个身材略瘦,穿着青布凌云衫的弟子红着脸道:“我就是觉得修仙好,我爹说了,只要努力,登天不是难事。”
另一个胖弟子冷笑几声,他身穿一件绣有白鸟朝天的长袍,长袍宽松无比,却依旧露出一个圆滑的肚皮,他没好气地说道:“修仙好个屁,你有看到谁成仙了吗?别傻了,世上根本就没有仙。要不是我爹逼着我来,我肯定不来这里浪费时间,随便找个武馆,练几天功夫都比这管用,还不用这般受累。”
“你那是没见识,我爹就看过仙人从我们家门前飞过,千真万确!”
“你就听你爹胡扯吧,我打算再待几天,等我爹消了气就回去。如果他还是要我修仙,我就去玉阳门。”
“为什么要去玉阳门,魁云宗不好吗?”青布弟子面有不解,但更多的是不屑。
“魁云宗是邪门歪道,修仙的法术一点也不正宗,”胖弟子抹了抹鼻子,撇着嘴道,“到时你成不了仙,成了魔,谁也救不了。”
“你们在说什么?”寒紫嫣突然从背后冒出一句,吓得两个弟子当即跳了起来,不停地拍着胸口。
“你怎么站在别人背后一声不吭的,吓死人呢。”胖弟子一脸责备地看着寒紫嫣。
寒紫嫣庆幸这两个弟子不认识她,笑道:“刚好路过,听到你们说什么修仙好不好的,能跟我说说吗?”
“你也是刚入门的?”胖弟子问。
她点了点头:“对啊,所以什么都不懂。”
但他们嘿嘿笑了两声,相视一眼,却摇头否认道:“其实刚才我们也不懂,只是瞎说。”
她不依不饶地问:“可我听到你们说这魁云宗是邪门歪道,不会是真的吧?”
两名弟子急得连连摆手,道:“你听错了,我们可没说过这话。时候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了。”
“走吧!”
寒紫嫣呆呆地看着两人离去,心中依然记得那胖弟子的话,这魁云宗是邪门歪道,成不了仙,成的只是魔。她呆立在原地想了想,虽然她接触到的人不多,但这里的建筑恢弘大气,楼宇峰林,处处正气阳刚,她脑海中的邪门歪道应该是在一个阴暗湿冷没有阳光的地方,与此相差何止十万八千里,而由物及人,这里的弟子也不可能是什么魔了。
她笑了笑,时候不早了,伸了个懒腰,便开始百无聊赖地往云裳宫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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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5章 师弟
清晨。
早课的钟声悠远嘹亮,从一个山头传至另一个山头,回音起伏,久久不息。
寒紫嫣知道念晴就要来了。
钟声响到第三下的时候,念晴果然蹑手蹑脚地进了屋,也不叫她起来,只在床边傻站着。
寒紫嫣继续装睡,她倒要看看这丫头到底能忍到什么时候。她偷偷睁开瞟了一眼,发现念晴正一脸不安,一副想叫又不敢叫的样子,这倒是把寒紫嫣的瞌睡虫都赶跑了,噗嗤一声笑出来,道:“念晴,你想叫我起床就叫呗,干嘛不作声?”
念晴哪料到寒紫嫣已经醒了,吞吞吐吐道:“我……我,我不敢打扰师叔。”
寒紫嫣笑道:“行了,不用那么怕我,见了我就跟老鼠见了猫似的,害得我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念晴木讷地点了点头,其实她心里也觉得师叔并没传说般可怕,可媛薇不知从哪听来的小道消息,反复说她是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昨天晚上又和她讲了个关于寒紫嫣剿杀巫灵门的故事,什么灭门啊一个不留的,让她整整做了一个晚上的恶梦。据媛薇说这些她都是从山下说书人那听来的,消息可靠,就算眼前的寒紫嫣再怎么给人一种亲善的感觉,那或许只是假象。念晴可不愿拿自己的小命来打赌。
“一会陪我出去走走,我快闷死了!”寒紫嫣伸了个懒腰。
“师叔对不起,我今天有点事情,不能陪你了。”念晴小心翼翼把话说完,脑袋已快低至胸前。
对于念晴的推脱,寒紫嫣已习以为常,本想再说什么,又觉得说得多了也只是让念晴更加怕她,只得作罢。
“算了,我也不为难你了,那就明天吧。”
“谢师叔!”
