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在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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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在江湖- 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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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鹤干焦急却不出声,马芳芳也不愿再埋怨他,当然,让孩子挨协,凌鹤不免心疼。
  原野上暗下来,加之乌云很低,更是黝黑,就在这时忽然听到辔铃、马啸以及鞭声等,当近在数百步之内时,那车中突然传来三五声婴啼,但不久即停。
  “真是菩萨保佑,这下子可好了……”马芳芳道:“凌大哥,孩子可能不必再挨饿了!”
  “这话怎么说?”
  “你没听到自岔路驰来的马车上有婴儿啼哭声吗?世上也只有我们才会作这种傻事,别人可不会长途跋涉时,没有亲娘或奶娘照料婴儿的。”
  凌鹤点点头,道:“的确,咱们为了孩子,也只好去求求这车中的女人了……”
  那辆马车由岔路上出来,去的也是东方,正好在二人前面约百余步之地:两人迫上去、马芳芳道:“御车的老乡,请停一下好不好?”
  车子上有两个人,一个年轻,一个四十左右,年纪大的看样子是车夫,立刻慢了下来,由于天黑,双方也没注意看对方的面孔,雪越下越大。
  “真抱歉!打扰一下,车中这位夫人可否行个方便,代喂孩子一下……”马芳芳说着就顺手撩起了车前的棉车帐。只见车内一个姿容笔代,但有点催悻的年轻女子,正抱着孩子,似乎正在喂奶,闻声之下,匆匆把衣服掩上。
  但是,当车中女子的目光和凌鹤的交接时、突然冷冷地移了开去。而凌鹤却也感觉,这世界虽大,有时却又显得太小了。
  他故意说是往西、北方向走,就是要和姜不幸背道而驰,永远也不想再看到她。他猜想,姜不幸可能也有同样想法、你往西、北,我就偏要东、南。
  因而,这种较上劲的行为,却又鬼使神差地不谋而合,真个是不是冤家不聚头了。
  可是马芳芳却不知道其中的秘密,道:“我说这位夫人,半路上打扰您可真不应该,怎奈孩子饿了,而奶娘又没跟来,孩子饿得哭个不停、不知可不可以偏劳夫人代喂一下,我是说您的奶水足的话……”
  姜不幸略一筹思,说道?“可以,把孩子抱进来吧!”她本想问马芳芳,为何不自己喂奶?自己的奶水是否充足,事先该知道的,但她懒得问。
  只不过她自己宝贵的奶水不喂自己和那负心汉所生的孩子,而来喂那负心汉和这女人生的孩子,简直没法形容内心的感受。
  车子已经停下来,而车上的年轻人也正是在客栈中为孩子去订做衣服的那个。其实他叫柳青,即云梦柳慕尘柳大侠的独子。
  这工夫姜不幸把她自己的孩子放下,抱过马芳芳递过去的孩子,道:“请放下车韩,两盏茶工夫就好了。”
  马芳芳道:“真谢谢夫人了,不知夫人的芳名可否见告,听夫人的口音,像是在那小客栈中楼下刚生产的……”她已放下车帏,姜不幸并没有回答她的话。
  孩子的哭声不久即戛然而止。
  此刻凌鹤已远远走开,他刚才本不想解下孩子让姜不幸喂奶,但马芳芳却非要他解下不可,况且他要是坚持不懈下,可能会揭穿他和姜不幸的关系。再说由于大人的过节而使孩子继续饿肚子,他也不忍那么做。
  朔风在莽林中呼号,鹅毛大雪在空中飞舞,起更了吧?这条路的左边是莽林,右边是一片嵯峨的岩从。这工夫柳青跳下车辕,走向凌鹤抱拳道:“在下在那小镇上的饭馆中曾见过兄台,小弟柳青,不知兄台高性大名……”
  凌鹤有点讨厌这年轻人,尽管他也说不出理由来,道:“在下凌鹤……”
  柳青激动地道:“真没想到,一路上数次失之交臂的竟是名满江湖,大破‘怒堡’的凌大侠,真是太失敬了!”
