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 献祭
红十五开心极了，游到石荇的肩上，一双黑葡萄似的眼睛闪亮亮的看向几位长老，显然是很满意盟友的表现。冰@火！中文石荇看着红十五这得瑟劲儿，点了点他的脑袋，也开心的笑了。
几位长老看到两个孩子相处非常和谐，也都放下心来。青长老游过来，对着石荇传音道：“孩子，小十五就麻烦你了。他本性纯真，只是有些调皮。希望你能多多关照他，我们澜龙鱼一族永远不会忘记你的大恩的。”
说完，几位长老也都游了过来，身子直立起，似人一般向石荇十分恭敬的行了一礼。
石荇身子向一旁撤去，连忙退避，不敢受这神龙后裔的大礼。更何况这几位澜龙鱼长老的气息都十分强大，肯定是二阶的灵兽，高出了自己一个大等级，这般行礼石荇更是不敢承受。
不过石荇也能理解，不管是人类还是其他生灵，长辈们总是极为关切远行的后辈，就像每一次的离别娘亲都极为不舍一样。几位长老初次见到，就这么信任她，她同样也不会辜负这份珍贵的信任。
“几位长老，不必担心。石荇与十五已经缔结了平等契约，把十五也当做是自己的伙伴，会看顾好十五的。”石荇非常真诚的说道。
青长老十分满意，大笑出声，目光湛湛的看着石荇，道：“不愧是大人选中的人类。我们当然相信你，小十五就多多麻烦你了。我们再交待小十五几句话，你们就离开吧。”
石荇施了一道礼。退到一旁。
红十五游到几位长老面前，眼泪汪汪的。之前虽然一直想要离开，但是真正要走的时候，却也十分不舍。
几位长老也难免心情低落，澜龙鱼一族新一代的族鱼都是他们看着长大的。尤其是红十五。父母都不在人世了，又加之天赋非凡，更是多有受到长老们的照顾。
青长老又从灵兽空间中拿出了一颗透明的珠子，递给了红十五，道：“小十五，这是储灵珠，是为你的伙伴准备的。对我们澜龙鱼没有什么用处，不过对人类倒是有用。好了，就让青长老送你最后的礼物吧。”
旁边的几位长老听到，浑身震颤。目露悲怆，却也没再言语。
“小十五，过来！到青长老面前。”青长老极其慈爱的看着红十五，温柔的抚着红十五充满着活力与生命力的小小身躯。
突然，青长老面前飘荡的长须像藤蔓一般缠绕到红十五的须上。缠得紧紧的。一阵阵巨大的吸力从相连的地方仿若惊涛骇浪一般涌来。红十五只感觉自己的须仿佛被一个个细小的吸盘紧紧地吸附着，与此同时也有什么东西正被硬生生的从自己的须里剥离出来。
巨大的疼痛传来，正承受着疯狂吸力的长须仿佛连着红十五那根最脆弱敏感的神经一般，一股股疼痛的浪潮涌过来，他瞬间疼晕过去。晕过去的那瞬间看到的依旧是那双满是疼爱的眼眸，不舍和关切交织在一起，仿佛就算是为他奉献一切也不会犹豫一分。
石荇虽然并没有刻意观察那边的情景，却也发现了这一变故。她猛地跳了起来，看到这一场景只感觉一头雾水。她并不觉得是青长老在谋害红十五，因为青长老给她的感觉就如同一个慈爱的长辈一般。灵兽也少有奸诈之辈。况且他对十五的疼爱并不是作假。
几位长老本来还准备给石荇解释一下青长老的突兀动作，却看到石荇望过来的极为信任的目光，心里一暖，大人选择的人类确实不错。红十五还小，这痛苦确是难忍，不过疼晕过去也好，也好。剔透的泪水融进幽蓝的潭水中，几位长老看着面前一大一小的澜龙鱼，眼里全是悲伤。
