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问- 第69部分

月城武欣然允诺，不过这算命先生看着仙风道骨，但是算命起来十分繁琐，测了字之后，又要看手相，看了手相看面相，还问了八字，摸了摸骨，就差让月城武把鞋子脱掉也看看脚掌，再吐个舌头验看舌苔了。

虽然也觉得这么有些不对，不过月城武却并无不耐烦之意，一直等这个老者折腾的津津有味，自行罢手，这才问道：“不知老先生可看的出来，小子的运数如何？”那个老者连连点头，一副老神在在，成竹在胸的表情说道：“老夫没看出来，要是你能让我琢磨个十天八天，或者就明白过来了。”

羽孔雀的脸色早就十分难看，她亦看得出来，这算命的先生是在找茬，只是不明白月城武居然不怒，似乎还很享受被人摸来看去的。她毕竟有些算计。月城武不开口，她也不肯多说。倒是赫伯明看地心头不爽，喝问道：“你这老人家好没道理，看了我伯齿哥哥好半天，居然还什么都没看的出来，那你刚才那么信心满满地拉他算卦作甚？”

那老者也不怒，也不羞，坦荡荡的说道：“老夫本来以为自己很有把握，但是给这小哥算了几次之后，发现每次结局都不尽相同。不过我也是今日才第一次出来做这营生，有些许失误也是应该。”

听到这人居然第一天出来做算卦的买卖。赫伯明更是不依了，拉着这老者就要讨个说法，倒是月城武阻止了她，说道：“难得天龙真人有兴趣来给人算命，不管结果如何，我都该倍感荣幸，明儿你不要闹了，还是要给老人家一个面子。”

这话一出口，几个人都愣住了，天龙真人有些尴尬的笑道：“不知老夫何处露了马脚。竟然吃小哥看穿？”羽孔雀也十分惊讶，她虽然经常从天龙观借路，却从未见过天龙真人，只听说这位仙人整天闭关不出，想是十分沉闷的个性，没想到居然是这么一副模样，看起来反倒有几分诙谐。

赫伯明更是急忙缩手，心中暗道：“我不会激怒这位仙人了吧？”赫伯电十分庆幸，自己没有和姐姐一起胡闹。

一刹那间各人表现不同，反倒是月城武跟刚才一般无二。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惊讶，他微笑说道：“昨夜我们和青头大王的恶念苦斗，那般火焰冲霄，居然也没有惹来任何人关注，这就是有些古怪了。如果今天还没发生什么事儿，那才是不正常。刚才我见您似乎专为等我的样子，此地除了天龙真人，我也没听说其他天龙观中人的大名。就这么顺着一猜，倒是有七八分是诈的。”

天龙真人哭笑不得，也只能双手一抖，换了一副尊荣，沉吟了片刻才说道：“你也知道，这三相灵图境乃是一位有大神通，大法力之人绘制出来地幻境。但是我等都已经生出了灵智。便不想再归于尘土。我乃是三相灵图境最早开了智慧的人物，为此烦恼。曾苦思百日，也利用手中的一件宝物，屡次出入外界，终于给我发现了一些秘密。”

“是什么秘密？”

月城武面对这三相灵图境的第一高人，十大散仙之首，也多了几分敬畏。天龙真人摇头叹息道：“羽夫人，你想离开此地，免得有朝一日三相灵图境毁灭，也与之同归于尽，但是你可想过没，你的真身是在这画图上的，虽然走了真灵一旦这里出了事情，还是免不了要形神俱灭。”羽孔雀听了天龙真人这话，顿时露出了担忧之色，她确实没有想过这些方面，毕竟她没有天龙真人那般便利，手中有一把能够出入三相灵图境的钥匙，可以随时离开此地，探求外界的变化。

天龙真人也不理羽孔雀，继续说道：“我苦思之后，想出了一个办法，很久以前曾有一个蜀山派的道士，带走了本境的一件宝物，练成了七张剑图，此事给予我一个启迪，若是能集齐了三相灵图境所有生灵地念力，把这张图卷练成一件威力无穷的宝物，自然就难以毁去。只是此事需要很多条件配合，我身为三相灵图境中的人物，没法去做这些事情。需要一个外来的人帮手。”

