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闺情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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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闺情挑- 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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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雨文也被她的伤心浸染得频频拭泪。

    “姐,从小我们就失去父亲,母亲和我们相依为命,直到我们能独立了,想对母亲尽点孝道,她就离我们而去,剩下我们姐妹俩。姐,你怎忍心再对我说那种话。”

    雨文也悲从中来地嚎啕大哭。

    “姐,你不可以,你没有权利那么想。我们的命运已够悲惨,你还要再自残,将自己完全毁灭吗?一路走来,你不是逃避自己的感情,就是让自己伤得体无完肤。你总是无法在现实的情境里控制自己。姐,我记得你说过,你因认识书凡而清楚地看见自己,你是真的看清自己了吗?难道真正的你只是一株依附在大树的蔓藤,靠它的庇荫,靠它在供给养分,自己见不到阳光,吸收不了空气?一株无法独立生存的可怜蔓藤。姐,我是你妹妹,却要我来对你说这些,你知道吗?昭中曾经这样对我说:雨文,你独立得好可爱,也正因为这样,让我无法不多爱你一点。我听了五味杂陈,百感交集。独立不是天生使然,是后天造成,为什么我们同样的成长环境,却有如此迥然不同的性格,妈妈在教育我们不是都说同样的话吗?”

    “雨文,姐姐对不起你,没有照顾好你,还要你来为我操心。”雨疏拭干眼泪,痛哭后的心情似乎舒缓许多。

    经过此番的痛苦挣扎,雨疏整个人像生一场大病后的虚弱。

    这天,她一早默默地为书凡打点好早餐,连午餐也一并准备好摆桌上,再帮他做按摩的复健工作。她已经慢慢调适自己做这有如菲佣的工作。

    自从他出事以来,虽然他不曾抱怨什么,可是那种漠然,才是让人有如千刀万刹般的痛。他的冷然,使她连想问他到底为什么,要这样凌迟她都开不了口,他们的问题始终就这么无声无息地瘫在那里。今天,她决定改变一下自己,她不能让自己这样下去。雨文说得对,难道自己是一株见不到阳光、吸不了空气的蔓滕?从今天起,她要摆脱他的冷漠,为自己重新辟一片天空,一片蓝蓝的天空。

    雨疏以平静的心情开口说:“书凡,我今天有事必须下山,午餐已备好在桌上,你只要放微波炉加热即可,水果切好在冰箱,我会回来做晚餐。”

    她轻柔依旧,他沉默依然。所以她的话犹如一颗投入水中直往下沉的石头,激不起丝毫的涟漪。人家说:哀莫大于心死。这是他对她的心情写照?

    雨疏背着包包出门去了。自从他上山疗养后,她就一直陪在他身旁,整整已三个月,她都不曾出过门,一心一意地照顾,为的只是两人曾经都付出生命的爱。

    她走到马路,等了一会儿才拦到车,一坐上车便直驱母亲的墓园。虽然每年清明她和妹妹都会请人来割草整理,但墓地还是蔓草丛生。想到母亲就这样长眠于此,雨疏心酸一阵又一阵,她低低地呼唤母亲:“妈,我来看您,您知道吗?您不在,女儿一路走得跌跌撞撞,没有人呵护,没有人抚伤。妈,您一定要帮忙我,扶我站起来。我今天来是要告诉您,女儿要再重新出发,您一定要给我力量支持,就像我们小时候一样,您永远没有责备,只有鼓励。”

    雨疏立在蔓草之中,冷瑟的秋风扬起她衣裙飘扬。她望了望母亲凄凉的墓碑,再放眼一望四周无数隆起的士冢,有谁能够逃过死神的魔掌?有谁能脱离生死别离的定数?人生,到头来只是黄土一杯。雨疏啊雨疏,人生还有什么比这更悲哀?更难过?她仿佛听到母亲这样的殷殷叮嘱。

