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历新史》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万历新史- 第8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皇帝就派宫里的太监四处活动,这也就造成了有明一代,虽洪武朱元璋立下太监不干政的祖训,却是每个皇帝当政时都有些弄权的太监存在!

    万历在张居正死后,对其的清算是属于私心报复的行为。并不是说他觉得张居正的改革是完全错误的。他并不笨,一个四岁就读《论语》的人,很显然智商是有的,只是懒,也就是情商上的问题了。

    他也想过要干一番事业,几次前往燕山整军,也想对一些体制的问题加于改变,但他的改革想法却每每被大臣们所谏。当然,这里边他自己也存在一些这个时代的人所具有的思想上局限性。就拿去往燕山整军,他并没有告诉群臣们他的想法,只是一味的按着自己的意思去做。这就让大臣们担心他哪一天会一时兴起,学他祖宗英宗皇帝一般御驾亲征玩儿去!一不小心又被北边那些蒙古人给俘了,那天朝的圣威何存呢?二来,万历虽然有整顿军务之心,但却没想到,单单他去过燕山四次,朝廷就花了四十多万两银子。这还不加上一些无形的耗费。皇上出宫,按着礼仪除了场面要做足外,还要沿途百姓都跪下相迎,一路上各地方政府还要建起很多豪华的歇息场所。

    以上两点都是百官们不能接受的。于是,就天天上本子告诉万历这么做是错的,不应该去整军,只要能守固边防,保住天朝子民们能够休养生息,也就可以了!万历接到这样的本子,开始时还极为生气,连撤了几个呈本子的官员。可那些大臣们还是不依不绕的。慢慢的万历也就产生了对抗心理,但他的对抗却是消极的。消极到:你们不让我做事,那我就什么也不做!于是乎,君臣的对立,就更加加剧。在十年后的所谓国本之争时,这种对立集中爆发。但问题并未解决,这次争论万历输了,他依然消极,消极到他死时,六部里只有一部有尚书,全国各地的官员空缺高达十之七八!可能这是万历已经消极到跟那些大臣们比命长的地步了吧?

    这一点,他赢了。他用他的长寿赢得了那些大臣们的意想不到!但大明朝却输了!

    我正是了解这些历史,才首先想起先改革这上朝的事,心想这般为你们着想,你们总会开心的接受了吧?

    可没想到,这些官员是宁愿抱着堆屎,臭气烘烘的,也不愿把这堆屎给擦了。最起码能够上朝,聆听圣音,那就是一种资格的象征。仅管这圣音,在殿外的人也不见得能听到!

    站在甬道左侧第一位的张四维,与对面一名穿着红袍的御史对望了一眼。平握胸前的手快速的伸出两个手指头,呈剪刀状,又重新快速的拢回!

    只见那名御史心领神会的,略一思索,站了出来。

    跪下唱道:“微臣御史汪道理启奏皇上!微臣以为,皇上此意甚有不妥。朝圣之礼,历朝历代皆已有之,大明礼律之中也有详实载定,不可稍有偏差。我大明天朝,以礼服天下,万国来朝。若废此朝礼,以何显我皇圣威?免此朝礼,将置朝官予不忠!若不据礼,天下臣民如何治理?微臣还请皇上三思!”

    明朝虽说是重文轻武,朝中的官员总给人贪生怕死,文文弱弱的感觉。可别看他们跟皇帝又是下跪又是叩头的,就以为他们对皇帝是言听计从了。皇帝真要做错什么,或者做了些什么他们看不惯的事,这之中并不缺少‘斗士’!这些‘斗士’就是那些御史、给事中。他们不是不怕皇帝怪罪。当然更怕死。只是因为‘传统’就是这样,生在其位就只能做这样的事。他们往往是那些大官们的口舌,大官们想说的话都会由他们说出来。当然,对于可能会受到的责罚,承受的也只能是他们,那些大官们是不会有事的!别看张四维这样的人现在可以指挥别人,当初他也是这样过来的。做为朝堂上的一种武器,这把刀可以挥向任何一个政敌,也可以挥向皇帝。他们说的话要是让皇帝生气了,责罚或者是杀了头。那么恭喜他们了,他们将会在青史上留下一个正直敢言的美名。要是皇帝没有责罚,那就应该赏啊,这朝堂之上就应该黑白分明,没有什么灰色地带。那么一赏两赏,他也就被赏成个大官,从而可以去指挥别人来替自己挡刀挡枪的了!如果朱元璋知道,本为监察百官服务而设的都察院及六科廊房,却成了这种臣与臣,臣与君之间斗争的工具,估计会气的从坟里爬出来!

