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闺情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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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闺情挑-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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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拜托,请你清醒点好不好?唉,要怎么说才能点醒你呢?”张秘书看采芬对那男人仍一往情深,不禁为她的执迷不悟气得口不择言:“我看,如果可以,唯一的办法就是你赶快搭太空船到外太空把那笔钱追回来,否则被那姓周的外星人吞去的话,你是一点办法也没了。”

    “就算要追,我也没这本事,他魔高一丈,我只道高一尺,哪是他的对手。”

    采芬带着几分负气的话。

    “既然如此,那你就当作布施救济好喽,或是当作前世欠他的债,今生还,这样也了了一桩前世今生的烂帐。”张秘书无可奈何,只好这样调侃她。

    “依兰,你真的认为他是那种人?”采芬被她说得有点动摇信心。

    “百分之百是。我虽然没交过多少男朋友,可是男人的心我可清楚了。男人没一个不图色,就像女人没有一个不爱温柔体贴的男人一样。好色的男人通常都懂得用温柔体贴去征服女人,那群傻瓜的女人啊,还以为他们是真情一世,只爱她一个,等到发觉原来他的女人就像肉粽一样一串串的时候,才来哭得肝肠寸断。可是爱情已远扬,情郎琵琶别抱。唉!女人,可怜哪!不懂得慧剑斩情丝,只会春蚕吐丝到死丝方尽。”张秘书滔滔不绝一大篇的男女情爱经。

    采芬被她说得愈来愈没信心。果真是这样的话,她能怎么办?杀他?毁他?她能忍下这样的侮辱和欺骗吗?但愿不是,她心中暗祷,否则她也无法预知自己会做出什么骇人听闻的事。

    消失了一个礼拜的周英华,终于又出现了,和她约好周末中午一起吃午餐。

    采芬准时到了约好的餐厅,可是却足足等了约有一小时,周英华才没事人般的晃进来。

    等得一肚子火的采芬,新愁旧恨全一古脑儿地冲上来,气得一句话也说不出,就抓住周英华的西装领带一阵猛捶。周英华倒是有风度,也不发脾气,任由她捶了好一阵子才说:“当心把手捶痛了。”

    她不理会,继续疯狂似的捶打他。他抓起她的手,握在掌中,那么温柔又温暖,他俯头用唇厮磨她那捶红的手,她无力地哭泣起来,整个人几乎瘫软下去。他扶她走出餐厅。顾不得狼狈的样子引来好奇的眼光,她心中满满的是恨。

    回到家,周英华又如往常般的热情、体贴,采芬没有心情跟他谈情,她要他对她有个交代,她不想过提心吊胆、寝食难安的日子。

    “你变了,自从钱被你拿去以后,你就变了。”采芬嘶吼。

    “你看,又来了,老毛病又犯了。我不是跟你说了,等我做好筹备工作,就可以每天陪在你身旁。大陆那边的土地、厂房都已跟人家签好合约,现在又跟人家在洽谈机器,我有千头万绪的事要做,你为什么不能体谅呢?”周英华帮她冲了杯她爱喝的浓马黛茶端至她面前。“嗯,算是我跟你赔罪,你喝表示原谅我;不喝,就表示不再爱我,我只好——”他黯然地垂下头看地下。

    采芬看他无辜的样子,心一软,想想自己也许真的误会他了;设立一家工厂本来就麻烦多多,自己这样闹未免也太不识大体,亏自己还在商场打滚这么多年,竟然这么没气度,真是贻笑大方。

    思忖了一下下,拿起杯子递给周英华。“你喝一半,剩下的我喝。”

    “为什么?”周英华不解地问。

    “我怎么知道你茶里有没有下毒,要死我们一起死。”虽是玩笑话,语意却又透着几分教人阴寒的气味。

    “你要我做什么,我都愿意,只要你快乐。”