    怀着一颗崇敬的心,雨疏至文具店买了一叠稿纸,又到书店去逛逛,挑几本新出的畅销书。看看时间,不过下午两点,离晚餐的时间还有三、四个小时,她找了一家咖啡屋,点了一杯曼特宁、一块起司蛋糕,独自啜饮。一边翻阅刚买的新书,她摊开稿纸,开始多年的梦想。静定地冥思好要写的东西,开始动笔让一字字跳跃纸上,让梦成为一串串真实的音符。

    ·精彩内容载入中·
第七章
    ·精彩内容载入中·采芬得知书凡受伤正在疗养,毫不考虑地上山探望书凡。

    分手之后,她把心思精神全放在事业上,业绩自然大有斩获。失了爱情,得了事业,每天生意忙得她无暇去多想那些男欢女爱的事。而且在短短的一年内,她除了为自己购置一幢舒适的窝,还为父母在南部买了独门独院两层楼的房子,又拿了数百万帮助兄姐做事业。有钱做后盾,凡事好办,做人也轻松。采芬深知金钱的妙用无穷,所以当初不愿被爱情拴住自己的发展,如今事实证明,父母、兄弟、朋友,谁不想拢向她,爱情对她也不那么重要了。

    车子在仰德大道一路迤逦而上,然后再弯进一条只容一部车宽的产业道路,车行约十分钟,就看见一栋醒目别墅。

    大门早已开着等她的到来,她把车开进院子。

    书凡拄着拐杖缓缓地走向她。

    当她见到他时,心速莫名地加快,原本就是以一般朋友的心情来探望的,怎么会突然心神不宁?

    “谢谢你,百忙中还要抽空来看我。”书凡带着他那迷人的微笑,客客气气的。

    “应该的,不知道你出事,否则早该来的。”

    采芬见偌大的房子就只书一人,不觉好奇地问:“就你一个人”

    “不,还有……雨疏。她可能还在忙,待会就来。”

    书凡为了掩饰,话只能这么说。

    采芬知道雨疏便是书凡的新欢,只轻轻一声“哦”,没多说其它。

    “好漂亮的房子。”

    采芬举目环视,不禁羡慕,心想哪天自已也能有一幢这样的房子,做为休闲度假之处,那才是真正的享受生活。

    “怎么样?生意还不错吧?”书凡定定地望着她,一年多不见,看不见岁月曾在她脸上驻足。

    “不错,一直有发展。”采芬实话实说。

    “真不愧是女强人。”

    这时雨疏端上两怀果汁,搁置在他们面前,向采芬微微一笑,用手做了个“请用”的示意,嘴上同时说“请用”,然后转身进去,采芬把这一切看在眼里,嗅出他们两人不对的气氛,却也不便多问,继续和书凡的谈话。

    “我只是守本分、努力地在做,没有什么特别的手段,所以女强人应该不适于我。”采芬嘴巴说着,心里却放开刚刚那一幕。

    “不很多人也很努力的在做,却不见得有成绩,成功的要素应该也要有几分机运吧。”

    采芬认同地点点头,没说什么。

    “你和雨疏,还没结婚?”采芬干脆大方地问。

    “还……没有。”书凡答得有些困难。

    毕竟是自己曾爱过的人,所以对他的感情归依就特别想知道,而书凡能避就避地闪烁其词,采芬更是一肚子的猜疑,甚是在意。这是不是表示了自己对他还有那么一点想望?

    如今,看他在感情上似乎并不顺遂,心底更微微牵起一丝希望,很多感情不也是分了又合的吗?就像许多外遇的丈夫在外头玩久了、腻了,最后还是又回到老婆的身边。她是衷心盼望他回头,只是不知他是否对她还有一点点眷恋。

    “你不是很爱她吗?为什么还不结婚?”采芬别有所指地问。

    “出了些状况,所以就拖了。”书凡面无表情的,好像说的是别人的事。

    “会结婚吗?状况有影响你们的感情?”

