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郁马上明白过来了,低沉的说道:“属下明白!”
既然无法拒绝秦宗蘅地到来,那就用美人计将他拖住,让他无法干涉军事指挥。只要他不干涉军事指挥,一切事情都好办。王爷高高在上,日理万机,襄州战事这种小事情,就不要劳烦王爷地大驾了。反正薛茗儿闲着也是闲着,陪陪王爷也是不错的选择。和赵德湮那个老头子相比,年轻力壮地秦宗蘅说什么都要占点便宜吧!
高郁答应着去了。马殷为自己的小阴谋感到得意,在屋里慢慢的踱步,越想越是高兴。但是忽然间,他的脸色又变得不好看起来。因为他很快幡然醒悟,不知道以前从哪里听来的小道消息,说吴王和这位薛茗儿姑娘有过一段露水姻缘,只是后来被秦宗权拆散了,莫非秦宗蘅急巴巴的赶到襄州来,就是为了和薛茗儿聚聚旧情?要是那样的话,自己可一定要提供方便啊,最好是让秦宗蘅沉浸在温柔窝里面永远不要出来了。
“对!就这么干!”
马殷在脑海里狠狠的对自己说。
正这么想着,高郁突然转回来了,脸色有些不对,好像是受到了惊吓。
马殷疑惑的说道:“你……办妥了?薛小姐发脾气了?”
高郁摇头说道:“没有,属下还没有见到薛小姐呢。琵琶山方向报告,说是发现鹰扬军的旗帜!”
马殷愣了愣,随即骂道:“荒唐!”
高郁低声说道:“是李琼报告的。”
马殷顿时眉头紧锁,自言自语的说道:“这鹰扬军是天上掉下来的?”
高郁低声的说道:“秦彦晖在真武山,也同样观察到鹰扬军的旗帜。只是没有看到鹰扬军的人,他派人出去搜寻,结果发现了一些轻微地脚印,却没有发现更多的线索。他估计着,可能是鹰扬军的声东击西策略,希望我们将石梁山和隋州的部队撤回来。让鹰扬军可以顺利前进。”
马殷沉默不语,眼珠子在悄悄的转动着。
突然间,他抽出佩刀,一刀砍掉了桌子的一个角,阴沉地说道:“隋州出事了。”
高郁微微一怔,条件发射的说道:“段玉?”
马殷阴沉的点点头。
他知道是段玉出问题了。
刚刚还以为段玉能够控制场面,能够在隋州将鹰扬军拖上一段时间,好让他在襄州有足够的时间来训练更多的新兵,组建更多的部队。修建更多的防御设施,没想到,还不到小半个时辰的时间。就传来了段玉出事的消息。
段玉居然背叛了他!
虽然暂时还不明确段玉和鹰扬军之间有什么密议,但是鹰扬军地人能够出现在襄州附近,肯定是得到了段玉的默许。马殷相信安仁义这样刚胆的人是绝对不会做这样龌龊地事情,唯一的可能就是段玉。当初,荆南军过来的那个指挥官,桀骜不驯,很不得马殷的喜欢,所以,马殷最后还是选择了段玉。作为隋州的淮西军小帅,负责镇守隋州。当时,马殷觉得自己的选择不会错,但是现在残酷的事实表明,他的选择错了。
很明显,现在段玉在鹰扬军和淮西军中间,进行了新的选择。马殷有些后悔,自己当初只看到了段玉地冷静和忍耐,以为他可以将两个完全不同的部队带好。却没有想到,段玉会将自己的冷静,用在了判断天下局势上面。毫无疑问,段玉对淮西军是没有什么指望了,所以在这个关键的时刻,选择了鹰扬军作为新的主子。
这三四天隋州都送来和往日相同的报告,表示鹰扬军还在向隋州挺进,隋州前线暂无战事,他居然一点破绽都没有看出来。只能怪自己的愚钝。当然。客观上的原因也是要强调一下的,整个襄州地淮西军。来自不同的派系,相互间的联系本来就很差,指望他们能够紧密的团结在自己的周围,实在是不太现实,至于情报间的共享,更成问题。
段玉投降,那些荆州来的淮西军肯定遇难了,但是就算他们有人逃出来,大概也不会跑回襄州报告情况的,这就是部队零散,军心不整的后果。如果所有地淮西军部队,都是出自他马殷地门下,肯定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高郁想到了这一点,脸色显得更加地发灰。
琵琶山是襄州的第一颗门牙,绝对不能让淮西军夺走。马殷很快冷静下来,将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到琵琶山和真武山的上面。该来的终究要来。隋州和石梁山始终是要陷落的,早点晚点并没有本质上的差别,只要自己能够守住襄州,天下大势,肯定会发生逆转的。
“走!我们去琵琶山!”
