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从来不对家里住大房子、别墅的同学或者玩伴,有任何的羡慕。
看着这家餐馆,英雄清秀的大眼睛里不由地闪现一丝湿意,因为这是他的家。这里有他对家人所有的记忆,妈妈的唠叨,爸爸的责骂,奶奶的疼爱以及爷爷的庇护,在这一刻齐齐涌上了英雄的心头。尤其是在今天,这些都格外让这个刚刚遭遇重挫的年轻人感觉心里发酸。
是的,无论他怎么坚强,怎么气盛,他终究也还只是一个18岁的普通青年罢了。
“呀,雄儿,你怎么回来了?怎么不进来呢!?”
说话的是一个刚从中华记里走出来的一个华裔中年妇女,不算艳丽漂亮,但是眉宇间的那股温婉善良,却是让人如沐阳光,让人亲近。这位就是英雄的母亲华婉丽了,细看的话,就可以发现,英雄清秀的面庞,大多是遗传自他的母亲的。
此时,华婉丽的手中,还提着一个巨大的黑色垃圾袋,脸庞微红,双鬓上还有些许晶莹的汗迹。看得出来,此时中华记里应是生意正忙的时候。
看见突然归家,已三月未见的宝贝儿子,华婉丽既惊讶又激动,感性的美丽大眼睛中立即有了些晶莹的亮光。
只见她一把丢下手中的垃圾袋,两部并作一步地三两下就来到了英雄的面前,一把就紧紧抱住了英雄。
“儿子,怎么突然就回来了,不跟家里打一声招呼?不然的话,我还可以让你爸去接你。看你,好像又瘦了,是不是有没有好好吃饭啊?……”
听着耳边老妈熟悉的唠叨,英雄突然间感觉自己鼻子酸酸的。
英雄的突然归家,给这个一向平静的小家庭加入了一丝温馨的热闹。英雄奶奶最为激动,一把拉住自己的大孙子就不放手,还抹起了老泪。
在晚上,享用了一番久违的充满母亲味道的大餐后,在父亲的询问下,英雄最终还是将自己这一天来的遭遇,在家人面前娓娓道了出来。
英雄的遭遇,引起了他妈妈和奶奶的集体抗议,义愤填膺地一起数落起了拉玛西亚教练组的“有眼不识金镶玉”。看着英雄眼角一丝难以掩藏的落寞,她们就心疼无比。
英父还是跟以往一样沉默着,没有说话。但从他关切的心神中,就可以看出,他的心情并不像他的脸表现得那么平静。
不过,其实除了为英雄的遭遇感到不满之外,英雄离开拉玛西亚这件事,并没有在这个华裔家庭里造成什么样的大风波。
一是,家里本来就希望英雄可以继承中华记,对他踢球的事情,是秉持既不支持,又不反对的态度的。若不是那个华明的缘故,他们当初甚至都不会让英雄进入拉玛西亚,即使用强硬的手段也再所不惜。
二来,足球在这个华裔家庭里面并不是一个热门的话题。要不是英雄决定去拉玛西亚的话,估计这家人永远都不知道拉玛西亚是一所教足球的学校。在欧洲盛行的足球,并没有在这个华裔家庭里留下什么深刻的印记。
在一番交谈后,考虑到英雄这一天的遭遇,一家人是让英雄早早休息,以后的事情和安排,日后再去商量。
躺在自己熟悉的床上,英雄双手垫着自己的脑袋,今天发生的一幕幕不停地在他脑海里回放、盘旋,让他难以入眠。
这一天发生了如此多的事情,直到这个时候,英雄才有时间慢慢思考和考虑,接下来的事情。
虽然立下了打回拉玛西亚的伟大宏愿,但应该如何行动,怎样去做,这些问题都让还只有18岁的英雄感到了一丝迷惘,不知从何处去下手。
想了良久,无法得到答案的他,突然用力地疯挠起自己的头发,就好像这样做就会得到答案一样。结果,自然是不行的。
烦躁迷惘的他,最终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下了床,打开了房间里的窗户。就这样穿着无袖背心和大裤衩,站在那里,看起了月亮和星星。今晚的夜景是不错的,月亮虽不是满月,但也明亮。漫天的星星一闪一闪的,有一种神秘而震撼的秀丽。
不过,可惜的是,满腹愁绪的少年郎根本无心欣赏。脑海中的疑问,占据了他所有的注意力。
“怎么还不睡?”英雄的身后,传来他父亲稳重而深沉的声音。
“爸,我睡不着。”英雄回头回答道。
“还是在想足球的事情?”
“嗯。”
……
父子俩就这样有一句没一句地交谈起来。就这样,在自己的父亲面前,英雄将白天隐瞒,没有告知给母亲和奶奶的那些嘲讽和轻视的声音,统统说了出来。
“你准备怎么做?”
