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在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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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在江湖- 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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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黑煞’姜子奇?”
  “正是,‘黑煞’被迫娶了高丽花,不久弃之不顾,竟然获逊雪的青睐。有人说,是因为姜子奇救过梅逊雪一命,才获得她的芳心,也有人说是他以卑鄙手段造成事实,她只好嫁给他的……”
  “那前辈和姜子奇有何过节?”
  “说来令人切齿,当时武林中对梅逊雪有好感的人不知凡几,也许老夫表示得太急切了些,妻子奇暗算了我,切去了我九根指头,却为我留了一根。”
  凌鹤道:“前辈与梅前辈交往时,他们还未成婚?”
  “当然,有所谓:一家有女百家求。武林奇女子,哪个不想?”
  “请问,姜子奇那时的武功比前辈如何?”
  “只低不高,反之,他又何必施行暗算?少侠,你可知道那是什么暗算?”他叹口气道:“就和你中的毒一样。”
  “我?”
  “当然,稍一运劲就逆脉上冲,双手颤栗,头晕眼花……”“前辈,咱们果然是同病相怜,莫非晚辈刚才未曾旧病复发是……”
  “是老夫站在上风头,使你吸入了解药。”
  “前辈,此解药是否能根治晚辈的毒?”
  “要连续服用一个月以上,而且要以巨书上的导引大法驱除余毒。”
  凌鹤颓然道:“这么说来,找不到巨书,晚辈就无救了?”“你一走能找到的。”
  “前辈怎会有这种毒的解药?”
  “一指叟”切齿道:“那是因为老夫昔年中毒,且被切去九指,悲绝之余,决定设法除毒,然后练功。”
  “前辈终于研究出解毒之药了?”
  “是一位世外高人指点的几味草药炼成的,至于武功,也经那高人传授了‘一指禅’玄门奇学。”
  凌鹤叹道:“真正是皇天不负苦心人了!不知这‘一指禅’绝学如何霸道?”
  “一指叟”以独指虚空向一丈外地上一挥,“唰”地一声,土石飞溅,出现了一道半尺深,五六寸长的小沟。
  凌鹤道:“一根食指练到这般境地,真是太玄太奇了!”
  “凌少侠,据老夫所知,你可能不知张不幸接近你的动机吧?”
  “前辈,虽说她是姜子奇的女儿,但其父已死,而且并未维护其亡父的短处,由此可见,张姑娘之对晚辈援手,似不会包藏祸心。”
  “凌少侠,一位君子就吃亏在这种地方,你以为姜子奇死了吗?”
  “这……”凌鹤失声道:“难道他还活着?”
  “‘黑白双煞’是死了一个,那是‘白煞’妻子云而非‘黑煞’姜子奇。”
  “前辈,您可有证据?”
  “你自己就是证人。”
  “这……这就越说越奇了,晚辈不懂……”
  “数月前,你可曾火化了一个潦倒的了性和尚?”
  “前……前辈……了性大师一代方外奇人……业已得道飞升了……”
  “他是否得道飞升是另外一回事,但他正是‘白煞’姜子云。”
  “这……这……”凌鹤心目中的了性大师如当空之皓月,如天上的神仙,如何和‘双煞’扯在一起呢?道:“前辈……晚辈简直不敢相信。”
  “这是不足为奇的,屠儿在涅盘会上,尚能拔下屠刀立地成佛。‘白煞’姜子云昔年不过是嫉恶如仇,手段辣些而已。这种人老来出家,才是正当合理的归宿哩!”
  “这么说‘黑煞’未死,张姑娘说她的父亲已经亡故是谎言了?”
  “非但是谎言,而且她是‘黑煞’的奸细,想在你身上套取秘密……”
  “什么秘密?”
  “一是巨书,二是梵文……”
  凌鹤心头大震,张不幸果然问过他是否通梵文?看来这“一指叟”说的十有八九可信了。
  “想不到这‘黑煞’竟有这么一位美丽的女儿。”
  “凌少侠,‘白煞’助你,‘黑煞’却在暗中盯上了你,他想要的当然是那本巨书,因为他自以为那是他的书。”
  “晦!‘黑白二煞’已得道飞升了呢?”
