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浮生吃了一惊,猛地一下抓住了耶律云的手。耶律云笑道:“放心吧,我不会多事。”
蒙浮生盯了他片刻,点了点头,微笑道:“老弟是自己人,我放心。”
“蒙大哥,那幅画值得这么大动干戈吗?”
蒙浮生又吃了一惊,摇头苦笑道:“想不到你连这都知道,既然这样我就不瞒你了,那幅画我大哥想要,所以要求我们负责弄到手,我们本想公平的买下来的,谁知道杨时名突然抢到手,我们知道他是贪官,所以趁机会把他官财弄来。”
“这么说你们不是一两个人?”
“当然,我们是一大群人。细节我不能多说,如果老弟有意加入,到时候我再告诉你。”
耶律云笑道:“还是别让我知道吧。”
蒙浮生拍了拍他的肩膀表示明白。
船进了芦苇荡,四周都是高大的芦苇,把四周的景色都遮住了,蒙浮生看了看四周笑道:“我们要动手了,老弟既然不想受到牵连就回舱吧,我们得手后就走。”
耶律云想了想道:“你们既然有了好的安排我就不插手了,不过我想看看热闹,这样吧,我就坐在船头。”说罢笑着走回徐乐平祖孙的身边。
蒙浮生笑了,然后吹了一下口哨,芦苇荡动起来了,四只快船从四个方向围了上来,把客船围在中央。林三慌张地叫道:“你们是什么人?”
蒙浮生脚尖一踮,身子一拔便上了船顶,接着大声道:“我们只找杨时名,其他人只要不向我们动手就不会有危险。”
船客大惊失色,都吓得躲入了船舱,只有杨时名的手下向外面冲来,各自拿着兵器。
耶律云煞是有趣地坐在船头看着事态的发展,一边看还一边说道:“徐爷爷,没想到蒙大哥是干这种事的。”
徐乐平眯着眼睛笑道:“是没想到,明湖八环居然跑到这里来了。”
“明湖八环?”
“明湖是赤颜国的一个巨大湖泊,方圆千里,湖中大小岛屿星罗棋布,听说明湖八环是八个人,他们带领着上万人在湖中生活,渔樵耕读,可称为国中之国。”
“这么说他们是强盗?”
“应该算是侠盗吧,不过我只是听说,事实并不清楚。”
耶律云抬头望了一眼正在打斗中的蒙浮生,好奇地道:“他也是八环之一吗?”
徐乐平摇了摇头道:“应该不是,八环应该都是三四十岁的人,不会像他这么年青。”
蒙浮生此时一心打斗,根本没有理会旁人在说什么,四条快船上的人都冲上了船,杨时名的部下死命挡在舱门口,蒙浮生等人一时攻不进去,因此双方正在相峙不下。
杨时名身躲在舱里朝外叫道:“你们要干什么?”
“把画交出来,我们放你们一条生路。”
“不行。”杨时名一口就回绝了蒙浮生的要求。
“那我们就不客气了。”
屋内沉寂了一阵,杨时名忽然走到舱门口,道:“谁敢下来一步我就撕了这张画,大家一拍两散。”
蒙浮生愣了一下,眼角扫见杨时名手里拿着一张画作欲撕状,脸色变得很难看。他身边的一人劝道:“小蒙,这老贼是不要命了,咱们如果拿不到画回去可不好交待呀。”
杨时名忽然一改平常傲慢的样子,冷笑着走上了甲板,对于手下的死伤,他视若无睹,眼睛紧盯着蒙浮生,道:“这画虽然没什么特别,可我杨时名有个习惯,到手的东西除非自愿,否则就算毁了也不给人。”
“你……”蒙浮生气得无话可说,却又没什么办法,只能愤愤地盯着他。
杨时名见了蒙浮生的样子越来越有自信,脸上也多了点笑容:“小子,你还嫩,老子拼命的时候你还没出生呢!这画是不错,可花了五十万银子老子还不知道有什么特别之处,既然你们为了画而来,自然知道为什么,说来听听吧。”
“不知道。”蒙浮生盯着杨时名手上的画眼都不眨,可左思右想还是想不出什么办法从杨时名的手上抢到画。
忽然,一条玉带飞了过来,打在杨时名的手腕上,杨时名吃痛之下手就松了,画也跌到了地上,蒙浮生大喜过望,抢着去捡画,没想到玉带一个倒卷竟把画卷走了。
面对这种突然其来的变故,所有人都愣住了,纷纷转头去看,只见一个布衣中年人一脸得意地抓住那幅画。
“还我画。”杨时名立时叫了起来。
中年人冷笑道:“有能者居之,这画归我了。”
蒙浮生朝他抱了抱拳道:“请问兄台高姓。”
“天灵子。”
“兄台也是为这画而来的。”
“明知故问。”天灵子一边抚弄着手中的画,一边嘲笑蒙浮生。
蒙浮生忍着怒气道:“道长想必知道这画的来历,不知能不能告诉我们?”
