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恨I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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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恨II- 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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化了,可想而知它历史悠久。
  “奇怪,这周围都没见松树,怎么偏偏正中间有一株,还那么高?”周眉又开始胡思乱想,南方的松树多形状奇巧,但比较矮小,不象北方品种的松树,高耸入云。难道摩顶松是北人带来的种子种下的?
  周眉站在中间,若有所思:“这地方很眼熟,好象以前来过一样。”
  秦霄也有同感,点点头,却说:“人在疲劳的时候就会觉得情景相同,走累了吧?”
  她对这个问题懒得多想。现在最关心的,是找寻《桃花源记》中渔人入秦人古洞的路径。据说渔人沿沅江而下,于是她问:“带我去沅江怎么样?远吗?”
  

第二节 战国古简(2)
“不算太远。”但也不近,去了沅江,今天不可能再赶回秦人村了。秦霄以为她好不容易出来玩一趟,应该让她尽兴,“听说沅江边上有个缆船洲……”
  “那就走吧。”她无比兴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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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知道这么远,居然还要翻过319国道,周眉肯定不会去。偏偏天公不做美,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雨。道路泥泞,一不小心就会滑倒,她心里别提多后悔了。
  一路上秦霄总说没有多远。但天色已渐晚,仍未见江水踪影,更不用说缆船洲。
  见周眉面色越来越差,秦霄和她攀谈:“最近有什么新发现?”
  “没有。”她又累又饿,不想说话。
  “古简呢,也没有惊人发现?”他不信。
  “有啊,”一提这个,她有了点兴趣。三天前开始整理一部完整的古简,结果翻译出来的内容让所有人大吃一惊。全书分文武两卷,,文包括“文师”、“盈虚”、“国务”、“大礼”、“明传”、“六守”、“守土”、“守国”、“上贤”、“举贤”、“赏罚”、“兵道”,武包括“发启”、“文启”、“文伐”、“顺启”、“三疑”等。这些内容和现在存世的版本虽然有不少出入,但一眼就可以看出是《六韬》。
  据历代学者考证,《六韬》并非姜太公所撰,其成书应当在战国晚期,不过借姜尚之口,得以流传。但作者究竟是谁已无法考证。《六韬》被誉为兵家始祖,不仅论军事,更论政治、论经济,无论篇幅、范围还是分析的道理之透彻,在先秦兵书中绝无仅有。目前最早的版本是银雀山汉墓出土的竹简记载,但大部分都已看不清楚。现在专家多研究宋代刊校的版本,因为宋神宗时设立武学,刊定《武经七书》,其中之一就有《六韬》。
  周眉觉得解释太多,纯属浪费口舌,简单概括成一句:“最近发现一本无法考证作者的古书,名为《六韬》,这本书集先秦政治、经济、军事思想于大成。”很多伟大的发现都是偶然所得,这次呢,是否会有这样的好运?
  “六韬?就是借周武王和姜太公的对话形式,流传下来的兵书?”秦霄脱口而出。
  周眉很惊讶:“你看过?”
  秦霄笑了笑:“国外商学院有选修课,象孙子兵法等,也有人研究六韬。不知道为何要借他人之口写书?”
