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许多运送粮草的车队,所以小镇异常兴旺。
“客官,您要住店吗?”耶律云刚在客栈门口下了车,里面的店小二就笑脸地跑了上来。
“小虎,怎么是你!”耶律云突然发现店小二就是自己童年的玩伴时,兴奋地跳了起来。
“你是?”店小二疑惑地看着面前这个突然叫自己的独臂青年,眼睛里充满了迷惑。
“是我,我是耶律云,小云。”
“小云?你是小云,你没死?”小虎一把抱住了他左看右看,脸上说不尽高兴。
“你怎么会在这里?”
“村里的人都搬到这里了,你不知道吗?”
“都搬到这里?”
小虎指着远处的群山道:“那里不就是我们的大山吗?从这里到我们的村子要走五六天山路。”
耶律云眺望着远方的青山,暗暗叹道:“要是我当然找到下山的路,也许情况就完全不同了。”
“我带你去见赵叔叔,他可是一直都惦记着你。”
“那太好了,快带我去。”耶律云想到教他猎术的赵松林,心中一阵激动,焦急地道。
小虎把他拉到镇外的树林边,远远地就能看见一个大汉正挥动猎叉在空地上练武。
耶律云眼尖,一下就认出那人便是赵松林,当年向他学习猎术的情景历历在目,多年不见赵松林还是那么健壮,他兴奋地冲了上去叫道:“赵大叔!”
赵松林正打量着眼前这个突然跑来的浑小子,疑惑地问道:“你是……”
耶律云挥了挥左手空荡的袖子,笑道:“赵大叔怎么连我都忘了。”
赵松林猛地一惊,倒退了一步,怔怔地盯着耶律云,过了良久才扑了上去,紧紧地抱着耶律云,激动地泪流满脸,叫道:“小云,真是你吗?太好了,你没死。”
耶律云感觉到赵松林的双臂如铁勾般紧紧地抱着自己,因此也变得激动万分,道:“幸好我没死,您还好吗?”
赵松林忽然松开了耶律云笑道:“好,只是搬到山下之后打猎的机会少了,总觉得闷。”
耶律云年纪渐长,读了许多书,又经历过生死之关,懂事了不少,点头叹道:“搬到山下也好。”
赵松林摇了摇头道:“这些日子外面在打仗,十五里外的新平县城以西都成了战场,村里的不少人都去打仗了,你爹也给召去打仗,他是弓箭手,我当时上山打猎,所以没去。”
耶律云的脸上现出了焦急之态,担心地道:“爹都四十了,虽说还能拉开弓,可战场上一片混乱,若是有个什么损伤那可怎么办!”
赵松林道:“这是我们的国家,为了对抗外敌只好都去守城了,我也想去参军,只是现在不召新军,我也没有办法。”
耶律云沉吟了片刻道:“我来这里就是要去见爹,赵叔叔,带我去吧。”
赵松林看着耶律云空荡的左袖,犹豫了起来。
耶律云见了他的脸色,知道他在担心自己没有能力自卫,于是右手食指一拨枪身向前推,枪尖在空颤出十八朵枪花,枪花过后空中飘下了十八片叶子,每一片都没有损伤皆是叶柄被枪尖刺断。
赵松林呆了一下,随即大喜过望,拍了拍耶律云的肩膀道:“好孩子,我就知道你必成大器,幸好你没有中毒身亡。当日你失了左臂,又中了剧毒,全村都为你担心,后来你一去不返,大家都当你已经身亡,想不到你安然无事的回来了。我收拾一下,马上就带你去新平,试试自己投军。”
“那太好了!我都急死了,想早点见到爹。”
“谁叫你小子三年不归,你爹一直都很伤心,这下好了,他见到你一定高兴死了。”
小虎见他要上战场,拉着他去见阔别以久的村民,说起他自愿去打仗,大家都高兴极了,也感到热血沸腾,毕竟连一个残废都肯上战场,其他的人就更应该了。
寒喧了一阵,小虎的母亲拿着一个包袱塞到耶律云的手中,叹道:“小云,你好不容易活着回来,又断了手,本该安安静静的生活下去,但国家有难,男人们都去打仗。你一只手也愿意去打仗,镇上的人都为你感到自豪,这点东西路上吃,我们等着好消息。”接着其他的人也各自塞了点东西给他,弄得耶律云有点不知所措。