天龙真人看了月城武一眼笑道：“我寻到的第一个帮手，就是你们要寻找的那个铜脚道人，不过他虽然得我指点，寻到了一张剑图，却还是没法做成此事。我需要再找一个帮手，不知道小哥愿意帮我我们这些虚幻的人物么？”

月城武不由得答道：“助人为乐，乃快乐之本，我亦愿意帮助三相灵图境中的人物，度过此种危机，只是不知在什么地方可以助力？”

天龙真人笑道：“想要把三相灵图境练成一件法宝，需要得到那位大有法力，大有神通之人遗留下来的十七件宝物，这图景中的十件宝物，已经丢失了一件两间图，需要麻烦小哥帮我们寻回，至于外面地七口灵龙剑，我们图境里人没法碰触，也要麻烦您帮忙。”

“我也知道，外面之人做事，若是没有好处，就虚与委蛇，不肯努力，所以若是小哥答应帮忙，我有一件大好处许给你。”

星宿元神　十一、只是此人已渺然

月城武听得砰然心动，暗道：“这天龙真人说话若是真的，我不会把这三相灵图境抢过来么？何必要他许什么好处？”不过他脸上却是不能表现出来，只是随口答了一句道：“人心难测不假，不过这世上也未必尽是逐利之人，不过灵龙剑我们还要用来出入此间，没法送给真人。”

天龙真人笑道：“那位大法力之人在绘制三相灵图境的时候，把毕生所学的一套威力无穷的法术，绘制到了里面，我花费了百余年光阴，才把这套法术收集齐全。当初那位大神通者，就是用此法绘制了三相灵图境，若是能把这套法术练成，就可以自己开辟一处世界，其奥妙之处，难以用语言描述。”

本来月城武以为，就算天龙真人许下什么好处，也及不上三相灵图境本身了，他没想到天龙真人许下的这份优渥大利，竟然是这样一宗，叫人想像不到的好处。

一枚金蛋诚然珍贵，但是比起会生金蛋的母鸡来，自然不值一提。不过月城武细细一想，也觉得此事也不过是镜花水月罢了，且不说当年那位蜀山前辈的七张剑图有多么难以得到，就算那七口灵龙剑，现在也分属六人，他和赫伯姐妹的当然还好凑手。可是庞德，张须陀那边就未必能讨要得来！跟何况铜脚长老也拿着一口，他既然和天龙真人相熟，自然也知道这东西的价值，更加不可能送给月城武了。

面对如此大地诱惑。月城武还好记得悬崖勒马，很快就把纷至沓来的贪欲之念清理，恢复了头脑的清明。

天龙真人见月城武神色只是略一变化，就恢复到了灵珠在握的境界，心下也十分佩服，出口夸赞道：“没想到小哥修养如此了得，竟然能立刻摒弃了贪欲之念，果然十分难得。若是其他人，心中杂念无数。我也未必有信心讲此事托付。”

说完天龙真人递过一幅图卷道：“我虽然还未修炼到当初那位大神通者的境界，却也练成了此法的三四分火候，绘制了一幅火龙图，就算是此事的订金了。”

月城武伸手接过，一抖开，这幅图卷倒也极长，用冰纨织就。不染污垢，上面用泼墨写意的手法，画了十八条火龙，张牙舞爪，在云中雾里飞腾。每一头火龙的形象都不尽相同。神态各异，看起来栩栩如生，自由一股威慑八荒地气概。

他还未表示感谢，天龙真人一指火龙图说道：“这幅火龙图我当初炼制的时候，就是为了克制那人的七副剑图，好有机会遇到此人的传人的时候，将那七副剑图收回，合并成两间图。不过我要在三相灵图境中苦修大法，好练成法术，并没有时间去寻此人。只能把此图转增给你了。这副火龙图我练成后，也在上面附了一套火龙煮海大阵，只是并没有使用来个人对敌过，也不知能否和那人练就的剑图想媲美。如果你遇上了其他持有剑图之人，能胜过自然是好，若是不能克制对手，一定要赶回来跟我说知火龙图还有什么缺陷。”