足足过了一刻钟，石荇才发现了一丝变化。原本红十五的长须只是些许透明，里面好似充斥着杂质一般，很浑浊，并不透澈。而现在长须里面的杂质似乎在缓缓地被清除，长须也渐渐转向透明。同时，青长老的长须却仿佛被污染了一般，从半透明缓缓变得驳杂。
不过青长老的鳞片却越来越暗淡，眸子也变得无力和暗沉。力竭之后，黄色鳞片占据了大部分身体的黄长老接替了青长老的动作，长须依旧交缠着红十五的长须。
另外几位长老虽然眼里更是哀痛，但是奋力为红十五清理长须的黄长老和静静浮在一边极其疲惫的青长老却是满是喜意。
又过了半刻，黄长老松开了紧紧纠缠着长须。红十五还在昏迷中，但是他的长须却已经变得透明，融在水中竟然辨不到行迹。只能凭着不停颤抖的潭水，和疯狂涌去的水灵气可以判断出长须是不停的甩动着。
青长老看到这一幕，眼里却忽然迸发出极为炫目的神采，一甩尾巴，游到了红十五面前。青长老凝视着静静浮着的红十五，浑身颤抖着，眼眸里满是激动和喜悦。
突然，青长老闭上眼睛，随即小小的身躯绽放着炫目的青光，仿佛将整个生命都燃烧了一半。片刻之后，青长老的鳞片瞬间变得灰白，再无一丝光泽。同时，两滴金色的血珠却从他张着的嘴巴中飞出，滴溜溜的停在他面前。
石荇长大了嘴巴，脑袋里各种思绪混杂着，几乎乱成了一锅粥。惊诧和感动齐齐涌上心头，鼓荡在胸腔里的是满满的震撼和敬佩，她总算为什么青长老之前会有那样奇怪的动作了。
仿佛猫儿闻到了鱼腥味一般，在潭水中疯狂的攫取水灵气的长须停滞了一瞬，飞快的向前射去，目标直指那两滴散发着亘古久远的恐怖气息的金色血珠。青长老感受到张牙舞爪的长须袭来，眼里浸着笑意，却是猛的后退了一大段，离红十五足有一丈远。
长须向前行着，却达到了所能达到的最远的距离，再也不能前进一步。它的主人正在昏迷，它所有的动作都是凭着本能。红十五的须即便伸直顶多有一尺长，一丈远的距离对于长须来说简直犹如天与地的距离。但是，那么美味的食物就在眼前，只有本能的长须蠢蠢欲动。
另外几位长老想要上前阻止，却被青长老摇头阻止。他相信红十五的潜力一定不止这一点，在离世之前，他一定要尽力为这个孩子做得更多一些，更多一些。
掀起一阵阵的波浪，长须挣扎了许久，却始终不能突破本身长度的限制。一个小漩涡在红十五头上形成，大团大团的水灵气被拽到漩涡之中，化为一滴滴精纯的灵力被长须疯狂的吸收着。本来透明的长须在吸纳无数精纯的水灵力之后，也呈现出淡淡的蓝色。
终于，在达到了一种极限之后，长须猛的向前游去，仿若蛟龙出海一般携带着股股精纯的灵力朝着对面的青长老席卷而去。
长须又一次达到了极限，这时，一缕夹杂着一丝金色的血液流进了长须中，将长须染上了晶莹的红色。血液流淌在长须中，红色一点点的淡化，金色却愈加的浓郁，长老们的眼睛也随着这金色的浓郁而变得更加雀跃和欣喜。
红色完全淡去，长须里只存留这一丝的金色血液，随着不停的震颤和抖动缓缓地渗进了透明的须壁中。长须里储存精纯灵力也不复之前的暴动，也随着金色血液快速的涌动起来，渗进一旁透明却十分牢固的须壁之中。一寸一寸的延展，长须终于超越了之前的极限。淡淡的金光却始终护着长须，须壁也更加的坚韧，弹性十足。
崩！
缓缓地向前延伸了几尺的距离，长须突然发力，陡然加速，一瞬间便穿梭过一丈的距离到达了青长老身旁。长须猛的一吸，两滴金色的血珠滑进了长须中，长须吸收了金色血珠的一小滴，融进了泛着一丝金色的须壁中。随着剩下的金色血珠的滚动，餍足的长须也在缓缓的缩回长逾一丈的须身。