  凌鹤淡然道:“柳兄过誉……”这时数十步外突然传来了女子叱喝声,由于天太黑,在凌、柳这边根本看不清发生了何事,只是凌鹤隐隐听出,刚才叱喝的是车内的姜不幸。
  柳青道:“凌大侠,那边似乎发生了事,我们快去看看。”柳青疾奔过去,凌鹤却慢慢地踱着。
  这工夫忽闻马芳芳嘶呼道:“凌大哥……凌大哥……小鹤被人抢走了……快点来追贼呀!”
  孩子被抢走了?谁会在这恶劣的天气之下到野外来抢一个孩子?还有,到底是哪个孩子被抢走了,因为两个孩子都叫小鹤。
  只闻姜不幸道:“都是我的疏忽,我当时靠在车内喂孩子,正在闭目思索一些往事,忽感怀中的孩子被人接了过去。由于那人是在车外接走,当我睁开眼时,只看到一个背影,那人矮小,衣着似乎颇为华丽,背有长剑,我……我要去追……”
  “不,夫人……”马芳芳说道:“你刚生产还不到两天,绝对不能追贼,尤其是这种天气,我去追!”
  “还有我……”柳青道:“是哪个方向?”
  马芳芳说了一声“西北”,凌鹤已如箭般地射了出去。他还没弄清是哪个孩子丢了,所以他的心情极为复杂,如果被抢的孩子是姜不幸的,是否暗示抢孩子的人,可能是孩子的父亲?。
  这想法自然很武断,也可能被抢的是马芳芳的侄子,因为在那骡马店的废墟中,就有个名叫孙起的人想抢那孩子。
  柳青是姜不幸那孩子的父亲吗?他不愿再想,全力奔掠,一边四下打量,由于他耽搁了一会,加上抢孩子的人轻功极高,怕是迫不上了。
  但他还是追出了六七里外,忽听到马车在崎岖不平的山道上“啼哩哗啦”而来,近前一看,竟是曲能直和姜子云那辆车,曲能直道:“那不是凌老弟吗?”
  “正是在下,两位有没有看到一个人抱着一个孩子由此路而去?”
  曲、姜二人一凉,互视一眼,曲能直道:“怎么?小孩子在老弟你身上,居然会被人抢去?”
  “哎……现在还没弄清是哪个孩子去了!”
  “怎么?有两个孩子?居然多出一个孩子?”
  “哎……两位不知道,事情是这样的……”他说了经过,姜子云面有喜色,虽然还不知道被抢的是哪一个,但依推测可能是乌芳芳的侄子。
  姜子云道:“少主人,老奴和曲能直没看到有人在此经过,是个什么样的人?”
  “据说身材较矮……背剑……衣着颇华丽……”
  姜子云想了一下,突然精神一振,道:“少主人,者奴可能猜出此人是谁了!”
  “是什么人?”
  “可能就是今天自我们车旁奔掠而过的人……”
  “怎见得是他?”
  “那人身材矮小、背剑,且穿了一身华服……”
  “姜老,这就能断定是那人吗?再说,是他又如何?谁知道他的来历?”
  姜子云欲言又止,凌鹤道:“两位慢慢走吧!在下要马上赶回去看看,到底丢的是哪一个孩子……”
  第十三章 前嫌旧仇已冰释 夫妻失享天伦乐
  被抢走的正是小鹤,也就是马芳芳的侄子。
  姜不幸连连向马芳芳表示歉意,但马芳芳道:“这怎么能怪夫人?夫人是一番好意,遇上别人,也许根本不会帮忙喂孩子呢!”
  “孩子丢了,这可怎么办?”姜不幸连连叹气不安地道:“夫人,这孩子是你的吧?”
  “不是,是家兄的,我叫马芳芳,是西北马家的人,被掳到”怒堡“,编入‘八虎’之中……”
  “原来马姑娘是‘八虎’中人,孩子不是你的,为什么叫小鹤?”姜不幸在、怒堡,中只认识‘八虎’一号,因为一号负责监视她。
  “那是用他干爹的名字。”
  “噢……噢……原来如此……”
  凌鹤就站在车后,冷冷地道:“马姑娘的侄子是我的义子,自然可以用‘小鹤’这个名字,别人的孩子也用我的名字又是为何?”