他第一次感受到那种强烈的国家意识,这也是他第一次真正地思考人生的大道理。猎人生活使他养成了淳朴乐天的性格,三年天界生活又使他学到更多的东西,尤其是天顶中的遭遇,使他领悟了不少人生之道,正如那句“欲问仙缘莫回首”所言,人生也是只能前进不能后退,所以他一直尽量保持着乐观的心态。
然而天界人没有国家的概念,所以国家的意识对他没有半点影响,也没有什么感情。此时突然感受到所有人都有一种强烈的爱国热情,有点感动,有点惊奇,也有点诧异。耶律云上战场的原因只是为父亲,并不受其它因素的影响,但此时他知道若是战败了,不但自己的父亲回不来,镇上很多人也会失去父亲、儿子、哥哥、弟弟。
赵松林牵着两匹马走了过来,道:“小云上马吧,骑马快点。”
耶律云看着高大的马匹,不禁想起白虎,十分挂念,想到坐在虎背上来去迅猛,没有半点担心,心想:“若是有白虎这么好的坐骑就好了。”但想归想,他只好苦笑着摇了摇头,低头看着自己的断臂,无奈地道:“叔叔,我不会骑马,还是走路吧!”
赵松林这才想起耶律云只有一只手,犹豫了一下,道:“不用怕,你把枪放横放马上,然而用右手拉着缰绳先上马,我边走边教你驭马术,去到县城就算不能骑马打仗也能让给别人骑。”
耶律云见赵松林坚持只好勉强应了下来,摇摇摆摆地被赵松林扶上了马后,他把枪放在马侧的枪托上,那是一个小钩子,可以钩住枪身两头,然后右手抓紧缰绳不放。
赵松林也翻身上马,慢慢地往北镇口而去,边走边教授耶律云如何骑马,其实他也是刚学不久,只不过驭马之术乃熟能生巧之事,骑了一个时辰,耶律云也习惯了,忐忑不安地让马小跑了起来,过了一阵方才安静下来。
耶律云看着赵松林背上的弓箭,轻叹道:“赵大叔,小时候您教我的箭术,现在都用不上了。”
看着一个年青有为的小伙子变成了残废,赵松林比耶律云更感到伤感,叹道:“可惜了你的才华。”
耶律云乐天地道:“没什么可惜,有得有失,也许将来比现在会更好。”
赵松林见耶律云如此开朗,不想徒添伤感,因此也收起了心中的忧伤,展露了笑容,豪迈地道:“小云,这次上战场咱们要多杀敌人,为国守城,为你爹争脸。”
耶律云嘿嘿一笑,满不在乎地道:“国不国的,我不管,谁与爹对敌我就对付谁,管他什么人。这几年我看了点书,书上说战场上没有好坏之分,只有胜负之分,我觉得很对,就像面对兽一样,它要吃我,我就和它打上一架。我胜了它死,他胜了我被它吞掉,就是这么简单。为了保命我连左手都砍,没有什么比保命重要的。”当然他的心中还有一层想法,卓照矢要他建功立业。
赵松林哈哈一笑,道:“你小子也学会使坏了,这股狠劲用到战场上一定所向披靡,锐不可挡。”
耶律云问道:“赵叔叔,怎么突然打起仗来了?这一带不是一直都太平吗?”
赵松林叹了口气道:“这几年我下山的次数多了,知道外面到处都在打仗,大的大打,小有小打,我们这个国家只是东南的一个小国,西北的锐国突然打了过来,而我们这一带离边境本来有一段距离,听说丢了几个城,所以就打到这里来了。”
两人骑马一路小跑,花近四个时辰才到新平城。新平城座落在平原之上,城墙不高,四周有一大片空地,东南北面的各有一片森林环在城的外围,大道自西面而来,从东面的树林穿过。
两人自东南而来,刚出树林却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因为远远望去却不见有战事,甚至连战争过的痕迹都找不到,气氛并不紧张,城门仍是开着,有不少士兵站岗,没有平民出入,只有不少士兵进进出出。
耶律云诧异地问道:“叔叔,不是打仗吗?怎么这么宁静?”
