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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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鼎- 第18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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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力量,随时可以将他们反击出去。大家只要守好自己地位置。胜利就是属于我们的!”

在他鼓舞士气的同时。只看到下面地街道上,大量的民夫正在赶往南门。大多数的民夫还带着武器,看来是要充当炮灰了。南门附近就是府尹衙门,难怪田倍如此紧张,而红巾盗既然撞破了城门,想必会集中所有的兵力紧紧的咬着城门不放,直到将所有的沙袋都全部搬光为止,看来刁的压力还不是一般的大。

士气,士气,在这个时候,士气是最最重要地!

南城门被撞破,红巾盗地士气马上就会受到鼓舞,一旦他们的士气上来,城头上地压力就大了。现在双方都基本上处于崩溃的边沿,任何一方的士气陡然提升,对于另外一方来说,绝对是灾难。刘鼎凝视着下面的红巾盗,眼珠子一转,想到了一个简单的办法,他摘下铁胎弓,扣上雕翎箭,瞄准了红巾盗里面的旗手。任何军队都有旗手,红巾盗也不例外,但是在这之前,刘鼎并不觉得红巾盗的旗手也什么特别的,然而在这个关键的时刻,他要拿这些旗手来祭旗。

嗖!

一个扛旗的红巾盗顿时倒在下面,蓝色的旗帜顿时被红色的海洋淹没了。

刘鼎对龙歌说道:“组织二十名弓箭手,专门射那些扛旗的,我不要看到任何一面旗帜!”

龙歌大声答应着,马上从龙战士里面抽选箭术最好的,按照刘鼎的意思在城垛的后面站好,将刘鼎的意思传达给他们。片刻之后,城头上顿时射出了愤怒的箭镞,目标就是红巾盗里面扛旗的战士。

那些扛旗的红巾盗,其实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他们不会显得特别的强壮,也不会显得特别的危险,但是,他们扛着的旗帜,就是他们最大的死亡理由,其实刘鼎的目标不在于他们,而在于他们控制的旗帜。

嗖嗖嗖!

一连串的箭镞掠过,准确的命中那些扛旗的红巾盗。红巾盗地装束基本都是红色的,但是军旗却是蓝色的。当旗手倒下去的时候,蓝色的旗帜跟着也消失了。一会儿的功夫,军旗全部倒在了红色的海洋中,从城头上看过去,纯红一片。

刘鼎大声叫道:“大家跟我一起吼:杨琨死了!杨琨死了!”

李怡禾最先明白他地意思,也立刻大叫起来:“杨琨死了!”

随即龙战士也高叫起来,声音越来越响亮。那些家丁们受到了感染,跟着大叫,最后,连城墙下面的伤兵们都吼叫起来,声音穿透了一切混杂的声音,远远的传播开去。好多不知道就里的人员,都跟着大声吼叫起来。声音震动了整个金陵城,南门正在进行激烈的反击战,陡然听到这个消息,镇海军的士气顿时提升,愣是将红巾盗从城门洞里面硬生生地压了出去,再次控制了城门。

进攻中的红巾盗,听到城头上的叫声,都愕然的看着自己的后方,想要确定自己的指挥官是不是真的遇难了。结果。他们看不到任何一面蓝色的军旗,平常应该是有很多旗帜的,杨琨就骑着高头大马,立在旗帜地下面。但是现在,他们看不到旗帜,自然也看不到杨琨。一时间,不详的感觉笼罩了他们全身,红巾盗的士气顿时受到了巨大的打击。

事实上。只要他们冷静的分析,就会明白这完全是心理作用,杨琨根本就没有出现在战场上。怎么可能遇难呢?但是,在箭矢横飞,滚石檑木雨点般落下的环境中,他们的生命随时都是消逝,更何况冷静的思索事情地前因后果?混乱之中,大部分的红巾盗还以为杨琨真的是被杀死了,红巾盗地士气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打击,进攻的力度自然而然的急促下降。

杨琨接报。顿时大怒。金陵城想用这样的办法来打击红巾盗的士气,简直是想也不要想。他本身就是凶悍至极之人。哪里会让这个小小的诡计得逞?几乎是不假思索的,杨琨随手拔了一杆蓝色大旗,冲到了前面,在距离城墙还不到三十丈地地方勒停战马,将蓝色将旗高高举起来,大声喝道:“杨琨在此,休得慌乱!”