    说完接过茶杯,一饮就大半杯。剩下的半杯,采芬也咕噜咕噜地一口气喝完。

    喝完茶,气也平顺许多,周英华不再和她多言,一把拉她至怀里,又开始他的热情、体贴,一张嘴从头吻到脚。采芬被他撩拨得又是神魂颠倒,口里只喃喃地念着,“我爱你,我好爱你。”

    受了她呻吟的激发,周英华更加热烈地在她身上加功夫,直到她娇喘地瘫平在床上,他才停止。

    自从那次激情过后,就再也看不到周英华的影子,已经半个月过去了,连电话也找不到人,采芬这才完完全全地清醒过来,原来自己爱的人是一个不折不扣的骗财又骗色之徒。

    哈!采芬在心底泠笑自己。多讽刺啊,“女强人”竟然被骗得这么惨,这辈子大概这出戏演得最精采,也最失败。这些年的努力付之一炬,教她情何以堪,多不甘、伤心、痛苦、绝望啊,全世界最痛苦的人大概就是她了。

    她把一切业务交给张秘书,然后把自己关在房里,不吃、不喝,甚至连动都不想动,她想要让自己这样无声无息地消失在这世界上。她累了,她没有力气再去多做一分的努力或挣扎,这样的人生教她如何走得下去?

    她的意识愈来愈模糊,电话铃声响得震天价响也唤不起她的一点意识,她的心又飘到无垠的天际……

    好像睡了一世纪之久,醒来触目所及是插了满手的针管。

    “你终于醒了,你怎么把自己折腾成这个样子。唉,我也不忍再说什么了。”

    张秘书又气又同情。

    “有什么要说、要骂,好听、难听的话,统统都说吧。我自己自作自受,活该下地狱,罪不可赦,死有余辜。”采芬自觉已到了绝境,也没什么面子好顾的了。

    张秘书无奈地摇摇头。“你什么时候得了自虐狂,把自己骂得那么毒。”

    “难道不是?天底下还有比我更惨的吗?”

    “是没有人比你更惨,不过你能排行全世界最惨也不简单,也只有‘女强人’才做得到。”张秘书故意消遣她。

    “我可不是花钱请你来气我的。”采芬气得把脸撇一边。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你的福气就要跟着来了,我还想跟你有福同享呢。”

    张秘书和采芬一向没上下之分,说话是有一句说一句,从不隐藏内心的秘密。

    “依兰,你有他的消息吗?”采芬心里仍放不下。

    “你还在惦念那种人呀!衣冠禽兽,口蜜腹剑,笑里藏刀,害得你还不够啊!

    钱没了,小命也差点赔上,你还忘不了他?”张秘书气得不知该如何开导她。

    “就是因为这样,所以才永生难忘。我好想剖开他的心看看是什么做的,为什么可以做得如此绝情又绝义。”采芬眼眶不禁又湿润。

    “反正他的心不会是肉做的就是了,当然也就不会有‘良心’,有的只是‘坏心’和‘恶心’。这种人的心哪,剁下来煮了喂猪,猪都还不吃呢。”说到周英华,张秘书就义愤填膺。

    “走,你陪我,我们去找他,我要把他揪出来,算个清楚,否则我真的不甘心。

    “小姐,你有没有搞清状况,小命都已垂危,还想斗垮人家,你就算了吧。好好保重自己,否则气死的是你自己的命,人家还暗自得意呢。”张秘书说好说歹,希望帮采芬心结解开。

    “你真的都没听说他任何消息?”采芬不相信依兰不可能没有风闻到一点他的事。大家身在商圈,有任何事情都会很快传开来,何况这事一定被传得满城风雨,除了被人家当成茶余饭后的谈兴,大家心里更是以一种看笑话、看热闹的心态等待感觉的人,竟然会是个骗财骗色的大魔王!自己到底是被情欲薰昏头了,还是难耐的空虚寂寞蒙蔽了聪明才智?