既然念晴没空,作为魁云宗第一大闲人,寒紫嫣只好在自家院子里逛逛了。但逛着逛着,倒让她发现了有趣的事。
在一处藤蔓弥漫,毫不起眼的墙角长着一棵枝叶茂密的大树,粗大的树枝张牙舞爪地四散分布,远看竟似一片林子,根根树藤紧密缠绕着树干,一直延伸到墙外。抬头一看,墙外有一棵紫红叶子的果树,竟比眼前的大树还高出许多,殷红如血的果实长在高处,看似摇摇欲坠,随风摇动,让人直流口水。
寒紫嫣是个路痴,若从大门出去延墙根找到这果树,说不定天黑了都找不到。
她也没多想,就决定爬上去摘果子。这墙虽然有点高,但藤蔓缠绕着,想上去却也不难。
她很快就爬上了围墙,付出的代价就是衣袖被扯掉了一块,她还顾不得气恼,就已张大了嘴巴。
只见围墙外竟有一片果园,紫红的颜色连成一片,秋风一扫,树叶瑟瑟摇摆,远远望去如大海潮汐般一浪推叠着一浪。
她哪想到自家隔壁会有那么大一片果园,又缝果子成熟的季节,忍不住舔了舔嘴唇,跃上了那棵果树,快速摘了几个果子。还嫌不够,索性在衣服上拧个结,又摘了几个兜在怀中。但突然一阵风吹过,树枝猛烈摇晃,她脚下猛的打滑已一个跟头栽在了土里,疼得她差点没晕过去。
寒紫嫣在地上坐了半天,确定自己没有受伤后,才站起来,低头捡着掉落的果子。但她的身前却慢慢投来了一个人影,接着她看到一双赤红如火的踏云靴,旁边是一根雕刻精致的木杖。
她心想这么大的果园定有它的主人,自己虽来得唐突,但只是顺他几个果子而已,应该不是什么大事吧。又一想,自己云裳尊者的身份可不小,虽然她还没感受到自己“尊”在哪里,但要是被人知道她竟跑到园子里偷东西,堂堂云裳尊者竟做些偷鸡摸狗的事情,往后势必成为别人的笑柄,她可就没法混啦。
想到这,她连头都不愿抬了,好半天鼓足了勇气,才慢慢直起身子。
只见眼前一根雪白如玉的木杖,也不知用何木料制成,通体白色,如玉般光华,至上而下雕着一条栩栩如生的长龙,如盘龙在侧,一看就是价值不菲的好宝贝。而十根手指正轻轻搭于龙首,肤色竟比这白杖还要白上几分。乍一看,这是一个身材极为高挑的男子,手长脚长,十指更是纤长。他的面庞华贵艳丽到近乎有些妖媚,深邃如黑夜的双眸里映出寒紫嫣的倒影,波光闪闪,这是一个极显阴柔的男子,难得的是他的笑容如春风般暖入人心,看得人全身酥酥软软,倍感亲切。
“师姐,你的果子。”他将一个果子递给寒紫嫣,脸上的笑容依然暖暖的。
寒紫嫣木讷地接住果子,一想到自己现在狼狈的模样,顿时觉得双腮滚烫,脸颊变得飞红。
这人竟是她的师弟,他显然认得她,而她却不认得他。
眼前男子依然笑容迷人,身上有着自然而然的文雅,像现代里的绅士,像古书里的文人,“我是秦怀,师姐,你不认识我了吗?”
她迷茫地摇了摇头,道:“我不记得了。”
秦怀显得有些失落,又道:“早前我听闻师姐醒了,一直想来看看你,不想在此竟遇上了。”
“可真巧,”寒紫嫣脸上讪讪有些挂不住了,赶紧转开了话题,问道,“秦师弟,你怎么会到这来?”
她心想这人既是师弟,那定不是果园的主人,没准也是来偷果子的。
秦怀指了指另一方向,相隔很远,隐约能看到一些红色瓦房。他说道:“我来找向叔下棋,顺便看看这里的果林,没想到师姐你……”
寒紫嫣嘿嘿笑道:“这里的果子长得如此好,我也就摘几个尝尝……”
“这火炎果可是向叔的宝贝,上一回我一个师侄偷走了两个,被向叔单手拎着抓进了山中。师兄求情了半天,许了向叔好多好处,才把他带了回去,但也没少挨向叔的一顿打。”秦怀说到此处,已把寒紫嫣吓得够呛,他口中的向叔定是那种粗眉大眼的凶悍之徒,挨他一顿揍非得皮开肉绽不可。
她正要扔下果子走为上策时,秦怀又说道:“师姐应该知道向叔的脾气,向叔当年与你关系最好了,脾气和师姐也最为相似,向来是说一不二的……”
寒紫嫣真有种打他一拳的冲动,看他温文儒雅,说话慢条斯理,却让她心中突上突下,直欲抓狂。
若真如他所言,自己和那什么向叔是好友关系,那她拿点火炎果也是小事一庄了。
秦怀又帮她将地上的几个果子捡了起来,“师姐,以后你要吃火炎果,尽管打发下人来摘便是,哪用你亲自动手啊。你看你刚才摔了一跤,定是从冰棺中出来后身体未愈,这样吧,我送你回去?”
也不等寒紫嫣答应,他已将地上的果子一一捡起,又用手帕逐个擦拭了一番,然后有样学样地在衣襟上打了个结,将所有果子包在胸前,这才走到她跟前。寒紫嫣心里微微有些触动,他手中的白龙木杖是那么显眼,甚至有些让人刺目。他的右脚应该受过不轻的伤,走起路来很不方便,虽然他一直让自己的步伐平稳一些,但依然左右颠摆。
这个师弟竟是个残疾,着实可惜了。
两人并排走着,要绕过很长一段路才是云裳宫的正门。
一路上秦怀谈笑风生,总能找出有趣的话题,时不时讲些云裳宫匪夷所思的故事,和他一道,寒紫嫣丝毫不觉得无趣。两人一直走到云裳宫的大门,秦怀便告辞离开了。
寒紫嫣看着他左右颠摆的身影慢慢走下台阶,化为恢弘巨峰中一个微不足道的小点,她才叹了口气,慢慢走进了门。
今日的午饭,念晴足足迟到一个时辰才送来。
等念晴快步跑进房间时,只见寒紫嫣正坐在桌前发呆,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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