  “笑话!天下以‘鹤’为名的人不可胜计,谁敢说‘鹤’字就可以让某人专用?”
  姜不幸道:“不过我发现,‘小鹤’这名字俗里俗气地,我要为孩子改名……”
  马芳芳道:“凌大哥,人家夫人是帮我们的忙,孩子丢了也不能迁怒于人,谁叫你当时距车子那么远?”
  姜不幸道:“青哥,咱们上路吧!马姑娘,前面不远有个大镇,先找个落脚之地,再去找孩子,请上车吧!”
  马芳芳一想也对,立刻上了车,道:“凌大哥,你也坐在车后吧!反正这也不是我们的错。”
  凌鹤道:“马姑娘,既然距大镇不远,走路也可以去,又何必坐车?”
  “哎呀!你这人真倔,搭个便车也无所谓呀!”“你要坐就坐吧!我喜欢走路……”
  “你这人可真是有福不会享啊!幸亏小鹤还不是你的亲生骨肉,如果是的话,不知道你会变成什么样子?”
  “孩子不是你的,我看你并不很急。”
  姜不幸自言自语地在车中道:“也有一种人;连他自己的骨肉也不关心,甚至于不承认呢……”
  马芳芳夹在中间,她一直还不知道人家双方关系密切,她自己才是不相干的人呢。
  这工夫车辕上的柳育道:“凌大侠,到车辕上来吧!还可以坐一个人。”
  “多谢,我喜欢走路……”
  当曲、姜二人的马车进了大镇,早就过了三更天,但有一家很大的客栈门口还是灯火通明,小二站在门外一扬手,道:“是曲大侠和姜大侠吗?”
  曲能直道:“正是,你是何人?”
  “小的奉命在此招呼两位,以免投错了店。有位公子交代,凌大侠、柳大侠和两位夫人已住进本栈。两位大侠,也该照顾小店的……”
  “你是说交代的不是凌少侠和柳少侠二人?”
  “不是,是一位穿了一身凌罗绸缎,背了宝剑,身材不高的公子,年纪大约二十五六岁光景……”
  曲能直一愣,姜子云道:“那年轻人是不是有点像是穷人乍富的暴发户?”
  小二点点笑着道:“大爷,小的可不敢这么说哩……噢!小的差点忘了,那位公子还要小的把这封信交给两位……”折回店内,在柜台上拿起一封信走出来。
  曲能直接过打开一看,不由面色一变,立刻交给姜子云看过之后,道:“快把这信交给少主人看看。”
  曲能直道:“老姜,此人抢走的明明是马家的孩子,为什么认为是凌鹤老弟的孩子?
  莫非这孩子是凌鹤和马姑娘两人“曲能直,你可胡说八道,我家少主人不是那种人。”
  此刻姜不幸等已住进东跨院,凌鹤和马芳芳住西跨院。两人正在谈论孩子被抢的事,姜子云递上那封信,且说了一切。
  凌鹤看过信,冷笑道:“这可真是遭了池鱼之殃啊!”
  马芳芳道:“怎么回事?”
  凌鹤把信交给她看过,她道:“你是说抢孩子的人本想抢这位夫人的孩子,由于当时正好夫人在为小鹤喂奶,而把小鹤当作了夫人的孩子?”
  “哼……”凌鹤重重地哼了一声,没说什么。
  曲能直道:“这信是写给凌老弟的,邀约的对象也必是凌老弟,要凌老弟于今夜五更头四更尾,到本镇西郊一座火神庙去见面,如果不去,明天一早就会收到孩子的尸体,由此推研,对方可能把那孩子视为凌老弟的了……”
  姜子云点点头道:“正是如此,少主人,还有另一件事,也要立刻提高警觉……”
  “什么事?”
  “少主人可否借一步说话?”
  “姜老,我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你尽管说!”
  “少主人请出来一下吧!”
  凌鹤来到院中,姜子云低声道:“少主人,曲能直刚才说的话不错,对方本是要抢不幸的孩子,而当时正好不幸在为马家的孩子喂奶,把她自己的孩子放在一边,那孩子用厚厚的棉斗篷包着,来人很可能根本就没看到有第二个孩子。”
  “姜老,即使如此又如何?”