  凌鹤说了两次显现的事,“一指叟”道:“少侠又怎知那不是‘黑煞’故意化装成‘白煞’出家的样子?”
  “前辈,人类作事都该有动机才对。‘黑煞’冒充了性大师是为了什么?”
  “依我猜想,他要造成‘白煞’已得道的印象,以便以后他跟踪你而被发现时,能使你把他当作得道飞升向你显现的‘白煞’姜子云。”
  凌鹤以为“一指叟”的思维极为细密,这说法也不无可能,他本来就以为“仙道无凭”的。道:“前辈,‘黑白双煞’虽是兄弟手足,会那么相似吗?”
  “不错,若非亲人,很少有人能认出来。”
  “前辈要找姜子奇报仇?”
  “正是,但要逮住他并不容易,因为他的功力奇高,三五个八大家的掌门人联手也未必是他的敌手。”
  “此人武功既然如此之高,他还找那巨书干什么?”
  “说的也是,可是越是聪明人越是看不透这一点。正所谓:知足则仙凡异路,善用则生杀自殊。知足者虽贫亦富,贪得者虽富亦贫。唉……这道理有几个人懂?”
  “一指叟”取出一个牛角小瓶,道:“刚才老夫即倒出此药少许,弹向你的上风头,才使你体力暂复,但要想很治,还须继续服用。”
  凌鹤接过药深深一揖,道:“前辈治疗之恩,大德不敢言谢……”
  “吾辈中人,不讲这一套。不过有件事老夫不能不提示你,在张不幸面前莫提老夫之名,暂时也别揭她的底。总之,你的当务之急,是去找巨书,只有找到巨书,学了那书上的导引奇功,才能使你真正除毒康复,而那时你的武功也会倍增……”
  “一指叟”说完,飘然而去,凌鹤怅惘了很久,喃喃地道:“看来江涵必是‘黑煞’的人,无怪他多次强调了性大师是得道飞升而非坐化了!设若不遇上这位‘一指叟’前辈,我会有什么结局呢?”
  第五章 死去复活惊魂魄 恩将仇报伤奴心
  凌鹤不想见到任何一个女人,他只希望悄悄地离开这儿,但是他遇上了萧娟娟,一些女人都使他痛苦或不快,至少娟娟没有。
  “凌大哥,你行色匆匆地要去哪里?”
  “我本要离开这儿的。”
  “凌大哥,你好像有什么不顺心的事?”
  “没有……”
  “凌大哥,到我住的店中去坐坐吧!”
  “如无紧要的事,我就不去了。”
  “高前辈不是约定和你在兴隆客栈相见的吗?”
  “是的,莫非你们同住一家客栈?”
  “而且还是同一客房哪!”
  回店返房,发现桌上留了一张纸条,上写因临时有急事不能等待,来日会在他地相见,希望凌鹤善待娟娟。
  娟娟把条子交给凌鹤,道:“高前辈已经走了。”
  凌鹤看了留言道:“萧姑娘在此赈济已完了毕吗?”
  “是的。凌大哥,我已经叫了饭菜,高前辈走了,我一个人也吃不了,就在此用饭吧!”
  实在不便拒绝,也有点饿了,五菜一汤还有花雕名酒,娟娟殷勤劝酒,而凌鹤心头郁闷,借酒消愁,一杯一杯地干了。娟娟也陪了些,一个时辰之后,两人都有了六七分醉意。
  “凌大哥,我看差……差不多了?”
  “什……什么差……差不多了?”
  “酒,酒,凌大哥……你也不能再喝了……”
  “没有那回事儿……再来……酒。”
  “凌大哥……你心中必然有事……础告诉小妹吗?”
  “会有什么事?能使姓凌的牵肠挂……挂肚……天下的女人……可大多……多了。”
  娟娟道:“凌大哥……哪个女人得罪了你?”
