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民众也同时石化,直到鬼雨都战士将他们推开。老鸨看看刘鼎,又看看他背后矗立的鬼雨都战士,突然跪倒在刘鼎的面前,哭天抢地地叫起冤屈来:“刘大人,你可要救救我们啊!我们可绝对没有陷害嫦曦啊!我们都是鄂州最本分地妇道人家啊,我们相夫教子,体贴家用……”
李怡禾冷峻的说道:“起来说话!”
那老鸨乖乖地站起来,仿佛是抓到了救星一样,对旁边的武昌军军官趾高气扬,那武昌军军官惹不起刘鼎,只好忍气吞声。藏勒昭率先进入栖凤楼,仔细的检查了一圈,没有发现危险,于是打出了安全的手势,刘鼎等人就鱼贯而入。刘鼎进入栖凤楼以后,左右看看,没有说话。
李怡禾说道:“鞠嫦曦应该是昨天巳时左右回到栖凤楼的,后来怎么就消失了呢?”
老鸨急忙说道:“大人,你可要调查清楚啊,嫦曦什么时候回来栖凤楼?巳时吗?不可能!当时我和几个姐妹一直在门口这里,根本没有看到嫦曦回来,你问问我的这些姐妹。当时我们就在门口接客来着,你们说,你们看到嫦曦了吗?”
一群女人七嘴八舌的回答:“没有!”
李怡禾皱眉说道:“你栖凤楼还有其他门口不?”
老鸨连声说道:“只有一个小后门,是送柴火的,为了防止新来的姑娘们从那里逃走,这个后门的钥匙都在我身上,只有别人送柴火来的时候,我才会将后门打开。当时后门是我亲自上锁地。我记得非常清楚,除非嫦曦能够翻墙,否则不可能从其他地方进来啊!大人,你可要明鉴啊,你想想,嫦曦不见了,对我们有什么好处啊?”
李怡禾摆手说道:“我们要去看看鞠嫦曦的房间。”
老鸨急忙命人在前头带路。一边哭哭啼啼的说道:“刘大人,你可要为民女做主啊,你想想,嫦曦是节度使大人身边的红人,我们这些人平时巴结都来不及,哪里敢害她啊?就是脸色都不敢多给一分啊!别人都说我是栖凤楼的老板。事实上嫦曦才是栖凤楼的老板啊!”
龙春昊忽然说道:“对了,平时她出门都是不带丫鬟的吗?”
老鸨转眼看了龙春昊一眼,职业性的眉开眼笑地说道:“哎哟哟,这位小哥……啊,这位大人问到了点子上,平时嫦曦出门。起码带两个丫鬟的,可是昨天也是奇怪的,居然一个丫鬟都不要,就自己出去了。”
龙春昊说道:“现在丫鬟们都在哪里?”
老鸨摊开双手说道:“被路大人拉去审问了。”
鞠嫦曦的房间很快打开。
房间很大,布置很精美,如同是进入了一个小小的宫殿一样。
这是很自然的,有路审中的眷顾,鞠嫦曦当然用和其余地姐妹们一样,还要接待其他的客人。她有足够的金钱和时间来打理自己的房间。他们刚刚进去,就看到房间中央的桌子上,放着一束花苞,粉红色的,好像是刚刚采摘下来地,刘鼎拿起来看了看,嗅了嗅,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地方,于是又轻轻的放了下来。
房间里面有很多书籍,其中还有不少的孤本和善本。李怡禾随手抽了两本。发现书页都被翻得相当陈旧了,上面还有不少的批注。从批注的娟秀字体来看,应该是女子写下来地,极有可能就是鞠嫦曦。
李怡禾说道:“这是鞠嫦曦的笔迹么?”
老鸨说道:“正是,正是。”
李怡禾说道:“你确定?”
老鸨拍着胸口说道:“绝对不会错的,这姑娘平常就是喜欢看书,写得一手好字,连费思大人都赞叹不已呢!”