  “少主人,老奴的话还没说完,如果对方不以为这孩子和少主人有密切关系,他怎能以那孩子的生命来威胁你?”
  “你说什么?姜老,我不喜欢听捕风捉影的话。不错,‘怒堡’的孔开屏,确已证明是姜不幸,但是、那是由于我心灰意冷,对女人有极大反感,虽然虚张声势,却是假凤虚凰。”
  “少主人,老奴绝不偏袒不幸,她不是见异思迁的女人。……”
  “我是见异思迁的男人?她那孩子是我的,而我死不承认吗?”
  “少主人当然不是那种人,不过,这其间必有误会……”
  “什么误会?谁和谁的误会?”
  “少主人和不幸之间的误会。”
  “姜老,以后请你不要在我面前再提她的名字!…、、”少主人……“
  但凌鹤亘匆匆入屋,道/现在不知是什么时辰了?“
  曲能直道:“到了那儿,大概正好是五更头四更尾。”
  凌鹤抱拳道:“在下去一下,曲大侠和姜者多费神照料一下/”凌大哥,我也去!“
  马芳芳似要证明一件事。
  “你看过那封信吧?人家只要我一个人去、谁要是偷偷去而坏了大事,可要负责。”
  腿不曲,肩不晃,人已穿户而出,在院子上空一叠腰,划个半弧上了屋面。
  曲能直喟然道:“凌老弟真是块奇材……”
  马芳芳焦的地道:“怎么?你们二位就听他咋唬,任他自去?好!你们不去,我去……”
  姜子云一拦,道:“马姑娘,你去也没有什么用,反使对方找到了借口。”
  “他如果发生危险呢?”姜子云喟然道:“少主人此去,不能说绝对没有危险,但对方想暗算他,可也没有那么容易……”
  稍后,姜子云又来到西跨院内,曲能宿在厢房中,都还没有睡;柳青开了门,姜子云道:“不幸睡了吗?”
  “还没有,叔叔……”
  进入正屋外间,姜子云道:“凌少主接到抢孩子的人一封信,要少主到镇西火神庙去,他已经去了,不幸,你一定知道对方为何以那孩子来威胁他的原因吧?”
  “叔叔,我知道。”“对方信上说,如他不去,明天一早就会收到一个死……叔叔,真没想到,我旨在帮助别人,反而害了人家!”
  “你该知道,如你不帮助那孩子,今夜被抢去的就可能是你的孩子了。”“我知道,叔叔,他此去有没有危险?”
  “谁敢说绝对没有危险?只是少主人目前的境界已相当高,就算有人下毒,也未必能伤得了他。”“如果敌人没有把握也不会约他去了。”“对!不幸,叔叔此来是和你谈这孩子的事,年轻人脾气冲,一旦弄拗了就各不相让,这是犯不着的。”
  “叔叔,你不要管这档子事儿。”
  “不幸,你的名字难道还不能使你有所警惕吗?你说,这孩子可是少主人的?”
  她犹豫了一阵子,才道:“不是!”
  “如果不是他的,你会取‘小鹤’这名字?”
  “我……我已经为他改了名字。”
  “别作傻事了!只有让他知道这孩子是他的,这孩子的安全才有保障,老实说,如是叶伯庭之类人物想动这孩子的念头,恐怕也只有少主人能保护这孩子,换了别人,哪一个敢说有把握?”
  姜不幸当然相信这些话,但是,她有充分的理由来捍卫她自己和孩子的尊严。一个不负责任的男人,求他也没有用。她坚决地摇摇头,道:“叔叔,这孩子不是他的。”
  “不是他的是谁的?孩子总不会没有个爹吧?”
  “死了……”
  “就算死了,烂了,总该有名有姓,不会连名字也烂掉了吧?”姜子云自归顺凌鹤,从未发过脾气,他实在是忍不住了。
  姜不幸硬是不说话,姜子云冷峻地道:“我必须提醒你,在这附近,有不少的大敌环伺着,你和孩子已在危险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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