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外,好静,再也没有喧嚣、怒骂、哀嚎声,好象一切都结束了。
“他妈的,江振武,你敢动她一根头发,我就将你炸成肉片,他妈的,他妈的……”
这是阿三的声音,他正爆跳如雷的直跺脚。
小邪一听,心中直叫苦也,猛提真气,直往洞口掠去,往崖下一看,只见阿三、阿四、小七都在下面,独独少了小丁,他急叫道:“阿三……小丁呢?”语气中有点累,显得无力。
阿三一见小邪已出现,大喜叫道:“小邪快,江振武把小丁挟持了,在崖顶,他妈的江振武趁我们下来时,偷跑上去将小丁给逮住,小邪快……快……”他急得说话已有点语无伦次,快个没完。
“哈哈……”江振武在崖顶狂笑不已,他吼道:“谁敢上来,我就一刀刺死她,哈哈……”他狂态毕露,但已有些英雄末路的感觉。
小邪叹道:“真倒霉,眼看就要大功告成,没想到小丁却落入他手中……”想了一下,他趴在地上装成很痛苦的再住洞外爬,无力的往崖顶叫道:“江……振武……你还……
是………杀我……比较好……我已重伤得……快要……死了……你将小丁……放下来……
好不………好……“他想先骗江振武,爬上去再说。
“小邪——哇……”小丁一听到小邪快死了,这下子可顾不了自己安危,立即哭了起来。
“小邪你……你不能死呀!放开我,放开我,快放开我,我要救小邪,我要…救…小…邪——呜……”小丁一直挣扎,又心急,又伤心,又可怜的哭着。
“小丁……你放心……我还死不掉……:你别伤心……好吗?”他断断续续,有气无力的说着,想让江振武听了会半信半疑,这样目的就达到。他全身是血,脸色苍白,胸口泛黑,衣衫破碎,不用伪装也已够像。
“小邪,你不能死呀,你不能……呜……小邪……”小丁挣扎不能脱身,伤心的哭了又哭。
“江……振武……我……我爬上去……换小丁下来……好吗……我……我想救她下来……江……咳咳……”小那又吐了一口鲜血,和垂死之人已相差无几。
“哈哈……”江振武猛笑道:“反正你快要死了,我又何必杀你呢?不必了!”
“不……我一定要……要……见……小丁:……。见最后……一面……”不等江振武回答,他抖看身躽,慢慢爬往绳索,再慢慢爬上去,“小丁……小丁……我……来了……”
语音越来越弱,真令人闻之而泪下,他爬得很慢,有如蜗牛一般,并不时弄出惊险情景,以取信江振武,干脆他说一句话就逼出一口鲜血,这样就更像临死的人了。
“杨小邪,你再上来一寸,我就真的将小丁杀了,快停下来!”江振武虽然狂叫着,但他不时看看小邪,对于小邪的伤势倒是半信半疑,口气也没有先前那么硬。他正中了小邪的“来一点”之计。所谓“来一点”就是指渐渐的、慢慢的,有如滴水穿石,有如头发一天掉一根,掉到老就掉光了,小邪也是慢慢的来,虽然僈,却一步步逼近。再加上挟持人质的矛盾心理,江振武想要以小丁作为脱困人质,他还想活,就不会突然间的将小丁杀死。而小邪的“来一点”,也让他并没有感到危险一直在逼近他,最少这危险不会使他反应过火的将小丁杀了。
“小邪你不要上来,不要上来,呜……不要上来,”小丁已哭得梨花带雨,杜鹃泣血,令人见之则鼻头一酸而泪下,她好可怜,好无助的挣扎着。
“小……丁……我……我来……来……了……”再慢也有爬到的时候,短短十几丈,小邪己爬了一柱香,足足半小时,崖下众人也捏了半小时的冷汗,他们真以为小邪已受了重伤,心情也十分恶劣、伤心,有的人甚至已流出关怀与不忍之眼泪。
小邪一爬到崖顶,已气若游丝的趴在地上,翘着嘴角,似笑非笑的道:“小……丁……