  “那不是女……女人……那是母……”他毕竟是个有分寸的人,虽然心情恶劣,且有些醉意,谈叶仍会检点。
  “怎会?是张不幸姑娘吗?她……她在此放赈……你也来了……而且我派人照料你,发现你和她很熟……”
  “别……别提她了……她应该姓姜……是我弄错了,以为她姓张……娟娟小姐,还是你本本分分地……”又灌了几大杯,身子摇摇晃晃。
  此刻已是晚膳时刻,娟娟闭上房门,点上灯放在桌上,因他坐不稳,她伸手一扶,重心不稳坐在他的怀中。
  “娟娟……你……”
  娟娟血行加速,有生第一次坐在男人怀中,而且又是她见过一次就暗暗喜欢的人。
  然而,自她发现他和张不幸不错,且听说又和麦俐过从甚密,她就想开了。
  娟娟还坐在他的怀中,少女壮男肌肤密接,哪个能无遐思?而古人柳下惠坐怀,也未必是在七八分醉意之下而仍不乱的吧?娟娟只感觉气管不够宽敞,一股热燥燥的感受向下体漫延。男人身上的气味,就足以引“火”自焚。
  青年男女在此当口,恐怕是绝大多数抱着“先干了再说”的念头吧?甚至就连生死大事也要顺延的。
  “娟娟……我一直拿你当小妹妹看……看待……”
  “我却不……凌大哥……自我们洞庭一见……小妹就心有所属了……但自发现你和张不幸姑娘的事……小妹就立刻下了决定……”
  “什……什么决定?”
  “我不能执著……我和其他的女人不一样……我得不到的……绝不勉强……更不作和自己过不去的事。”
  “娟娟,古人说:太匠能予人规矩……不能使人巧。这话是对我这种人说的……而不是你们这种独具慧眼……当机立断的人说的……来,我们干了这一杯……就分手吧!”
  娟娟已离开他的怀抱,和他干了一杯,道:“凌大哥,你醉了,明天再走不迟。”
  “放心,娟娟,我只是心情不佳,这点酒还撂不倒我。”“凌大哥要去何处?”
  “去找一样东西……”
  “凌大哥,你愿意在分手前再抱我一次吗?”
  凌鹤微愕一下,立刻把她抱起来,停了一会才放下来,娟娟道:“凌大哥,你真是个君子!”
  凌鹤大笑道:“修真原是要心真,心真不怕嫦娥近,避色难以避色近,远女难以见女神,若要色心根挖尽,常见花容不动春……。”
  说完,人已在院中了,而且那凄怆的尾音在空中回荡,娟娟目前还不能彻底体会个中的滋味。
  她只是深信,这是一个光明磊落,而她又绝对配不上的男人。她却未想到,世上像她这么洒脱、干脆的女人不也很少见吗?夜雨和落叶是秋的足音。
  一个秋雨的夜晚,凌鹤来到另一个小镇上,这儿,距麦家堡已不足百里了。
  为了避免招摇,他未住店,暂宿在一座被火烧毁的小道观中。
  在此同时,江涵出现在小镇僻巷中唯一的民房门外,击门三下,跃墙而入,这小子的轻功了得,如果凌鹤在此看到,会大感惊奇。
  “主人有何吩咐?”江涵在正屋门外躬身而问。
  “是时候了!”
  “主人,那东西不是还没有找到?”
  “我已改变主意,如等他找到那东西,恐怕连我也制不住他了!”
  “请问主人,点子落脚之处?”
  “小道观内……。”
  江涵应了一声,头掠出墙外,完全是个熟练杀手的作风,他的确为主人作了不少的事情,像麦家堡纵火人等,都作得干净俐落,那正是他操纵指挥的。
  当然,这主儿也能投其所好,给他大量的黄白之手和女人,麦俐之投入他的怀抱,就是这主儿安排的。
  唐魏征曾说:贵则观其所养,居则观其所好,穷则观其所不受,贱则观其所不为。
  贤与不肖分矣!
