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四道:“对啊何必冒生命危险呢?”
阿三呵呵一笑道:“不过这次接的不错,希望以后仍有此成就,可惜少了小丁,否则──呵──”
阿四道:“小丁一定会揪住小邪帮主的头发,像你揪马尾一样!”
小邪问:“小下去了哪里?”
阿二道:“她最怕死,恐怕还在磨菜刀吧?”
蓦地小丁捧出一手冰水向阿三撒去,嗔叫道:“阿三你才在磨菜刀可恶!”
不仅阿三中奖,连小邪、阿四和小七都受波及,叫出口,都已蹦起,冰水凉澈心腑,众人猛抖起衣服,大冷天浇冰水,滋味并不好受。
阿四骂道:“都是你谁叫你乱说话?”
一拳已打向阿三,想报被连累之仇。
阿三猛跳开,急叫道:“不能怪我只是小丁偷袭我们要打,打小丁好了”
二话不说,他已窜往小丁,伸手就想拉住她。然而小丁早有防备,身形一闪,飘然溜入大厅,方想回头奚落之际,小邪那顶太监高帽已罩向她头部,“哇哟”一声叫,已天昏地暗,紧接着是数人一涌而上之声音,卷得她全身扭痒,笑不绝口,眼泪直流。
过了瘾,小邪方始放手,自得道:“啥玩意儿?敢暗算本帮主?实在是胆大包天气”
阿三呵呵一笑道:“原来你不怕死,是怕痒啦?”
小丁脱下帽子,羞红的脸仍挂着泪痕,嗔叫道:“你们四个欺负我一个,算什么英雄嘛?”
小邪狡黠笑道:“英雄就让你当好了,我们不稀罕。”
阿四叫道:“小丁你说话可要凭良心,是我们先惹你?还是你先惹我们?那些冰水难道是天上掉下来的?”
小丁瞪向阿三:“都是他骂我,否则我也不会泼他冷水!”
小邪叫道:“你泼他也就罢了,为什么偷袭我?”
小丁红着脸,惧意顿生道:“对不起嘛我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就已湿了一半,要是故意,我不就变成名副其实的落汤鸡?”
小丁呐呐道:“我──我──我给你拿件干衣服──”
阿二道,“我的也顺便!”
小丁瞄向他,嗔道:“都是你以后衣服自己洗差透了!”
小邪道:“好吧你就多拿几件,大冷天,会生病的!”
小丁如获重释,马上溜向后院,逃开小邪视线。
小邪走向摆在大厅中央特别大之雕花太师椅,叹道:“奶奶的花了好几十两银子弄来,连屁股都没坐热过!”他不信地坐上椅子,转向阿三、小七和阿四道:“你们也坐,我们现在进行商讨大事!”
本是一排椅子,三人已搬动而成半圆,坐定后,已开始商讨。
阿三道:“小邪帮主,结果如何?”
“万事诗口口气”小邪得意道,“皇上这小子也是赌徒──”
紧接着他将在宫中发生之事情大略说一遍,霎时引起三人暴笑不已。
小七道:“如此一来,我们就再也不怕官府前来乱了!”
阿四道:“那股子旗,该插在哪里才好?”
小邪道:“当然是大门顶端。”他笑道,“屋瓦上再弄间小楼,也可以避雨遮霜。”
阿四用力击掌道:“好这事就交给我来办!”
小邪沉思半晌问:“你们进行如何?”
阿四霎时得意吹嘘道:“黑皮奶奶的我照你的指示去做,一天揍了几家护院武师和那什么的公子?几天下来差不多揍遍太原城啦阿四着发名片,包准一开张,马上大摆长龙!”
小七道:“还有几位似乎是武林人物,他们也想进式馆,已和我接过头,等小邪帮主决定后,就可回答他们,收或不收。”
“收尸收尸当然收尸”小邪急叫道,“唉呀怎么要问我呢?有人要来报名,定金就先拿,省得他反悔了以后就不必问啦多此一举。”
小七经笑道:“我是不知要收多少银子才算恰当,所以──”
小邪截口道:“唉呀当然是愈多愈好啦最少一两,最多──没有‘最多’两个字,他爱给,我们全收。”
小七道:“我知道了。”顿了一下又问:“收了他们,要教他们什么?全部教?”
