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在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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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在江湖- 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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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鹤道:“看这残肴杯筷,显然昨夜有两人在喝酒,不知马姑娘如何能在他们父子一起时,把江涵的手指扭断?”
  婉如道:“看那!这儿有血。”
  是的,靠近床边地上的血,正是马芳芳扭断江涵手指时滴下的。当然,小江是被马芳芳放在另一民房中,那地方也只有马芳芳一人知道。
  “虽然叶氏父子罪有应得,坏事作尽,罄竹难书,只是我总觉得这太残酷了些。”
  凌鹤叹口,道:“会是芳芳干的吗?”
  姜子云道:“老奴以为是马姑娘干的没有错,只怕马姑娘是在吃了江涵的亏的情况下干的。”
  “这是可能的。”李婉如道:“不知道江杏江大娘看到了手指有什么反应?”
  凌、姜二人立刻心情沉重起来,江杏和叶氏父子不同,她是个有感情的人,江涵再坏,毕竟是她十月怀胎生下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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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刻的江杏正在做饭,到前面来通知他们准备用早餐,忽见曲能直、姜不幸和萧娟娟正在凌鹤屋中小声谈话,隐隐听到曲能直谈到江涵的名字。
  江涵太坏,江杏曾咒过他们父子不得好死,但此刻却又由不得人停下来听。
  姜子云道:“江杏是个是非分明的人,况且这件事也不知道是谁干的,她不会怪咱们的。”
  江杏忽然放重脚步走了进去,也吸住了所有的目光,她自众人的表情上即可体会到事态的严重。
  她笑笑,故意把气氛缓和下来,道:“请问,发生了什么事?”
  凌鹤道:“大娘请坐。”
  “不用坐,凌少侠,你尽管告诉我,不管江涵发生了什么事,我都能沉得住气。”
  “我信,大娘是明理的人,不过这人的手段大过分了些。”他出示了信,先让她看过,然后又让她看了那包断指。
  江杏忽然发出一声怪笑,摇摇倒下。
  “快点,曲兄!”凌鹤道:“母子之情,必然有此现象。”把江杏抱到床上。
  曲能直上前推拿一会,江杏就醒了过来,她的目光呆滞,扫视着所有的人,含泪道:“孽子作恶多端,这正是报应,只不过这个人也太狠毒,有所谓杀气寒薄,和气致福,作人不可过分,她和江涵都太过分了!”
  凌鹤道:“大娘可知此人是谁?”
  江杏沉默了一会,道:“准是马姑娘,他们父子曾抢过马家的孩子,芳芳恨之入骨,极有可能,芳芳还吃过更大的亏。”
  姜子云道:“江大妹子推测的不错,若仅是为了江涵抢孩子的事,似不致用此残酷手段,少主人以为这事该怎么办?”
  大家都未出声,凌鹤也还未想出办法来,江杏却含泪道:“就照这写信人的意思,利用这指头把叶伯庭引来。”
  这是个壮士断腕,剜肉补疮的办法。
  只不过谁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来了,而捉叶伯庭的意见却没有一人反对。
  凌鹤到叶氏父子住的民房中去送信及手指,正如所料,马芳芳在待他。
  江涵的行为人人切齿,但以那方式对待他,却又很少有苟同,可见人世间是有其无形规节的。
  “凌大哥,我知道你会来。”
  “马姑娘,我们也猜到是你干的。”
  “凌大哥,我早就暗下决定,要干一件大快人心的事,尤其是使你娱心的事。”
  凌鹤肃然道:“马姑娘,这方式非我所乐见。”
  “凌大哥,为江涵不平,是否妇人之仁?”
  “不,凡事不可过分。”
  “这么说,是小妹多此一举了?”
  “马姑娘,罪魁应是叶伯庭,如果江涵侵犯过姑娘,也尽可杀死他,不知有没有这回事?”
  “没有,我只是恨他太阴诈,尤其他们父子把孩子丢来丢去,赫得孩子惊嘶,就显示他们没有人性。”
  “就算他们没有人性,我们却有。杀人不过头点地,江大娘情何以堪?”