我……来……了……江……振武……你……放开……她……好吗?“
“小邪,呜……小邪……你不能死……不…能…死……放开我,放开我…呜……”小丁再次挣扎,拚命的挣扎,她可以命不要,却不能见到小邪如此受苦,“小邪……呜……
你忍耐点,你不能死……呜……放开我!放开我,呜……小邪——呜……“
江振武已有点控制不住小丁,他厉道:“小丫头你再动,我就杀了你。”长剑己架住小丁咽喉,想以此阻止小丁挣扎。
“小邪,呜……放开我,放开我……”小丁人已进入昏迷状态,快要精神崩溃,脖子都因挣扎而划出一道血痕,血已慢慢流出来,但她还是没停止挣扎。
小邪一看,心头直叫苦也,他道:“江……振武……我……你……看……我有……
真正……的……碧……血……丹青……藏……宝图……你……“说到这里,他已趴在地上不动了。这也是小邪的技俩”吊胃口“,很有效。
“小邪……哇——”小丁巳不管颈部架看长剑,不要命的往前冲。
江振武一听到“碧血丹青”四字,立时楞了一下,但只这一楞,情形都变了。
“啊——”小邪一声狂吼,不可思议的直射江振武,寒光一闪即逝,随着寒光消逝,一起都已静下来。
江振武握剑右手腕,插看一把冷森森的飞刀,左眼已被小邪第二把飞刀击中。飞刀直穿后脑而出,只在左眼留下一滴鲜血,挂在黑色眼眶,显得十分惹眼。他瞪大眼睛,张大嘴巴,惊骇无比,一动不动的望着小邪。
小丁因为悲伤过度已昏在地上,颈部也有血迹渗出来,一滴滴往地上滴。
小邪立即走上前去,将小丁抱在怀中,并替她止血疗伤。
不久,江振武的身躯才慢慢往后倒,往后摔,直坠万丈深渊,一代枭雄就这样的结束了他罪恶的一生。
“小丁,小丁你醒醒!”小邪抚着小丁脸颊,有点着急和不忍的轻叫着。
小丁慢慢张开无力的眼眸,悠悠醒了过来,入眼一看是自已心爱的人,她喜极而泣:“小邪…呜……”伏在小邪怀中,轻便泣不止,现在她也只能以哭声来表达对小邪的感受了。
不多时,小邪看她哭够了,这才笑道:“小丁,明天再哭,现在有很多人在下面,不好意思啦!”
一说到不好意思,小丁才想到还有别人,立即起身,擦去眼泪,哽咽道:“小邪……
我……“她也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
小邪轻笑道:“你什么都别说,咱们下去吧!”“幽呼——”小邪站起来,拚着最后一口真气,大声狂叫,高举双手,享受这份胜利的时刻。
“哗……”群众如爆炸般的狂吼起来,那种激动有如突获至宝般的欢呼着,有若平生最大的愿望已实现般的雀跃着。
“呀呀呀——小邪——有一套啊……诗口口……哇佳佳,他妈的瘪十,有撇啦!”阿三、阿四、小七三人又蹦、又跳、又叫,激动得甚至将自己衣服撕碎,还抓出血痕来,平日所说的口头禅也叫个不停。
这一战,邪魔已灭,这一战,可歌可泣。
凉风轻吹,艳阳高照,白云悠游,飞鸟遨翔,绿叶婆娑,芳草轻舞,良辰美景已再度回到可爱人间。
“小邪帮主,我嬴了。”阿三喜道。
“你那有嬴?我不是已径登上了崖顶吗?”小邪道。
“对呀!没错!但小邪帮主你还是输了。”
“怎么说?”
“小邪帮主,你可还记得在大别山插天峰时,你说过老是嬴没意思,以后就赌输的,谁输了,谁就嬴,现在我输了,我当然嬴啦!哈哈……”阿三得意直笑不已。
“这……”
“小邪帮主,你别耍赖,这十年和尚我不必当啦!”
“阿三,你还是要当。”小邪很镇定而轻笑道。
“小邪帮主!你耍赖?”
“我没耍赖。”
“既然你不耍赖,我为什么还要当和尚?”
“阿三,你有没有忘记我们是如何赌的?”