    采芬说得有些咄咄逼人的味道。书凡就是不喜欢她这种强势作为。

    “一切都在未定数,我自己都不知道。”书凡话落到恰到好处。“倒是你,有没有新交的男朋友了?”书凡出自于朋友的关心。

    采芬黯然地垂下头。“没有。”

    “不要只顾事业,忽略感情。人生中不只爱情,包括友情、亲情,这些都是人生不可或缺的重要元素。当你赚到财富,失去情感的时候,也许遗憾已造成,后悔都无济于事了。”书凡有如哲人说理般的对她谆谆教诲。

    “要再遇到喜欢的不容易。”采芬话中带有几分懊悔。

    “不难的,只要你事业心不要那么强烈。想想我们俩相处的时候,连吃顿饭的时间都没有,很少有男人会喜欢如此能干的女朋友,因为男人的自尊和自大都会被这样的女人不留余地地铲除。”

    “书凡,我们——我们有没有可能再重来?如果我改变,我愿意为你改变。”

    采芬提起勇气,试图挽回逝去的爱情。

    “采芬,过去我曾多次向你表明我的感受,都得不到你的重视,一意地追求你的事业,我的心也遭受多次的挫折,如今……也许就是所谓的曾经沧海难为水吧。”

    此次见面,采芬多少抱着渴望的心,如今希望又落空。

    书凡啊书凡,他总是在她心中闪闪烁烁,就像天际的一颗星,摸不到、触不着,而他却永远闪亮地挂在天空。

    曾经沧海难为水,好一句形容词,而她呢?分手难道她就不难过?她也可以说除却巫山不是云,可是她没有。因为她够爱他,爱一个人是没有任何理由,如果不爱也有说不完的理由。为什么他不干脆明明白白、简简单单地说一句“我根本就不爱你”,这样她也会潇潇洒洒地扬起一丝微笑。而他偏偏用那么多盾词,说得像是她负他、亏欠他,将他的无情委过于她?

    她不懂,她真的不懂,只是这样,更让她一颗凄凄惶惶的心游荡在天际,缥缥缈缈,浮浮沉沉……

    回程的途中,采芬手操方向盘,脑子却不断地闪进书凡的种种。原以为早被忙碌的工作取代的,怎么一下全部鲜活起来;原来记忆从不曾褪色,只是被她那么小心地深藏着,一点都不曾遗漏。她突然惊觉到自己原来爱他有多深,只是好强的个性不愿去妥协罢了。

    一个清爽的周末,若伶像往常一样,穿了一身的轻装上山去。可是,她今天的心情却是沉重的;她要把事情摊开和雨疏谈,她不想落个横刀夺爱的罪名。这些日子来,她也看出书凡对她有情有意。感情除了两情相悦,是丝毫勉强不得,就算勉强得来的也不会幸福。古今中外皆然。

    不知从何时开始,雨疏礼拜六会给自己放假,这也是他们三角关系中很微妙的一个默契;或许说,雨疏有意把礼拜六让给她。若伶很自然地为书凡照顾一切,而他也很理所当然的。

    而雨疏就做些自己的事,通常把自己关在书房写东西。她准备半年内能出一本书,所以整个心思都放在故事情节的构思,也就不再那么心痛书凡的冷淡。

    若伶煮好午餐,和书凡共餐之后,再陪他散步;待送他回房睡午觉,便来敲雨疏的门。

    雨疏意外若伶的造访。他们二人之间的尴尬关系,她一直尽可能地回避。她会留下来是因为和书凡的感情,还有一分愧疚的责任使她离不开、走不掉。

    “抱歉,打扰你了。”

    若伶立在房门口,几分怯怯的。

    “没有的,进来吧。”雨疏意识到她来的目的,也大方地请她进来,再关上房门。

    “我来是想跟你谈谈你、我,还有书凡的事。”

    “我知道。”雨疏了解地说。

    “我想知道你的想法,或有什么打算。”若伶直言切人问题中心。

    “我们三个之间的事,很明显的,选择权不在我。这也不是一题是非题,可以打圈或叉就可决定。至于打算,我想先知道你作何安排,我才能有所打算。”