  周眉随口道:“作者或有不得已的苦衷,或借名人流传于世……也许和后人开个玩笑?”她灵机一动。
  秦霄见她又胡思乱想,已见怪不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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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节 文物基金会(1)
幸亏江边有一个度假村,旅游淡季期间,有的是空房供游客选择。周眉此刻躺在宾馆硬邦邦的单人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她走的时候没和母亲打招呼,两个人就这么突然失踪,回去一定挨批评。想到这,她开始考虑明天在319国道上搭个车,直奔机场算了?正好明天有一趟航班。
  第二天一早,周眉下定决心,去找住在隔壁的秦霄借飞机票钱。正要敲门,门竟自动开了,秦霄刚好出来。看她堵在门口,有些诧异。
  周眉不好意思开口,嘟嘟囔囔说:“能借我点钱吗?”她出来的时候只带了二百块钱。昨天的住宿费也是秦霄出的,不过周眉以为若不是秦霄瞎带路,自己也不会沦落到逃回北京的地步。这笔钱,实际不该算借,完全应由他主动支付才对。
  秦霄一口答应:“可以。多少?”然后去取钱包。
  她想了想:“恩,1000块应该够了吧。”机票八百多,多借点以防万一。
  “1000?这么多?”秦霄怀疑的看着她。景区很偏僻,几乎没有花钱的地方。昨天他们要了两个单人间,也不过二百元住宿费。她要那么多钱不会是想回北京?秦霄赶紧把钱包收起来。
  周眉却误会:“才1000块啊,对于你来说,这点小数目也算钱?又不是不还你?”以为他小气,才不肯借。
  秦霄耸耸肩,表示反对:“1000块也是钱。你借钱要干什么?”
  听秦霄口气怀疑,周眉忘了有求于人:“早听说越有钱的人越抠门,原来真是这样!”
  秦霄并不生气,答复说:“纠正你两个错误,第一,我不是有钱人;第二,因为知道挣钱辛苦,所以大多数有钱人善于理财,这不是抠门。”那些花钱大手大脚的人,多是继承祖业、不知创业辛苦的二世祖。然而他们就是守着金山银山,也有坐吃山空的一天。
  周眉瞪大眼睛,以为自己听错了。秦氏产业的价值以“亿”为单位来计算,这还不算有钱人?
  秦霄接着说:“我的钱,都是辛苦工作挣来的。”工作期间,他每天手机24小时开机,在世界各大城市飞来飞去是常事,工作最忙的时候几天几夜不休息。如今集团重组的事情终于快处理完了,他临上飞机时把手机一关,除了和家人联系外,再没开过。趁为父亲参观考古现场这个机会,秦霄打算好好休息一下。
  周眉郁闷:“说来说去,还是不借给我?”
  秦霄摇头:“不是不借,你要说出正当用途,连信用卡都可以借给你。”万一她借钱买机票回了北京,这里扔下一大堆未完成的工作,林教授肯定会非常生气,他也难逃其咎。
  “算了,当我没说。”周眉实在想不出正当理由,沿途连小店都没有,连借100块钱都无处可花,何况1000块,但若说实话,秦霄肯定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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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乘兴而来,败兴而归。回程路上周眉如锯嘴的葫芦,不说话,也没有心情看周围风景。秦霄知道她还在为那1000块钱耿耿于怀。于是主动找话题:“毕业以后有什么打算?”
  学历史专业,要么搞历史研究,要么改行,周眉真没想好以后做什么。她无精打采应答:“继续考博士吧。”如果不想辛苦的工作,那只有继续读书。
  秦霄不可思议地看着她,脱口而出:“还读历史专业?”读完博士都快三十了。人一生有几个三十年,竟需要这么长的时间来学习一门专业?
  周眉说:“不然读什么专业?总不能再转其他专业,还得从头学?”
  “那博士毕业以后呢?”听她懒散的语气,秦霄怀疑继续上学的动机。
  “还有博士后啊。”周眉希望最好读到七老八十,永远也不要工作,她宁可天天在图书馆翻枯燥的历史古籍,也不愿意整天为五斗米折腰。
  秦霄笑了:“你真的很喜欢这个专业?”周眉的神情语气很能说明问题。
  见她沉默不语,秦霄分析说:“我看你得了“工作恐惧症”,而且很严重”。
  她惊讶不已:“你怎么知道?只要不工作,让我干什么都行。”想了想,又补充一句,“当然要有生活费可拿,不然就饿死了。”现在还可以靠父母“救济”,但总不能靠一辈子。
  “世上真有这样的美事,我也早不工作了。”秦霄忍不住笑起来,大概不劳而获是所有人心底的愿望。
  周眉又想起那1000块钱的事情,对他的话嗤之以鼻:“那是你自愿工作,又没有人强迫你工作?秦氏集团下属随便哪家公司分点红利,你就衣食无忧了,还工作干什么?”她理直气壮,“不过钱挣的再多,也不过一张嘴吃饭,一张床睡觉,一样生老病死!”但是有钱就吃的更好,睡的更好,医疗待遇也更好,甚至连墓地都更奢华,这几点她想到了,但是没说。
  

第三节 文物基金会(2)
秦霄点头。突然想起来:“不如我给你介绍一份工作吧?你肯定感兴趣。”他想出一个最适合她的职业:“现在我们正在筹建一个基金会,我父亲打算把自己名下财产全部捐献给这个基金会,用于收购流失国外的文物……”
  没听他说完,周眉表情惊讶,不敢相信:“全部捐献?所有产业?”那就是说他根本没有财产继承了。她倒吸一口凉气:“你和你大哥怎么办?”