他地声音十分的宏亮,所有地红巾盗士兵顺着声音看过去,果然,他们首先看到了蓝色的将旗,接着杨琨的确在旗帜下,巍然挺立,红巾盗原本慌乱的内心,渐渐的镇定下来。可能是过于激动的缘故,红巾盗情不自禁的欢呼起来,震耳欲聋。

然而,戏剧性的变化就在这时发生。

刘鼎要的就是杨琨现身,他精心挑选了一枚雕翎箭,细心的扣在弓弦上,然后屏住呼吸,缓缓的铁胎弓的弓弦拉尽。

“如果上天要让我主宰这个世界,就让这枚箭镞顺利射入他的胸膛。”

刘鼎喃喃自语的说道。

轻轻一松手。

嗖!

雕翎箭呼啸而去,正是杨琨的方向,修长的箭镞,在刘鼎的眼中,瞬间演化为一个黑点。

杨琨本来是可以听到箭镞的破空声的,他本身就是从战场上打拼出来的,对于危险有天生的敏锐感。但是,部下欢呼的声音,笼盖了箭镞来袭的声音,而且,在这么一瞬间,杨琨是如此的志得意满,脑海中已经没有机会容纳危险的信息。

噗仿佛是整个身体被凝结,杨琨的笑容慢慢的僵硬起来,他缓缓的低下头,看着自己的小腹,那里,一枚修长的雕翎箭,只露出一截短短的尾巴。这时候,刺心的疼痛才蔓延到杨琨的全身。他的眼睛越来越大,越来越大,好像很不甘心,最后,杨琨惨叫一声,从马背上摔了下来。但见杨琨手中的蓝色战旗,终于狠狠的扑倒在地上,似乎意味着红巾盗的进攻,从此被打断。

所有的红巾盗,都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但是,他们的欢呼声还在持续,巨大的惯性让他们的意识和嘴巴暂时脱节。就在红巾盗的欢呼声中,他们的指挥官,慢慢的,慢慢的,从马背上倾斜下来。杨琨胯下的战马,还不知道主人已经死亡,还在那里悠然的闻着鲜血的味道。因为杀戮过多,杨琨的战马平常是不喝水的,只喝鲜血,而这里刚好有大量的鲜血。

杨琨身边的卫兵,好久才反应过来,但是已经于事无补。雕翎箭射穿了杨琨的小腹,尽管没有命中要害,但是箭镞的力量太大了,将杨琨的小腹撕裂了拳头大的洞,里面的器官也被箭头震得粉碎,在郎中赶到之前,杨琨就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红巾盗的欢呼声渐渐的静寂,整个战场变得无比的寂静,微风吹过,所有的红巾盗都觉得自己的背后冒起一股浓烈的寒意。而微风吹来的方向,刚好是金陵城。天知道这座城市里面隐藏着什么?

“好!”

好大一会儿以后,金陵城的城墙上,才爆发出震天的喝彩声,无论是镇海军士兵,还是家丁们,都忘情的欢呼着。

刘鼎这时候才冷静的缓缓的垂下铁胎弓。

一击必杀。

他终于涉足到了白钦翎独有的领域。

杨琨战死,红巾盗的进攻立刻被打断,他们再也没有心思进攻,慌不择路的纷纷逃跑,就连南门秀接到了杨琨战死的消息以后,也不得不遗憾的撤退。杨琨战死,金陵城守军的士气高度膨胀,红巾盗这时候继续进攻,是非常不明智的。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南门秀冷冷的喝道:“撤!

这时候,刚好一缕晨曦撕裂了天空的黑暗,照耀在金陵城的城头上。

天亮了。

正文第175章华丽的分赃(1)

淮西军暂时撤退,金陵城却依然笼罩在紧张的气氛里面,到处都是忙碌的人群,惨叫声和呻吟声依然在持续,女人的尖叫和孩子的哭叫依然在持续,中间夹杂着大量的吆喝声,似乎比战斗的时候还要忙碌。浓郁的血腥味笼罩了整个金陵城,从城头上流下来的鲜血,还有伤员身上流下来的鲜血,都汇聚在下水道里面,缓缓的流淌着。