月城武肚内微微一笑。心道：“原来这天龙真人是那我试演宝贝来了。就算此物不及蜀山派的七剑图，应该也差不去哪里。没想到铜脚长老答应我地那张废图没有到手，失之东隅收之桑榆，竟然得了这张火龙图。”

不过月城武此行收获，非止于此，倒也并不显得有多激动，天龙真人也不问月城武去西境要做什么，把火龙图送了月城武，就像是释怀了一件心事，拱拱手便回山去了。

月城武倒也理解天龙真人和羽孔雀这些三相灵图境中的人物，当他们知道自己乃是在一幅图画之中，会有多么的惶惶不可终日，羽孔雀想的是逃了出来，天龙真人想的是扭转局面，让自己掌控命运。虽然方法上有别，但最终地目地一般无二。

到了西境之中，在也没有那种如履薄冰的担忧，羽孔雀轻车熟路，带了三人向月城武所说的那株古树行去，月城武十分担忧铜脚长老是否还在原地，不过他也没有别的法子，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好在西境中可以驾驭遁光，不愁被人阻挡，月城武和赫伯姐妹都驾驭了各自的灵龙剑，羽孔雀脚踏了自家修炼的彩虹，比起在东境靠双脚翻山越岭要快的多了。

羽孔雀对这边的一草一木都熟悉已极，很快就带了三人找到了铜脚长老和那个中年妇人拉扯的古树，不过也如月城武想象的那样，铜脚长老和那个带了个小女孩地中年妇人，已经不知所踪，不禁心中有些怅然。

赫伯明按落剑光，有些苦恼的对月城武说道：“伯齿哥哥，那个铜脚道人不在此处了，我们该怎么拿回北冥珠呢？”赫伯电也把目光注视在月城武身上，显然把他当做了依靠！

在明电双姝的视线下，月城武很有些不自在，他对寻找北冥珠已经没有多少把握，铜脚长老肯定不会愿意把此宝送给他。只是他现在也不明白，为何铜脚长老回去夺北冥珠，并且跑到了海底的三相灵图境里，此事错综复杂，没有诸多线索，光靠猜想是怎么也弄不明白的。

他到没有两姐妹那般无措，想了想说道：“你们不必着急，铜脚道人也还罢了，那个妇人一定有人认得，我们去左近人家问问看，一定能打听出来一些端倪。”

羽孔雀并未听两姐妹说过北冥珠的事儿，插口问道：“你们要寻的北冥珠，是什么宝物？我在三相灵图境中，怎么从没有听说过？”

赫伯明自知说露了嘴，忙把眼神向月城武求救。

星宿元神　十二、当年恩爱转成仇

月城武呵呵一笑说道：“那是一件关乎我们族人的宝物，被那个铜脚道人拿来。”在明电双姝面前，月城武并不想说谎，因此只是含混了过去，他可比赫伯姐妹老练多了，有些话不好回答，那就干脆不回答。

这世上并不是什么人问你事儿，你都需要一五一十的讲明白，很多人，只要敷衍一下就可以，更多人，连敷衍都不必，只当做没看见就好。

赫伯明，赫伯电姐妹和他的关系，虽然现在十分友好，但是将来却未必也会这样，月城武如果给两人留下了随意撒谎的印象，虽然当时可以过关，但事后却后患无穷。说不定就会让赫伯姐妹在什么地方怀疑他，从而露出马脚。

羽孔雀见月城武提了一句，就没有下文，知道人家不想说，也只能放过这个话题。赫伯明见月城武轻易的就把这个难题抵挡了过去，感激之余，也很佩服月城武说话的态度。心中暗想道：“我怎么就没伯齿哥哥这样的气势，似乎同样的话，在他的嘴里说出来，就分外有力量，让人不敢不信。”

月城武也心中焦急，想要找到铜脚长老，好回去蜀山，他出来的已经很久了，在不回去，就有些担心武三和叶问在蜀山派中，是否会惹什么事儿了。

他在按落剑光之前，早就知道附近有一座小小的村庄，住了十几户人家，自忖那边距离这里最近。一定可以问出来一些事情，就跟羽孔雀耳语了几句，让她和赫伯姐妹留在原地，自去询问铜脚长老的下落。