    我预想过会有人出来反对,我想好要采取一种出乎他们意料的处理方式来面对。

    “平身吧!”

    “谢皇上!”汪道理松口气,谢礼退回列中。

    “朕还有一事,从今后,大朝改为一候(注1)一朝。各部主官要将各部朝前五天职内之事报阁部,并做结于朝上议。朝间若有急奏,可呈至上书房!”

    这本来,皇帝可能会跟汪道理论上两句。之后,再看心情,是赏是罚的。那汪道理虽然也不明白我没跟他理论的原因。但既然叫他平身,也就是不会罚他了,估计退入列中的他还在等待我会赏他呢!可没想到我又抛出一个革议,这让他一时不知所措。不单是他,就是其它官员,也是一脸呆样。

    我心想,不是没有灰色地带吗?那我就给你造出一条来!我不说你错,也不说你对。不罚也不赏!我就当做没听到,你们能说我什么?说我听不进忠言?那按着‘传统’,这时候应该训斥你,或者杀了你,可我没有这么做啊!

    还是张四维反应的快,又伸出两手指头,汪道理领命慌忙跳了出来。

    “臣……臣斗胆直言,张阁老身前,已将朝议弱为三日一朝,如今皇上却要改成五日一朝。朝礼不可变,政务不可废啊。还请皇上三思!”

    “平身!”

    汪道理此时的表情彼为尴尬,又怕站起来后我还是依然坚持,可不站起来又是抗旨!“臣…。谢皇上!”

    我适时的给王德丢了个眼色,我知道不能给他们留下考虑的时间。要是这些官员一起跪下大喊“请皇上三思”,那我就走不了了。现在他们还没反应过来,也就是还没有形成舆论。我只要离开他们的视线,他们再想反对,就只能用本子了,而在我没改回去之前,这就成了圣旨,他们只能遵守!

    王德会意的大唱一声:“退朝!”

    那汪道理重又跪下,刚喊完三思,我已走入皇极殿内。等那些大臣们想要一起加入时,却是连我屁都闻不到了。不过,我还是有些担心,要是这些人跪在那示威怎么办?虽说这些人里没几个是清白的。可我现在也没办法换了他们啊,我上哪去找人代替他们?没了官,我岂不成了孤家寡人了?

    可喜的是,我担心的事没有发生。那些官员无奈的叹叹气,摇摇头,也就散了!只是那汪道理,倒是让我有几分感动,居然一个人在那里一跪就是到第二天晚上昏倒为止。我听闻后跑去看了看,只是缺水造成的,也没什么大碍。把他弄醒后,他一看是我亲自给他灌的水,惶恐到了极点。又是谢恩,又是万死的,但他还是坚持的劝我要勤于政务等等。只是身体刚恢复,却是跪不了了,让我安排的太监给抬了出去!临走时,我跟他说,如果你自认是一个好官,你就留下来看看我是怎么把这大明朝治理成盛世的。如果你不是一个好官,你就辞职回家,我可以不追究你之前所做的错事!

    这个中年汉子就这样半信半疑的被抬出宫去。要说我亲自救他,那倒不是我想好要收买他的心,只是出于一个医生的本能而已!