东门上不断的有伤员和尸体被抬下来,两条不太宽敞的楼梯,现在都被密密麻麻的人群给填满了,摩肩接踵,络绎不绝。李怡禾就站在楼梯的上面,负责指挥交通,同时统计相关的数据。刘鼎站在城墙的上面,凝视着红巾盗消失的方向,在金陵城的东门外,是一片的狼藉,红巾盗的伤员和尸体层层叠叠的堆积在那里,蓝色的旗帜横七竖八的倒在血红色里面,暂时还没有人出来整理。

李怡禾统计的数字很快送来,小声的读出来:“死亡一七百余,受伤两四百余,现在还能够战斗的,不到三千人了。”

东门上守卫的人数本来就在七千人左右,包括五百名的镇海军士兵和六千多名的家丁,换句话来说,几乎是伤亡了大半。伤亡的主要人群当然是那些没有战斗经验的家丁,龙战士的伤亡并不多,龙歌和马跃甚至都没有受伤。事实上,若非龙战士的支撑,东门早就被攻破了,只是。现在的龙战士已经是筋疲力尽,战斗一结束,刘鼎马上安排他们休息,预防最恶劣的情况发生。红巾盗是暂时退去了。但是他们还有足够地兵力发动进攻,如果他们继续发动进攻,则金陵城危矣。

从西门和南门反馈过来的情况,也很不乐观,西门伤亡了两千多人,南门伤亡了四千多人。西门驻守的主要是裴府的家丁,他们之前都是有战斗经验地镇海军士兵,训练有素。装备精良,战斗力要比东门的乌合之众家丁高得多。而南门的伤亡之所以很大,乃是因为镇海军指挥使刁和金陵府尹田倍中间的协调出现了极大的问题,搞得手下也相互对立,结果红巾盗瞄准了这一点,对南门发动猛攻,一举击碎南门的城门。镇海军为了夺取城门,付出了差不多两千人的代价,其中还包括刁手下最勇猛的两个旅帅。据说战斗结束以后。刁和田倍都发誓要杀了对方。

张祥鹤将自己地家丁们集合起来,发现只有一百三十多人还能站起来。基本上没有受伤的,全部都是伤痕累累,缺胳膊少腿的,占了一半以上。而且有些人虽然是站着的,但是已经疲惫的好像睡着了,不得不依靠旁边的人支撑着,才能勉强的站稳。想当初,他们离开歙州的时候,是如此的意气风发,如此地充满了信心,但是半个月的时间不到。他们就变成了这个样子。如果红巾盗继续发动进攻。天知道会变成什么样。

“怎么会这样?”

“怎么会这样?”

张祥鹤喃喃自语地说道,眼泪不知不觉流出来了。心里好像被刀割一样。尽管在刘鼎的眼中,这些家丁远远不符合战斗的要求,可是他们毕竟是长年跟随张家的,和张祥鹤之间有着非常深厚地感情,里面好多人都是将张祥鹤从玩泥巴的小屁孩带成现在这么大的老家人,现在他们纷纷战死在这冰冷的城墙下,张祥鹤怎么能忍耐得住。

刘鼎站在张祥鹤的旁边,缓缓的说道:“死者已矣,你想哭就放声的大哭吧!经历了这一场战斗,你也应该长大了。”

张祥鹤越想越伤心,真的放声大哭起来。

那些家丁们受到张祥鹤地哭泣感染,也情不自禁地纷纷抱头痛哭。其余的家丁们想到自己地朋友,想到自己的亲人,也纷纷抱头痛哭,那些镇海军士兵也受到了感染,纷纷洒泪痛哭,一时间,整个东门哭声一片,悲痛万分。哭声带动了城内的居民,他们也加入了哭泣的行列,于是整个金陵城都放声大哭起来。

董超皱着眉头,大声说道:“哭什么……”

刘鼎伸手按住他的肩头,低沉的说道:“让他们哭!”

董超不满的说道:“哭哭啼啼的算什么?”