那一大一小的两滴金色血液被长须传送进了红十五的身体中，和他的血液融为一体。红十五浑身一震，却仍是昏沉的睡着，身体里奔腾不休的血液却染上了淡淡的金色，随即敛入血液中。只是那一丝丝的金色却变得更加浓厚了，红十五的气息也在那一瞬增强了许多。
看到红十五将血珠完美的融入了己身，青长老嘴巴微微咧开，想要露出笑容，却虚弱的坠落下去。一旁早有准备的红长老一瞬间出现在青长老下方，将青长老背负在身上。
黄长老游过去，将依旧昏迷的红十五抱起，递给侯在另一边石荇。石荇接过红十五，只感觉手里是沉甸甸的重量。
黄长老极为诚恳地注视着石荇，道：“请让红十五成长为真正的澜龙鱼。”
石荇郑重的点点头，望着欲言又止的黄长老，道：“请您放心，我一定会陪伴着红十五直到他真正强大。”随即又加了一句，“我不会告诉红十五今天的事情的。”
黄长老欣慰一笑，深深地凝视了红十五一眼，转身离去。
第一百一十六章 秘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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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荇犹豫了一下，搜寻了一番储物袋，只找到了几瓶灵兽丹，就全部都拿了出来，用水灵气包裹住，拿给了黄长老。看到黄长老迷惑的眼神，石荇传音道：“这是我炼制的灵兽丹，拿给青长老服用可能会有一些作用吧。”
黄长老攥紧了玉瓶，感激的看了石荇一眼，转头游向青长老。
石荇轻柔地捧着红十五，又看了看那边的几位长老，颔首之后，向深潭上方游去。
目送两个孩子消失在视线之外，几位长老都满是怅然。
黄长老赶紧把灵兽丹塞进极其虚弱的青长老的嘴中，用灵力将其化开。惊喜的看到青长老恢复了一丝神采，黄长老又连续的喂了青长老几粒灵兽丹。
“长老，刚才发生什么事了，红十五去哪里了？”一只绿色夹杂着蓝色的澜龙鱼游了过来，怯怯的问道。
黄长老严厉的看了它一眼，“刚才的动静是青长老进阶失败，也因此受了重伤，记住不要大肆宣扬。至于红十五，他遵循大人的旨意和那个人类结伴历练去了。”
那只澜龙鱼应了一句，吓得赶紧退下，不再上前。一会儿，远远地游荡的一群小鱼儿都四散离去了。
青长老精神好了一些，感觉到生命力在不停地流失。他游下黄长老的脊背，自己浮在水中。道：“我没事，不用担心我。”
红长老怒道：“还说没事，不要逞强了，全身的血都没有了。”
说着就游上前。浑身一震，一股鲜红的血液被他逼出，从青长老的嘴里流进去。青长老想要闭上嘴巴，却被红长老用灵力控制住，不能拒绝。
见青长老挣扎，红长老眼里弥漫起悲痛，哀声道：“你难道不想看到小十五功成回族的那一天，不想看到我们澜龙鱼一族破除诅咒，重归大陆的那一天。”
青长老闭上眼睛，滑落出一串串的泪珠。融进了水中。感受到流淌进身体里的同源血液。那是鲜活的生命力。他不再坐等死亡，努力的将血液运转到全身，消弭着身体里蔓延开来的死气。青长老身体中缓缓的滋生了一丝生机。灰白的鳞片虽然不能回复原先的光彩，却也看起来有了些许的光泽。
黄长老拉过为青长老拼命输送血液的黄长老，自己上前也逼出一股血液注进青长老的嘴里。余下的几位长老都轮流着将滚烫的血液输给青长老，每位长老都贡献了一滴精血，渐渐将那青长老那欲要衰竭的颓势挽会。虽然气息依旧十分微弱，但是已经没有了生命之危。