  秦霄说:“如你所说,钱再多,也不过一张嘴吃饭,一张床睡觉,一样生老病死。我父亲早就告诉过我们,他死后不留遗产。”他大哥在英国开诊所,现在收入已经非常可观。他希望和大哥一样,从事自己喜欢的事业,而不是继承别人的事业。
  “啊!太可惜了!”见他说的轻松,周眉觉得好心痛,那种感觉就象刚中了一张五百万的彩票,又弄丢了一样,即使这些财产与她一点关系都没有。
  秦霄又笑:“你可惜什么?”身为继承人都没觉得遗憾。
  周眉表情仍是怏怏,秦霄接着刚才的话题说:“基金会需要聘请一些历史专业的人才,在全世界收集有关流失文物的信息,比如说各个博物馆、私人藏馆、国际拍卖会……这些信息汇总到总部后,经过筛选,基金会将每年固定拨出一笔资金收购珍贵文物,或赠给国家博物馆,或暂归于基金会名下,但不再流入海外。”
  周眉心都跳出来了:“你是说到世界各地去收集?”那意味着可免费出国旅游的不说,她将会有无数机会亲眼见一见流失海外的中国珍贵文物。这些文物大多是1840年鸦片战争以后流失出去的。
  秦霄点头:“出差费用由基金会支付,怎么样?这个工作比较轻松吧?”
  周眉终于笑了:“招聘有什么条件?”她早动心了。
  “英语好,然后是历史专业,最好是对某一朝代的文物十分精通……”外语不好出了国也没用,基金会不单给这些专家再配翻译。因此他把外语放在首位。
  周眉的笑容马上凝住。她学了这么多年外语,为了读研究生才好不容易才混过英语六级,但至今还是哑巴英语。原来他说了半天,对她而言,都是废话。
  “我没学外语的天分,算了。再说这份工作有什么好?整天在外面跑来跑去……”她一边埋怨,一边暗骂自己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
  秦霄本想鼓励她好好学外语,毕业后可以考虑开个后门。毕竟基金会成立后,他将担任名誉理事长,安插这份工作并非难事。但转念一想,这样反而惯了周眉懒散的毛病,怕是更不会积极学英语。见前面不远就是秦人村,他不再透露任何消息,而是加快了脚步。周眉不想走那么快,磨磨蹭蹭跟在后面。
  林兰和以前一样,很晚才回来。周眉当天下午没有去考古现场,她以为反正要挨骂,不如多休息半天,因此回到秦人村后,埋头大睡,一直睡到母亲回来。
  “回来了?吃饭了吗?”林兰把手里的资料放在桌上,打开台灯,开始工作。因为没有电实在不方便,后来考古队请专人架线通了电。
  周眉听母亲语气平淡,也不知她是不是在生气。坐在床上,抱着被子,小心翼翼回答:“还没吃。”觉得有些饿。
  “好象还有几盒盒饭,秦霄吃过了,你也去厨房拿一盒吧……自己热一下。”林兰知道女儿不喜欢做饭,连热饭都嫌麻烦,常常宁可吃冷的,也不点火。她叮嘱完,又翻看资料。
  周眉心里毛了。她以为回来会被老妈狠狠批评一顿,现在看来,母亲竟然没当回事。太反常了!她忍不住问:“妈,你没事吧?”
