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巴一动就触到了卓文嫣的红唇,两人都像是触电般怔住。却听玉暇子嘿嘿一笑道:“小子,运气不坏啊!临死还能一亲芳泽,卓大小姐的玉唇可不是别人能尝到的,我看就连舒玉平也没尝过,倒让你尝了鲜,舒玉平要是知道了不气死才怪。”
卓文嫣被他不堪的言辞一激,心中大急,泪水忍不住夺眶而出,竟滑到了耶律云的脸上。耶律云不敢再说话了,直盯盯地看着卓文嫣,一脸歉意。
卓文嫣见了他那一对大眼睛直盯着自己,又吓了一跳,又羞又恼,怨这古怪的树藤使自己被别人夺了初吻。
玉暇子羡慕道:“啧啧,小子,要我们能换个位置,就是死了也值得。”
“你……”卓文嫣柳眉倒竖正想怒骂,可她的嘴一动又碰到了耶律云的嘴,羞愤地哼了一声。玉暇子哈哈大笑道:“美人送吻,真是香艳。”
耶律云和卓文嫣都不敢再说话,对看了一眼,都闭上眼睛。
时间一点点过去,三个人都被树藤锁在藤牢中,绞尽脑汁也想不出任何方法,玉暇子和卓文嫣早已绝望了,只有耶律云还有苦苦思索着。
玉暇子忽然怨道:“妈的,呆了三天,没吃的也没喝的,真是渴死我了,嗓子直冒烟,现在就算是马尿也喝他一大桶。”
卓文嫣刚吃了肉干,比玉暇子更渴,喉咙干的像火烧一样,忍不住哼了起来。耶律云睁开眼睛一看,见卓文嫣渴得嘴唇都干了,有点不安,轻轻地蠕动着嘴唇问道:“没事吧?”
虽然四唇又碰在一起,但卓文嫣已经没心思去羞涩了,满脑子只想着喝水,嘴里也忍不住轻轻地噫道:“水……”
耶律云看着着急,心道:“这动不了怎么找水,就算能动也没地方找水。”
却听玉暇子叫道:“要是有壶酒就好了。”
耶律云听到酒字灵机一动,寻思:“对啊,我有酒符,还学会了‘送别’”和‘软香’两种酒,‘送别’没造过,‘软香’是用银枪弄的,不知道用其它东西行不行呢?”想到此处他首先尝试着唤出‘软香’的酒诀,心念稍一动,酒诀展现在他的脑海中。他轻轻地用心念了一次。渐渐地,嘴里竟然飘起了酒香。
耶律云大喜,又念了几次,终于他发现出酒的地方竟是自己的舌尖,一滴一滴地往口腔里流了下来,当冰凉的玉液流入口中,他顿时觉得醇芳馥郁,美不胜收,竟胜过天下任何佳酿。其实这只不过是因为他也渴了,所以也会饮如甘泉,若论酒的等级,与关皓月所酿制的还差上一大节。
饱饮了美酒之后,他想起造酒的目的,不禁犯起愁,酒产自自己的舌尖,如果要喂卓文嫣就得用口渡酒,虽然他对男女之事所知不多,但也知道这十分不妥当,因此踌躇了起来。
卓文嫣渴昏了,被突然而来的香气吸引,分不出是水是酒,竟然主动将唇贴在了耶律云的唇上。
耶律云心道:“管他呢,救了再说,总不能为了这让小姐渴死。”于是张嘴将舌头伸入了卓文嫣的口中。
卓文嫣不由自主地张开嘴,让舌尖的酒快一些流入自己的口中。
耶律云面红耳赤,又不敢缩回来。
酒一入腹,卓文嫣的脸顿时红了起了来,她似乎不惯饮酒,只饮了一点便有点醉意,再加了口渴,神智更不清醒,只知道索取更多的“水”。
这个景象在外人看来就不一样了,玉暇子只见到卓文嫣主动热吻耶律云,四唇竟然贴在一起再也没有分开,有时还能看到舌头的交叠。
玉暇子看得目瞪口呆,过了半晌才一脸妒忌地怨道:“妈的,老子千辛万苦跑到这个鬼地方来就是为了一亲芳泽,没想到让你这独臂小子占了先。”顿了顿又嘲讽道:“本以为卓大小姐出身名门,端庄贤淑,想不到也会有这一面,真是没想到,早知道我就出这招了。”
耶律云听了一愣,心道:“原来玉暇子早就心怀鬼胎,竟然为了小姐而来,难怪与小姐同登这个小岛。不知道其他人的目的又是什么呢?”他的舌头被卓文嫣吸在嘴里,根本动不了,只好按下心头不满。