“如果我没弄错的话,这幅定是七魔画之一的阴风锁江图。”
人们听了都一脸茫然,只有徐乐平脸色大变,身子都颤了起来,口中喃喃地自言自语道:“果然是阴风锁江图。”
耶律云好奇地问道:“什么是阴风锁江图?”
徐乐平苦笑着摇了摇头,叹道:“这是极为不祥的画,留着必有大祸。”
蒙浮生没有太大的反应,只是微微点头,又问道:“原来这画的名字叫阴风锁江图,好阴森的名字啊!”
天灵子哈哈大笑道:“小子,你既然不知道这画,我就不说了,免得吓死你。以贫道的道术,船上没有人是我的对手,你们还是走吧。”
蒙浮生沉声道:“我领命而来,当然不会放弃。”
天灵子脸色一沉道:“别逼我,不然我可不客气了。”
蒙浮生见天灵子不像是开玩笑,心里嘀咕了起来。
耶律云见蒙浮生面有难色,想帮他,脑子一转忽然叫道:“那画是假的。”
“天灵子,我兄弟说了,那是假的。”蒙浮生心领神会,也叫了起来。
天灵子大吃了一惊,急忙展开手上的画,一看之下怒道:“果然是假的,杨时名,把真的交出来。”
杨时名原本奸计得逞,没想到耶律云的一句戏言把事情弄砸了,气得怒瞪了耶律云一眼。面对天灵子的要求,他阴阴一笑道:“画没带来,想要自己回去找。”
天灵子怒斥道:“你的府上我们都搜过了,没找到,所以一定在你的行装之中。”
“你没找到不等于没有,这么重要的东西我怎么会随便放呢!”
看着杨时名得意的笑声,蒙浮生真想上去掐死他,可杨时名早已知趣躲入了舱门之内,只露出一张令人讨厌的脸。
天灵子一直隐而不发就是为了最后一击,没想到上了杨时名的当,可得到手的只是一张假画,气得他挥动玉带想再次进攻。这次杨时名的打手们留了心,没等玉带打到就挥刀相迎。天灵子的玉带虽然可以用道术操纵,但靠的不是玉带的灵气,而是施术者的道力,所以他不敢硬碰,只好收了回来。
正当众人束手无策之际,杨时名悄悄地遁身钻进了船舱。
杨时名的妻子躲在他的身边小声劝道:“老爷,还是给他们吧,不就是一幅普通的画吗?”
