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纳粹亲历第三帝国末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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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纳粹亲历第三帝国末日-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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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可选择柏林大屠杀这样纯瓦格纳风格的死法,而不是死在阿尔卑斯山区宁静的度假屋中。 
到了最后,希特勒常常与随从们谈起激动人心的纳粹反攻计划,宣称要将入侵者赶回他们来的地方,希望籍此振奋人心。但是,在那个1月的下午,他不得不躲进了地堡。从此,希特勒再没看到柏林的日出和日落。事实上,在接下来的3个月中,希特勒还时不时地从地堡中探出头来,有时候,他会和秘书们在旧官邸的餐厅吃吃饭。只不过,那曾经气派的餐厅现在只剩下空洞洞的回响。从大臣花园往外看,是一片满是碎石瓦砾的废墟,无数坑坑洼洼的弹坑。 
如果希特勒变得沮丧也是情有可原的,然而,他丝毫没有沮丧的表现。在接下来的几周内,他坚持要回到新德意志大臣花园,检查一个精美的建筑模型。那是一个引人入胜的城市模型,希特勒长久以来希望在林茨建立一个这样的美丽城市。林茨是一个漂亮的奥地利小镇,坐落在多瑙河畔,希特勒称那是他的家园(实际上,希特勒就是出生在离这不远的一个小镇上)。即使柏林被轰炸得面目全非,苏军的大炮不断地轰炸着德意志大臣花园,希特勒仍然思考着“伟大林茨”的蓝图,不时测量建筑物的比例,长久地凝视着模型。到这个时候,希特勒应该非常清楚,他的梦想已经很难再实现了。但是,希特勒是一个善于描绘各种幻想和神话的人,这也许正是他之所以能够登上权力宝座的重要原因。这些幻想和神话虽然不过是一些自欺欺人的狂想,但却在很长时间内牢牢地控制了许多不切实际的人的思想。 
这个地堡只是一个地下避难所而已,尽管它的设计几近豪华,结构牢固而且环境比很多防空洞要舒适得多,但是也只能用来暂时躲避空袭。地堡里没有一套完整的通讯系统,只有一部靠接线生党卫队军士罗切斯·米格接听的总机和一台无线电,这台无线电的信号完全依赖于一个漂浮在地堡上空的气球来接收。到了后来,希特勒纯粹依靠信差在地堡和位于威廉姆斯大街另一头的纳粹党部之间传递信息,因为那里有一台海军军用电台,可以收发海军和纳粹党的所有密电。 
不管希特勒怎么美化这个地下防空洞,它至多也只能被称为地堡。元首在柏林还有其他几个可以藏身的地下掩体,那几个处所结构要坚固得多,而且都配备有最先进的通讯仪器,足以指挥战斗。约瑟夫·戈培尔自己在威廉广场的宣传部有一个豪华的防空洞。希特勒的机要秘书马丁·鲍曼在纳粹党部地下也有一个坚固的空袭防空洞。在南面35公里外德意志最高军事指挥部的驻地还有一个巨大的双层地堡,希特勒的军事指挥官们不止一次请求他移驾到那个双层地堡。希特勒的空军上将赫尔曼·戈林有两个空军的地堡,其中一个地堡离柏林不远,另外一个在柏林郊外的加图空军基地。在冯·施道芬堡刺杀希特勒事件之后,希特勒不再信任这批军事官员,而且在德国空军节节败退之后,希特勒开始认为戈林是个小丑。希特勒只相信由忠心的警卫旗队看守的这个小地堡才是安全之地。 
