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的。全不能少说几句，肚子还是不饿吧。”中央军军官没好气的说。
“是啊！人要是走背字呀？连这天上除了飞机一只会飞的全没有，可见咱们也是缺透了德啦？”麻杆骑兵抬头望天自言自语。
矮个子骑兵手扶马刀，站到路边歪着头打量眼前经过的队伍，脸上表情怪怪的，并自言自语：“第九支了……。”
“你们还不快赶路去呀。”指导员停住脚，冲他打招呼。
“你是当官的。”矮个子骑兵上下打量他后，随意地抬起右手，手指触下歪戴着的帽子帽沿算作是敬礼了。
“不象吗？”指导员反问一句。
“是呀，少见，当官儿不骑马，不带皮马鞭，不拿皮包，不系皮护腿。只比大兵儿少扛支大枪。今儿是我眼睛有毛病了吧？”矮个子骑兵语气透着疑惑儿。
“让你眼睛不舒服了。”指导员不禁笑了。
“不光是眼睛不舒服。”矮个子骑兵实话实说。
“大敌当前还在为多挣几个大洋而等待哪。”指导员打量他后，看他后边那十几个东倒西歪在地上的中央军官兵说。
“不挣白不挣，这些武器装备战场丢的遍地全是，让日本人拿去了可惜，不如让兄弟们变几个活钱，也不用老为吃口饭而奔命，当兵的命不比你当官呀，大炮一响黄金万两，大炮不响照扣军晌……。”矮个子骑兵阴阳怪气的说。
“那是你们中央军和军阀的军队的长官，中国共产党领导下的八路军是人民子弟兵，来自人民，官兵同甘共苦，没有克扣任何战士的军晌，更没有那个干部敢喝兵血。如今国难当头，更是以国家人民利益为重，开赴抗击日寇的最前线。”指导员清楚的一字一字的说。
“那得打的胜日本人在吹牛，讲大话你们八路军可不如我们长官，平时拍胸脯发誓儿抗战到底，但只要日本人大炮一响，他就带着金银财宝大小老婆开溜啦，哪快的连枪子儿全追不上，现在就你们这点儿人马和破烂武器开上去，真和日本人真刀真枪的干，还真得认真想想。”矮个子骑兵歪着嘴角摇头晃脑地说。
“早想好了，一腔热血保国家安宁，民众幸福。时间会证明我们八路军全体指战员说到做到。”指导员反而心平气和冲他微笑着说。
“长官，你也不过是一个百人小官而以，我吃兵饭十几年了，小兵的命运永远掌握在几个比你大几百倍的长官手里。日本军人和你称之为军阀的军人不一样，他们训练有素，武器精良，士气高涨，别瞧个儿头小，但腿脚特别快。如果你第一枪没打中他，就不用在想打第二枪了，他已经冲到你眼前了，而且拼剌刀时枪膛里从不装子弹，非常令人恐怖的长长剌刀啊，但对他们感觉就象是享受一般。一点不夸张，长官，可怕透了。”矮个子骑兵连比划带说。
“谢谢你的提醒，现在还终于有见过小日本鬼子的中国兵了。告诉你的同伴，尽快离开这里，走远点，这里将马上变成战场。附近没有老百姓了。所以你们要格外耽心，别在干对不起同胞的事，小心点，别揍了黑枪没人收尸，多保重，再见。”指导员认真的对他提出忠告后，冲他点点头，转身追赶部队。
“是了，长官……。”矮个子骑兵拉着长长的音回答。望着队伍走远后，这才转过身拖拉着长长马刀往回走。
“瞎和当官的唠叨什么呀。”一中央军骑兵说。
“没什么，随便拉咕几句。”矮个子骑兵还在想着什么，随口应了句。
“也没怎口吃的回来。真是大傻蛋。”中央军军官抬眼看看他空空的手，不满的骂道。
“费那儿些唾沫干啥，道理讲的在多在好也不顶肚子的事儿。”满脸菜色的骑兵说。
“老弟都和那官儿拉咕几句什么啊！”高个儿骑兵好奇的问。
“没啥儿……。”矮个子骑兵皱着眉头想自己心事，不想多说什么给他们听。
