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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设完地雷后就是悄无声息地潜伏等待,我们分成三队,其中一队负责主攻,另一队负责切断后路,第三队负责消灭每一个漏网之鱼。地上还有些潮湿,烈日还没能把所有的雨水都蒸发干,这让我和其他人都觉得有些不舒服,更难以忍受的是密集的蚊虫叮咬,尽管每个人都涂抹了强效驱蚊剂,但这里的蚊子好像早已经熟悉了这些美国药水,来这里的雇佣兵们看来不少,至少这里的蚊子已经能轻易地认出这些没有免疫能力的浅色人种。
大约半个小时后,他们看到了一队车队向这边疾驰而来,前面是一辆老式苏制装甲车,然后是四辆敞篷车,大约有20人左右。
“鼹鼠,目标在第二辆车上,那个戴着黑色墨镜的家伙!”耳机中很快传过来指挥官的声音。
“妈的!他们的情报做得不错!”摩洛哥瘸羊羡慕地说,同时也松了一口气,毕竟,法国人拙劣的情报几次差点断送他们这些雇佣兵的性命。
“一号、二号雕狐,目标进入伏击线后可以射击,三号、四号雕狐准备!”我是一号狙击手,是主射手,其他都是进行补充射击,一个目标竟然要安排四个狙击手,这个人无论如何也是在劫难逃了。
此时已经可以从瞄准镜中清晰地看到了这个人——黝黑的皮肤显得有些粗糙,像是一个久经沙场的丛林战士,但情报说他从来没有杀死过任何一个人;他是个标准的政治家,这从他有些花白的头发上能看得出来,但他的表情却怎么也不象是一个慈善的人,他脸上的肌肉甚至有点像是一名黑人
拳击手,但他笔挺的西装和领带又清晰地告诉他,他的内涵远比他的外表更能吸引人。但无论怎样,不管他是魔鬼还是慈善家,他的胸口已经被我稳稳地套在了红色十字线的中心,瞄准镜上三个精细的箭头已经非常清楚地标出了他的心脏位置。
无风、标尺确定,射距150米,车队正好进入两个地雷环的中央。
“嘭!”
那个拳击手的身体猛然一震,胸口立刻喷溅出一股鲜血,那米黄色的西装立刻被耀眼的鲜血染红了一片,他的身体紧接着又连续被我射中两枪,一枪对心脏补充射击,另一枪击中头部,子弹从右侧眉毛角上射进,几乎没有鲜血溅出,只有一个清晰的弹孔。三颗子弹几乎是在三秒内连续射进他的身体和头颅的,这个人连续震动了三下后就摊倒在副驾驶的座椅上,头向后大角度仰着。紧接着这辆敞篷吉普车在急速右转的时候压上了一枚地雷,汽车立即被掀起,我从汽车被地雷掀起的瞬间看到了这个人的眼睛,仍然大睁着,但灵魂已经不在。
随着我的首发子弹射出,接下来就是一阵密集的射击,这20多人中有十余人都是在第一波射击中就身中十余弹,那就像是一场集体非洲舞,中弹的每一个人都在疯狂地颤栗着,子弹的强大冲击力把他们已经弹痕累累的身体打得像是暴雨中的一片枯叶。只有七八个身体还完整的家伙,他们是躲在了同伴的身体后面躲过了第一波射击,但他们中很快有四个人分别死在我和其他雕狐的瞄准镜下。另外三个人在跳出车外的时候几乎同时踩上了地雷,而且都是威力巨大的反坦克雷,当他们从爆炸的烟幕中再次落地的时候,已经没有一个人是完整的,甚至都无法辨认清楚一条腿,只有三个头颅很清楚地从天空坠落到草丛里——人的头颅似乎是最难在爆炸中被炸碎的,他们几乎总是完整地被爆炸的烈焰和弹片从身体上切割下来。