刘鼎凌厉的凝视着他的的眼神,认真的说道:“并不是所有的泪水都表示孱弱,哭过以后,他们会变得更加的坚强。让他们哭,如果东门出了问题,你尽管唯我是问。”

董超微微一愣,没有再说什么。

这个人来历不明,身份神秘,但是他和他的麾下,战斗力都如此强悍,他董超一个小小的校尉,当然知道对方是惹不起的。事实上,如果没有刘鼎和他的部下,东门早就被红巾盗攻破了。

李怡禾忽然来到刘鼎的身边,低声的说道:“裴易靖来了,多半是找你。”

刘鼎转头一看,果然看到裴易靖的身影出现在他的视线里,身后带着四个护卫家丁。裴易靖这个人,完全就是一副老书生的模样,身材颀长,脸庞白皙,眼睛炯炯有神,感觉他无论出现在哪里,脸上都是那种恒久不变的神色,仿佛眼前的所有事情,都不会让他紧张或者失措,当然,也没有高兴和悲伤。这种大户人家的子弟,最讲究的就是修养,从小就开始养成宠辱不惊的本事,裴易靖无疑是其中的佼佼者。

裴易靖果然是在寻找刘鼎的踪影,看到刘鼎以后,马上走了过来。

刘鼎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裳,正面迎了上去,平静的说道:“裴大人,可是在找刘某吗?”

裴易靖虽然没有当官。但是挂着进士的头衔,又是裴府名义上地当家人,包括刁在内的所有人,都叫他裴大人。刘鼎自称刘某,却是和裴易靖平起平坐了,同时暗示了自己的真实身份。裴易靖听到了以后,深深的一鞠躬,先礼为敬,然后站起来凝视着刘鼎,缓缓地说道:“刘大人,家父有请。不知道大人可否移步?”

旁边李怡禾微微皱皱眉头。

裴易靖称呼刘鼎为刘大人,显然是已经得知刘鼎的真实身份,裴泰相请,却不知道是善意还是恶意?

刘鼎爽快的说道:“国公爷有请,刘某焉敢不从?还请裴大人前头带路。”

唐朝的爵位有九等,从高到低分别是亲王、嗣王(承袭亲王的为嗣王)、郡王、国公、郡公、郡侯、县公、县侯、县伯、县子、县男等,在唐前期,非李姓官员要封爵是很困难的事情,更别说封王了。裴家的祖先裴度一生伺候四个皇帝。殚精竭虑,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最终也没有封成国公,但是黄巢之乱爆发以后,朝廷无力应对,只好不断的给各地官员或者节度使加官晋爵。刺激他们消灭黄巢地决心,使得爵位大量贬值,异姓王层出不穷,更别说国公了。

裴度劳碌一生,始终没有成为国公,但是他的后人裴琚,本事平平,资历中上。毫无突出的功绩。只是因为在镇海节度使的位置上,适逢黄巢起义军路经江南。于是裴琚轻而易举的成为了世袭罔替的裴国公。他死了以后,裴泰就世袭了裴国公的爵位,因此刘鼎恭敬的称之为国公爷。他死了以后,这个国公爷的头衔,自然是落在长子裴易靖地身上,这也是所有人都称呼裴易靖为裴大人的重要原因之

裴易靖微微颌首,转身走在前面,却让开了刘鼎面前地道路,走在了外侧。

李怡禾在刘鼎耳边低声的说道:“小心鸿门宴。”

龙歌和马跃也都显得有点紧张,低声说道:“大人小

刘鼎却微微一笑,置若罔闻,跟在裴易靖的背后去了。

裴府如果这个时候还搞鸿门宴,那就是拿自己全家老小来开玩笑,所以刘鼎放心得很。

裴易靖带着刘鼎进入裴府,原本热闹充实的裴府,这时候变得非常地空虚,完全被紧张和悲伤的气氛所笼罩。门前的广场上,杂乱的摆放着大量的武器,包括一捆捆的箭镞,一把把的蛇脊长弓,还有大量的横刀和长矛,随时都要送到城头上进行补充。在城头损坏以后送下来维修地弩机也摆放在这里,几个工匠正在努力地维修,因为天气非常热,工匠们都累得满头大汗。在广场的另外一侧,还有上千名地壮丁在接受基本的训练,准备随时增援到城头上。

裴府的家丁们现在都上了城头,在门口的位置都只有两个武装的家丁站岗,显得冷清了不少。可以清晰的听到隔壁传来女人压抑的抽搐的哭泣,悲伤哀痛的情绪,笼罩着整个裴府。裴府的家丁,很多都是成家立业了的,不少家丁的娘子也在裴府做下人,现在自己的男人战死了,这些女人又怎么能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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