  “凌大哥,你的看法小妹不便苟同,因为我体会到凌小鹤被抢去时你的心情如何,所以小妹此举完全是为了你。”
  凌鹤道:“马姑娘,有一点大家都想不通,以江涵的功力,你似乎不易得手?”
  马芳芳微微一窒,道:“我是趁他们父子对酌,叶伯庭离去而江涵已有八九分醉的时候下手的。”
  凌鹤想不出其他可能性,不能不信,他哪知江涵玷污过她之后那几句话:“你长得虽然不错,毕竟不是环肥型的女人,所以爷们只有一次的兴趣。”
  他特别喜欢环肥型的女人,这几句话太毒,只不过她不能把这些话告诉凌鹤及任何人。
  她对他毕竟还不死心。
  “马姑娘,回去吧!一位姑娘在外游荡总是危险的。”
  “凌大哥你放心,现在我敢说谁都不怕。”
  “现在危机四伏,尤其叶伯庭一旦知道此事,必然疯狂地报复。”
  “他?”马芳芳冷蔑地一笑,道:“还不够格儿!”
  凌鹤暗暗一叹,以为她大自负,也就是大不知厉害,道:“江涵在哪里?”
  “凌大哥、江涵死不了,叶伯庭如去找你赎人,我就把他交出来。”
  凌鹤发现她完全变了,她的语气、态度都显示极有担当,可是光凭勇气是不够的,道:“马姑娘,回去吧!叶伯庭是个毒人,你要是落入他的手中,那后果就不堪想像了。”
  “我现在就怕遇不上他!”
  “马姑娘,你是说自己的功力足以应付他?”
  “是的,小妹另有奇遇。”
  凌鹤仔细打量她,自她的眼神中的确可以看出湛然神光,这是功力已窥堂奥的现象,她不能不信,但他却不便追问。最后马芳芳要留下等叶伯庭,凌鹤离去,他当然不放心,一个在屋中等,一个在外面等候。
  整整一天,大约是晚膳时刻,一个人影掠入这民房院中,连击三掌,马芳芳不知这暗号的联络方式,只有不出声。
  院中的人道:“涵儿……涵儿……”
  无人应声,这人小心地进入正间门内,但又立刻沉声道:“是哪个女人在此?”真比狗鼻子还灵,这是跟“二五八”学的“千里闻香”奇学。
  屋中忽然有人道:“叶伯庭,你们丢别人的孩子时,一定不会想到一旦自己的孩子丢了或者被人残害的感受如何,对不对?”
  叶伯庭狞笑道:“你是马芳芳?”
  “错不了的。”
  叶伯庭先是冷冷一笑,继而又退到院中,他以为,若无高手埋伏在屋内,凭马芳芳一个人,就是有人借胆子给她,她也不敢出声。
  “嘿……”叶怕庭冷笑道:“是凌鹤那小子在内吧?”他以为只有凌鹤在她身边,她的胆子才会这么壮。
  “只有我一个人,叶伯庭,你不敢进来?”
  他还真不敢进去,因为他绝对不信屋内只有马芳芳一人,但凌鹤却又不会藏头露尾。
  因而他又以为屋内不是曲能直必是“恶扁鹊”,想用毒物赚他,这两人他也不敢招惹,尤其是“恶扁鹊”。
  这道理很简单,他坏,“恶扁鹊”比他更坏,坏人所怕的是比他们更坏的人。他冷笑道:“马丫头,不是老夫小看你,你一个人绝不敢在此。”
  人影一闪,马芳芳已站在叶伯庭面前不到三步之地,老贼骇然退了五步,一双贼眼瞪得比小鸡蛋还大,他几乎以为遇上了鬼。
  这并非不可能,因为他知道梁不凡和马芳芳的事,虽不知江涵玷污了她,仅是让她和梁不凡同床共枕,贞烈的女人就可能自绝。
  “你是人是鬼?”
  “鬼!”俗语说:“‘少年遇鬼,还有三年,老来遇鬼,就在眼前。’叶伯庭,你的死期不远。”
  “马芳芳,你怎么会在两个月不到的时间内动力大增?”
  “这你就不必操心、叶伯庭;你的儿子在我手中,你信不信?”