    知道被骗的真相,心情反而舒坦许多。虽然被骗了巨款,但她还有公司和家,这是她的根基。

    采芬在张秘书的协助下,一切重新出发,在既有的基础上另创一片崭新的天地。对感情,采芬已看淡,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不强求。淡淡的心情,就像那万里无垠的湛蓝天空,无风雨也无云,真好。

    一个礼拜天的早上,若伶懒懒地歪在沙发上看报纸,王妈不声不响地递给她一封信。她接过一看,是从美国寄来的,一个陌生的地址,脑际闪过会是谁的问号。

    迅速地拆开信封。

    若伶,我的至爱:就让我这样叫你一声吧。虽然我们言明只当好朋友,这对你当然是再自然不过的一件事,可是,对我并不是那么的容易。因为要把爱情升华为友情,平凡如我,可能智慧尚有不足。

    我反复思量,终究还是忘不了你,最后,我想“距离”或许可以帮我减轻对你的想念,所以我毅然地飞回美国,强迫自己不想你。爱你,喜是甜蜜与痛苦的一件事,也是我生平第一次感受到的另一种心情,也只有你才能让我如此这般的如痴如狂。但我甘之如饴,至少生命不再是那么的贫乏。虽然没有得到,却曾经有过,总有美丽的回忆,不是吗?

    隔着浩瀚的太平洋,思念却能穿透无边的时空,无影无形地啃蚀我的心。可是,我相信,总有一天我会如你所愿地成为你单纯的朋友,只是现在依然想你、念你。

    看完柏元的信,若伶换了种心情,刚刚的慵懒随即转为认真的态度。

    她拿起电话依照信上的号码,毫不考虑地直拨美国。电话铃响了两三声,忽然才想到,时间不对,现在人家正是好梦方酣,赶忙又挂上电话。

    没多久,书凡来了电话,约她一同午餐。他虽然行动不便,却也喜欢走动,脚残在他毅力不断地做复健下也大有进步,有时甚至可以短暂地行走不需仰赖拐杖。

    他们俩出双入对,是大家皆知的事,虽是情侣,可是若伶在公司仍是谨守分际,丝毫不敢怠慢,尽职扮演她的秘书角色。在工作上,两人都把感情放一边,公事归公事。工作一年多的历练,若伶不但没有一点富家女的骄气,倒学得做人圆融、做事圆滑的真本事。她喜欢自己现在的样子,比起以前无知的骄宠,现在的她学得聪明和有智慧。

    两人吃完午餐,又去看电影。最后若伶把车开向阳明山半山腰一家“古早人”

    的土鸡城。“古早人”深居在一条弯曲的小路尽头,一边靠山,一旁依傍小河流,别有一番原始野趣。两人选了紧临河流的一座茅草搭盖的凉棚落坐。

    若伶举目望望四周的环境,青山、绿水、古厝,还有错落的凉棚,构成一方小小的世外桃源,不觉地感叹:“住在这里真好,属于自己的小世界,有山水相伴,有星月对眠,晨有朝阳,晚有夕露,这哪是我们都市人所能享受得到的。”

    “如果你喜欢,以后我们可以搬到阳明山上我父亲的别墅住。”

    “以后?”若伶不了解他所谓的“以后”是指何时。

    “我是说——我指的当然是结婚以后。”书凡补强地解释。

    “结婚以后?”

    若伶听他这么说,心情沉甸甸的。一次惨败的婚姻,让她对结婚依然心有疑惧。她爱书凡,可是对她而言,爱是无法和婚姻划上等号,她宁可一辈子没有名分地跟一个她所爱的人生活在一起,也不愿再冒险去结婚。她只想这样厮守一辈子,如果一定要她结婚,那她对这分情感的执着或许就不会那么坚定了。

    “书凡——”若伶有些难以启口。

    书凡看她神色有异,不禁奇怪到底什么事使她不安。反射性地直问:“有什么话就直说,吞吞吐吐的不像是你。”