“祢一个妇道人家懂什么,那画要是普通怎么会引来这么多人,说不定有什么奇能。”
“可他们守在外面可不容易对付,就算过了这关,只怕他们还是会找上门。”
“糊涂!”杨时名骂了一句急步走入了堆放包袱的屋子。看着满屋的包袱,杨时名歪着头想了一阵,然后在左侧一堆放置画卷中找了起来。可他翻了一阵,还是没有收获,他又细想了起来,最后眼光落在了一块长匾上,猛地拍了自己的前额,笑道:“我怎么忘了,那是收在匾内的东西。”
说着摘下了匾,然后揭开匾背面的一块长板,里面果然放着几样东西,都是名贵的东西。
杨时名拿起画卷得意地道:“还是我有先见之名,抢先买下了这幅画,这画只怕值几百万两银子。”他小心翼翼地打开画卷,果然是一幅山水画,画得是大江滚滚,江风阵阵,只看了一眼,他就感到似乎有一股阴气透入体中,身子也随之颤了起来,吓得他急忙卷起画不敢再看。
“是这张,可这画有什么奇特的地方吗?我怎么看不出来?”杨时名拿着画一脸茫然,心里却在着急,生怕这幅神奇的画被甲板上的人夺去。
“杨大人,恭喜你终于找到了。”一道黑影笑呵呵出现在他的身后。
“你来干什么?”杨时名见黑影像是鬼魅一样飘然而至,吓得抱紧画卷,生怕黑影动手抢画。仔细一看,却是船主林三。
“杨大人,你画藏得好密啊!要不是找人吓吓你,还真找不到这画。”林三满脸笑意地盯着杨时名手中的画。
“你,你想干什么?”
“这话还用说出口吗?自然是要画,给我吧。”
“别过来,过来我就撕了这幅画。”杨时名抓着画纸的边上作欲撕状。
林三满不在乎地道:“撕吧,这画要是你能撕的碎我就留你一条命。”
“我,我就撕给你看。”杨时名这时也顾不得什么画了,只想着保命,双手用力撕了下去,谁知他用足了全身的气力也不能撕开分毫。
林三一手便抢过画,嘲弄道:“杨大人,你这种人怎么会知道这东西的好处,还是交给我吧,免得糟蹋了好东西。”
杨时名扯着嗓门叫道:“来人啊,有人抢画啊!”
林三一脚就踢飞了他,然后从怀中拿出了一把短剑便向外冲去。
打手们都认识他,见他冲了出来便问道:“出了什么事?”
林三冷笑着将短剑在空中轻轻一挥,短剑刃上幻出了一道霞光,打在了打手们的眼上。打手们顿时感到眼睛一阵刺痛,什么也看不到了。
“别乱动,明天就能看见,谁敢动,老子就宰了他。”
打手们不敢乱动,抱着头蹲在地上。林三又是一晃,彩光打在了打手们的额上,将他们一一打晕。知道外面还有几关要闯,他自忖水性一流,只要钻入水中就能逃走,于是钻进了临窗的一间小屋。
蒙浮生等人听到船舱中传来的叫声,都紧张了起来,纷纷涌向船舱,打手们已经无法阻止他们,只能任由他们扑到杨时名所在的小屋。
耶律云坐在船头看热闹,对这场闹哄哄的戏看得很高兴,一边看还一边跟徐怀亮闲聊。
“这杨时名看来是死定了,这么多人要找他,他那些打手也没什么用,我看一定输。”
“耶律大哥,他活该,谁叫他们打我爷爷,要不是爷爷拦着,我也上去打几拳。”
徐乐平却显得有点担心,眉头深锁,还不时站起来张望。耶律云看在眼里忍不住问道:“您是怎么了?用不着这么紧张吧,杨时名一定会死的。”
“我不是怕杨时名死不死,而是那幅魔画太邪了,万一画中的魔力释放了出来,那可不得了。”
“真有这么厉害?”
“当然,我当年可是亲眼见到,这画扫平了一个镇,镇上百余户人家一夜之间全死绝了,那个惨样我至今都记忆犹新。幸亏我运气好离开了那镇,不然我也早就没了。”徐乐平说着长叹了一声,不知是为自己的幸运还是为了死去的那百余人家。
耶律云听了,仿佛能体会出徐乐平心中的那种恐惧,幻想起那满目疮痍的景象,立时觉得一股凉气脊背,身子也不由地颤了一下。
突然林三从舱内窜了出来,一直跑到船边。接着蒙浮生追了出来,边跑边喝道:“把画放下,饶你不死。”
林三咧嘴一笑道:“这宝贝怎能让给你,真是痴人说梦话,小子,你的道行差太远了。”说罢便想跳湖逃走。
芦苇之中不知何时又飘来了一条小船,竟像飞一般出现在大船之侧,船上没有水手,也没有船夫,只有一个白衣道人。林三这一跳居然就跳到了他的船上,白衣道人抽出一剑抵住林三的后心,淡淡地道:“把东西放下吧!”