刘鼎绕着房间走了一圈,一言不发。
龙春昊和李怡禾都没有找到什么特别的线索,房间很干净,没有丝毫凌乱的痕迹,如果鞠嫦曦是在房间里面被绑架的,绑匪能够将现场恢复的如此之巧妙,那肯定是高手中的高手了。事实上,龙春昊相信自己的眼睛,这样地事情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同时,现场也证实一件事,就是鞠嫦曦的确没有回来过。
刘鼎忽然说道:“怡禾,叫人拿我的令牌,将那些丫鬟都放回来吧。”
李怡禾答应着去了。
龙春昊问老鸨:“鞠嫦曦的侍女们怎么说?”
老鸨下意识的看了看刘鼎。
龙春昊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慢慢的说道:“我明白了。”
很显然,丫鬟们的描述肯定是鞠嫦曦要到红云寺去见一个特别的人物,所以不要她们跟从,她们自然而然地就想歪了。毕竟她们生活在青楼里面,任何事情,都容易忘男女私情上面想。路审中怀疑鞠嫦曦和刘鼎有私情,肯定是听到了丫鬟们地描述。幸好刘鼎还在鄂州,否则路审中百分百怀疑鞠嫦曦是跟着刘鼎私奔了。
刘鼎在圆桌边坐下来,目光下意识的看着窗口外面。外面是个小庭院,窗口边有一棵花树,粉红色地花苞,含苞欲放,桌面上的这束花苞,正是从这颗花树上折下来的,从折口的时间来推断,应该是昨天早上。
刘鼎若有所思的说道:“这是什么花?”
老鸨急忙说道:“这是樱花。当年一个富商从日本带回来的,嫦曦亲手将它种下去,亲自打理,现在想来,也有十三年的时间了。”
刘鼎点点头。
樱花……
难道鞠嫦曦居然已经悄悄去了日本了?
正文第314章中原(1)
河南道,汴州,尉氏。
尉氏是个小地方,位置偏僻,人口稀少,天宝年间也不过三万人,几番战乱过后,几乎没有什么完整的建筑物,到处都是灰蒙蒙的废墟,大大小小的道路全部都被废墟掩埋了,空气中飘荡着浓郁的腥臭味,只要是上过战场的人,都知道这是什么味道。无论从哪个角度看,尉氏都完全没有一个县城的样子。然而,尉氏虽然残旧,却是名声在外,在史册上有许多风流人物。
战国时尉缭协助秦王完成统一大业;东汉著名文学家、书法家蔡邕及其才女蔡文姬均有佳作留世:“建安七子”之一的阮踽,“竹林七贤”中的阮藉、阮咸分别以诗文、音律彪炳史册;南北朝时的梁目录学家阮孝绪撰《七录》开中华目录学之先河;本朝大将刘仁轨英勇善战、破寇有功官至文昌左承、同凤阁鸾台三晶;又有本朝高僧神秀创建佛教禅宗北宗而被誉为大通禅师,不胜枚举。
只可惜,尉氏名声在外,居住在这里的人民却屡遭不行。安史之乱时,安禄山的大军从这里经过,将这里夷为平地,随后唐军和叛军又在这里展开拉锯战,终于将这个名不经传的地方彻底的从地图上抹去。始后,这里足足荒芜了五十年,直到宪宗元和年间,才逐渐有人返回这里安家乐业,又用了足足五十年的时间,才稍稍恢复了生机。可惜,一口气还没有喘过来。黄巢起义军又从这里经过,于是这里再次变成了一片废墟。
黄巢之乱平息以后,尉氏的战火并没有停止燃烧。宣武军、忠武军、淮西军在这里走马灯的轮换,你方唱罢我登场,忙的不亦乐乎。这里原来是忠武军和宣武军经常交战的区域,正规军和散兵游勇都在这里烧杀抢掠,还幸存地民众早就搬走了,只有军队长时间驻扎在这里。光启二年以后,宣武军建立了以汴州大梁(开封)为核心的政权,修补了和忠武军的关系,尉氏地安全还是有保证的。然而,秦宗权率领淮西军拼命反扑,这里再次有可能成为战场。