大臣花园地下实际上有两个地堡,这两个地堡连在一起就是一个设备齐全的综合体,它们各自拥有一套供暖和照明设备,都由一台发电机供电。新鲜水源取自地下20米处的一个自流井。地堡内有厨房、卫生间、储藏间和卧室。第一个地堡离地面不算深,这也就是尽人皆知的上层地堡。上层地堡呈椭圆形,中间是一个比走廊宽不了多少的房间,房间四周围绕着十几个小房间,分别是厨房、储藏间和仆人以及副官们的住所。中间的那间房间被称为公用休息室,也有人称其为餐厅走廊。这一层的墙面被刷上了灰色或褐色的阴暗图案,也有的墙就是光秃秃的水泥颜色。上层地堡的空间高度不高,灯光昏暗,让人有透不过气来的感觉。希特勒走过的那条昏暗的走廊就是这条餐厅走廊。   
序言(4)   
最初,这条餐厅走廊仅供级别不高的军官使用,因为他们几乎从未进入下层地堡。不过,由于勤务兵和卫兵们在这里轮班休息,这里也就成了地堡谣言蜚短流长的中心地带。绝大多数在元首地堡工作的人员都是希特勒当政以来的老资格人员,他们大多数时间都在谈论从前在慕尼黑的好日子,以及在希特勒的布彻斯加德山区度假屋度过的好时光。希特勒走进上层地堡时,在他左边是一个小厨房和碗碟储藏室,受希特勒的营养师康斯坦茨·曼扎利(Constanze Manziarly)的监督。在希特勒的右边是一些卧室和轮岗士兵的休息室。所有房间都很狭小,不过9平方米见方。希特勒在1月进入地堡时,这些房间都还空着,不过后来就成了玛格达·戈培尔(Magda Goebbels)和她6个孩子的新家,而那条餐厅走廊就成了孩子们的游戏室。 
希特勒接着走到了走廊的尽头,其实这段距离也不过4~5米而已,他经过了另外一道门,门后是一段成直角盘旋而下的混凝土台阶,下面一片阴暗。台阶尽头有一队禁卫队士兵把守着一扇牢不可破的大门,这里就是通往下层地堡的入口。(从实际上来讲,这里才是希特勒的地堡,但是大多数地堡的工作人员常常将上层地堡和下层地堡混为一谈) 
下层地堡大约在大臣花园地下15米的深处,其钢筋混凝土墙就有2米厚。下层地堡的天花板是一道4米厚的钢筋混凝土结构,在天花板顶上还有大量松软的淤积沙,用来缓冲炮弹的冲击震荡。希特勒地堡的房间结构布局和上层地堡相似,同样采用了简洁、干净的装修风格。由于最近刚刚匆忙完成加固工作,下层地堡的一些墙壁隐隐约约透出潮湿的光亮。 
和上层地堡一样,这里也有一个宽阔的中心走廊。这条走廊的前端相当于一个前厅(也有人称这一段走廊为等候间或门廊)。这个门廊似的等候间是下层地堡惟一的“公共”区域,希特勒在这里接待来访者。等候间的地上铺着红色地毯,摆放着直靠背座椅,这些都是从地上的大臣花园搬下来的。这些家具和墙上的油画还是能够为来访者营造出文雅的氛围。在接下来的3个月里,这个等候间接待了无数纳粹高级将领。通常当他们在这里等候时,面前总有一个小餐车,餐车上摆满了曼扎利为款待他们特别制作的各种新鲜三明治。等候间的一侧还有一个客人专用的卫生间。勤务兵们把这个等候间收拾得相当干净,当然他们也让希特勒住所的其他地方保持了同样的整洁。 