只剩下最前面的一辆装甲车,但它很快就在慌乱中压到了一枚反坦克雷,整个车身几乎立刻被抛起四五米,然后倾倒着砸向地面,半个车身都已经被强大的气浪冲压成了一个塌陷的水壶。紧接着装甲车内发生了爆炸,好像是引爆了什么炸弹,这又让装甲车传出一声沉闷的响声,车顶的小型旋转机炮炮塔也被冲离了车身。装甲车内没有一个人爬出来,只有浓烟从炮塔口翻滚着冲向天空。
整个战斗只有五分钟左右,所有30名队员只有一人被装甲车上射出为数不多的一颗子弹擦伤了手臂皮肤。所有的队员甚至都没有上前去查看一下战场,只有队长用数码相机将目标和整个战场拍摄了几张照片,然后整个队伍就呼叫直升机返航。
“瞧,有人开始诅咒我们!”兵营中参与行动的人一边看着电视一边在欢呼。
第二天的这家政府报纸和电台几乎同时开始大声谴责武装分子,而武装分子此时几乎根本没有什么反驳的能力,他们中的许多人甚至根本不知道这么回事,只知道政府军突然开始强烈咒骂他们,这让他们非常紧张,因为这意味着很可能政府军和雇佣兵们又要发动进攻了。现在他们很多人都已经退到了邻国,这已经是他们最后的落脚地——那个邻国狂人泰勒已经勒索了他们所有的财产,他们实际上已经是一群伤痕累累的野狗,泰勒将一批俄制武器卖给了他们,邻国有非洲最优良的港口,这里几乎就是非洲西海岸唯一的物资出口和武器进口地,因此这个国家也是西部非洲最好的武器代理商。
我们的部队又休息了几个月,实际上这是OE公司在给反政府武装一个喘息的机会,这他妈其实已经是一场猫捉老鼠的游戏,反政府武装早已不再具有挑战OE公司雇佣军的能力了。
“看到那坐矿山了吗?那就是最昂贵的一座山,那里有非常多的
钻石!非常多!”摩洛哥瘸羊在一次执行任务时指给我看。下面的山坡上有几台挖掘机和运输车辆在工作,都是颜色鲜艳的大型车辆,显然属于某个大公司,而不是当地政府,他们根本买不起这么漂亮的采矿设备。
“那就是我们的目标?”
“也许!”
当然,如法炮制,斯特伦仍然是除OE公司外另一个赢家,他再次隐蔽地利用我们参与了这场战争,尽管这次他不是出卖情报,而是巧妙地利用了这次暗杀扶持了一个新人取代了这个无辜者的位置,他在非洲的公司换得了一份黄金矿的开采权,而我们的账户也已经有了71万美元相比他数额巨大的获利,我们得到的报酬总是微乎其微。
“很快我们结束了在塞拉利昂的军事行动, OE公司只留下少数人看守新得到的钻石矿藏,其他的人都撤回到了南非基地。这是一段稍微轻松的时间,其间我们只是短暂地参加了两次津巴布韦的小规模战斗,再就没有什么像样的战斗。我们也乐于享受着一段短暂的休整时光,待遇非常好,远比法国外籍军团的待遇要好得多,薪水也相当高,并且公司几乎尽量满足我们的几乎每一个细小要求。 10月9日,1996年。”
“忘了那个婊子吧!”摩洛哥瘸羊建议道。
于是,我努力不再去想任何一个女人,柳辛娜、艾达、金道姬,她们也许只是一个个诱人的诱饵,一个让他放弃金钱的诱饵,在这样一个世界里,人只能因为打仗而生。
“我们什么时候离开OE?”终于有一天我过的有点烦了,我厌恶自己,为什么总是放不下那几女人?
“还要等上一段时间,我们为什么不快乐一段时间呢?”
南非的太阳城是个不错的地方,我和许多雇佣兵们在假期一起来到太阳城,这里是世界四大赌城之一,它的魅力甚至比拉斯韦加斯更胜一筹。我和摩洛哥瘸羊都带上了一笔现金,来赌赌运气,享受一下生活。这是我第一次赌博,手气果然不错,人们都说新手的运气总是好的,我几乎赢了一倍。摩洛哥瘸羊却输掉了一半的现金。
“该死!一定有恶鬼缠着我!”摩洛哥瘸羊听我说在中国,运气不好的话很可能是恶鬼缠身,于是他相信了。“不不不,我们不要再赌了,真主在谴责我!”
“那我们干什么呢?”
