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度和肉眼及雷达都无法透视的水平距离而定。一架飞机可以利用贴近海浪而躲过或延阻雷达的侦测,但是这样会导致燃料大量的消耗。
俄国人必须避开被侦测到的危险而找到整个战斗群。他们四小时前知道这一群航舰战斗群的位置,但是他们的轰炸机必须花四个小时才能抵达那里,而且飞弹也必须有精确的情报才能击中目标,也就是两艘美国的与一艘法国的航空母舰,否则他们的任务将无法达成。
要想让战斗群的飞机成功地拦截敌方的攻击,就必须准确的预测袭击的方向和速度。他们的要务是:在敌方轰炸机找到航空母舰之前,先找到轰炸机的位置,并且盯住它们。
对于敌我双方而言,最首要的选择是:要不要发射无线电讯,要不要使用雷达。两种选择都各有其优点及危险性,而对于此一选择难题没有所谓的‘最佳解决方法’。几乎每一艘美国船只都带有强力的对空搜索雷达,可以在两百哩之外测到来袭的敌机,但是发射出去的雷达信号也会被敌方侦测到,而使苏联找到它们的位置。
这是一场躲藏与搜寻的游戏,在百万平方哩的海洋上进行着,输者必死无疑。
北大西洋
苏联的熊式—D型侦查轰炸机正飞越过冰岛的南方上空,它们共有十架,其侦查的范围可涵盖一千哩,这种巨大的螺旋桨推进飞机上具备了电子仪器,机员们都是受过严格训练的,并且具有多年搜索美国航舰群的经验。在机头、机尾、机翼上,灵敏的天线已经伸出,搜索着美国雷达发射出来的讯号。他们会锁定那些讯号,并且以极小心的态度定出方位,但是他们永远保持在美军的侦测半径之外。他们最怕的是美国人根本不肯使用雷达,或是美国人以不规则的间隔时间及位置开开关关它们的雷达,这会使得熊式机莽撞地进入武装船只及飞机的射程之内。熊式机的续航力为二十小时,但这是指在完全无战斗的情况下。它的速度慢,无法逃离一架拦截战斗机的追击,而且也无能力反击。机员们苦中作乐地互开玩笑,但是他们也是一群自豪的专业人员,况且,轰炸机必须仰赖他们,他们的祖国也是一样。
冰岛以北八百哩处,貛式轰炸机调整航道到一—八—○方向,以五百节的速度向南飞,它们已经避开了危险的挪威船只,而且认为英国人不可能到达这么远的地方。这些机员紧张地注视着机窗外面,它们自己的电子感测器已完全开启,并丝毫不遗漏地检查。预期北约战术战斗机随时会对冰岛发动攻击。且轰炸机的机员们都知道,北约战斗机飞行员的英勇是名副其实的,他们遇上苏联飞机会先抛弃机上的炸弹,以求取空战胜利的机会,即使是对抗已有二十年机龄的貛式轰炸机也不例外。这些貛式轰炸机已经到了使用年限的极限,机翼上已有裂痕,喷射引擎上的涡轮叶片也磨损了,减低了性能和燃料的效率。
在它们两百哩后面,那些逆火式轰炸机已经完成了空中加油作业。TU—22M由加油机伴随着,完成空中加油后,朝南飞去,比貛式机的航道稍为偏西;它们的机翼上挂着AS—6王鱼式空对地飞弹。逆火式轰炸机也是一样,虽然有潜在的弱点,但是它们的速度可高达数马赫,有很高的生存机会;其机员都是苏联海军航空队的精英,待遇高,且备受尊敬。他们的指挥官在团部简报中就已经提醒他们这一点了,现在是他们回报祖国的时候了。
三队飞机以最省油的巡航速度朝南飞来,机员们监视着油料的消耗量,引擎的温度,以及在水上做长程飞行时应注意的许多其他仪表。
美国海军尼米兹号