等候间的尽头是一道薄薄的隔断墙,墙上开着一道门,门内是一间相当宽敞的屋子,中间摆着一张大桌子。这就是希特勒的主要会议室,每天他都在这里召集将领们开会,一起分析越来越惨淡的军事局势。但是房间仍然很小,大部分将领只能站着开会,长达数小时地忍受着令人透不过气来的闷热。这时,希特勒狂暴地命令德国军队展开对苏军的反攻,他的要求只能加剧高级将领们的尴尬。因为实际上德国军队早已荡然无存,但是没有哪个将领有胆量将真相告诉希特勒,这些军队的战地位置仍然用大头针钉在他们面前的地图上。 
走廊的右侧是接连6个房间,里面安放着负责照明、通风、电话交换机和希特勒私人医生西奥多·莫雷尔博士专用手术室电力供应的发电机。希特勒的秘书们和马丁·鲍曼的秘书们也会用到其中的一些房间,他们有时候在右侧的一个客厅工作,还有一些时候在医生的治疗室和罗切斯·米格的总机室之间挤进挤出。希特勒的秘书们使用的是元首专用的打字机,希特勒不用佩戴老花眼镜也能看清楚打出来的特大字体文稿。 
在走廊的左侧是希特勒的私人区域,希特勒的这个地下生活起居室与他在老德意志大臣花园里的雅致住所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在会议室走廊的一侧开着一扇门,门后是一间长4米、宽3米的起居室,屋子里摆着1个长沙发,1个咖啡桌和3把椅子。屋子里还立着一个巨大的保险箱,用来存放希特勒所有的重要文件,其中包括他那本硬皮装订A4纸大小的记事本。这间房间通往希特勒的书房,书房也不大,除了一幅腓特烈大帝的肖像外,没有太多的装饰物。希特勒常常凝视着这幅画像,这是他最大的享受,有时他甚至会举着一支蜡烛欣赏半天。在书房尽头就是他的卧室,房间里只有一张单人床。希特勒的起居室和书房都有通道,可以走到一个小浴室和一间卧室兼起居室,他的情人爱娃·勃劳恩就住在这里。爱娃的房间里有一张硬橡木制成的梳妆台,那是阿尔伯特·斯佩尔在1938年专门为她打造的,她名字的缩写EB雕刻在四叶苜蓿图案上。 
会议室走廊的另一头是另外一间所谓的等候间,这间屋子更小,与外面那间等候间相比,几乎没有任何装饰和家具。房间里有两组台阶,在左边的第一组台阶通往大臣花园上方的一个没有任何家具的瞭望塔。另外一组台阶是混凝土材质的,台阶相当陡峭,通往地面的紧急入口。这个地面紧急入口位于一个外形丑陋的混凝土碉堡中,当然,把守碉堡的还是希特勒自己的禁卫队士兵。这些卫兵站在一道巨大的钢铁大门前,大门上方有一道遮篷,正对着大臣花园。碉堡外部盖着用作伪装掩护的带花纹的地砖。 
靠近门的地方是一个遛狗场,希特勒偶尔会在夜里带着他的宠物狗阿尔萨斯和布隆迪遛上几圈。希特勒说,带着布隆迪散步是他最惬意的放松活动。戈培尔有一次故意恶作剧地写道,布隆迪或许是惟一真正爱戴希特勒的活物。   
序言(5)   
这就是希特勒一生的最后一幕,故事情节简单而平淡无奇,然而,就是在这样的情节中,曾经将数百万人推进火坑的希特勒被他自己点燃的诅咒烈焰所吞噬。   
恶兆(1)   
我母亲怀我的时候,我们家还住在慕尼黑郊外的沃尔德鲁德林,和海因里希·希姆莱办的养鸡场挨得很近。希姆莱原本只是个肥料推销员,后来爬到了党卫军秘密警察头子的位置。在1927年时,他娶了玛格莉特,并办了这个养鸡场,随后定居下来。希姆莱并不擅长养殖家禽,和他后来在组织人手大肆屠杀犹太人方面所展现出来的“才能”相比,他的养鸡手段实在是很一般。不过,这个养鸡场后来曾一度被纳粹党徒们奉为“选择不同生活方式的圣地”(希姆莱曾在党卫队内部搞“人种培育场”,让党卫队男人与日耳曼女人结合,以保证日耳曼民族的血统纯正性,好培育出优秀的日耳曼精英)。