“爸,我不甘心!更不想放弃!!终有一天,我要让他们把自己说出的话,给咽回去。终有一天,我要阿明亲自看到他的梦想在我手中完成”
看着英雄不甘,不屈服的眼神,英父在其中看到了自己父亲的影子。他很欣慰,虽然不支持儿子踢球,但儿子终究是长大了,像个男子汉一样,有男子气概了。
沉默了一会儿,英父啪的一声,将右手拍在了英雄的肩膀上,用厚重的声音说道:“既然想做,就去做!我和你妈,你奶奶,永远支持你。记住了,你是英家的男人,别给英家和你爷爷丢人!要对得起,你爷爷给你起的名字。还记得,你爷爷为什么给你起这个名字吗?”
“记得,于世间称雄者,唯我英雄!!”
“记得,就好。记住了,别忘了,这是你爷爷对你的期望,别让他失望!”
“嗯!知道了。”
英雄的眼中,闪烁着如宝剑一般的锐利锋芒,那是年轻人没由来的自信!没原因的自傲!!
第三章 梦想带着武功照进现实
“雄儿,你去了之后,也替我们给小明子问个好。他是你的救命恩人,那就是我们一家的恩人。”
“嗯,知道了。”
刚四点的时间,已经吃完早餐的英雄就抱着足球出门了。
外面的天气还有些灰蒙蒙的,不过看看没有几多云朵的天空,就知道今天会是一个不错的晴朗天气。
此时正是一天中最凉爽的时候,徐徐的微风吹在人身上,没有凉意,反而有种冲凉水般的清爽舒适感觉。
再加上新鲜的空气的话,这正是最适合锻炼不过的时机了。
不过,英雄此时去往的方向,并不是他以往在家训练时的社区小足球场,而是向着一块公关墓地而慢跑而去。
那里是他一生的死党兄弟兼救命恩人华明所永久长眠的地方,每回英雄回家那个地方都是他每天第一要去的地方,这个习惯从来没有打破过。
这个公共墓地离唐人街并不远,英雄慢跑了半个多小时后也就到了。
再次来到地方,悲伤依旧如潮水般涌来,将英雄这块礁石给淹没,回忆也如同就照片一般被翻了开来。
其实,英雄对那场车祸的记忆并不明显,这是他发生了创伤后应激障碍,大脑本能地屏蔽了他这一部分的回忆。
除了,别人的复述外,英雄自己所能记得的只是卡车巨大的刹车声,人们慌乱的尖叫声以及无力躺在血泊中的华明了。
啪嗒。不知何时,豆大的泪珠已从英雄英气的双眼中滚落,最后在被英雄抱在胸前的足球上碎成了晶莹的泪花。而后,又带着光华,转而消逝,不知掉去往了哪里。
足球,是英雄和华明中间一生都解不开的情缘。
小时候的英雄体弱多病,因此常年都跟着爷爷习武,以此来强身健体。从五岁到9岁,这五年的练功生涯虽然并没有让英雄的体质拥有武侠小说般天翻地覆的变化,但也总算给了他个跟平常人差不多的健康身体。
不过,身体健康了,由于忙于从小忙于练武而不善于交际的毛病就显现了出来。
为了让英雄可以跟其他同龄孩子打成一片,他的父亲就给他买了个足球,让英雄去参加这项在当地孩子中最受欢迎的运动。
由此,原本根本不了解足球的英雄开始和足球结缘,进而结识了当时已经是唐人街有名的足球小天才华明。
作为第一个跟当时非常内向的英雄接触的同龄小孩,性格开朗善良的华明和英雄很快就结成了死党,成为了形影不离的好朋友。
那时,英雄9岁,而华明大他一岁,是10岁。
跟亲哥哥一样的华明在英雄的童年记忆里,是如同家人般不可取代的一部分。只可惜,那一场英雄12岁时突然到来的车祸,改变了这一切。
它残酷地带走了一个纯真少年的生命,只留下了他的足球梦想。
“我要做世界上最好的足球运动员!”