小邪点头:“当然,以前就是有偷藏绝招之秘密,许多功夫才会失传,本馆大公无私,谁要学多少就教多少,相对的,你们自己也要练习,否则被他们追过头,多没出息?不必三年,本馆就得关门了!”
阿三抱怨道:“我不干这么累谁受得了?有帮主一人武功天下无敌就可以了,当属下的武功差些,又有何妨?”
小邪抿嘴无奈道:“好吧你们要练就练,不练就煮狗肉去,本帮主还罩得过去,再不行──呵呵──就和小丁一起去当乞丐头好了!”
阿三得意道:“这还差不多总不能为了钱而拼掉性命吧!”
阿四道:“就明天开张如何?鞭炮还是由我来放!”
“好!”小邪大拍手掌。
通吃帮已第二次开业,鞭炮响彻云霄,一时也将太原城给热闹。
尤其是通吃巷已摆满人潮,都准备想报名。
有百姓、有武林中人、有大人、有小孩,有的住在馆里,有的则随居太原城。
而李甫山也将小邪画像连夜要人画,此时也奉回通吃馆。
从早到晚,一共有两千三百余人报名,光收现银就已超过三万两,乐得通吃帮弟兄合不了口。
大部份都领取一册秘笈带回家去,其中有“观音掌法”、“菩提剑法”、“大悲掌”、“孤星剑法”,这皆是武林一流之绝学,其他如小丁之丐帮独门功夫和阿三、阿四之少林功夫,则因派系关系,不便公开。虽是如此,只那四样,已惹得江湖人物趋之若,大呼不虚此行。
被小邪这么一种,看来武林将会有革命性的武学改进。
有四十余人住馆,分别安排在前厅左右厢房,这些人都得经过“看得顺眼”才行,是以并无那里青面獠牙者。
因为小邪认为那是不吉,干脆不收于馆内,免得见面了碍眼。
四十余人大都是武林中人,而有七位武功较高,懒得叫名字,小邪把那些人都给编号,如此则简单明了。
除了大厅以外,这些人全不准进入后院,否则立时开除,收回武功。这是小邪为防止这些人有所企图,再则可以保住该守的秘密。
如此弄了一天,通吃五英雄高兴之余,也够累了,晚间戌时,才收摊,已各自回房休息。
第二天仍陆续有人报名,但却限于住在外面、领秘笈那里。
阿四负责收帐,在门口摆张大长桌,一本记帐簿,划满看不懂字数字。左边堆了不少秘笈,左下方则是大木箱,专收银子。今天人较少,只由他一人负责。
阿三和小七则负责在前院督导学生。大冷天,全然光着上身,一个个肌肉结实,不畏寒冷。
小邪则不停负手而立,悠哉的巡视前厅、后院、前门,俨然一副大老板姿态。他不停动脑筋,如何安排所收银子,安排学生如何练功、以及吃住,他也想到不如叫故乡的小胖、大牛和二愣子来此,以便帮忙。最后他考虑到前些日子救他们脱困的黑衣蒙面人会是谁?
会是黑巾杀手?还是拉萨和尚?
难道他们已死灰燃?但为何要救人?
他还是想不通,也不想继续思考,已走向前厅台阶,仔细端详每一张不同的脸孔。
此时门外已有一位锦衣五旬较胖,但不高的老人往阿四走去。
阿四瞧向他,一副生意人模样,深蓝锦衣十分笔挺,头戴方帽,山羊胡长于胸,已有点灰自,一对细眼嵌在肥肉中,更显得他身材之猪肥。
阿四眉头微抽,道:“老头,你也来报名的?”
老人笑道:“在下姓张,单名一个平您好!”