    注1:明时用“候”代指时令,一候5天,一年分72候,24(节)气
第二卷 新朝新政 第三节 冯府密会
    道什么闲愁万斛

    琴棋书画消长昼

    说什么封候拜相

    渔樵耕读看春秋

    看江山无边落木潇潇下

    学高人南窗倨坐傲王候

    回头看

    名利场上多少回头客

    扰扰攘攘,可叹无休止

    ……

    一把悠羞的女声唱的《四时乐》从具马巷尾一座宅邸中传出。这一府宅,单从门面上也看不出多少奢豪,只有个还算高的门楼让其比边上的居房显的特别一些。在宅中的花园里,有一沫池水,池中建有一亭,名曰:知音亭。

    这里就是冯保在京城中的府邸。

    傍晚一从宫里回来,冯保就叫上养在府里的歌女芷兰,到这亭中弹琴唱曲,冯府管家张一受在冯保身后侍候着。要说这冯保对琴琵之艺还是有些研究的,他不但能弹得一手好琴,而且还特别喜欢收集古琴。要是哪个官员要想给冯保送礼,如果能找到一把好琴,那无疑是最为适合的礼物。可惜,这种好运气那些官员是再难碰上了。因为冯保府中已将还留存世上的十二把上好古琴都收集齐了!

    一曲唱毕,冯保用手细细在这把唐朝的锦琴上的弦线上拔拉了一把,一阵清柔的琴音响起。

    “老爷琴艺优聆!”芷兰说道。

    “兰儿,把这曲《四时乐》唱得彼为熟练,深谙其意,与这琴音相得益彰啊!”

    “老爷教的好”

    冯保点点头,没有答话。

    芷兰识礼的行礼退下,张一受一边将锦琴收入盒中,一边说道:“我看老爷一脸忧容,今日宫里莫非有什么事发生?”

    “老夫有些看不懂了!”

    “老爷何事不明呢?”

    冯保取过几上茶壶,对着嘴啄上一口,这才把今天朝堂上的事大概的跟张一受说了一番。冯保虽说在官场中周旋,但与那些文武将们担的都是些利害关系,要真说到心腹,还非家里人莫属!一直以来不管他对外做了什么事,但对家里的这些下人们却是颇为关照,下人们对他也极为忠心。就拿这张一受来说,虽然当这管家一年不到,但他是从冯府下人中提拔上来的。平日里很是感冯保的恩,对冯保的忠心是自不必说了。而他的上一任徐爵,现在已经被冯保提到锦衣卫南镇抚司佥事。这锦衣卫总共也就南北两处镇抚司,而佥事就相当于是最高指挥官,虽说二司都派有御马监管事太监,但太监所行的只是督察之责,实际上日常事务还是佥事做的主。也就是只要不造反,平日里再给他点好处,他也就不管了!再加上锦衣卫的特殊地位,现在的徐爵已是这京城里手中既有实权,背后又有靠势的人。而张一受只要再干这管家一段时间,只要头顶上的这面天不变,他估计也能成为另一个有权势之人!

    “老爷,您看这小皇帝会不会是因了慵懒之故啊?”张一受认真的听完后说道。

    “真是这样就好了!”

    “莫非老爷您觉得这里边另有文章?”

    “这正是老夫看不懂的地方啊,今天朝堂之上总共才说了两件事。一是这大名、真定二府的灾情,二是这朝制的改革。要说这大名真定灾情,他是少年心性,昨夜遇此闹事,做出此番决定,也在情理之中。可这朝制的改革,看似他欲得慵懒,却是不然啊!“

    “老爷,免去百官上朝,倒也符合小皇帝的作风。做皇上的也确有不易,平日里礼数繁杂,而那些官员们做了奴才,却是没有奴才的样,偏偏拿此挟他,正如老爷说的,小皇帝只是一个少年人,又贵为天子,哪能受得这般气,所以干脆废除也罢!”

    “你糊涂!这礼数教化乃是治国之术,是祖宗们留下的。依我对其之认识,平日里他要是在宫里不遵循一些细枝末节的礼数是常有为之,可这朝堂之礼,他是万不敢乱改的?那岂不招来百官制肘?”