“当然记得,你说如果你嬴了,我就得多当十年和尚。”
“如果我输了呢?”小邪笑笑的问看。
“我可没有说,如果我输了,就免去你少当十年和尚吧?”
“我……”阿三一脸憋得甚苦。
“不用我我、你你的,你的心我会不晓得?看你鬼眼睛乱动,我就知道你在想些什么了。”
“哈哈……”众人大笑不已。
“真他妈的,瘪十,还空高兴一场!”阿三直跺脚,口中骂个不停,到最后也笑了起来。
“阿三,你如果要长头发,我看用种的如何?”
“怎么种?”阿三问道。
“用刀在你头上挖个洞,然后插一些猪毛进去,说不定会活呢!”
“哈哈……”众人直笑不已。
“好是好,不过……我还是觉得和尚可爱。”阿三苦笑不已。
“小邪,我们往那里去呢?”小丁问道。
“回太原开‘通吃镖局神探馆’。”小邪答道。
“哇!好棒啊!”阿三、阿四、小七已欣喜若狂。
这一战,九大门派已大获全胜,黑巾杀手组织也因此冰消瓦解。杨小邪已将欧阳不空的任务完成。带着“通吃帮”弟兄回太原,去过他向往已久的快乐神仙梦。
第三部 杨小邪发威
第一章
鬃红烈马,奔蹄如雷,旋风似地弛骋于车水马龙,繁华热闹的太原城广阔街道。光头的骑士,身穿五花但题满墨字的袈裟,一股鞭子疯狂的往空中抽甩,那里兴奋的喧嚣,能让人想起突上金榜之新科状元,那股兴奋而不自禁的吼叫声。
“通吃神探、保镖、武功补习班,十棉馆开张啦一天下第一大好消息!千万别错过啊——”
狂马怒奔,震得街上行人纷纷躲避,尤其是马尾缠着那条足足有二十丈长的鞭炮,劈劈啪啪,爆声震天,飞雪般红色纸花涌向街道四处,宛若迎神接鬼,过年过年之热闹气息。
街道另一头也窜出同样的和尚、马匹和鞭炮,两人笑嘻嘻风弛电掣地闪身而过,使得百姓以为是啥大官贵族莅临,那里行径,真叫人侧目,干脆生意也不作了,冷目瞅起这两名疯和尚在搞哈名堂。
两匹马来回足足跑了三趟,鞭炮放了十余串,说它们已惊天动地也不为过,众人已明白城西有家“通吃十棉馆”要开张了,但此馆到底是干啥的,恐怕只有和尚自己才明白了。
缠着马尾的鞭炮已放光。阿三这才跨身下马,反手抄起镫边大麻黄袋,潇洒地举掌拍向马背,自鸣得意道声:“嘿!拍!就是要拍马屁股,拍越响,小邪帮主越爱吃!”双手如指挥官般猛往城西一比,喝笑道:“噢土(滚开)!”
骏马扬蹄人立而起,嘶叫一声,已跃奔冲前,带着殷红红掌印飞奔而去。
阿三斜睨写匹摇动之屁股,一副小人得志模样,直叫着:“骚!真它妈的骚!只拍一掌,骚劲就那里足,要是踢它一脚,那还得了?……不过今天它倒帮了我不少忙,嘻嘻!改天给你找个好姘头!哈哈……”
马蹄声瞬间已消失,他才想及还有正事要办,提起那黄麻大袋,已吆喝地拖向人群。
他从麻袋抓出一张张印有不少人像的白、黄、红、橙似乎是宣传单,逢人就塞,就甩。
“来呀!来呀!天下第一大好消息!本通吃帮最近骚心大动,决定替你们添福添寿,解决任何疑难杂症,特地在此开了家‘通吃十棉馆’!不论头痛发烧、寻人探案、传授武功、保镖保人,不管什么红杏出墙,绿帽压顶!任何再复杂的事情,找‘通吃馆’就没错啦——”
传单满天飞,好事者已围上来,捡拾传单瞧瞧,除了一些介绍内容,还绘了五个人,居中者那撮斜绑的头发,只要看过杨小邪的人,马上就会明白此人就是他。剩下两个光头不用说就是阿三和阿四,还有两位想必就是小丁和小七了。五个人的嘴巴都往上翘——是笑的。
“来呀!见者有份!今天开张,五折款待!老头儿!来一张吧!”阿三兴致冲冲地抓起传单就往一名六旬青衣白发瘦小老人塞:“你有任何问题,找通吃馆就没错!包你如愿以偿!”