足球原本对英雄来说,只是一项兴趣活动,跟华明对足球的炙热喜爱爱比起来,根本不值得一提。
在当时,小英雄的目标还是成为一个惩奸除恶的英雄,一个代表正义的警察,而非是走上职业足球道路,成为一个每日与足球度日的职业足球运动员。
不过,这一切都在这次车祸后被改变了。
从那时起,英雄成为了足球上永远最勤奋的那个人。
无论是风吹日晒,还是严寒酷暑,英雄都是最晚离开球场的孩子。而他离开的时候则往往已是日落西山,光线昏暗得让他实在是无法再继续下去的时候。
在华明刚刚离开的那段时间,他就像是疯了一般地投入到了足球中,只因为那时候的他下定了决心。要继承华明的梦想,用他亲自救下来的这条命。
从那个时候开始,英雄就不认为自己的命、人生是自己一个人的了。
这样的想法或许有些偏激,但这却是一个少年对兄弟最好的缅怀,最懊悔的救赎了。
但足球这项运动并不是努力就好了的,想要成为世界上最出色的那一个,天资出众的天赋是不可缺少的。
英雄的天赋不好,只能算普通,即使跟华明比,也有着不少的差距。疯狂的训练和努力,给他带来的只是严重不成比例的缓慢成长。
在那段时间,要不是因为英雄坚持足球的理由实在难以反驳,或许他的父母家人们早就断然阻止英雄的疯狂行为了。
因为,为了训练足球的缘故,英雄的学习成绩开始断崖式下滑。在当时华裔读书不好,就被认为无法成功的西方国家,英雄的行为有如自断人生前途。
为此,英家一家人也是头疼了不少的时间。
但,就在所有人都认为英雄的足球前途黯然无光的时候,上天似乎受到了英雄坚持不懈的感动,亲自将转机送到了他的面前。
英雄跟他爷爷练习的共有两套功夫,一套内家功,一套拳脚功夫,算得上是内外兼修了。
这两套功夫的名词分别是少林童子功以及少林弹腿,据英雄爷爷说,是他在国内抗战时偶然救起的一位少林高僧传授给他的。
当时,这位少林高僧念及这份救命之恩,便将当时这两套少林不外传的功夫交给了英雄爷爷。并且告诉他,这两套功夫虽易学难精,见效缓慢,但只要每日苦练就必有延年益寿,强生健体之奇效。小有所成时,等闲10人甚至都近了不了身,是实打实的真功夫。
按英雄爷爷所说,这套功夫应都是真货,并非假的,并且还在抗战时救了他不止一命。在当时残酷的抗战环境当中,一名普通士兵能活下来可是非常不易的事情,就像英雄爷爷在他小时候时常唠叨的那样,要不是习武后有了这副强健的身板,他早就跟他那群行动一起见阎王去了。
只可惜,年轻时由于战争原因,英雄爷爷习练并不勤快,不然的话,英雄认为爷爷起码应该可以活到现在,而不是因为战争时留下的暗伤,在他15岁那年终于坚持不住,在医院的急救室中离去了。
跟他爷爷不同,英雄从小就开始习练,并且每日不辍,所以打下的基础比起他爷爷不知道厚实了多少。
也正是因为这厚实的基础,给了英雄厚积薄发的可能,让他原本已经不抱什么期待的功夫一下子有了奇效。
在9岁那年后,每日练功带来成效就开始慢慢变得微小,直至他几乎都感觉不到的程度,跟最先习练的几年比起来,有了巨大的差距。
也正是因为此,英雄对这两套功夫开始不怎么上心了,毕竟他哪知道那个老和尚说的小有所成出现时他会多大了,或许永远都不会出现了呢。
要不是因为,几年的习练让他已经有了一天不练就浑身痒痒的慌的话,估计英雄早就放弃这两套功夫了。
但终究功夫不负有心人,在英雄13岁的那年,两套已经沉寂了数年之久,如同一潭死水的功夫突然迎来了转机。
那同样是一个夏日阳光明媚的清晨,看望了华明后的英雄在社区的运动场上,开始了又一日童子功的练习。
面朝初阳,大马步,两食指塞耳孔,闭眼闭目,以鼻通气。呼气、吸气时,皆要缓慢,每每不适时方可停止,如此维持半个小时方可,时间愈长愈佳。
按照着爷爷的教导,英雄一步步非常踏实地练起了童子功中的吞阳气。
除此之外,分别还有中午以及晚上睡觉之前的定神以及固本。
没有武侠小说中的神秘和天马行空,英雄每日练的童子功就是如此的简单。以前出于好奇,他还特意看了看来自他祖国中国的功夫电影。在佩服其中的想象力同时,作为一名真功夫习练者英雄还顺便用高姿态,口是心非地不屑地评价几句。
其实他心里对那些飞来飞去的大侠们是敬仰嫉妒不已的,那时他还经常暗暗嫌弃自己手中的童子功是乡下货,怎么比都要扔。
这是他童年时,留下的美好回忆之一。
言归正传,他练的这些虽然简单,但英雄却从未觉得他们无用。每每练完后,浑身暖洋洋的舒畅感觉,都在告诉他,他在练的确实是真功夫。
即使是在进境缓慢之后,他对这一点也没有任何的怀疑。
这一次,他跟往常一样就要收功的时候,情况突然发生了改变,往好的方向。
一股热气突然从他的腹中升起,然后慢慢游遍他的全身。随着的热气的游离,浑身虽然有如同被蚂蚁撕咬一般又麻又痒的不适感,但英雄却能够感觉到自己全身正发生着有益的变化。
虽然变化十分微小,但他依然是欣喜若狂。他知道,如果按照爷爷以前说的话,他这是正式脱离了初学者的阶段,初次领悟到童子功真正的神奇之处了。
增强身体所不能的奇效,想到这句爷爷说过的话,英雄那颗因为足球而沮丧的心,突然焕发新生。
咚,咚,咚…清晰而有力地跳动了起来。
自此之后的一年,英雄每次习练童子功都会有提升。直到一年之后,童子功的进境才又缓慢了下来,进入了下一个厚积薄发的时期。
不过,即使是如此,英雄的受益就已经匪浅了。
因为随着童子功的突破,弹腿的功夫也随之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