带着高郁,马殷很快来到了琵琶山,再次检查这里的防务。
襄阳的地理位置在中国的版图上实属少见,注定了它从诞生的时候开始,就是兵家必争之地。它从东到北再到西北,紧紧被浩瀚的汉水包围着,樊城在北岸与其隔江相望,成了理想的桥头堡。它的南面和西南与城紧密相接的是羊祜山、凤凰山、虎头山等几乎成等边三角形的几个高地,地形险要,可瞰制全城,控制城南和城西的道路。
虎头山沿城西向北梯次而下,又有琵琶山、真武山几个绵亘的山头,像一只粗壮的胳膊从南到西把襄阳抱了个结结实实。襄阳城就坐落在这一条水带和一只胳膊的当中。汉水自不易渡,几座山头又彼此呼应,实在是天赐一处易守难攻的险地。自从此地建城以来,大小血战不下数百次,其中以三国时期地襄阳之战最为激烈。
琵琶山古称“紫盖山”。因山形似琵琶,故俗称琵琶山。此山位于襄阳城西南五六里,东与真武山相连,是虎头山的余脉,山北麓是通向南漳、保康一带的必经之路,如果不打下这座山。鹰扬军就无法直接攻打襄阳城。相反的,对于淮西军来说,守住了琵琶山,就等于是守住了襄州。
按照马殷之前的部署和督促,琵琶山上面已经是固若金汤。淮西军修建的栅栏、拦马桩、鹿岩密密麻麻都是,在栅栏地后面,是大量的弩机,陷阱也遍地都是,滚石、檑木、火油、箭矢都非常的充足。鹰扬军想要冲破这些栅栏的阻挠。冲到琵琶山的上面,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事,而这些滚石、檑木、火油、箭矢。一定会给鹰扬军带来巨大的杀伤的。马殷看了数次,对这里的防御还是很满意地。
他正在阵地游弋,忽然听到前面传来女人的呻吟和哭叫,还有男人的叫骂和喘息,不用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马殷当即拉下脸来,带着卫兵走过去。原来,是几个荆州来地士兵,正在调戏几个抓来的年轻女子。大战在即,这几个混蛋居然还有心思搞女人。马殷气不打一处来,脸色马上变得铁青起来。
马殷不反对淮西军的烧杀抢掠,这是淮西军生存的基本之道,谁也无法改变,但是他最憎恨的就是不务正业的人,眼下战斗随时都会发生,这帮混蛋还在这里胡作非为,这样的军队怎么可能抵挡鹰扬军的进攻?一个秦宗言将他搞得苦不堪言,现在秦宗蘅又要来。让他的内心里憋了一肚子地火,没有地方发泄。现在这股无名火,就全部发泄到眼前这几个士兵的身上了。
“拖出去斩了!”
