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小邪截口道:“一定要用药,因为我们不能失去这次机会,你追踪是很不错,万一江振武将衣服换掉,或是他过了江、渡了河,以及他在身上洒了其它的味道,你就无法追到了,所以这次一定要用药。”
小七想了想也对,他点头道:“有药更好追,我有把握追得到。”
小丁娇笑道:“小邪你是说将药物放在目的地,让江振武沾上身,然后我们从后面追踪,跟到他们总坛,将他们一把火烧光了?”
小邪点头笑道:“正是此意,怎么样?我这方法还好吧?”
小丁轻抚一下肩头秀发深情的道:“好是好,但我还是怕来人太多,这就不怎么好办。”
小邪注视看她,心中也觉得她说的话不无道理,要是人一多,追踪起来也就相当难,很可能江振武从中溜走,这岂不是前功尽弃?他道:“小丁你让我想想看有无其它更好的办法。”说完他已沉思起来,不时斟酒浅尝。
阿三也不愿打岔,拿起筷子,挟些小菜往口裹送。
小丁也沉思看,她希望能想出一个好方法替小邪分担一些辛劳。
阿四则望看天香楼进进出出的客人,希望能找到江振武。
小七笑嘻嘻的自言自语,不知在说些什么,反正他有的是时间,多想些美好的人生也没关系。
就这样大家静下来,好象热闹的戏已散场般。
盏茶功夫已过。
小邪端起大杯酒“咕噜”一饮而尽,他道:“为了不让太多人知道,我们只好弄个替死鬼啦!”
小丁美目闪出光芒道:“你有方法了?”
小邪点头轻笑道:“有了,咱们先弄一张地图,要相当旧的布才行。”
阿三马上通:“很简单,到老庙去偷一块就成。”
小邪点头道:“这不失一个好办法,我们将目的地用香烫在布上,然后故意失落在替死鬼那儿,这么一来,知道的人就少了。”
小丁问道:“替死鬼是谁?”
小邪道:“柳为云。”
“柳为云?”阿三有点怪怪的道:“他……他有个鸟用,呆头呆脑的。”
小邪轻笑道:“所以我才要利用他,首先我们必须故意将藏宝图失落在他身前,他得到了以后,说不定会告诉江振武,说不定不会告诉江振武,但我们必须告诉赵震天这件事情,隐约中说出江振武也知道这回事,这么一来赵震天必定会去找柳为云问明白这件事,那么柳为云会明白至少有三人已知道这藏宝图在自己身上,一名是遗失藏宝图的人,也就是我们,一名江振武,另一名是赵震天。这时柳为云有两个作法,一是将藏宝图公开,然后会同他们三人一起去找。第二是他自己一个人去找。如果他用第二种方法,江振武更是方便,他可以跟踪柳为云,一样可以达到目的,这样就合乎我们的计谋了。”
小丁道:“要是柳为云和赵震天没碰上江振武,这妙计岂不是要落空?”
小邪轻轻一笑道:“本来诡计就没有十全十美的,诸葛亮的空城计还不是一样有危险,如果当时司马懿往前攻,这空城计也唱不起来,你想想看当时诸葛亮也只有七分把握而已。‘附注’因为原书上的瑕疵,在一○七二页有一个错漏的缺洞,缺洞内的字显然与本文无关,所以,‵′范围里的内容是用猜的——小邪接过手笑道:”如果在湖底就得叫‵挖山,不′是凿墙。“
小丁叹道:“挖山要挖到什么时候?”
小邪笑道:“小丁你忘了上次在夹竹桃‘林被’困时,我们还不是硬砍的砍出一条路来,没办法之下,我们只好硬拚啦!”
小丁幽幽道:“要是我们在千丈地底下呢?”
这儿有一个大败笔,起先还是摸黑递寒玉铁,一回怎会如同白昼般的忽然眼睛一亮呢?用来坑人的地底洞穴总不会附有光源吧!就算眼睛适应了黑暗,也看不见任何东西。
小丁娇笑道:“那你现在有几分把握?”