在尉氏废墟西北部的某个小院子里,站着几个宣武军的卫兵,他们很警惕的盯着四周。不知道哪里突然刮起了风,废墟中的尘土全部都被卷了起来。整个天空都是白蒙蒙的一片,对面看不到人影。都风沙停止了以后,这几个宣武军的卫兵,已经变成了“白人”,原来的军服和盔甲都全部被厚厚地灰尘罩住了,全身上下都是白蒙蒙的。只有一双眼睛在灰尘的衬托下,显得格外的漆黑明亮。
在院子里面,朱温愁眉苦脸的蹲在门槛上,他身上同样是灰蒙蒙的,落了厚厚地灰尘,他却没有怎么在意,倒是他身边的两个谋士,不断的拍打着身上的灰尘,同时咳嗽不已。有气无力的阳光。照在朱温的身上,他蹲在门槛上,紧靠着门框,就好像是在太阳底下着虱子地老农。他一副的苦瓜脸,满身的灰尘,和外面的老农的确没有任何的区别,只是身躯显得稍微健壮些,恐怕就是有淮西军士兵冲进来,也认不出这个人就是他们的死对头朱温。
如果是外人看到这个情景,一定会大吃一惊的。堂堂宣武军节度使。吴兴郡王,竟然极其不雅的蹲在门槛上。好像个冬天是晒太阳抓虱子地老头,浑身灰尘,传出去岂不惹人笑话?事实上,大可不必惊讶,这位宣武军节度使,从小到大,就喜欢就是蹲在门槛上吃饭,没事也喜欢在门槛上蹲着。他本来就是无赖,一无所有,即使现在已经今非昔比,他依然觉得蹲在门槛上是最舒服的姿势,靠着坚实的门框,有一种说不出的安全感。
“咳咳!”
“咳咳!”
敬翔和谢瞳两人边拍打着身上的灰尘,一边不断的咳嗽。
只有朱温蹲在门槛上,一动不动,仿佛刚才的风沙完全对他没有丝毫的影响。
自从参加黄巢起义军以后,朱温的地位渐渐提升,最终成为了少数的大将军之一,走到哪里都有殿堂高楼,山珍海味,仆妇丫鬟,出入都是前呼后拥,自然不用蹲门槛了,也不能蹲门槛了。对于绝大多数人来说,蹲门槛都是很不雅观地动作,是上流社会绝对不允许地,从无赖进入上流社会的朱温,当然也要遵守这个不成文地潜规则。但是遇到苦恼的时候,朱温的本性还是自然而然的流露出来,觉得要蹲一蹲门槛才能理清脑海里的思绪。
对于他的这个坏毛病,他的妻子张惠,当然要劝说一番。朱夫人是名门闺秀出身,温柔体贴,知书识礼,外柔内刚,对于夫君的这个坏毛病当然要时时劝告,朱温也时常提醒自己,不要老蹲门槛,让人看出自己不成材的过去,这毛病也就渐渐的改过来了。然而,在遇到重大问题或者遭遇苦恼的时候,他还会下意识的去找门槛。当然,他的这个动作,只有极少数几个人知道,例如现在呆在他身边的敬翔、谢瞳,他们是绝对不会介意朱温的这个动作的,相反,他们觉得朱温的这个动作很朴实,很自然,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在外界的传言中,宣武军节度使朱温手握生杀大权,残杀无度,甚至还有吃人心肝的传说,其实这些全部都是谣言。相对于其他地方的节度使来讲,朱温其实可以称得上是圣人。他绝不滥杀,只杀该杀之人。他不荒淫,只有张惠一个女人。他不酗酒,饮酒很有节制。唯一比较突出的就是好赌,不过现在也改了,因为他是节度使大人,是同平章事。根本没有人敢和他赌。他不刚愎自用,善于纳谏,尤其是对于夫人张惠非常敬重。
这样完美的节度使大人。上哪去找呢?