  林兰回头,不解:“我有什么事?”随即恍然大悟,“你说昨天的事吧?秦霄跟我解释过了。没事,你们多玩几天,我准假。”说完冲她一笑,又去整理资料。
  周眉以为自己听错了,呆呆的愣在那里。她这就解放了吗?他凭什么说服了母亲这种工作狂人?越来越觉得秦霄很古怪,那么多产业的继承权都没了,一点也不心疼,反而一副如释重负的样子。换做她,这会软磨硬泡,至少得向老爸要够自己这辈子的生活费,舒舒服服地做一只小小社会寄生虫。可惜,这个愿望,周眉是永远也实现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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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节 忧虑的吴悠(1)
难得的假期,周眉一觉睡到中午12点。醒来的时候,她望着天花板发了一阵呆,若有所思。不到十分钟的工夫,她突然从床上跳起来,自问自答:“今天几号了?糟了!”接着掀开被子,以最快的速度洗漱好,冲了出去。
  幸好桃花源景区管理处离秦人村不算太远。周眉找到了一部可以通长途的电话,小心翼翼拨了一组号码,然后把话筒拿远一些。
  “您好,我是吴悠!”电话那边响起一个清脆的声音,开门见山的自我介绍很职业化。
  “悠悠啊,我是……小眉,”周眉因为内疚,声音低低的。
  “周眉!”那边声音果然提高了八度,幸亏周眉把话筒拿的远,没有震坏耳膜,“你才来电话!我已经忍无可忍,正打算买机票去找你算帐呢!”
  周眉此刻除了道歉,说不出别的话。电话那边怒气冲冲的人叫吴悠,是周眉读本科时的同学和室友。她们性格完全不同,偏偏成了好朋友。周眉本科毕业后继续读研,吴悠则转行找了一家很有名气的报社做记者,因为犀利的笔锋、敏锐的思维,她工作不到两年已小有名气。这次考古发现引起巨大轰动,因为极具新闻价值,报社总编特地开动员会布置采访任务,吴悠本来学的是历史专业,这个任务最终落到她头上。考古队因工作繁忙,除了电视台一次采访外,暂不接待任何新闻媒体。吴悠正愁搞不到新闻素材,周眉临行前的告别电话几乎让她兴奋地晕过去。两个人约好每个星期至少通一次电话,给吴悠提供些新闻素材,但周眉因为工作太忙,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听了周眉道歉,那边仍不依不饶:“你再不和我联系,我就被炒鱿鱼了!” 吴悠本来脾气就特急,一想到总编催稿时的脸色更急了,“早知你健忘,可也不至于把我都忘了吧?你知道今天几号?”本来约定一星期联系一次,现在一个多月才联系上,她真服了周眉的记性。以前考试前只要是背专业课,周眉记性就特别好,但日常生活里她总丢三落四。而吴悠脾气虽急,做事却十分有条理。
  周眉只好解释:“天天被迫工作,一忙就忘了。”这次真是误了大事。她庆幸还没有回北京,不然吴悠正在气头上,她的下场也可想而知。
  隔着这么远,再怎么发火也鞭长莫及,吴悠不再责备,问:“你什么时候才买手机啊?不然我送你一个算了。”这次她豁出去了,为了顺利工作,抓住这个线人,宁可自己破点财。
  “手机?我不要。”周眉的回答干脆利索。
  “你什么年代的人啊,还不买手机?”吴悠又来气了,以周眉的家境不可能买不起,“你不会为节约电话费吧?好歹有个呼机也行啊?总不能老是人间蒸发!要不是知道你记性差,我都报警了。”在她看来,周眉完全可以属于失踪人口一类,这期间吴悠想尽各种办法也无法联系到她,只剩亲自去一趟的办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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