“老弟，这就不够意思啦？是什么啊。”黑脸骑兵阴沉个脸问。
“那官儿讲附近没有什么老百姓了，叫咱们加点小心，别在干什么亏心事，当心揍黑枪儿。”矮个子骑兵似自言自语的说。
“啥……哈，吓唬起咱儿爷们了。”麻杆骑兵尖叫起来。
“瞧你没出息样儿，几句话就给唬住了。咱爷们什么大风大浪没过来过啊？那些日本人见咱爷们儿又怎样了。”中央军老兵一横肩膀，例着大嘴无所谓的说。
“哈……哈。早想好了，最多落个今后暴尸荒野，那也要当个富鬼……。”满脸菜色的骑兵摇晃地站起来，拍着装的鼓鼓囊囊的马搭了说。
“对，对。不做穷死鬼呀……。”黑脸骑兵响应的附合。
“咱儿那点事，说出来比日本人也强不到那去……。”中央军军官冷笑着说。
“是死是活，听天有命……。”高个儿骑兵低声嘟哝着。
“所以……吖，得抢就抢，得捞就捞吗。”中央军老兵大声对所有人说。
“咱们是雷劈百次也不多呀……所以天不怕地不怕，老天能耐我何呀，大晴天的来雷劈咱儿啊……。”麻杆骑兵无限放肆的对天说笑着……。
众人一听七嘴八舌的喊叫着，狂笑着……。
正这时临空中响起一声惊天动地的炸雷声……，雷声滚滚而来久久回荡在众人头顶上。
中央军众兵们全一激灵，仰头，瞪大双眼望天……。
一道刺眼的强闪电划过大地……。
紧接着又是劈力般地沉闷以久的隆隆雷声……。
“娘呀……。”矮个子骑兵率先尖叫起来，双手抱头拖着长长马刀奔扑向自己战马……。
“老天啊！吓……唬我是不是。”黑脸骑兵双腿颤抖起来。
“灵验了……。”中央军军官顿时目瞪口呆，痴痴的从地上爬起身儿。
风儿疾呼而至带来一阵黄尘……。
数匹战马惊乱的四下窜跳嘶鸣着……。
“快跑呀……。”人群里不知谁喊了一嗓子儿。
中央军众人才如梦初醒般纷纷爬起来，奔向自已的马匹……。
翻身上马，地上东西也顾不上拿了，打马匆匆沿土路向远方狂奔而去……。
路旁遗留一地的枪支弹药……。
路基上下散落着各式各样的包裹……。
路上孤零零的散架大车……。
辕马儿仰天长鸣……。
滚滚而来的闷雷声在道路上掠过……。
疾风卷扬着黄尘沿道路而来……。
纸牌子在疾风中随树叶翻滚飘荡……。
夜空中云团不时遮挡住明月。
远处的闷雷声不时传过来。
山谷中没有一丝风儿，挺拔的大树稳丝不动。
蛙鸣声在山谷中响亮的不间断地长鸣，引来同样烦燥不安的群虫地响应，荧火虫在黑暗中游移闪烁。
战马不时发出低沉的嘶鸣。
战士们在河边露营，他们头枕背包怀抱武器而眠，鼾声在树林，河旁响起……
而班组长们则抓紧点滴时间开会交流情况，并负责战斗值班。
也有个别战士在浅浅的河水里洗澡。
“班长，你打个盹儿，这里儿有我照看着哪。”机枪手在往弹夹内压子弹。
“你干你的，保养好机枪就行了，别的事你别管，要是忙完了也赶快迷糊会儿。我这两眼全睁着还不够使哪？哪还有空儿闭会。”十班长手上边忙活着边没好气小声责怪地说。
“我是怕你缺觉而影响咱们班的战斗力吗？来提提神，吸一袋。”机枪手把小烟袋从腰上解下来，连同烟荷包和火链一并递给他。
“嘘，这全啥时候了不怕报露目标啊。不动动脑子。”十班长接过去，但还是批评说。
“别点着儿嘛，刁在嘴里也能提神，我这不才提够神了吗？”机枪手探过头对他耳朵小声介绍着自己经验。
“真管用，那我也试试看，歇会儿。对了，到时战斗开始咱们十班十一班可就靠你这机枪提供火力支援了，你也跑一天的路了，还是快去打个盹吧？”十班长停下手上忙活的事，认真对他说。把空着的小烟袋衔在嘴角用力干吸了一下……。