托兰德走到外面来吸一口新鲜的空气。这是个晴朗的早晨,缓慢移动的云朵被阳光染成粉红色,地平线上隐约可以看见沙拉托加号和福熙号,大约在八哩之外,即使在远距离,它们船身的巨大仍叫人印象深刻。较近处的是提康德洛佳号,正在五呎高的浪里前进,漆成白色的飞弹安装在双联装发射器上。海上有几点闪烁的光,是船只之间正在互相交换的信号。在视线可及之内的所有船只都是灰色的,且正无声无息地前进、等待着。尼米兹号的甲板上停满了飞机:F—14雄猫式拦截战斗机随处可见。其中两架钩在船中央的弹射器上,离他只有两百呎,它们的两人组机员正坐在座舱内打瞌睡。战斗机配备了凤凰长程飞弹,战斗攻击机则是携带了空中加油夹舱,取代了武器,它们是用来为战友们做空中加油的,让友机能够多支撑两小时的飞行。穿着各种颜色的甲板人员正在一再地检查所有飞机。这艘航空母舰开始向左转,转入西向的风中,以利飞机的起飞。他看了一下手表,五点五十八分。是该回到战情中心的时候了。航空母舰将于两分钟之内进入战斗位置。这位情报官再吸了一口清新的海上空气,心中想着,这会不会是他的最后一次。
北大西洋
“接触!”技术官透过熊式机的内线电话说道。“讯号特性显示是一架美国空中预警机,是舰载机型。”
“给我方位!”正驾驶下令。
“耐心点,少校同志。”技术官在他的电波定位器上做了调整,当雷达讯号到达布满整架飞机上的天线时,无线电干涉仪立刻测定那些讯号的时间。“东南方,方位一—三—一,讯号强度是一,距离相当远,方位目前未变,我建议我们目前保持不变的航向。”
正驾驶和副驾驶互相交换了一眼,但是没有说半句话。在它们左边的某处有一架美国的E—2C鹰眼预警机,机上有两组人员——一名雷达拦截官,两名雷达操作员。它可以在一场空战中处理超过一百架的敌机,也可以在数秒钟的侦测内,知道一架带有飞弹的战斗机之方位与速度。正驾驶正在疑虑着我方对于鹰眼预警机的情报是否正确。如果他们已经侦测到他的熊式机怎么办?他知道答案。如果他被一架美国的F—14雄猫战斗机的射控雷达扫到,他的第一个警报会出现。熊式侦察机保持着一—八—○的航向,同时标示官追踪着不断改变方位的雷达讯号。十分钟之内,他们或许可以获得一个正确的定位,如果它们能活得那么久的话。在得到定位之前,他们不会打破无线电沉默。
“找到了。”方位标示官报告。“估计接触距离为六百五十公里,位置在北纬四十七度九分—西经三十四度五十分。”
“发射出去。”正驾驶命令道。机尾翼上的一具指向式HF天线在它的外罩内转动,对空袭指挥官发送出消息。指挥官的熊式指挥机跟在侦察机之后一百哩处。
空袭指挥官特别将这份资料与来自侦察卫星的资料互相比较。现在他得到了两份资料,三小时之前美国人的位置是在鹰眼预警机的估计标示方位南方六十哩处,美国人很可能派了两架鹰眼出来,就在他们舰队的东北方和西北方,这是正常的舰队学理,因此,航舰群大约就在……这附近了。貛式轰炸机正朝着它飞去,它们将在两小时之内进入美国的雷达侦测范围内。好极了,他对自己说。每一件事情都符合计划。
美国海军尼米兹号
托兰德沉默地看着飞机的方位标示图。鹰眼的雷达画面经由数位化无线电资料链传送到航空母舰上,使得战斗群指挥官能够了解每一种情况。相同的资料也传到了设于提康德洛加级导弹巡洋舰号上的战斗群空中防卫管制中心,以及每一艘装有海军战术资料系统的船只上,包括了法国的船只,那些船只长久以来便已与美国海军密切地合作。在此之前,他们在海上未看见任何东西,只除了美国军机和民航机,装载着人员和补给品飞掠过海洋上空,以及装载美军海外家属回美国,这些飞机都开始转向南飞。DC—10和C—5A的飞行员已接获可能有空战的警告,他们谨慎地保持在空战范围之外飞行,即使这意味着他们必须在半途降落、加油,也在所不辞。