青长老缓过来劲儿，将还在为他注入鲜血的蓝长老推开，沉声道：“好了，不用再费力了，我的这个破败身子坚持个一二十年还是没问题的。你们还年轻。我已经老了，本来就该去拜见先辈们了，只是，不能亲眼看到族人们解开诅咒，我怎么有颜面拜见先辈们啊。”
随即目光深远，仿佛投过了幽深的水潭看到了外面的天空，青长老双目含泪，抬起头对着潭水之上大声吼道：“我实在是心有不甘啊，不甘啊！上天为何如此不公，我澜龙鱼一族一连遭遇如此厄运。身为神龙后裔，竟然只有短暂的数年生命，一代又一代的子孙越来越少，难道竟是要让我澜龙鱼一族生生的灭绝吗。不，我要活着，我要活着，一定要活到澜龙鱼一族重现天日的时候。澜龙鱼一族一日不复兴，我青十一日便不瞑目。”
那声嘶力竭的嘶吼，让几位长老更是神色凄然，青长老已经六十五岁，却在这现存的澜龙鱼一族里已经是高寿了。现实竟是如此可悲，澜龙鱼身为神龙后裔，又是灵兽，本应拥有至少万年的寿命，竟然每一代都熬不过四十岁，甚至连生命最脆弱的凡人都比不上。除了族里修为最高的长老们，族鱼们不过二阶只能在四十岁时悄然死去。
澜龙鱼每二十年有新的一代出生，青长老要比其他的长老高出一辈，是上一代仅存的一位长老，也是活得最久的族鱼了。虽然升到二阶的话，寿命也会增加，但是澜龙鱼的修炼极为艰难。青长老身为族里最强大的澜龙鱼，停留在二阶巅峰已经数十年了，但是却始终不能突破三阶。
普通的族鱼们不知道，他们这些长老却也清清楚楚的知道，曾经的澜龙鱼作为极为强大的灵兽，即便是刚一出生的幼鱼也至少是二阶初期的修为。修为最高的澜龙鱼甚至可以翻江倒海，无所不能。
而如今，传承断绝，只能靠自己摸索着修炼，身上又带着极为恐怖的诅咒。能够突破一阶的澜龙鱼每一代都屈指可数，更多的族鱼们都是在看到自己的孙辈们出世之后含笑离世。
不过这一代的族鱼们应该不会再经历祖辈们的经历了，只要红十五能够破除诅咒，依着大人的话所有族鱼身上的诅咒也会减弱很多。长老们的眼里望着红十五和石荇消失的那个方向，充满了希望。
一旁的蓝长老担忧的说道：“小十五才五岁，那个人类孩子也不过十几岁的年龄，他们会不会有危险。”
情绪起伏不平的青长老斩钉截铁的说道：“不会的，小十五年龄小，虽然贪玩，也是个懂事的好孩子。而且他跟着的那个人类孩子还是大人亲自挑选的，大人的选择一定不会错的。我们的希望一定不会断绝，我们澜龙鱼一族终将恢复曾经的辉煌。”
“况且，你们都看到了吧。我将全身的血液凝聚提粹，也只提取出了两滴真龙血。而红十五的血液却已经在缓缓地向真龙血蜕变，假以时日，必将重现祖辈们的风采和威名。”
青长老的话安抚了怀着忧虑的长老们，另外几位长老显然也想到了之前看到的情景，眼里的喜悦压过了忐忑和不安，精神也放松了些许。
红长老也附和着，道：“就是，小十五不仅仅开启了吸灵须的天赋，在青十叔你一激之后，竟然还直接进入了吸灵须的第二层。血脉返祖，再加上传承，还有吸灵须的帮助，小十五的修为肯定进展的很快，突破到三阶必定不成问题。”
青长老心里感叹，想想万年前的澜龙鱼一族，恐怕那些先辈们也不会想到后辈的子孙竟然如此落魄。吸灵须其实就是澜龙鱼继承神龙的其中一项天赋，成长到最高级堪比龙须，在从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