马殷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冷峻的喝道。
督战队马上将那几个士兵拉了出去,就在旁边一刀剁掉了脑袋。
周围的淮西军都噤若寒蝉,却也有人悄悄的去报告这里的指挥使龙过水。
驻守琵琶山的淮西军坛主龙过水,是秦宗言的心腹部下。马殷用金钱和美女向秦宗言借兵,请求他帮助守备襄州,秦宗言慷慨答应了。可是这个草包王爷。在派遣军队地时候。却也留了一个心眼,就是派来的荆州淮西军。都有专门的人指挥,马殷不能拆散他们,也不能另外委任指挥官。马殷寄人篱下,只好答应,结果回到襄州以后,马上发现一连串的问题接踵而来。
既然不能更换荆州淮西军的指挥官,意味着那些草包还可以继续耀武扬威,他马殷不得不继续和这些草包为伍,还必须将希望寄托在这个草包的身上。这本来是很憋屈的事情,马殷也就忍了,只要他将自己的部队训练出来,这些草包就可以全部滚回去荆州了。可是,没有等他将自己的部队训练出来,更要命地事情就来了,却是这些指挥官都好像拿了免死金牌一样,对他马殷爱理不理地,执行军令的时候要么阳奉阴违,要么大打折扣,让马殷头痛不已。尤其是这个琵琶山地指挥官龙过水,更是无法无天,眼里根本没有马殷这个上司。比如马殷来视察防务,他根本连人影都看不到。
当然,在马殷杀了几个倒霉的淮西军士兵以后,龙过水终于出现了。被杀的那几个士兵都是他的部下,他不得不出现。龙过水的身躯很高大,比马殷要高大多了。他是独眼龙,有一只眼眶是没有眼珠的,这可不是在战场上被打掉的,而是在强奸民女的时候,被某个刚烈的民女抠掉的。在荆州的淮西军里面,最凶残最暴虐的人就是他,依仗秦宗言对他的护荫,他从来不将马殷当做自己的上司,他到处扬言,在襄州城里面,是马殷做主,在襄州城的外面,则是他龙过水做主。
马殷冷冷的看着他。
龙过水原本是带着愠怒而来的,可是在马殷的目光下。愠怒渐渐地消散,最后不得不首先说道:“大帅,请问有何吩咐?”
马殷沉静的说道:“你的任务是什么?”
龙过水说道:“守住琵琶山,”
马殷点点头,缓缓的说道:“你没有忘记就好。”
很快,他就转了回去。带着卫兵离开了琵琶山顶峰,
龙过水看着马殷的背影,狠狠的往地上吐了一口口水,轻蔑地说道:“妈爸羔子,什么东西?”
马殷出了龙过水的视线,看看四周,低声的叫道:“李琼!”
他的心腹部下李琼急忙出现,低声说道:“大帅,属下在!”
马殷皱眉说道:“报告详细情况。”
李琼谨慎的说道:“具体情况还没有摸清。龙过水正在派人追查,可以肯定,这不是鹰扬军的声东击西之计。而是实实在在的鹰扬军主力,是从隋州方向来的,估计人数可能在五千人左右。鹰扬军是昨晚夜间突然出现,可是白天却失踪了,斥候直到现在都还没有找到鹰扬军的踪影。龙过水担心是鹰扬军地调虎离山之计,下令部队返回琵琶山。
马殷皱皱眉头:“你确定?白天的确没有看到鹰扬军?”
李琼肯定的说道:“今天是真地没有看到了。”
马殷眉头紧锁,也推测不到鹰扬军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的原因,这里面一定有什么阴谋。他沉吟片刻,慎重的说道:“经常提醒龙过水。一定要加强警戒,免得鹰扬军趁虚而入。”
李琼有些为难的答应了。
现在襄州的淮西军部队,基本都是从荆州调来的,龙过水就是他们的老大,他李琼是马殷的人,此刻出现在琵琶山,就好像是一颗掉进了米汤里面的老鼠屎,那些淮西军不针对他就算好了,马殷还要他规劝龙过水。这实在是强人所难了。他李琼在琵琶山这么多天,和龙过水地见面时间加起来还不到一个时辰呢,对方摆明了是不要见你,你如何规劝?