“哦!”阿四装模作样抓起毛笔沾墨于簿上乱画几宇,道,“五两。”
随即丢一本秘笈给他。两眼如看猴子般盯着张平,心头在想,这么老了还想学功夫?
张平又裂嘴干笑,上排金牙亮闪照人,道:“我──我不是来报名的!”
“那你来干什么?”
张平偷偷摸摸瞄向四处,觉得无人窥探,才交予阿四一张纸条,态度暧昧已。
阿四接过字条,斗大的字识不了几个,又瞄向他:“用讲的不行吗?”
“这──很重要!”张平诚恳一笑,又往四处瞧去,“你看过就明白了。”
阿四瞄向他:“我知道很重要,但对我来说并不重要!”
张平愕道:“这不是通吃馆?”
“地方是绝对错不了。”
“那──你不想按这笔生意?”
阿四叫道:“你难道不明白我不懂这里边写些什么吗?用说的又会如何?也不打听打听通吃带的底细?碰上我们帮主,这字条就是你的午餐卖什么学问?”
张平那晓得误会出自此?忙接过字条,歉然道:“对不起,大师──”
“我不是大师!”阿四叫道,“我穿袈裟,理光头,全凭所好说话小心些,本人外号‘拨毛剃刀’不白阿四,叫我四帮主就可以。”
张平拱手道:“对不起,四帮主,因为──”他又瞄向四周,想定有无他人。
阿四叫道:“看你如此模样,不必听你说话,也知道你是作贼的!”白眼瞪视,“一副贼头贼脑!”
“我不是贼──”张平肥眼睛不停抽动,大嘴一张,声音更小,“我是来找您来谈生意的!”
阿四往天空比去道:“本帮所做的生意都写在上面,你自己看,合乎那一样?”
张平抬头睨眼而瞧,登时笑道:“有只有他们没说错!”
阿四不耐烦道:“有就快说,有什么好怕的?再不说,我代表帮主回绝你,不作你这门生意!”
“不不不!”张平急叫,马上欺身于阿四耳朵旁道,“我想请贵帮主保镖。”
阿四瞪向他,叫道:“直说不就没事了?保镖有什么大小怪?”
张平急道:“四帮主请小声点,我要保暗镖!”
“看你!”阿四叫道,“要保暗镖,就要早点说,都已喊出来,你才说?好吧本四帮主替你引见老板!”
他拿起笛子猛吹,破声音尖锐刺耳,刺向空中,让人好不舒服。
“小邪帮主──生意上门啦──”
声音甫落,小邪已撞出门,他正愁闷的发慌,不知该如何排遣时间,乍闻笛音,已兴奋奔了过来。
“什么生意!”
“嘘──”阿四石手食指捂住嘴唇,细声道,“有人要保暗镖。”
小邪会意,瞄向张平,一看就知是肥羊,道:“就是你要保?”
张平拱手笑道:“大帮主,是我──”
乾乾直笑,对于小邪如此年幼,他并不担心,因为短短几天,太原城不知“杨小邪”三字者,可以说没有。小邪这身能耐,早已让太原百姓叹为观止。
小邪道:“你是干啥的?开赌场的?”
张平干笑道:“不是──小民在城南开古董店铺”
小邪满意一笑道:“跟我来!”
张平随即跟他进入通吃馆。
阿四提高嗓子道:“小邪帮主别忘了我的红利啊!”
小邪声音传来了:“要是做不成,扣你半月薪水如何?”
阿四咋舌,不敢再言──还是收报名费稳些。
绕过大厅,小邪已领张平抵达后院左厢房,一处小客厅。
四张靠墙太师椅黑得发亮,中间夹着黑茶几,中间置着茶具,左边则为黄菊盆景,右为兰花,正绽放着。
两人坐于中间椅子,张平习惯地又往四处张望。除了门是四片方形纸窗外,三面墙上都挂有山水画,居中还有张八仙桌,如是而已。
小邪道:“很隐密,你大声叫也没人会听到!”