喝了一阵,卓文嫣喝足了,也醉了,沉沉地睡了。耶律云看着面前的卓文嫣如海棠春睡一般地娇美动人,不禁有点痴,又回头刚才四唇相交的景情,忽然有一种前所未有的心猿意马,虽然只是一点点,但足以令他感到极度地震惊,连忙收敛心神。
“这种感觉好奇怪啊!”耶律云心里惊慌地想着,同时他又想起那个朦胧的少女和歌声,心里七上八下,纷乱不平。
屋内又静了下来,耶律云在胡思乱想,卓文嫣醉态撩人,玉暇子吓得说不出话来。正当耶律云胡思乱想之际,只见卓文嫣嘴里残留酒滴沿着嘴角留了出来,滴在了绑在身上的树藤上,树藤像是被火烫了一样,突然缩了一缩,接着竟然变软了一点。
耶律云被这突然的变化惊呆了,半晌才大笑起来,叫道:“原来酒有这种效用,我真蠢,怎么一早没想到呢。”接着又唤出酒诀,他将意念放指尖上,果然“软香”从右手指尖上慢慢地渗了起来,并沿着手指流到了手掌上最后碰到了绑着手腕的树藤上。
一滴,两滴,三滴……
每一滴酒都被树藤吸收了,吸收后树藤也像是喝了酒的人一样,开始无意识地晃动起来,而且渐渐地变软,变嫩,直到树藤的脆弱程度能被耶律云轻易地挣脱。
玉暇子见他一只手脱出树藤的控制,像是在黑暗中找到光明一样,又惊又喜,叫道:“快,快来救我。”
耶律云还要去弄绑着双脚和脖子的树藤,根本没工夫理他,专心一意地用酒诀造酒。
玉暇子怕激恼了他不放自己,所以不敢催他,焦急地看着他。
好不容易解开了身上的树藤,耶律云又去帮卓文嫣,卓文嫣醉得毫无知觉,在不知情的情况被救了出来。
玉暇子见了催着叫道:“快救我。”
耶律云虽然很讨厌他,但还有很多事情要问他,所以帮着玉暇子解开了束缚。
玉暇子眼见自己得救,欣喜若狂,瞥见醉态迷人的卓文嫣,心中又骚动起来,竟然打起了坏主意,趁耶律云解开最后一道藤条之时突然发难,右脚猛地向耶律云的头部踢去。
耶律云虽是措不及防,但对他早有戒心,见他偷袭连忙返身倒踢,玉暇子一脚踢空,却被耶律云在空中夹住了飞来的右脚,然后顺势一带,玉暇子像一块烂木般被抛了出去,狠狠地撞在藤墙上昏死了过去。
这次耶律云不再救他,只是愤愤地盯了他一眼,然后走向卓文嫣,他先捡起了地上的匕首插回靴筒中,然后单手抱起卓文嫣,将她扛在肩。
来到洞口,他们又怕藤门挡住了去路,于又花了好一阵才破坏藤网状的大门走出去。此时天色漆黑一片,只有玉树仍然闪烁着绿光。四周树人都在睡觉,没有人守夜,但他们睡觉的姿势很奇怪,都是站着睡也没有人守夜。
转眼望去,那杆银枪仍在藤牢外,似乎一直都没有人敢动过。耶律云很高兴,把银枪插在卓文嫣的身后,扛着沉睡中的卓文嫣迅速向西走去,希望先离开玉树国,回到山岗上。
一路走过,他看到每一个树人都在睡觉,连守夜的心也没有,不禁感到万分惊奇,然而此时此刻他不敢多事,只好收起了好奇的心,加快速度向山岗奔去。
路途遥远,他即使用尽了全身之力也不可能在一天内走出树林。
天一亮,树人们就都醒了,玉树国王也知道了耶律云和犯人逃走的事,消息一时间便传遍了玉树国的每一个角落。
耶律云在玉树国的土地上根本没有一处可以掩身的地方,而且他还要扛着卓文嫣,连枪都使不了,情况十分危急。
“站住!”就在耶律云仓惶而逃的途中,一队桦树树人士兵出现在他的面前,将他团团围住,没有一丝可逃之机。
耶律云知道这群树人虽然有致命的弱点,但自己至今都没有找到了任何的应付方法,此时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有什么办法能摆脱眼前的危机,在没有食物和水的情况之下他别无选择,只好把卓文嫣放在地上,单手挺着银枪准备做殊死一战。
桦树士兵也像槐树士兵那样提着长木枪,但他们没有立即进攻,为首的一个树人将军伸出手在耶律云的手上一搭,喝问道:“你为什么要侵犯我国?”