“不知道,去看看就知道了。”赵松林一甩马鞭便冲了过去。
耶律云只能纵马小跑,因而慢了许多步,抬头忽见城墙的旗帜很古怪,与镇里看到过的旗帜完全不一样,心中生疑,唤道:“叔叔停一下。”
赵松林勒马回头问道:“什么事?”
耶律云指着城上的旗帜问道:“那是我们的旗吗?”
赵松林正急着进城,一时没有留意,抬头一看,不由地惊叫了起来:“那是锐国的国旗!”
正说着,一小队马军在一员将领的带领下正绕城巡视,他们瞥见赵松林和耶律云都提着兵器,于是迎了上来。为首的远远地便高声喝问道:“什么人?”
赵松林心中一惊,轻唤道:“小云,城已失守,我们快走。”
“叔叔,不要回镇,免得把敌人引去。”耶律云拨转马头往东走,这时他也顾不得安全,扔开马缰,提着枪在马屁股上抽了一下,胯下战马长嘶一声猛地向东面的树林奔去,他怕自己掉下马,于是用双腿紧紧夹着马身,同时身子伏低,使重心下降。
赵松林立即明白了他的用意,也纵马转向东奔去。
这一队士兵见两人不答便跑,更是生疑,那将领叫道:“必是奸细,追。”
赵松林忽然放下手中猎叉,摘下弓箭,转身嗖嗖射出两箭。“啊!”跑在最前面的两名锐国士兵被一箭贯胸,尸身坠下马来。其余的人吓了一跳,那将领挺着大刀高声叫道:“他们是奸细,必是来打听情报,快追,别让他们跑了。”其他人见了同伴被射死都心有不甘,催马紧追了上去。
跑了一阵,耶律云首先冲入了一片松树林,胯下之马被树木所挡,不能疾驰,忽然前蹄抬起,马身向后一仰,耶律云单手提着枪,无法固定身体的平衡,被掀下马来,一屁股摔在地上。
赵松林也跑入了树林,见耶律云堕马,急忙冲上去抓紧马的马缰,然后转头问道:“没事吧?”
耶律云爬了起来笑道:“没事,不过这骑马可真不容易。”
赵松林望着新平城的的方向,忧心忡忡地道:“可惜我们败了,不知道你爹是不是都活着。”
耶律云笑道:“放心吧,刚才我见城外没有半点战斗的痕迹,若是打斗不可能这般模样,想必敌军是在没有抵抗的情况下进了城,我们的军队不是撤走,便是被引开,甚至是他们为了引敌人入城再困城,这样敌人无法补给,可我们的军队在城外,不愁粮食,所以我不担心。”然而他的内心还是在为父亲的安危而焦虑着。
此时后面的十几个锐国士兵已追到树林,赵松林听到身后的喊杀声回头看了一眼,沉声道:“人太多,我们快走。”
耶律云转头看着追来的锐国士兵,心道:“既然想入军营见爹,不如杀几个敌人立点小功,也许军营会收留。”想到此处豪气顿生,将银枪猛地往地上一插,傲然道:“叔叔,你先走,我宰了这十几个混蛋再追你。”
赵松林被耶律云的豪情所激,哈哈大笑道:“好小子,有志气,今天咱叔俩就杀他个痛快。”说罢跳下战马,手提着惯用的猎叉,虎视眈眈地看着前方。
耶律云也响应似的仰天长啸了一声,道:“叔叔,你用弓箭,我杀上去。”说罢单手举枪,飞鸟投林似地返身扑向追来的十几个锐国士兵。
领兵的敌将年纪大约二十五六,面如丹玉,眉似卧蚕,头戴一顶朱红缀嵌金束发盔,身穿一领单绿罗团花战袍,外罩环锁甲,手中一把大刀,他倒提着大刀拦在林边,左手指着耶律云叫道:“这小子只有一只手,大家活捉了他回去领赏。”
其他的人见耶律云只有一只手,都面露轻视之态,然而赵松林早以躲在一旁张弓搭箭,弓弦一响,一支羽箭飞快直向敌将的面门射去。敌将身手不错,听得破风声,急忙挥动手中大刀,轻轻一挑便打飞了箭枝,他勃然大怒,挺刀直指着赵松林,喝道:“先把这个暗算的给我剁了。”
耶律云不待他们反应,忽然向地上一滚钻向一个骑兵的马肚子之下。
那士兵并不担心,甚至手抓缰绳,欲纵马去踩耶律云,其他人见了也帮着纵马去踩。
“嘶!”