正是因为某些人找不到污蔑朱温的借口,所以才能费尽心思在他叛变的事情上做文章,还有些小人说朱温是“沐猴而冠”,讽刺朱温喜欢蹲门槛,没有一点的风度,那就实在是无聊了。其实朱温已经有段时间不蹲门槛了,八角镇尽管损失很大,可是淮西军的损失同样很大,朱温觉得自己还是有希望地。完全消灭淮西军的机会就在眼前。
但是后来的事情出乎他地意料之外,秦宗权放弃了南边战线,将主力集中到徐州,更加亲自率军,对许州发动了猛攻。一番激战过后,淮西军成功的攻克许州。杀死了忠武军节度使鹿晏弘。随后,淮西军夹胜利之威,对宣武军发动了全面的进攻。尽管朱温内心很不舒服,可是还是不得不承认当前的战局非常危险。
现在许州的长葛、许昌、鄢陵一线,全部都是淮西军的,兵力在二十万人以上。宣武军不过四万人。配合宣武军作战的,南线陈州刺史赵率领的节义军,也被淮西军阻挡在扶沟、西华一带无法前进,由于兵力上的劣势,节义军很有可能要后撤,他们一旦后撤,将会影响到整个汴州地战线,朱温不得不将部队全部后撤到汴州进行抗击。
更令朱温心情大坏的是,又有不太妙的消息传来。秦宗权居然攻取了襄州。本来朱温打定了注意,要和秦宗权耗到底,淮西军只从事抢掠,不从事生产,肯定是无法长时间支撑下去的,随着时间的推延,他们肯定要垮台。现在淮西军控制的地区,已经被抢掠一空,淮西军地战斗力正在逐渐的消退,这就是他们垮台的预兆。只要宣武军继续坚持下去。淮西军最终会烟消云散的。他朱温就可以完全囊括中原之地了。
然而,就在这要命的时候。山南东道节度使赵德湮居然投降了,淮西军突然控制了襄州,突然控制了山南东道,意味着他们又多了一个可以抢掠的地方,意味着他们又多了一个挽救自己地机会。山南东道本身不富饶,人口也不多,可是套用淮西军的刮地三尺做法,他们损耗的实力,很快就会恢复过来,这才是最要命的。
连续的坏消息传来,朱温终于忍不住再次蹲门槛了。
他蹲在门槛上,眼睛狠狠的盯着发灰的地面,地上的蚂蚁似乎也感觉到了这里的不安全,急忙掉转头绕路而行。
这个该死地秦宗权,宁愿放弃了寿州的大片地方,就是要和宣武军过不去,实在是欺人太甚。
是可忍,孰不可忍?
偏偏他朱温还得忍。
不忍不行。
敬翔已经将当前的局势剖析的非常明白,淮西军攻克了许州以后,士气高昂,气势如虹,战斗力有较大的提升,宣武军现在只能守,只能依靠现有的防线,尽可能的消耗淮西军的有生力量,同时在战斗中,用俘虏不断的补充宣武军的部队。这个战略地关键词,其实还是一个“耗”,和淮西军地人海战术想必,宣武军除了“耗”字诀,实在是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现在宣武军麾下地各个将领,包括葛从周、邓天王、孟绝海、牛存节等大将,现在全部都在前线督军,使用不多的部队和淮西军的人海战术“耗”。面对数倍于自己的淮西军,宣武军的抗击也是非常辛苦的,如果没有这些富有经验的大将亲自坐镇,宣武军的局势,将士非常危险的。这兵力上的劣势,不是短时间内可以弥补回来的,宣武军最大的弱点,就是无法扩充到足够的兵员。
终于,在门槛上蹲了足够长的时间以后,朱温开口说道:“敬翔。”
敬翔说道:“王爷,有何吩咐?”
朱温说道:“你说,我们能顶住淮西军的进攻吗?”
敬翔断然回答:“当然可以。”
谢瞳在旁边说道:“使相,不必担心,夫人已经从后方派来五千生力军,他们的到来,将会让我们的防线固若金汤。”
因为追剿黄巢有功,朱温被加封为检校司徒、同中书门下平章事为使相。封沛郡侯,后又进封吴兴郡王,地位显赫。所谓使相是一种合称。使指的是节度使,相指的是宰相,而唐朝没有宰相这一官名,同中书门下平章事的职权就相当于宰相,所以朱温此时称为使相。但他在担任使相的同时,又有郡王地爵位,因此也有人称他为王爷。
朱温想说什么,却欲言又止。
什么五千生力军,五千老弱病残还差不多。对于自己的那点家底,朱温还是很清楚的,夫人一定是握着长剑,将大梁所有可以抽调出来地男子,都全部送到了战场上。兴许,就连牢狱里面的囚犯都全部释放出来了。对于夫人的手段。朱温是很清楚的,绝对是外柔内刚,坚韧不在他之下。他在前线打仗的时候,只有夫人坐镇大梁,他才能完全放心。
尽管五千援军极有可能都是歪瓜劣枣,不过也是没有办法了。想来夫人为了凑集这五千人,也花费了不少的心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