战斗群的四十八架雄猫式拦截战斗机现在都已在岗位上,分散在三百哩的直线上,每两架雄猫便有一架空中加油机跟随着。攻击机,也就是海盗式和入侵者式,都载着特大号的油箱,并且连接着空中输油管,一架架的雄猫式哨戒战斗机已开始从它们的辅助油箱吸取燃油。很快地,海盗机又回到母舰上重新加油,它们可以持续这个程序达数小时之久。留在母舰甲板上的其余飞机也已准备好,可随时起飞。如果有敌机来临,它们会立即从弹射器上射出,去歼灭任何类型飞机。
托兰德以前看过这种情况,但忍不住仍感到惊异,每一件事情都顺利得如同在演出一出芭蕾舞剧。飞机闲散地就巡逻岗位,懒洋洋地以省油速度在天空绕圈。现在这艘航空母舰正以三十节的速度朝东疾驶,以弥补因飞机弹射而消耗掉的时间。陆战队的登陆母舰——塞斑岛号、庞沙号以及新港号——最高速度只有二十节,而且根本无防卫能力。战斗群的东面,舰载S—3A海盗反潜机和陆基的P—3C猎户星反潜机正在巡视着苏联的潜水艇,他们将资料报回给嘉伦号驱逐舰上的战斗群反潜指挥官。目前为止每一个都尚未有直接的接触,每一个参与战斗的人都知道,目前只有等待。
北大西洋
空袭指挥官迅速地得到各项资料。他现在已经知道四架美国鹰眼预警机的位置。美国人无意中提供了他正确的航舰战斗群方位,而稳定地往东飞的鹰眼空中预警机更给了他航向与速度的资料。他的熊式轰炸机现在已经在美国船只周围形成了一个宽阔的半圆形,而且貛式轰炸机正在美国船只之北,距离他们的雷达侦测范围尚有三十分钟的航程,也就是距离估计的船只位置有四百哩。
“发送到A组:‘敌人方格坐标四五六/八一○,速度二十节,航向一—○—○,定于○六一五格林威治时间执行A攻击计划。’,发送给B组相同的命令,B组的战术管制权转给东团队作战协同官。”战斗正式开始了。
貛式轰炸机的机员松了一口气,他们已经侦测美国的雷达讯号达十五分钟了,他们知道,每朝南飞一公里,他们闯入敌机群的机会就增多一分。每一架飞机上的领航员和投弹手快速地输入出击资料到每一个机翼下的塞尔特空对地飞弹投掷器上。
在它们的西南方八百哩处,逆火式轰炸机稍为地加快了速度,标示出前往美国船只位置点的航向,而这些位置点是空袭指挥官提供的。它们一直在美国船只四周的远处之外绕圈,现在将由接触到鹰眼预警机的第一架熊式轰炸机上的出击官管制。他们已经获得北约战斗编队的确实定位,但是如果想要盯住航空母舰,就必须要有更精确的定位。这些机员们并为放松,他们很兴奋,现在是最具挑战性的时刻。战斗计划早在一年以前便已定好,且演习了五次,其中四次是十分成功的。
八十架貛式轰炸机上,正驾驶们看着手表,以○六一五格林威治时间为准,进行倒数计时。
“发射!”
领队的那架貛式轰炸机提早八秒钟发射。第一枚,然后是第二枚,飞机状的塞尔特空对地飞弹从它的挂架上释出,先落下数百呎之后才加足了喷射引擎的动力。在自动驾驶仪控制之下的飞弹爬升到三千呎的高度,以六百节的速度向南飞去。轰炸机的机员看着它们前行一、两分钟之后,缓慢而优雅地转身飞回家去,它们的任务完成了。六架貛式—J距外干扰机继续向南飞,它们将保持在塞尔特飞弹后面六十公里处。它们的机员虽然紧张,却有信心。美国人的雷达不容易穿透它们强而有力的干扰器,而且不管怎么说,很快地就有许多其他目标会让美国人担心了。
飞弹继续以直线和稳定的高度前进,它们带着自己的电子装置,该装置会藉由尾翼的感应器而自动触发。当它们进入鹰眼预警机雷达侦测距离的理论弧度内时,弹头内的响应器便会开启。
美国海军尼米兹号
“雷达接触!命名为第一号攻击,方位三—四—九,距离六—○哩。多数个接触,计有一—四—○个接触,航向一—七—五,速度六百节。”
主要战术仪以电子方法标示出接触方位,而另一组胶质玻璃则显示出另一种的目视图。
“看样子,它们终于来了。”贝克冷静地说道:“及时到达。解说?”