“啊!”
一声惨叫和一声马嘶震动了树林,惊飞了百鸟。众人凝神一看,只见耶律云在马腹之下一枪刺穿了马肚子,并从士兵的胯下一直插入腹,顿时人马皆栽倒在地,鲜血流了一地。
耶律云伸脚一踢马身,猛地用力将枪抽了出来,枪上的倒钩竟将血肉带出一大片,士兵惨嚎一声顿时毙命。
耶律云的那股狠劲再次暴发了出来,枪如暴雨梨花般往士兵们的身上刺去,这些日子苦练的枪法此刻全用了出来,由于对手不强,所以他连桃花枪法都没用,只用萧白所教的枪法便已足够对付这群敌军。枪花过后,马嘶不绝,竟刺瞎了几只眼睛。
受伤的战马吃痛,不断长嘶跳跃,将背上的士兵一一掀下马来,士兵们措不及防,顿时乱成一团。
赵松林趁机连连拉动弓弦,夺命的箭支向士兵们一一飞去,惨叫声随之而起。
耶律云趁士兵惊慌之际,手起枪落便结果了一人的性命,随后腾身而起,右脚一踢马鞍,身子又纵至另一个士兵的脑门,枪花掠过,带出一片血雨。
敌将见转眼间已死多人,不禁勃然大怒,舞着手中大刀,拍马冲向耶律云。耶律云举枪一架,却发现此人力量颇大,刀法也颇为精妙,第一次真正对敌的他难免有些不顺手。但过了几招便适应了,并趁机会吸收实战经验。
敌将见耶律云枪法灵动快捷,宛如盘蛇出洞,飞龙升天,着实吃了一惊,但他自持名师之后,久经沙场,依然不将耶律云放在眼里,刀花如排浪般滚滚而去。
耶律云抖枪相迎,你来我往,撕杀了半晌未见胜负,毕竟两人都是便用长兵器,在这密林之中有些伸展不开,因此相执不下。
耶律云不想拖延时间,想使出桃花枪法,可枪法刚一使出,却发现威力竟不到天顶时的一成,心里十分诧异,忖道:“难道天界枪法来到人界不能发挥威力?”
百思不得其解之下,只好另想办法,眼角瞥见赵松林一把猎叉上下翻飞,与其余士兵斗得正凶,心道:“我虽然有信心战胜敌将,但单手始终不及他两手灵活,桃花枪法不知为何发挥不出威力,时间一长,恐怕叔叔面对那些小兵会吃亏。”他瞥了一眼周围的环境,见树林茂密,心生一计,于是撤枪返身而斜跃树上,却利用林中的树木作为屏障对付敌将。
敌将失了部下,拿不到人回去不好交待,顿时怒目圆睁,举刀便向耶律云劈去。耶律云感到身后刀风大响,手中长枪猛地一伸,枪尖在左侧的树杆上轻轻一点,借力腾身而起,让开刀锋。
敌将用力太猛,一刀便劈中粗大的树干,一时拔不出来。
耶律云身在空中猛地旋身,枪尖随身而动直刺向敌将。
敌将见耶律云的银枪如花雨般洒来,自忖不敌,连忙扔下了大刀去拔腰间配剑,没想到耶律云的枪来的太快,他的剑只拔出一半便被银枪刺中左肩,大叫落马。
耶律云冲上去再补一枪便结果了他的性命。回头再看,只见赵松林正与其他士兵对敌,手上的铁叉若泼风一般,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