小邪很有自信道:“九分。”
“这么高?”小丁也甚感到高兴,这一问一点怀疑的成份都没有,只是少女娇媚的表现罢了。
小邪笑道:“当然,一来柳为云他们和江振武齐名。二来江振武时常和他们在一起,以掩饰自己踪迹。三来柳为云和赵震天两人还在受伤当中,江振武不可能不去看他们。
第四点,江振武必定会有派眼线在许多人身边,也包括柳为云和赵震天,以打探他所需要的消息。有了这几点,江振武如果不知道,那才叫怪事哪!“
小丁点头娇笑道:“好吧,我们快点进行。”
小邪颔首想了一下道:“我们先找个地方再说。”转向阿三道:“阿三看你的啦!”
阿三道:“我刚才就一直在想这个地方,觉得大别山插天峰的绝尘岭很适合,此地险峻无比,不是普通身手可以上去。”
小邪满意道:“好,就在那里,咱们走。”
五人结帐直奔大别山。
插天峰名符其实,高耸入天,有若利剑倒置一般。山高云浓,虽是春天,此地仍覆上一层雪白银衣,长年不化。居高远眺,入目皆是春笋般的尖高山峰,彩霞初现,云蒸霞蔚如临仙境。
在插天峰能体会到一个静、一个美。它耸立在云雾中,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无声无息变化莫测之云海悠然自得,卷抒自如。山无声,云更无声,空灵飘飘,白云青山朦朦胧胧,或而天青如海,或而彩霞满天,造物之神奇,美丽,莫过于此。
绝尘岭位于插天峰南麓的最高处,竟只七、八尺见方,青岩所叠而成,三面是万丈深渊,后面亦是碧云连天,像被切平的桌面一般,若无绝顶轻功,只怕上来不及一半已摔落深渊而死。绝尘,果真是一尘不染。
黄昏已至,此地已蒙上一层金光,甚是美丽。
蓦地五条人影已往绝尘岭奔去,只见他们个个身手矫捷有如狸猫般,只三个起落,五人已登上绝尘岭,他们正是通吃帮弟兄。
小邪一落地马上往四周看去,赞赏道:“此地果然险恶无比,甚是理想,小丁你快点将药物放在这边,最好四周也撒一点。”
小丁笑道:“没问题!”她很快将带来之药物撒向四周,不久她道:“这样就差不多了。”
小邪点头道:“好,你现在找一个比较隐密的地方,刻上‘七夕子时天南星’等几个字。”他得意的望看小丁,已哧哧笑起来。
阿三抢口问道:“为什么要刻上这些字?”
阿四讪嘲道:“笨哪!这是要叫来找的人,等到七月七日再来。”
小邪点头道:“这是其中一个原因,最重要的是我们不能让江振武发现这是一个骗局,所以我故意将时间往后挪,这么一来,江振武一定认为真有这么一回事,才不会想到其它问题。”
小丁轻轻一笑道:“所以你才要刻上天南星,而不刻上织女星对不对?”
阿三哧哧笑道:“小丁你当然想当织女啦,牛郎不就在这儿吗?嘻嘻。”他得意的望着小丁,想看看她窘相。
小丁霎时满脸通红嗔叫道:“阿三你少贫嘴,人家刻上天南星,是代表看‘天南剑客’,这样江振武才会上当,我那想刻上织女星?”
阿三呵呵直笑道:“没关系啦!刻小一点好了!”
小邪打了他一个响头叫道:“阿三你少开玩笑,要是逮不到江振武,你的和尚头永远也别长出头发来。”
阿三伸伸舌头,扮个鬼脸,不再说话。
小丁很快在岩石左方隐密处刻下“七夕子时天南星”等字样,并加以修饰,使之像被风雨侵蚀而腐化般,不久她浅浅笑道:“小邪你看看可以了吗?”