“去一个好地方!”摩洛哥瘸羊一走出赌城的大门就哈哈大笑道。
“你的主不会惩罚你吗?”我一听他的笑就知道,这小子又想去嫖妓了。他妈的,他所信奉的教义规定人们不能赌博、饮酒、吸毒、嫖妓,然而摩洛哥瘸羊却偏偏样样都有强烈的欲望,尤其是女人,他总是一幅饥渴难忍的样子。
“哈哈,主在哄他的第四个老婆!”他信奉的宗教允许男人娶四个老婆,这真让人羡慕; 我他妈竟然为了一个女人而接受天主教洗礼!
“听着,你这个背叛主的老色鬼,我们为什么总是赌得这么小?”我突然表情严肃地对他说。
“什么?”摩洛哥瘸羊看到我严肃的脸一时有些不知所然,瞪大了眼睛望着我。
“因为斯特伦给我们的太少了!”
摩洛哥瘸羊盯着我看了足足一分钟,缓缓地说道:“我也有同感!”我们达成了一致,把我们与斯特伦摆放到平的伙伴位置上,而不再是依赖他那微薄的、令人恶心的施舍,如果要组织一直雇佣兵队伍的话,那我们决定这个雇佣兵队伍由我们两人支配,而不是斯特伦的私人卫队!
回到基地后,我和摩洛哥瘸羊突然被重新调整到了特种部队,并且为此接受了半年的强化训练,包括要学习驾驶阿帕奇直升机。“这简直是个意外惊喜,我非常喜欢驾驶阿帕奇,这种飞机简直就是个飞行工业的奇迹,那强大的火力配置、超灵活的机动性、无往而不胜的强悍作风,真是一个完美的作战平台。我现在丝毫也不后悔来到OE,相反,我要感谢OE让我学到这么多东西,得到这么多的报酬,至少在外籍军团他根本不会得到这样的机会。我现在非常满意,甚至就要忘记了摩洛哥瘸羊的计划。 10月10日,1996年。”
“别乐不思蜀,我们的目标是整座山的
钻石!”摩洛哥瘸羊冷漠地提醒道。
当我们再次从太阳城会回来后,好日子就结束了——OE公司又和巴布亚新几内亚签订了合同,目标仍然是反政府武装。
“妈的!”我暗骂,我正在回味那个南非妓女的味道,还盼望着下个周末能再去看望一下这个小甜猫呢,看来要失约了。
“一周后,我和其他400名雇佣兵搭乘飞机向巴布亚新几内亚出发。飞机穿行在夜晚天空里,外面是繁星灿烂的天空,但一飞出南非,下面的世界就几乎看不到任何灯光,这和飞行在法国、土耳其上空截然不同,毕竟是两个世界啊。 2月17日,1997年。”
太平洋岛国
1997年初,OE公司又得到了一个南太平洋群岛国家的一份合同:替这家政府消灭那些与政府对抗了数年的反政府武装分子。
3月6日,我和摩洛哥瘸羊所在的连队奉命出发。搭乘大型波音747客机从开普敦起飞,先在澳大利亚集结,进行短期实战训练,此时我们的武器和其他装备也已经先期抵达,另外M1A1坦克和阿帕奇武装直升机还在海运途中。
“听着,我想这是一个机会,我们应该干点什么了。”躲在树荫下的摩洛哥瘸羊对刚刚走出训练场的我说。
“你要怎么干?”我汗流浃背地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打开一听
可口可乐说。
“这次,我们不应该像上次离开外籍军团那样拍拍屁股就走人。”摩洛哥瘸羊悠闲地说,看来他已经计划好了一切,“我们必须弄一笔钱,我们需要很多钱才行!”
“你是说……”我擦去汗水,想了想,明白了摩洛哥瘸羊想干什么。
“对!抚恤金!不算很多,但对我们很有用!”摩洛哥瘸羊说,“不过就是个小小的魔术!”
“可我们俩人总计也只有100万美元,玩个女人够了,想弄个像样的队伍就杯水车薪了!”我稍微算了算,如果计划成功,OE公司会按照合同打进他们账号每人50万美元的抚恤金。
“当然,这点钱买不来什么像样的东西。”摩洛哥瘸羊继续说道,“斯特伦这个狗娘养的去年在这里栽了个跟头,他们有一批从哥伦比亚运往都灵的货被吃了,现在,斯特伦已经弄清楚,这批货就在这里!”摩洛哥瘸羊指了指东北方向。
“不干洛斯岛?”