“我——”托兰德还来不及说。
电脑的显示转为一片空白。
“截波基地,这里是鹰眼三号,我们受到干扰,”资深的空中管制官报告道:“我们侦测到有六具干扰器,可能有七具,方位三—四—○到○—三—○,力量颇强,看来是有距外干扰机接近我们了,不是护航干扰机。现在,接触消失,估计在十分钟内侦测出来。请求使用武器,并进入向量拦截。”
贝克看着他的空中作战官说:“开始行动吧!”
空中作战官点点头,抓起一个麦克风:“鹰眼三号,这里是截波基地。可使用武器,再重复一次,可以使用武器,并授权进入向量截。替我击落轰炸机。完毕。”
史文生蹙着眉看着显示萤幕:“上将,我们应该清除甲板了,并建议用密集队形。”贝克点头同意。“截波舰队,这里是截波基地,向左转至二—七—○,弹射出所有剩下的飞机。立刻执行。”
在一个命令下,舰队做了一百八十度的左转弯。这些尚未将飞弹装上发射台的船只立即装填妥当。射击控制雷达瞄准北方,但仍保持着待命状态,三十名舰长等待着行动命令。
北大西洋
她感到十分生气,她想:我够资格飞行,我也够资格作一名鹰式战斗机的飞行教官。我当过一名工程试验飞行员及一名反卫星计划的助理专案军官——我甚至于好得够资格接受前往休士顿的邀请——但是他们肯让我驾驶战斗机吗?不,这是一场真枪实弹的战争,而且我只是一名运送飞机的飞行员。
她的名字是艾咪·中村。她是一名美国空军少校,有三千小时的喷射机飞行经验,其中三分之二时间是在F—15的驾驶。她矮小、结实,就像其他的战斗机驾驶员一样。只有她的父亲曾赞美过她漂亮,他也叫她‘邦妮’,她的同事都称她为‘邦儿’,她和另外三名飞行员正要将四架新出厂的鹰式战斗机飞运到西德,在那里,其他人——男人——会适当地使用这些战斗机。他们的飞机都载着可快速装卸的适形油箱,以便作长途的不着陆飞行,为了自卫,他们也各自装载了一枚响尾蛇飞弹,再加上他们平常装载着的二十公厘口径空用机炮炮弹。她心想:二次大战时,俄国人允许女性驾驶战斗机,有一对夫妇甚至于成为空中英雄!
“嗨,邦儿,查看你的三点钟方向。”她的僚机飞行员叫道。
中村有着极优秀的视力,但是她不相信她所看见的。“布奇,告诉我你看见了什么?”
“苏联的貛式轰炸机……?”
“他妈的!是TU—16貛式轰炸机——猎物出现!海军现在应该在哪里?”
“很近,邦而,试着爬升到他们上面。”
“海军特遣舰队,海军特遣舰队,这里是空军飞运部队,代号:高尔夫—4—9;向西飞行。我们目视到苏联轰炸机编队的位置——狗屎!你听见了吗?完毕。”
“你到底是谁?”鹰眼预警机的机员大声问道。
通讯技术官回答:“高尔夫—4—9;我们需要证实,第四号威士忌。”这有可能是俄国人耍的无线电诡计。
中村少校的手指沿着通讯密码表读下去时,她对自己发誓。在这里!“阿尔发六号旅馆。”
“高尔夫—4—9;这里是海军鹰眼一号,说出你的位置。警告,我们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