赫伯姐妹本来也想跟着去，月城武安抚道：“你们去了，见到那个铜脚道人，一言不和定要动手。本来我们这边有四个人，也不必怕他，只不过若是他没有吧北冥珠放在身上。就算杀了他也没有益处。还是我去见机行事，说不定会有收获。”

月城武口齿伶俐，说话道理分明，赫伯姐妹自然说不过他，只能让月城武一个人去了。

月城武当然不是因为这个理由，才要一个人去打听铜脚长老地下落，他和铜脚长老一起出来。自然有写隐秘的话要说，带了羽孔雀，赫伯姐妹，岂不是会被识破了？

西境之中的人家，都十分淳朴。月城武敲了第一家的门户。就有一个颇有姿色的少妇迎了出来，听月城武是打听有一只铜脚的道人下落，就笑道：“原来你是问胡家大嫂的男人，当年胡家大嫂还是年轻的小姑娘时，他的丈夫从远方来此，和胡家大嫂两情相悦就在我们这里定居了下来。但好景不长，过了没有三年，那个人就突然不知所踪，留下了胡家大嫂带了女儿，在这里艰苦度日。前几天那个男人又突然回转了来。也不知和胡家大嫂说了什么，就把她们娘俩接走了，想是要一家人团聚了。”

月城武急忙问道：“那你知道他们去了哪里？”

那个少妇摇头说道：“那我怎会知道，他们跟谁也没说要去哪里，也许到那个铜脚地故乡去了吧，听说叫做什么蜀山！胡家大嫂原来就住在村东边的小屋中，你也可以去她们家的邻居张大哥家里问问看。说不定会有另外的收获。”

“该死。我怎么没有想到，铜脚长老会离开！”月城武听了这少妇的话。心里自责，说了几句感谢的话，在村子里有转了一圈，见那位胡夫人的家已经颇有些灰尘，也没有兴趣去问什么张大哥。

东境中都是有本事地妖怪，神仙，西境中都是些凡俗之人，所以这些人和东境的那些人不同，根本不知道是生活在一幅画卷当中，也不会觉得自己的生活有什么奇怪。既然这些人生活的安详，月城武也不想多做打搅。

他回去和赫伯姐妹一说，两个女孩子顿时没了主意，月城武当机立断的说道：“既然如此，我们先离开此地，回去海神岛找赫伯雷余大长老问个计策，下一步该如何是好。在这里既然无法找到北冥珠，也只有先出去了。”

羽孔雀早就想要离开，她也并不是很相信天龙真人地话，总觉得能够出去，自然会比在三相灵图境里安全。月城武呼唤了赫伯姐妹一声，驾驭了紫虬剑带了羽孔雀，三道剑光起处，顿时无穷烟岚，云雾，风雷之声大作，过了有两三个小时，四个人才觉得身外一空，在平地上落了下来。

月城武抬眼望去，见正是那座小道观，身后不远就是那堵影壁墙，想想居然在一幅壁画中过了一日一夜，心中也不禁有些时光变幻地感慨，正要和赫伯明，赫伯电姐妹，羽孔雀一起离开，突然赫伯明大叫道：“伯齿哥哥你看，哪里怎么少了一块？”

月城武顺着赫伯明的手指望去，原本铜脚长老和那个中年妇人所在的古树之下，果然少了一点颜色，他定睛望去，发现时被人用利器刮下了一块，地面上还有些沾染颜色的碎屑。

赫伯明嘴快，大声说道：“伯齿哥哥，那个铜脚道人不是把他的老婆女儿带走了，是在墙上把她们刮了下去，岂不是等于杀死了自己的老婆女儿？”

月城武心中一冷，在墙角下，细细一捻那些沾染颜色的碎屑，还有两块比较大的，看的出来正是那中年妇人的半块身子，只是已经支离破碎了。

“铜脚长老究竟做了什么，就算他不爱这妇人，又何必下如此毒手？”月城武心里冰冷，对铜脚长老地人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