“班长，机枪这儿你一千个放心，我这已经检查三回了，机枪全上了油。嗯，连子弹和弹夹儿我也涂了层薄油哪？在个说打小日本鬼子，咱儿十天八天不睡也不困，打不死个狗日的。”机枪手斗志昂扬的越说声越大情绪也激动起来。
“谁这么大声音啊！。”班付光个膀子从河边回来，毛巾不停擦身上的水珠。
“嘘，小声点，别影响大伙儿休息。”十班长急忙连连摇手制止他。
“班长啊！你不带头睡，那个睡的着。”机枪手压低声音对他神秘的说。
“不会吧……？”十班长半信半疑地借月光巡看睡在自己周围的战士。
“嘿嘿……班长。”一老战士边擦脸上汗珠，边从背包上坐起身：“啊……，这天儿可真闷热呀？咋就没有一丝风那？”
“班长，太热了太热了。”另一战士也忙不碟的一下坐起身。
“班长，这些可恶的小虫不停的咬我吸我身上的血，瞧瞧，这身上全叮起三层疙瘩了。”矮个子战士趴在整齐的背包上夸张的说。
“小点声……，叫连长听见明儿又该点咱们班的名了，还有谁睡不着，全围过来……。”十班长索性说。
他的话音还没落地儿，全班战士就全爬起来，拎着武器轻手轻脚迅速围坐他身边。
“打仗和行军时谁要是打盹，还有掉队的我就处分他，听清了没有。”十班长严肃的说。
“晓得，晓得。要能睡儿早睡和死猪一样啦。”高个儿战士轻声回答。
“班长，咱们全是老战士，这点儿小事还用你操心吗？”老战士肯定的说。
“全在，那好，我在明确一下咱们班战斗中人事安排，我倒下后，班付上，班付倒下，各组长按顺序上，然后是党员，团员，咱们班要战至最后一个人。听明白了。”十班长低沉的说。
“是。”所有战士低声回答。
“还有，在战斗中全机灵点，在保证完成主要任务情况下可灵活掌握机会，在安全条件充许下尽可能快和多的收集敌人武器弹药。”班付用毛巾擦着手补充说。
“对，这点全要记清了。在有咱们现在子弹严重不足，一旦肉博拼剌刀，按严格按照训练那样，两个人一组，前后夹击。一对一时，千万别慌别乱，利用地形地物，多运动，拖延时间，到时会有人来帮你的。”十班长。
“还有，找机会夺取敌人的武器弹药来武装自己，其他的东西全不要紧，关键是子弹……。”一老战士抢着表态。
“这话班付不是才提过……。”高个儿战士说。
“小声点。你这大喇叭嗓子。”十班长制止着。
全班战士被逗笑了，忙用手捂嘴。
“全听好了。剌刀弯了，就用枪杆。如果没有顺手的，只要水壶里有水，放长背包带儿，抱圆了砸它狗日的，在就是铁锹……。”十班付比划着……。
“班付，你背的那破铁锹快锈没了连工事全挖不了，还打什么小日本鬼子啊。”一战士。
“懂什么啊。这是我故意留着的。发新的铁锹我全没有换，就是为上边那点铁锈儿。全都给我听真儿了。据大刘同志讲，这铁锈要啊要是沾了伤口内的血，留在伤口里那么一星半点，就算它小日本鬼子当时死不了，这一点小伤最迟不过个把月，也得让他得破伤风死。知道了吧。”班付得意地介绍。
“真的呀？班付。”矮个子战士惊奇的张大了嘴。
“这么利害，班付你怎么不早说啊！”秀才瞪大眼睛。
“大刘啥时候讲的了。班长你记得吗。”战士一脸疑虑的问。
“只要能有效杀伤敌人，啥记得不记的。”班长虎着脸对战士说。
“班付该又不是瞎咧咧啦？”老战士说。
“嘘。听班付的没错，估计大刘的大意思就这样，你们好好向班付学着点，只要能提高战斗力，减少伤亡的一切办法我们全用。”班长一锤定音。
“对呀，办法是土了点，可简单易行……。该写成板报向全连推广。”秀才说。
“好这事你和班付研究下怎样写，好的办法不能只咱们班知道和使用，要推广。”十班长考虑后对班付认真布置着。