“某一栋建筑内有价值五百万美元的海洛因。”
“毒品!”我不禁感到有些不自在,“妈的,怎么又是毒品!”
“因为这里是极乐鸟的巢穴。”摩洛哥瘸羊不以为然,在他眼里毒品就是黄金,没什么区别…这个的国旗上就是一个极乐鸟。
“我们就不能干点别的?”我仍然不太情愿沾惹毒品。
“你有更好的主意?”摩洛哥瘸羊不屑一顾地说,“这不是毒品,是美元,五百万美元!足够我们招募一支小型队伍了!”
“好吧,好吧!”既然在这里,还有什么事情是做不出来?“你已经有了准确的情报?”
“斯特伦会送来的。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准备好我们的演出服!”
“一周后,我们转移到了位于南太平洋的一个岛屿上,这个岛屿归属于这个群岛国家的海军,原本是打算作为海军基地使用的。岛上至今还留有
二战中日军和美军的一些防御设施,这里在二战中没有受到多少轰炸,所以这些建筑至今保存完整。OE公司的军事指挥官们特意挑选了这个海岛,因为这里没有多少居民,而且距离要攻击的岛屿距离合适,不近不远,岛上四周都是悬崖,很容易防守。 4月9日,1997年。”
我按照摩洛哥瘸羊要求,向那位南非退役上校请求和摩洛哥瘸羊驾驶一架阿帕奇,我表示目前的搭档反应速度过慢,总是不能协调,当然,上校得到的了一盒哈瓦那雪茄。这是一个再简单不过的飞行机组调整而已,但却为我和摩洛哥瘸羊进行他们的计划创造了一个良好的条件。
“现在,我们应该弄清楚我们要在什么地方干什么。”摩洛哥瘸羊说,他需要准确地行动计划然后通报给斯特伦,现在,他已经得到了斯特伦送来的情报,那是一栋丛林深处的低矮的建筑,从卫星照片上看,好像就是一栋丛林中常见的茅草屋。
“这不难办。”我和上校的关系一向不错,不过仍需要一些见面礼,这是上校的一点小小爱好而已,这是一把出自16世纪匈牙利小提琴工匠之手的小提琴。这可花了我两个月的薪水,当然我也得到了一个进入指挥系统电脑的机会。
“瞧,我只是想完成我的‘月光曲’。”
“啊,你随意吧!”
上校并不关心我要干什么,他的蓝眼睛已经完全被仍然光彩照人的小提琴吸引住了,只是简单询问了我为什么需要进入指挥系统的电脑。
“这东西真不赖!”我用斯特伦悄悄送来的密码分析软件只用了一刻钟时间就搞定了电脑系统的密码门,几乎完整的一份作战计划很快被调阅出来,然后迅速复制了一份,再抹去所有调阅记录和登录记录,然后悠然自得地走出电脑室,顺便和上校的女秘书调了一会儿情,她的屁股过于圆滑了,可是她就是喜欢穿包裹得很紧的裙子——“因为上校喜欢!”几乎所有的人都知道这个理由。
我放过了前两次机会,而是选择在今天夜里的这次行动机会,为此我们已经做了充足的准备,斯特伦也已经在一个无人的小岛上和他的黑手党们在打牌了。
我们在作战执勤室里足足等待了一个小时,很难熬,我和摩洛哥瘸羊都在暗暗祈祷前线的战斗激烈些、再激烈些,并不是每一场战斗都需要出动阿帕奇武装直升机进行支援,只有在地面部队受到强烈抵抗或者出现危机的时候才出动阿帕奇,而我甚至为了能得到出动阿帕奇支援的战斗机会,已经悄悄将部分作战计划透露给了斯特伦,让他再想办法把一些作战计划模糊地泄漏给那些丛林中的反政府武装。
“黑夜并不利于直升机作战!”摩洛哥瘸羊有些不明白我为何坚持放过前两次白天支援作战的机会,而选择这个夜晚,但一般来说直升机不善于夜间作战,尤其是目标并不十分明显的丛林。
第十章 血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