“我?你不会认为我一个人有能力侵犯玉树国吧?前几天我还救了几百个被毒刺所伤的士兵,可你们的国王骗我入藤牢,我不懂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桦树将军愣了一下来,追问道:“你就是槐树军团说的那个人?”
“是啊!”
桦树将军沉吟道:“这里面会不会有问题呢?那个藤牢我也没见过,照理说玉树国应该没有人能操纵树藤,怎么会有一个藤牢呢?”
“那个的确是藤牢,里面还关着很多树人。”
“关着树人?”桦树将军吃惊道。
“是啊,他们是树人,我还见过有个树人和你们一样,应该也是桦树族。”
桦树将军怒道:“玉树国有罪的人都是公开审讯的,而且刑法之中没有监禁这一条,除了死刑之外,其它的罪刑都是树种之类的刑法,监禁树人是要判死罪的。”
“将军,你要是不信我可以带你去看,不过那是玉树国王带我去的,我怕我一去就回不来了。”
“国王是大家推举的,其实各族还是由自己的族长管理,只因玉树族长得好看,才推上去做国王,玉树族的数目根本比不上其它族群。有我们保护你,不怕,只要你无罪我们桦树族会帮你向其它族解释。”
正当他们想查清楚事实的真相之时,他们的谈话已经经由树人特殊的系统传到了玉树王国。突然一个消息顺着树人的特殊系统传来,令桦树林中所有的树人以及耶律云都大惊失色,原来玉树国王宣布桦树族与外贼勾结,意图代替玉树族,居然连桦树族也被判定为叛党。
桦树士兵们都愤怒地叫了起来,但这种愤怒的吼叫是无声的,只在树人们的心中传播了出来。
桦树将军怒道:“国王越来越不像话了,前几天不顾反对硬是要槐树族和柳树族去攻打毒木国,谁都知道只派两个军团根本做不了什么,只会造成损失,可国王仍一意孤行,今天居然要对付我们桦树族,不行,我要去评评理。”
耶律云歉然地道:“对不起,连累了你们。”
桦树将军道:“就算没有你们也会有事,我们族长前些日子无缘无故失踪了,国王说是被毒木国杀了,可我们都不信,但又苦无证据,我怀疑你在牢中所见到的就是我们的族长。”
“难道国王要害你们不成?不会吧?”