  “你?”他不能不信,却又不甘相信。
  “如果你想要一个活的儿子,就立刻去见凄大哥,向他三拜九叩,承认你们父子的罪行,相信以他的心胸,绝不会杀你们,至多废除武功。”
  叶伯庭道:“怎能证明江涵在你手中?”
  “你要证物是不是?”
  “未见到江涵,我怎敢轻信?”
  “证物当然有。”她打开手中的油纸包道:“如果我要让你看一根江涵的指头,你选择哪一根?”
  叶伯庭神色骤变,道:“什么?指头?”
  “对,哪一根指头你能一眼就看出是他的?”
  叶怕庭对指头最敏感,因为他只有一根指头,只有一根指头的痛苦,也只有他自己可以体会。
  听口气,似乎对方那油纸包内不止三五根指头,他忽然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但他突然一滑步,快逾闪电、疾点马芳芳的脉门。在过去,不要说马芳芳,就是姜子云在无备之下也未必能不吃亏,意外地,马芳芳失去了踪迹,叶伯庭大骇之下,反应不谓不快,疾身退步,
  “啪”地一声,后颈上竟被煽了一巴掌,马芳芳并未得寸进尺,笑笑道:“叶伯庭,现在的我,比你们父子二人在那小庙中丢孩子时还要笃定,说!你选择那一根?”
  “左手的拇指。”他所以选这一根,是因为江涵的左手拇指是斗纹,受过伤,掉过指甲,而以后生出的指甲不甚平整,只是他说这句话的嗓音是颤抖的。
  马芳芳自油纸包内捏出一根指头,“叭啮”一声丢在地上,道:“看看我马芳芳是不是唬你?”
  叶伯庭的表情肌突然剧烈抽搐起来,断指之痛,他亲身体会过,他立刻检起看了一下,再抬头时,眼珠子全红了,一字字地道:“还有多少?”
  “这倒不必操心,反正我不会给他全部弄断,作人不可太绝,对不对?”
  叶伯庭五脏翻腾,浑身都软了,道:“他在哪里?”
  “叶伯庭,我保证他还活着,但你如果希望他继续呼吸,就必须立刻照我的话去做。”
  叶伯庭的月光盯住马芳芳手中的油纸包,由纸包大小,大致可估计共有几根指头。
  他突然嘶吼着扑上,在扑击中“一指禅”已施出,自获得巨书上的武学注入他的武功之后,功力何止倍增。
  空气中传来“扑哧”声,马芳芳居然未躲,单掌一翻一搅,“嘿”地一声撩出,“一指禅”的指罡竟化于无形。
  叶伯庭的信心全失,虽不知她如何能于两月不到时间内变成一流高手,却不能不承认这是事实。
  江涵落在她的手中,后果可以想像。
  “怎么样?叶伯庭,要活的速向凌鹤报到,你该知道他在何处?”
  叶伯庭威风尽失,声调都柔和下来,道:“马姑娘,到底断了几根?”
  “一根是断,三根五根也是断,有什么分别?”
  “马姑娘,江涵不肖,毕竟是我的儿子,他到底是死是活?”
  “包你有个活蹦乱跳的儿子。”
  “马姑娘,可否先让我看看江涵?”
  “不必看,你只要去见凌鹤,保证是活的不是死的,甚至连武功都还在,因为在目前我并不怕你们。”
  “姑娘的武功似曾相识,不知近来可有什么奇遇?”
  “你少操这份心,你是去不去?”
  “好吧!但愿姑娘守信,老夫死不足借,只希望能换回犬子一命。”
  “那要凌鹤来决定,我想他应该比我好说话些。叶伯庭,把我和梁不凡弄到一张床上的是江涵对不?”
  “马姑娘,江涵只是奉我之命行事,罪魁祸首是我。”
  “故意把‘恶扁鹊’的鼻烟壶放在桌上,是想转移注意力嫁祸‘恶扁鹊’?”
  “是的,老夫该死!遗祸子孙,罪有应得,马姑娘,老夫向凌少侠报到,就可以见到江涵吗?”