面对突然出现的局面,所有的人都愣住了,蒙浮生的反应最快,抱拳扬声问道:“请问道长是什么人?”
白衣道人傲然地道:“午参,特来寻画。”
林三恨恨地道:“算你走运,画在我的手里,惹急了老子与你们玉石俱焚。”
午参神色一紧,含笑道:“你拿着这东西没用,想要什么条件尽管说。”
林三一掌拨开剑尖,猛地就往水里跳去。
蒙浮生指着手下喝道:“下去把他给我抓上来。”明湖八环的手下都是会水之人,这次带来的更是精英,所以几十个一起跃入了水中,想困死林三。
耶律云像看戏一样坐着,笑着对徐乐平道:“您不必担心,我看他们这群人没人能控制什么魔画,不然早就弄到手了,用不着抢得这么凶。”
“我只希望这群人中没人能使用魔画,这样才能确保平安。”徐乐平依然不太乐观,两眼紧盯着水面,脸色也越来越差。
就在此时,一道巨大的黑气从湖里钻了出来,犹如一条黑龙般直冲云霄,钻入了云层。随着黑气上升的还有那十几个跳下水捕捉林三的人,他们被狠狠地摔向了很远的水面上,溅起了巨大的水花。
徐乐平吓得面如死灰,惨叫一声“完了!”接着便瘫倒在孙子的怀中。
“爷爷。”徐怀亮吓得抱着徐乐平身子不停地发颤。
耶律云凝视着那黑气慢慢地站了起来,喃喃地道:“真有那么厉害吗?”
“环主,现在该怎么办?不然咱们兄弟只怕都完了。”蒙浮生身边的同伴看着自己兄弟的景象,感到悲愤莫名,泪花也闪了出来。
蒙浮生沉声道:“情况太过诡异,看清楚再行动。”
天灵子一屁股坐倒在地上手指着黑雾颤声叫道:“魔画显灵了,魔画显灵了……”
蒙浮生深深地瞥了他一眼,喝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魔画。”天灵子吓得只能说出这两个字,其它的话一句也说不出来。
蒙浮生看着干着急,却又想不出办法。
黑气在空中漫延展开,一张黑色的大幕渐渐遮住了天空,随着黑幕的扩大,四处渐渐地昏暗了起来。
船上客人渐渐失去了冷静,开始变得异常疯狂,有的高声惊叫,有的跳河逃生,有的跳上快船就走,顿时乱成了一遍。
蒙浮生是唯一一个没有慌乱的人,他喝了几声,然而船客们都乱了,谁也没听到他的叫喊声,他也无可奈何,抬头盯着头顶的异象,恨恨地道:“魔画!到底是什么东西?本以为有信心捻来,没想到居然还遇上了这种事,我就不信邪了,第一次出湖就失败而回。”说罢他从怀中掏出了一个小包,打开小包,里面是一块黄布,上面用金线绣了一个玄鸟,他拿着黄布微笑道:“居然要动用这东西保命,回去一定让老大笑死。”接着也跳入了湖中。
首先劈下来的竟是数千道闪电,留在船上的人们还来不及反应就被闪电劈死劈伤,唯一幸免的就是耶律云和他身边的徐氏祖孙,那是因为耶律云的银枪吸去了劈向他们的闪电,这才躲过了一劫,但船已被劈散,他们也随着散落在湖面上。
耶律云只能紧抓着银枪不放,这银枪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做的,竟然能浮水,因此耶律云才没有放弃银枪。他身边的徐氏祖孙都各自抱着一块木板期待着命运之神的眷顾。
“好厉害啊!”耶律云看着最后一丝光被黑暗遮去,忍不住嘀咕了起来。
“阴风锁江图的威力也许还没释放呢,看来我们都是凶多吉少。”徐乐平的声音出现在他的耳边。
“徐爷爷,没事吧?咱们还有机会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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