“不知道,总之国王变了。”桦树将军指着缠在树上的树藤道:“这些树藤有害无益,不但会吸食树汁,还会影响土壤,我不明白为什么可以容许树藤生长,这明明是对玉树国极为不利的政策。”
耶律云一直怀疑蛇藤是从这里出去的,可自从他进入玉树国的领土之后都没有见过什么异象,所以就没有留心,此时听到桦树将军的牢骚也不禁起了疑心,喃喃地道:“这些树藤吸食树汁的样子就像是吸食人血一样,难道真是同类?”想到此处他便将自己的想法传给了桦树将军,并告诉他蛇藤的事。
桦树将军大吃一惊,正想试探之际,整片的桦树林突然产生了巨大的变化,原来平静的树藤突然动了起来,并像吸管一样快速的吸取树汁,致使桦树大量失去水份和养份,有的甚至在很短的时间内就枯萎了。
桦树是桦树族族人赖以生存的重要对象,眼见身边的桦树一棵棵枯黄枯死,桦树族的人都慌了,连桦树将军也不知所措,呆呆地看着一片又一片的桦树倒下。
耶律云紧握着桦树将军的手大声叫道:“快砍树藤,不然全完了。”
桦树将军立即醒悟,好在他们的传递方法极快,因而整个桦树林很快就得到了消息,桦树人开始了拯救自己家园的行动,他们利用木枪挑拨着紧缠树干的树藤。
耶律云跟在桦树将军的身边,他的枪虽利,但对藤作用不大,只能产生一些电击的效果,而不能杀死树藤。眼见别人都在忙着,而自己什么也做不了,不禁十分惭愧,而且事情还是自己引发的,连累了许多桦树人,他心中不安,因而连忙请教桦树将军:“我这枪为什么不能杀死树藤。”
桦树将军瞥了一眼耶律云手上的枪道:“你的枪是好枪,只是你不会用,不但不能发挥它的长处,反而使枪性被封在枪内,所以你的枪对付起灵物比我们的木枪还差。还有一点,你不是树人,不懂藤的要害之处,这种树藤都有灵核,而且每条分枝都有一个,只要击碎了灵核就能破坏它的灵气,接着便可以较而易举的去掉树藤。”说话之间,他的木枪又挑断了几条树藤。
耶律云这才知道自己的枪并不是只是一件器具,还有它的灵性,自己没有办法发挥枪性,所以只能当一般的枪来用,对付不了有灵气的生物,但情况危急,眼下无暇理会这一点,他只想知道什么方法才能找到藤核,于是一直观察桦树将军的下枪的地方。
虽然位置不同,但耶律云观察到桦树将军下枪之处好像有一点暗灰,如果不细看就看不出来。于是他也尝试着用枪尖去刺所谓的藤核,但树藤有灵性,不等枪落便移开了,而且位置不同。光暗度也不同,耶律云一时无法重新找到灵核所在,只能慢慢地找。不过他也学会了一个要诀,下枪要快要狠,只要认准就要下枪,不然只要藤身一动就要再费工夫去寻找藤核。对于他来说这比刺中猎物更难,同时对他也是一种极好的锻练机会,因为树藤太多,不容他慢慢地寻找,眼力,腕力,体力等技能都要达到很高的层次才能击住目标。
不知道失败了多少次,但他依然保持着这份耐心和毅志,因为他清楚如果不能除去树藤,不但桦树族会完蛋,连自己和卓文嫣也难以逃命,更大的麻烦在于卓文嫣因缺少食物而显得十分虚弱,耶律云只能用酒来补充水份,这也令卓文嫣一直酒醉不醒。
幸运的是其他树人族并没有围攻桦树族,反而因为桦树林中树藤的异动使他们产生危机感。槐树族受了耶律云的恩惠,又通过桦树族得到了树藤的消息,因而开始了灭树藤的行动,而槐树林中的树藤也开始了相同的举动,渐渐地整个玉树国都陷入树藤的恐慌之中,没有人再理会玉树国王的命令。
“刺中了。”花了半天时间,耶律云才第一次击中树藤的藤核。果然像桦树将军所说的一样,树藤的藤核被击中之后便开始变得十分脆弱,只要轻轻一击便可以将树藤去除。
大量的树藤被挑断死亡,余下的树藤像是收到讯息一样,不再吞食树林,而是像蛇藤一样从树上跳下了,一边利用刺根吸收土中的养份,一边用藤茎的弹性迅速的移动,并且在毒木国和玉树国之间的荒地上集结成树藤大军。最奇特的是这些树藤竟然自然组合,由小藤结合成大藤,最后竟成了一座藤山,将毒木国和玉树国分隔开,一直伸到河边,而且还不断地向南北两侧扩张。
玉树国的人开始组合起来对抗藤山,他们再也找不到虚弱的藤核了,因为藤核已被藤山藏在了最深处,任何人都无法接近,所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巨大的树藤不断地铲平原来的树林。
当树人们看着自己赖以生存的植物被毁掉时都流出泪来,这种无声的哭泣使耶律云感到无比的震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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