    若伶沉吟了一下,反正迟早都要让他知道自己的心态,这么一想,也就比较有勇气说出来。

    “我爱你,可是不想结婚。”话一出口,她的心似要跳出来。

    “什么?你在说什么?”受到这句话的冲击,书凡一时不敢确定她所说的话。

    “我的意思是——”她嗫嚅着,思索着要如何让书凡明明白白了解她的心意。

    “书凡,我愿意与你厮守一辈子。也许你并不知道,就在我进入你公司的时候,我就爱上你,没有人知道,只有我自己默默地爱在心底。如果你对我有一点点的注意,你应该感觉得到,每天早上,我都特别注意看你从我办公室门口走过,每天的那一刹那,是我心灵感受爱的时刻。虽然你未必知道,但我甘于如此,即使后来我知道你另有所爱,我对你依然不变,把你默默地爱在心底,很单纯的爱。而我有一次失败的婚姻,惨痛的经验教我无法去接受那一纸虚有的合约。经历那许多的挫伤,让我体悟到,真爱是无需任何保证和约束的,如果你真要我们结婚,我不知道自己在情绪上是否能理智地接受。”若伶一口气说完想说的话。

    显然,书凡的震惊和冲击非同小可,一时他也不知如何表达他的想法。过了半晌,他才从震惊的深渊里爬出来。

    “你说的没错,真爱不是任何有形的东西可以牵制或换来的,当然,我也不在意一定要有形的形式。”

    若伶兴奋地举杯向书凡。

    “愿我们一辈子都是好情人。”

    书凡也笑着举杯向她。

    “没有结婚典礼,我们是不是也该来个情人典礼或什么的。”

    两人相视而笑。

    书凡对若伶的情感虽不若先前对雨疏的强烈,可是却给他带来安定和平实的感觉;不像雨疏的爱,总给一种缥缥缈缈、患得患失的心情。就因为爱得太深,得失心也就愈重。分手或许才是他们之间最好的结局。

    ·精彩内容载入中·
第十章
    ·精彩内容载入中·雨疏的出走,对雨文造成的打击自是难免。从小她们两人相依为命长大,如今雨疏却舍得下她,她们之间的情感不是其他任何人所能替代或弥补的。

    如今,心灵顿失依靠,雨文心境上更觉孤单,原本对婚姻兴趣缺缺,此时,竟会想像着一个家的温暖。陪伴着一个男人和一、两个小孩固守一片小天地,彼此共同经营,扶持一生一世,也是人生另一番风情。

    而昭中一直等待她点头答应结婚。过去,她怎么样都无法说服自己去跟一个男人共同生活,为了她的执拗不悟,她和昭中也不知争执过多少次,要不是昭中始终不放弃,他们的关系可能早就形同陌路。想到这些,雨文心底升起一股感动。

    抓起话筒,在脑海里背了遍昭中的电话,才流利地拨了号码。

    接电话的自然是昭中,一听是雨文,喜出望外;她很少会打电话给他,大多时候都是他找她。

    “什么事想到打给我?”

    “昭中,我们结婚吧。”

    雨文的话好像从地球的另一端传到昭中的耳鼓里。

    “你……不是还在睡觉吧。”昭中没把她的话当真。

    “不,昭中,我是说认真的,我们结婚吧。”雨文清楚地重复一遍。

    “我听清楚了,可是你有没有想清楚,还是只是一时的情绪,说不定过了明天你就后悔。”昭中还是不能相信雨文对这件事的认真。

    “不会的。你不用再怀疑,我想通了,我们共组一个小家庭,有爱和欢笑,不是也很好吗?”

    雨文终于能想到这一层,昭中心里才真正的感到落实。

    “什么时候?是不是要先订婚,再结婚,一切依照规矩?”昭中半探询,半征求她的意思。

    “一切依你的意见。”

    雨文现在最亲的人只有若伶这如同姐妹的朋友了。她也答允张卫英做她的干女儿,理所当然她的终身大事是在她家里办。

    张卫英好几天前就开始帮王妈将屋里屋外清扫一遍。她是打从心底的当自己在嫁女儿,女儿找到归宿,她是既兴奋又紧张,所有的排场一点也不逊若伶当年的排场。

    若伶得知雨文要结婚,直以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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