糟老头接过传单,瞄了一眼,皱皱眉头:“这……”
“是通吃馆五大英雄!不是盖的!”阿三指着自己画像,得意道:“你看我头上玄光暗露,也该明白来头不小,很有出息的!老头你有问题吗?我马上可以替你解决!”
糟老头犹豫道:“当真?”
“废话!阿三转向大堆群众,夸口道:”通吃帮没有办不了的事情!否则还混个鸟?什么玩二(意)嘛!“回视老头:”说吧!不让你法尝尝通吃帮的厉害,你还以为我唬了你?“
糟老头突有所悟,闪出一丝狡黠眼神,道:“大和尚你刚才说……什么红杏出墙……”
阿三戏谑道:“怎么?你老婆跑了?”
围观者一阵喧笑,连附近几家商店和酒楼都探出不少人头,想瞧个究竟。
“不是……”糟老头有些困窘,低声道:“我想请你教教,怎样才能叫她们红杏出墙……”
“哈哈……”众人一阵暴笑,男者已凑前,女者却缅腆羞红地退向后边,但都兴趣多多地想看阿三如何解决这道难题。
“他妈的!死老头!老不休!”阿三楞了一下,暗自骂道:“死小邪帮主,要我背什么鬼玩意儿!看样子还真有点麻烦!”
想不出来,他只好来个先声夸人,一个巴掌已刮向老头后脑勺,叫骂道:“去你的!你以为本通吃帮是贼洞土匪寓?窄干这里偷鸡摸狗、淫抢拐骗的事?本通吃馆有三不做:伤天害理的不做;兮蚀老本的不做;看不顺眼的也不做。你搞什么想叫人红杏出墙?自己又老又丑,口袋又空空的,杏花插在你肚子上,保证营养不良,不出三天就枯了,你的红杏一辈子也出不了墙!再胡思乱想,小心我阉了你!”
阿三作势欲扑,糟老头惊惶地闪后边,起众人一阵嘻笑。
“记着啊!”阿三灵目扫向众人,笑嘻嘻道:“本帮最正派了,这里伤天害理的事,不但不作,还要涮掉(料理)那些乱爬墙的红杏,各位有没有此种症状?有的话,本人免费服务!”
众人一阵骚动,个个互相瞧望,总想找出“有此症状”的人,然而这种事怎能泄了底呢?一阵嘻笑,仍不见“求医者”。
阿三叫道:“我就不相信你们那里清白?好吧!不好意思,来暗的!本馆后门永远为你们开!喂老头!那招不行,再想点别的吧!”他又向那老头叫喝。
糟老头虽困窘,但仍开了口:“你说我口袋空空的,你有法子马上叫我装满?”
阿三没想到老头满脑子想的就是这些,灵机一动,突然探手抓起老头衣领,双足微蹬,人已如飘风般掠向左边“福安客栈”二楼黑瓷瓦屋顶。这手轻身功夫已引起众人骚动,顿觉此和尚来头不小,数千百副眼珠也瞅向二楼,但看他有何花招。
阿三嘿嘿一笑,得意道:“糟老头,要装满银子,很简单”拇指倒向下方:“往下一跳就可以了!”
糟老头两腿都快发软,哪敢再往下跳,栗道:“我看我还是空着口袋好了!”
“对嘛!世上哪有变银子就有银子?除了本帮帮主以外,谁也没这个本领!”阿三挟着他倒飞落地,放开他,道:“不过看在今天开业,你是第一个客人的份上,跳啦!五十两银子!本帮资本雄厚得很!”
他从口袋掐出一个月的薪饷,潇洒地丢给老头,心想此举必定能引起骚动而从此生意兴隆,到时小邪帮主还不是大大奖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