    “可……可是,老爷,他这不是也改了吗?”张一受说着眼珠子一转,至于冯保对万历的了解程度,他是不怀疑的。从小看着长大的,还能看走眼了?

    那么只有另外一种可能!

    “老爷,莫非他已经不是原来的小皇帝了?”

    “老夫也深感疑惑,自从张先生过世后,他就多有异样!初时还以为是悲痛所致,可看他日夜欢淫,也不像有何悲痛可言。这怎么就变了呢?”冯保疑惑自喃道。

    “老爷,您看会不会是人给换了?戏文里不就有唱鲤猫换太子的吗?”

    “那是戏文,岂能当真?再者说,戏里唱的也只是换个刚生下的太子,他可是个二十出头的大人。这宫里要想换个物件都不容易,如何可能换得去一个皇上呢?”

    张一受一想也是,一时间两人都在揣测着个中原因,没再说话。

    过了一会,张一受想起什么说道:“对了,老爷!今下午大名府派人送来名贴,并俯有三千两银!”

    “你可收下了?”冯保紧张的问道。

    “没老爷您的话,小的哪敢收下!来人留下贴子,说是回云来客栈候您!”

    “没收就好,这实在是收不得了!你派人前去,让他回大名去吧!”

    “老爷,今天朝上之事要不要知会他一声?”

    “不必了!普天之下,莫非皇土,他们是逃不过此罪了!我们还是不应再生枝节,想想这京里的事吧!”

    “是的,老爷!”

    此时,前堂跑进一人,此人就是那徐爵。因为他在这里做过很长一段时间的管家,家里下人都认识,平日里也都依然把他当成是管家之一看待。徐爵在这京城之中,也未有安家,除却值守与宿醉外,也多跑这来就寝。严然把这当做了自己的家,进出自由,勿需通传!

    徐爵一走近,跟张一受微一点头,给冯保行了万福说道:“老爷!您叫的人我给您带来了!”

    冯保挥手示意,徐爵跑回前堂,带进一人。此人一身黑纱遮体,脸上也被黑纱所罩,看不清其衣着容貌。在这夏日,虽说是夜里,但也特异的很,他就不怕焐的慌?

    来人一到亭中,行礼说道:“小的给老公公请安!”

    “起来吧!都是自家人,不必拘礼!”

    “谢老公公!”

    “今日叫徐大人将你带出,实是有事相询!”

    “老公公万莫如此,真是折杀小的了!”

    “今日他退朝后都干了些什么?”

    “他回到乾清宫后,一直就都没离开过,一人留在殿内!”

    “你可知他在殿内所为何事啊?”

    “这小的就不知了,只是偶有听其言语,但所言甚轻,听不清楚!”

    “辛苦你了,平时一切小心,千万莫将自己暴露了!”

    “谢老公公关心!”

    冯保再次拿起茶壶啄上一口,继续问道:“那汪道理还跪着?”

    “是的”

    “他有何反应?”

    “午间传膳时,曾问起过。得知汪御史还跪着,只说了句:就让他跪着吧!晚间再问起,说:这个老顽固!用膳罢,又一人呆在殿内,却是没有言语。等到换值时,奴才这才能抽身出来!”

    冯保点点头:“张鲸最近可有活动?”

    “自从上次查过李进忠后,他并未再传过张鲸!”

    “你要多加留意,千万小心。老夫已让张管家在你河南老家备下五百亩良田,还给你家人留下五百两银。家里人的生计自会有张管家帮你照应着!”

    “谢老公公厚待!小的感激不已!”那人行礼说道。

    等徐爵把那人送走后,又折了回来,对冯保说道:“老爷,这人信的过吗?”

    “放心吧!此人刚一进宫就拜在我门下,乃是老夫在宫里安插的一暗棋!”

    徐爵点点头问道:“老爷!您说这小皇帝到底想要干什么呢?”

    “在事情没想明白前,你们两个要好好约束家里下人,莫生�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