    雨疏巧妙地四两拨千金就把问题丢还给若伶。

    “雨疏姐,”若伶有几分歉疚。“我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爱上书凡是我进了公司之后的事,可是,那也只是我一厢情愿的爱恋,他对我一直是上司下属的关系和照顾。过去,他对你一直是忠诚的。真的,那时,没有人能从你身边抢走他,他是那么深爱着你,连我都可以感受到你比他自己还重要。我爱他,是因为我欣赏他;我也是婚姻失败过的人,所以对感情的追求,也不像以前一定要完全地占有,所以我只要默默地看着他走过办公室门口的身影,我也就心满意足。我始终维持这样的原则和想法,没有逾越,直到……这次事件,是他态度的转变,你也看到的,所以——”

    “我不会怪你,也没有怪你。我刚刚说了,感情是没有是非曲直的定论,你不必为这事挂怀。”

    “那你打算怎样?”

    彼此打开心结后,话也就好谈。

    “书凡也复元得差不多了,我想我会选择离开,往后,就是你和他。我看得出,他对你是真心的。唉!”

    雨疏轻轻地哀叹一声。

    “雨疏姐——”

    若伶想说些什么宽心话,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你和雨文是好同学,说来也算我妹妹,而我们却都爱上同一个男人,把他交给你我也很放心。虽然如今我已不再是他生命中的唯一,但这又有什么关系,至少,我曾经拥有。”

    一股悲伤笼罩着房间。

    “你知道他为什么对你这样?”

    雨疏点点头,泪随着心头的难过涌上眼眶。

    “这样也好,既然我不再让他留恋,我也没有理由留在他身边。过去的,就让它过去,时间会再带来新的东西;曾经有过的欢乐、痛苦,也一样会被时间洪流冲走。有一阵子,我几乎是走不出那痛苦,就像一张巨大的网牢牢地网住我,任我怎么挣扎都冲不破那张痛苦的网。一旦突破,这才发觉生与死、快乐与痛苦都只是一线之间、一念之别而已。可是,往往穷毕生之力,就是越不过那一线之隔和一念之差啊。人,有时真是愚蠢至极的动物。”雨疏淡淡地说,一抹轻愁掠过白皙的脸庞。

    走出雨疏的房间,若伶的心沉沉重重的,仿佛那哀伤、痛苦、无奈和挣扎,都在她心底走过一遍。她默默地走出庭院,绕至小径,踩在一地的黄叶上,雨疏那低婉哀怨的倾诉,随着瑟瑟的秋风飘荡耳际,她该怎么做?她是不是又错了?虽然雨疏宽容大度得没有嫉妒、怨恨,把悲伤留给自己,也正因为这样,才更增加她的愧疚感。如果没有她的出现,书凡是否依然属于雨疏?

    她不确定地甩甩头,凉飕飕的风也吹不去她沉甸甸的心情。爱他,原该是件快乐、甜蜜的事,怎么竟成了这般剪不断、理还乱的心境?她不了解书凡的心事,她想应该去问他,她有必要知道事情的真相,也才能解开她郁结的心,否则,他与她将会有道无形的阴影遮蔽了他们的感情。

    他们三个之间的问题,他才是关键人物。她决定找他谈一谈。

    正想折回大屋,一转身,却看见书凡在小路的另一端拄着拐杖行来。

    “若伶,你怎么跑到这里来,我还以为你回去了呢。”书凡一副心急的样子。

    “我怎么会不告而别呢?只是在房里待得有点闷,出来散散心。这条绿荫小径挺诗意的呢。”

    “是啊。你看,那些孟宗竹都是我妈的最爱呢。”书凡指着那一丛丛的绿竹,兴奋地说。

    “来,我们这边坐。”

    若伶拍拍一条长石凳坐下,有意在此打开问话。

    书凡顺从地坐下,仍兴致盎然地谈着他父亲设计这庭院的用心。

    “我爸爸除了是一位好医生外,也是一位天才设计师,这栋别墅的里里外外都是他亲自规划、设计。他常说行医使他活得有意义,设计使他活得有生趣。他喜欢创造一些别人所没有的东西,他最不喜欢的就是流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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