小邪欺身上前,注现了许久才满意的笑道:“小丁你果然有一套,弄得很像,可以了。”
小丁一展笑靥笑得很甜道:“这是老爷爷教我的,否则我也不会。”
小邪轻抚看她秀发,轻声笑道:“谢谢你啦!改天我将织女星摘下来给你。”说到最后几个字,他倒说得很用力,以表现白己之决心。
小丁红看脸羞涩道:“算啦!你那来造这么长的梯子,再说你将织女星摘下来,那牛郎可就要哭死哪。”
“哈哈……”众人为之一笑。
小邪道:“咱们走吧,时间宝贵!”
五条人影往山下纵去五月初一,夜晚酉时。
凤阳街西官道右侧树林里。
“小丁,你确定柳为云会从这里经过?”
这是小邪的声音,他们从大别山回来以后,马上制造一分假地图,追踪柳为云到达凤阳城,准备进行第二项行动。
小丁点头道:“不会错,丐帮弟子亲口向我说的,再过一个时辰,他就会从这里经过。”
小邪闻言也甚放心道:“如此甚好,我们就多等一下。”
阿三问道:“谁要去送藏宝图?”
小邪答道:“我。”
阿三凑趣道:“我行不行?”
小邪瞥着他轻笑道:“不行,你是个和尚,光头太亮,容易出毛病。”
小七笑道:“我呢?”他也很感兴趣。
小邪哧哧笑道:“你更不行,你把人家打伤了,要是被他认出来,那才糟透,你们是冤家少碰为妙,说不定他作梦都会想到今天碰上你了呢!”
小七闻言也咯咯直笑,想到自己莫名其妙的就将柳为云打了一顿,心情也为之开朗。
小丁柔情似水的道:“小邪,我替你化妆一下,至少你头上那束头发总得放下来吧!”
小邪点头道:“也好。”说看已欺身向前,故意的将脸颊去抚着小丁白皙玉手,不时哧哧妨笑着,一副猪哥相。
小丁霎时粉腮泛起红云,但心头更是甜美无比,她没有怯收小手,赶忙的替小邪解下那束头发,羞涩道:“可以了,少了这束头发,你变得好怪。”
小邪正在陶醉,一颗头晃啊晃的竟然往小丁栽了下去并哺喃叫道:“好美啊!”说看整个脸已贴在小丁脸颊。
“哇!小邪!”小丁吃惊的叫了起来,又羞又窘的往后退去,但还是伸手托住了小邪双颊。脸腮红了又红。
小邪这时才哧哧笑道:“小丁你有没有看到我的猪哥相?怎么样?”他睁大眼睛,想听听小丁的评语。
小丁娇羞的收回纤柔玉手,困窘道:“好可怕……小邪你正经点,柳为云马上就要来了,你还……”她接不下口来。
小邪叹道:“都老夫老妻了还怕什么,连夸奖几句也不会,害我白当这只猪哥了。”
说着无奈的坐了下来。
小丁也不知要说些什么才好,也满怀甜美的席地而坐,不时轻瞥小邪。
阿三拿起地上泥巴笑道:“小邪来,上等货!”
小邪转头一看,打了他一个响头笑骂道:“你自己慢慢用吧!我可不想当麻花和尚。”
阿三苦笑道:“好心没有好报,我想替你掩去本来面目,省得被柳为云发现,也罢,好事作不得。”他无奈的丢掉泥巴,已呵呵的笑起来。
小邪想了一下向大家道:“等一下我从柳为云背后擦撞而逃,我就故意丢下藏宝图就往前奔去,你们要注意他们的举动,知道吗?”