当然,这些埋怨的话是不能说出口的,只希望马殷能够尽快的将自己的嫡系部队建立起来。在淮西军里面,部队就是一切,只有自己亲手拉扯出来的部队,才会如臂使指的轻松指挥。可是在襄州。真正是马殷拉扯起来的部队并不多。最起码在城外的是没有地,马殷新组建的军队。全部都在城里头。
即使他李琼、秦彦晖等人是马殷的爱将,也无法指挥城外的淮西军。而且,由于马殷将这些淮西军放在城外,防止他们在城内过度搜掠,已经引起这些淮西军的强烈不满,他李琼要是再火上浇油的话,恐怕当场就会死无葬身之地。刚才马殷杀了几个士兵,其实是在警告龙过水,可是龙过水当时的反应,也让李琼非常紧张,如果龙过水当时就煽动荆州淮西军做反,马殷还是很危险的。
马殷也不是不明白李琼的难处,但是他不得不这么要求。这琵琶山和真武山地安全,大半掌握在龙过水地手中,偏偏这个龙过水是不太买他马殷的帐地,他实在是无法放心。如果有别的部队可以替换,马殷一定会替换掉他,遗憾的是,他的确没有部队可以替换荆州的淮西军,那些刚组建的部队,只能依靠城墙进行战斗,一旦离开城墙,马上就放羊了。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
马殷只能在内心默默的悲叹一声。
要是刘鼎再给他三个月的时间,襄州的一切都会改变的。只要有三个月的时间,他组建的军队就有些军队的样子了,就有战斗力了,也可以拉出来防守琵琶山和真武山了,再也不用看这些荆州淮西军的脸色行事了。只要手中有自己亲手组建的嫡系部队,就算是秦宗蘅来了,他马殷的腰板也可以挺直一些。
回到襄阳城以后,马殷一直心神不宁,总是觉得琵琶山要出事。要是李琼是琵琶山的指挥官,马殷是可以放心的。但是,偏偏琵琶山的指挥官是龙过水,唉,真是好事多磨啊!黑夜中,马殷下意识的盯着琵琶山的方向,希望今晚那里不要出事才好,拖得一天城内的新部队就成熟一天,拖得一个月,城内的防务就可以增强一倍。
正文第325章刀劈三关(2)
然而,有些事情往往非常诡异,马殷的愿望总是好的不灵坏的灵。突然间,琵琶山的方向传来激烈的喊杀声,跟着隐约能够看到一团团耀眼的火光,中间夹杂着震耳欲聋的巨响,甚至觉得地面有些震动,仿佛远处发生了地震一样。马殷跳起来,站在窗口的位置看着西南方向。高郁很快也被惊动了,急忙来到指挥所,站在马殷的身边脸色变换不定。
片刻之后,高郁皱眉说了一句废话:“鹰扬军发动进攻了。”
马殷立刻派人到前线去了解情况。
片刻之后,李琼首先派人报告,的确是鹰扬军发动了攻击,兵力可能在千人以上,还有大量的后备部队。可恶的是,鹰扬军对琵琶山的地形十分熟悉,专门从各条小路爬上来,淮西军防不胜防。现场的战斗十分的激烈,鹰扬军不要命的发起猛攻,淮西军的伤亡很大。李琼还说,鹰扬军使用了一种威力巨大的武器,外表是个圆球,是用投石机抛射上来的,落地以后会爆炸,杀伤力惊人,每次爆炸,都将淮西军炸得伤亡惨重,淮西军设置的栅栏、鹿岩、箭塔全部都被这些圆球摧毁了。
随后,龙过水才派人报告,他的汇报明显要比李琼危险得多。按照他的说法,淮西军已经进行了英勇的抗击,可是鹰扬军实在是太多了,漫山遍野都是他们的影子。对于李琼提到的圆球,龙过水打听到了准确的名字,这个东西叫做震天雷。鹰扬军使用的震天雷十分的恐怖,一颗震天雷下来,一圈儿的淮西军全部躺下,生死未卜。他本人也被震天雷炸到,浑身都是鲜血。在报告的最后,龙过水请求增援,越快越好。
马殷和高郁互相对望一眼,脸色都难看起来。两人都确定。发动进攻的是鹰扬军的主力。他们地目标,就是要在刘鼎到达襄州之前,劈开琵琶山、真武山这两道天然屏障,为刘鼎直接攻打襄州城墙打开通路。现在已经没有时间细究鹰扬军是从哪里来的,只有琵琶山是最重要的。无论如何,都必须守住琵琶山。
“一定要守住!”马殷尽量平静的派人回复龙过水。
为了加强琵琶山的防务。他立刻下令三千名淮西军增援琵琶山。这些部队都是抽调襄州城的壮丁临时组成地,只经过两个多月的训练,距离马殷的要求还很远。但是事态紧急,他不得不动用这些部队了。结果,他们才走到半路,就被迫退回来了,因为他们在半路上遇到了撤退下来的淮西军,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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