  “不错,人格保证。”
  叶伯庭兜头一揖道:“马姑娘,叶某这就去见凌少侠。”
  叶伯庭离去,马芳芳并未监视他;因为她不怕他溜掉。
  在外监视的凌鹤,非但听到二人交谈,也看到二人动手,自然也十分惊异,不是绝世高手,不能在一个半月之内调教出这等高手来。
  他相信马芳芳必有一番奇遇,但他却发现叶伯庭去的方向不是他们住的客栈,而是“统一会”的田庄那个方向。
  黑禄那天逃过马芳芳追杀之后,最初不敢露面,以破庙栖身,昼伏夜出。
  这两天胆子略大些,白天也敢到镇上走走,他必须要找到少门主,也好为小姐及姑爷报仇。
  他虽知少门主当初就是因为门主黑中白把小姐嫁给外人门罗,而不嫁与自己的门人而失踪,毕竟他恨的也只是门罗一人,对小姐黑兰英是;日情难忘的。
  他前些目子听姑爷和小姐说少门主就在附近隐居,才联决来访,又不知在何处,希望释嫌后,共同光大本门绝技及声誉。
  此刻他坐在一家饭庄楼下角落,每天他都到这太白楼来,因为这是本镇最大最著名的一家,如果少门主果在附近,必然常来,因为少门主是一位美食家。
  黑禄吃完正要会帐离去,有人进入大门,朗目一扫,居然向他走来。
  黑禄皱皱盾头,看此人约不惑之年,虬髯卷发,赤面浓眉,他绝对不认识此人。
  只不过此人的眼神却有点似曾相识、会不会是马芳芳一伙的?黑禄外弛内张,已作了戒备。
  这中年人居然坐在黑禄同桌对面,小二上来招呼,中年人要了一壶酒,点了五六个菜,黑禄想趁机离去,此人伸手虚空一按,道:“坐下,坐下,何必见外?我叫了这么多的菜,一个人怎么吃得了??
  黑禄道:“老夫与这位素不相识,不便叨扰。”
  “自己人客气什么!”
  “自己人?这位贵姓?”
  “黑禄,你难道看不出我是谁?听口音也听不出来?”
  “你莫非是少门……”
  中年人轻轻挥手道:“总算认出来了,不必嚷嚷,其实我三天前就发现你来此用饭,我本来不想招呼的。”
  “少门主为什么不想招呼?莫非嫌老夫潦倒落魄?”原来少门主化装易容,连虬髯卷发都是假的。“
  “那倒不是,而是不想再拖你下水。”
  “少门主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一直不是江湖中人,我一招呼就可使你改变下半世的生涯甚至命连,江湖人十之八九没有好下场的。”
  “那少门主今天为什么又主动向老奴打招呼呢?”
  “这是由于这两天忽然注意到你眉宇间有隐忧,极可能有困惑之事或危难,我终是放心不下。”
  “这是菩萨保佑,使少门主看出老奴的忧愁,其实又何止是困惑之事或危难。”
  “你有什么无法解决的事?”
  “不是老奴,而是小姐和姑爷。”
  听到小姐,中年人面色一黯,继而听到姑爷,立有悻悻之色,道:“兰英怎么了?”
  黑禄已经泪下,呕咽道:“小姐和姑爷都被人杀了。”
  中年人勃然色变,道:“什么人有此功力?”
  “少门主,事情不是这样的,说来也是姑爷的错。”
  “姓门的本来就不是东西,到底是怎么回事?”
  黑禄说了一切,中年人愕然道:“那女子叫秦芳芳?”
  “是的,少门主,大约二十左右,长得挺清秀,却狠毒无比。”
  “你是说门罗已倾囊相授?”
  “是的。”
  “自那天被迫杀之后再未遇上她?”
  “没有,老奴住在郊外破庙中,每天只敢到镇上来一次,少门主住在什么地方?”
  中年人没出声,端起杯子道:“黑禄,多喝几杯。”
  “少门主,小姐和姑爷惨死,老奴哪有心情饮酒?”
  “复仇的事包在我身上,你尽管喝,来,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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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三章 代子赎罪不命长 隔庭犹闻怨妇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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