“巧了，我这铁锹上正有点铁锈，原还打算天明了磨磨哪？有这么重大作用。那啊我先存它几天，光凭咱发的这点子弹，三颗手榴弹杀敌必竟有限，能用上铁锹在挂上那么点儿铁锈，我这战斗力就能成倍提高啊。好，好办法，铁锹把儿还长，横可抡竖可拍，又能扫又可铲。”高个儿战士兴奋起来。
“就是。只要开动脑筋就有好些法子来对付敌人。”老战士吸着小空烟袋点着头。
“班长，咱十班啥任务可全是抢在全连头里的。这回也别落后，这儿眼看就要和小日本鬼子真刀真枪干啦。咱们是不是在向连首长要求要求，把最重最艰巨的任务交给咱班。”一老战士凑近恳切的提醒说。
“对，班长。咱班可别落人家后头了。”矮个子战士急切的发言。
“班长，连长和指导员全在河边儿洗哪？你就直接汇报和请战了。”班付想起来马上说。
“不好，那儿肯定还有别的班的人在。”老战士考虑着说。
“那怎么办啊……。”一战士急了。
“要不以全班名义写份请战书，怎么样，班长。”班付用探寻的语气问着大家。
“好主意啊。”矮个子战士头一个赞成。
“对，让秀才写好了咱全班签名。”班长一拍大腿，定板儿说。
“在按上咱们全体的血手印，这最能代表咱们班每名指战员彻底打败小日本鬼子的决心。”班付提议。
“班付提醒的正确。秀才，秀才……。”班长轻唤……。
“这儿哪！班长，不用喊了，我这早准备好候着了。”秀才是纸笔全拿在手里。
“小点声，叫别的班听了去，咱们就抢不到先了。”班付压低嗓音提醒。
“秀才，写满它一整张纸啊，嗯，多用点新鲜词什么的，对，多加上些口号。”班长探头在他耳朵边小声布置。
“好嘞。”秀才连连点头应着，铺展开白纸……。
班付和另几个战士迅速抖开两条棉被把秀才小心细致的围挡罩在下边。
班长在里边检查后，才小心翼翼点上个小蜡烛头给秀才照明……。
秀才俯在由矮个子战士背当桌子上，一笔一划认真书写起来。
班长手托小蜡烛头，看他在白纸上写着。
班付等人紧紧拉住棉被儿大气儿也不敢出。
秀才很快额头就渗出大滴的汗水。
“秀才，可千万别重样。”班长额头上淌下汗水，紧急的提醒。
“咱班秀才花花肠子多。”班付一头汗水，汗水顺光背往下淌也腾不出手擦上一把。
“班长，一百个放心，秀才啥时候请战书写过重样的。”一战士在旁边说。
“放心班长，我把指导员讲话重点全溶在咱儿这里。”秀才已经是满头大汗，握笔的手不住的在衣服上擦着。
“秀才，认真点，耽心别有错别字。”班付轻声提醒着。
“明白，班付。”秀才继续一笔一划认真书写着。
几个人挤在狭小的空间里，又蒙着棉被，又点蜡烛，此时人人都是汗流夹背。
“写好了。”秀才终于长长出口气。
“快念念……。”班长、班付和战士们一齐小声催促。
“敬爱的党支部，连首长，我们十班全体共产党员，共青团员，红军战士向组织庄严宣誓，决心在抗击日本帝国主义侵略战斗中英勇杀敌，誓为党，为人民在立新功，为连队增光，为军旗添色，为国家和人民利益流尽我们最后一滴热血，请组织上将最艰巨最危险的战斗任务交给我们十班，我们保证完成一切党和人民交给的任务，请求连首长监督我们十班全体指战员在战斗中的表现。十班全体同志。正好一整篇儿，班长，还加点啥吗？”秀才顾不上擦把汗就把请战书轻声读了一遍。
“挺好的。班付，你有啥要添的啊。”十班长扬头寻问。
老战士从挎包内拿出针线包，取出缝衣针递给付班。
“没有。”班付把被角交给别别的战士，从老战士手里接过针，等待……。
“大家伙儿还有需要加什么嘛。”十班长问，从班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