张平干笑,仍不放心道:“帮主,还是小心些好!”
小邪道:“够小心啦周围十丈之内,谁都无法逃过我的耳朵,你有什么大不了的生意?
要是我看不上眼,小心我拆散你骨头!“他瞪眼道,”你可知本帮喊的口号是什么!“他自己回答,”是专保别家不敢保的镖,你考虑清楚没有?“
张平颔首道:“就是天威局不敢保,我才来找您,您一定要帮忙”
“哦!”小邪瞄向他道,“看不出你也有别人不敢保的镖?”他又道,“别忘了──保非常之镖,钱相当的高。”
张平道:“十五万两白银,先付十万两,交货之后再付五万两。”
小邪眼睛都直了:“这可是趟大镖──十五万两──天下有几个人接得起?”他问,“能不能让我知道,保什么?”
照规矩,顾主可以不说被保之物,也无须告知为何要保这趟镖,是以小邪才如此发问。
张平道:“是一对价值连城的玉狮子。”
“哦──”小邪闻言,觉得不是武林人人所想要的东西,也不放在心上道,“玉狮值多少钱?要是掉了,我好照单付。”
“它是无”张平紧张道,“这镖千万不能丢!”
小邪倒也干脆,道:“好无就无──要送到哪里交予何人?”
张平道:“送往居庸关外宝石山──”
“怎么?已到了藩邦瓦刺国了?”
张平苦笑:“所以才没人敢保。”
小邪不禁豪情万丈,他就是做些别人不敢做的事,不计后果,马上道:“保啦不保的是龟孙!”他问,“要交给谁?”
张平道:“实不瞒您,这玉狮已被一名商人买去,他要我出面雇人保它至宝石山,到了地头,他自会出面向你接洽。”
“要是他不出面,或者我认错人,那还搞啥?”
张平道:“人是不会认错,他给了我半块铜币,只要合对了,就可交货,他也说过最迟一个月要将货送到,否则将罚钱。而货送到后,超过此期限,没人来领,玉狮则归还予我所以帮主只要等一段时间,若无人来领,则可自行返回。”
小邪道:“这才合乎道理我接啦!”他问,“一个月期限还有多久?”
“二十五天。”
“足足有余!”小邪道。“你何时将货送来?还是我去拿?还有银子里”
“我──”张平马上喜悦而笑,掏出一张银票道,“这是‘聚丰钱庄’十万两银票,您先收下。”交予小邪又道,“为了安全起见,还是由你来拿比较妥善,我随时都在家等你,是城南‘翠叶古董店’。”
“恨好(很好)!”小邪摊着银票,生意就这么说定,银子就这么顺利到手,稍带激动道,“好我会找最有利的时间去拿货。”
“那老朽告辞了!”张平起身拱手拜别。
“我送你出去嘿嘿财神爷!”
小邪仍掩不住内心喜悦,虽想装出一副庄严模样,但憋出来的就像戏台上的小丑,十分逗人而不自在。
两人走出大门。
阿四急问:“如何?成了?”
小邪得意道:“哪里?”
张平拱手道:“我走了,希望帮主能保密,以免发生意外。”
小邪也学样拱手:“我会的再见不送!”
张平这才如获重释地离去。
阿四道:“成了就该分点红给找吧!”
“你要多少?”小邪斜眼百笑。
阿四道:“十两如何?”他怕说多了,反而引起副作用,说少些比较稳。
“这么──”小邪拉长声音,阿四他跟着拉长脖子,开始担心说得太多了。突然小邪喝声,“少!”
阿四笑容己现:“我很容易心满意足的。”
“满你的头!”小邪伸手打向他脑袋,雀跃蹦起,“呀呜──收摊吧那堆银子就赏给你好啦哈哈──”
发了疯般,小邪己疾奔入内。
阿四迷惘而愣,真以为听错了,但见着小邪如此兴奋雀跃而窜,自己不学样,成何统?
当下毛笔一丢,捧起半箱银子,急追而上:“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