  而这主儿仅仅用了这种验证人品的四种方式之一,就击中了小江的弱点。甚至这主儿对于是否继续用与不用,都能作到收放自如,只要动动脑筋和嘴皮子就成了。
  现在,小江来到半毁的道观中,雨丝太细,微小的声音有如幽灵的叹息。他抹去头脸上的雨水,摸摸背上的长剑。
  他知道点子是十分扎手的,但一般人总有轻估自己的弱点,高估自己优点的通病,即使是相当稳沉的人仍不能例外。
  这工夫,在绵绵细雨中,隐隐有一道人箭自半坛的断垣中射向墙外,小江毫不考虑地跟了出去。
  那人影在数百丈外的一株大树下停止,小江边奔边拔下了长剑。他不能确定自己能在多少招内撂倒对方,但最终必能完成任务,他深信不疑。
  天黑加上大树枝叶茂密,直到附近才看出不是自己所找的点子,而且看身材好像是个女人,他沉声道:“你是什么人?”
  “在你来说,现在我似乎还不是你所要杀的人。但是在我,你却是我必须立刻除掉的人。”
  “假如你知道我是谁,你该知道自己是何等狂妄无知了!”“我如果连你是谁都不知道,岂仅是无知,简直是愚蠢而低能。”
  “你居然知道我是谁?”
  “你不就是在麦家堡当马夫,奉命和麦家姑娘乱来的江涵吗?”
  “奉命?”
  女郎冷蔑地一笑,道:“如非女郎奉命,她就是不重名节,也轮不到你吧?”
  “原来是你……你和主人有什么关连?”
  “如说毫无关连,那是假话,如果说有什么了不起的关连,却又未必!”
  “你是说你要杀我,而且是奉命的?”
  “本该是奉命杀人的,但却不是杀你,只是我根本就不会去执行他的命令。”
  “为什么?谁敢背叛主人?”
  女郎笑笑,道:“江涵,自卫吧……”
  江涵亮剑道:“你很像主人,我不敢放手和你力搏。”
  “如果不力搏就生命不保呢??”你大概是奉命杀我的了……“
  女郎撤出了软剑,“霍霍霍”攻出三剑,江涵居然闪了开去。
  但是,江涵的冷哂刚刚噙上嘴角,软剑剑锋如电,婉蜒抖向小江的咽喉。
  唯一的感觉就是闪电,小江猛吸一口气,身子暴转,作了十个旋腾,软剑有如冰球崩炸,再次抖颤递到。
  小江在这瞬间体会到这残酷的机会教育。
  只不过小江有些绝活是主人亲自指点的,没有点真玩艺儿,无法顺利完成主人交辨的任务。可是这些绝活,小江从未在凌鹤面前炫露过。
  现在这些绝活都施展出来了,那软剑好像长了眼睛,也有如生了七八个头的怪蛇,冷炎飞泻,俟机欲噬。
  当然,小江还不至于二三十招就失去了抗拒力量。剑如龙卷狂飚如瀑布、似匹链地排压而出。
  “刈”地一声,一片衣襟飞起,血水激溅。小江的大腿上被剜下一块皮肉。
  这小子有种,不吭不响,冷漠僵木,剑光闪烁,身影在七个方位上隐现四次。“哧”
  地一声,女郎袖口被挑破,只是未伤及肌肤。
  女郎更会加稳沉,对于这种情况,真能视为“兵家常事”在极少空间作频繁的攻守,也许较适合于女性的体能。软剑上发出多种怪音,小江的注意力受到干扰。
  他的脑中闪过一丝意念:这到底是要我来宰人?抑是制造一个由别人宰我的机会?“
  可是任务并未完成,除决大将,是兵家大忌。他以为在主人身边,够资格称为大将了。
  也许是和麦俐的事太过招摇,或者把麦俐带在身边,太贪婪、需索,犯了主人的忌讳?总之,小江知道这件事颇有“鸟尽弓藏”的架式。
  “哧——”这声音太微小了,但一道血线自小江的左耳下廷伸到颈的根部,血箭溅起三尺多高,小江怪叫了一声,挥出的剑像突然失去了力道而垂下。
  人倒下就没有再动一下,雨丝在树上造成絮絮私语。
  张不幸在小江衣眼上拭净了软剑,正要收剑离去,一个人影已到了树荫之下。
  “凌大哥,是你?”
  “别这么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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