小丁点头道:“没问题,我会小心的。”
五人已静下来,等待目标出现。
夜已深沉,孤星高悬。
一个时辰已过,忽然官道上已出现一位状甚高瘦之黑影往凤阳城奔来,他正是柳为云。
小邪一看轻叫道:“他来了。”
小丁娇笑道:“我说错不了,就是错不了。”神情之间有些得意。
小邪望看她浅浅笑道:“谢啦!大功一件。”
小丁很受用的笑道:“别说这些,注意目标,别让他跑了。”
小邪往柳为云看去,只见他已行过去,知道已是时候。“我走了!”说完他已如一阵轻烟往官道掠去。
不到两个起落,他已从柳为云左边擦撞肩头而过,趁此丢下藏宝图,头也不回的往前奔去。
“呃!”柳为云闷声叫出口,可能是撞到伤处,手扶左肩,正想出口讲话时,目光一瞬,他已发现小邪丢下来的一个小布包,脚步往前跨出,已走向前,欺身拾起小布包,犹豫了一下,才将布包摊开,发现这破旧烂布有许多香火烧过之小洞,凝目看去,他惊声道:“碧血丹青!”声音一顿,立即收口往四周窃视一番,状如小偷,直见四周无人,他才迅速无比的将布包揣入怀中,急速往城里奔去。
阿三见状忍不住哈哈直笑道:“小邪搞什么嘛?嘻嘻!叫人家把尿布当宝贝,你们看柳为云那死贼样,真他妈的如获至宝,哈哈……”
小丁娇笑道:“阿三你一看到人家被整了,你就高兴得这样子,笑得比柳为云还开心。”
阿四挖苦道:“阿三以前是被整惯了,现在心里不大正常,有点变态,只要看到人家被整,他就会憨憨呆笑,他是可怜的而被世人遗落的一位神经儿。”
“啪!”阿三已抓起泥巴丢到阿四脸上,人也冲过去吼道:“我不但会发神经病,而且还会替人化妆!”
“哇呜!”阿四已被丢成大花脸,“你敢动手!”他也冲上去,两人立即抱成一团,大打出手。
小丁轻笑道:“要打就打个够,省得将来坏了事。”她时常看到两人打架,久而久之也就习以为常,除了小邪,谁也没法叫他们分开。
小七在旁边笑嘻嘻,不时偷偷踢着两人屁股,他在趁火打劫,不亦快哉!
“哇!阿四你敢撕我的龙衣?”“我还想撕你的裤子哩!”“啪!啪……砰……砰……”
两人真的是卯上了。不到三分钟,两人平分秋色,脸青鼻子肿,衣衫破碎不堪,就在此时……
“干什么?”小邪已去而复返,将他们两个拉开。
阿三一看小邪回来,他尴尬直笑道:“捉跳蚤,不碍事,不碍事!嘻嘻。”
阿四也擦掉脸上泥巴笑道:“最近流行化妆,我也想尝尝。”
小邪那会不知道他们打架,他笑道:“衣服破了自己补,这算帐以后再算,妈的起内哄!”
阿三、阿四两人相对作了一个鬼脸,随即哈哈大笑,前怨尽扫。
小邪望看小丁笑道:“可有结果?”
小丁将柳为云的一切说得甚是详细。
小邪很满意道:“如此甚好。”转向小七道:“小七,你盯着柳为云,我们到金陵找赵震天,五天后我们在大别山下会合。”
“没问题,我走啦!”说完小七己腾身奔向凤阳城。
五月初三。
风和日丽,万里晴空,榴花如火,人潮如织。
金陵凤凰酒楼,生意鼎盛,坐无虚席。
左窗第三桌,坐有一名魁梧四旬大汉,他正是“金陵秀才”赵震天,一身蓝色丝袍,眼眶仍有些瘀紫,正独自在饮酒。
他隔壁邻桌,坐有一对老夫妇,男的年约六旬,白发如霜,老态龙钟,青色布衣已有点旧,更衬托出他这风烛残年的无奈与感伤;女的,亦是鸡皮鹤发,老弱不堪。
老头道:“老婆,真是好险,要不是那位柳大侠,我们可就要死在强盗手中了。”
说话之间,余悸仍在。
老太婆叫道:“老不死的,都是你,说什么要到开封找那宝贝儿子,结果差点把老命丢了,真是,”她狠狠瞪了老头一眼又道:“还好那位柳……柳什么大侠来的?”
老头道:“柳大侠,柳为云,老婆你记性真差,这种事怎么可以忘了?回去我们还得替他立个长生牌,也好祈求上苍保佑他永远平安,真是!这么重要的事你怎么可以忘了?”
赵震天一听到自己好友,忍不住已倾耳而听。
老太婆白了老头一眼叫道:“我那有你这么好的记性,当时我吓得差点就昏过去,能记得他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