希姆莱是个彻头彻尾的唯心主义者,沉迷于神秘主义、玄学、超能力等各种唯心理论,他做任何事情之前都要占星卜算。 他的妻子玛格莉特也是一样。沃尔德鲁德林有一家面包店,一个自称有超能力的人经常在那儿为人预测未来。生我之前,我母亲有一次去找这位“高人”算命,想测一下我是男是女,正好遇上了希姆莱夫人。母亲除了想测一下我是男是女外,和希姆莱夫人一样都迫切地想要知道,假如阿道夫·希特勒执政,德国会不会繁荣昌盛。预言家告诉母亲,我可能是个女孩。这让她非常失望,因为母亲知道父亲肯定希望头一胎是个儿子。预言家还说,如果希特勒执政,希姆莱和莱曼家族都将兴旺发达,而且德国也会繁荣昌盛上千年。这个预言让两个女人大受鼓舞。几个星期后,1928年5月23日那天,我出生了,母亲大大地松了一口气,但是,我是一个健康男婴的事实证明了第一个预言不灵验。我不知道,生了男孩的喜讯能不能减轻他们对第二个预言也无法灵验的担心。 
1933年,希特勒上台,当时我只有4岁,对第三帝国以前的德国知之甚少。可以毫不夸张地说,希特勒和纳粹主义几乎充斥了我童年生活的每一个层面。我出生在慕尼黑,这里是纳粹党的发源地。不过,我童年的大部分时间还是生活在西里西亚静谧的乡村里。在今天看来,我住的地方离柏林并不远,但在当时,这两个地方却有天壤之别,相差之大有如生活在两个不同的星球之上。我们住在森林中的老房子里,我们的见识和100多年前的乡下人相差无几。直到我父亲加入了希姆莱率领的纳粹党卫军后,我们家才搬到布雷斯劳城里。父亲为德意志帝国电台工作,这个电台是约瑟夫·戈培尔重要的宣传机构之一。 
不过那都是后话了。我最初的快乐记忆都是关于乡村和森林。我的童年时光就像格林童话一样美好。我有3个姐姐安吉(Anje)、奥娣(Ute)和多尔特(Dorte); 我很爱她们,后来我又有了2个小弟弟乌尔夫(Wulf)和乌尔里希(Ulrich),1个小妹妹安吉拉(Angela)。纳粹党积极鼓励德国女性多生孩子,为帝国生儿育女被视为一种爱国行动,国家出台了各种各样鼓励生育的奖励措施,生孩子多的家庭还能得到特别徽章。我母亲就曾得到过一个圣母十字架,而且,作为对她的奖励,帝国还专门为我们家指派了一个保姆,帮助母亲带孩子。我祖父与马丁·鲍曼(后来的纳粹党秘密警察头子)的妻子娘家是朋友。鲍曼太太生了10个孩子,最大一个孩子也起名叫阿道夫,与他的教父希特勒同名。每当祖父想到葛达成人后的大部分时间都花在生儿育女上,他总是会说:“这可怜的女人”。 
有一阵子,我们家住在一个非常漂亮的城堡里,周围数公里都是郁郁葱葱的绿树。这个城堡更确切地说是一个高墙围绕的带庭院的庄园。不过,我们的生活并不富裕,这所房子实际上属于一个在外任职的军官,我们只是暂时借住而已。后来,我们搬到森林里更远的地方。我早年记忆最多的事就是和母亲一道摘浆果,或是和我最喜欢的狗索妮娅——一只瘦瘦的红棕色爱尔兰塞特种猎狗——一起在林中散步。我们家还有两只波音达猎狗; 叫做托尔和托勒夫。 
有一阵,我甚至养了一只宠物鹿。它在某个下午出现在我们家院子里。我先是听到一阵柔和的铃声,于是跑到窗口往外看,一眼就看到了它——头上长着长长鹿角的雄鹿。铃声是挂在它脖子上的一个金黄色项圈上的铃铛发出来的。一开始我还以为自己在做梦。我从未如此近地看到过一头活鹿,而且还是在我们家院子里!而且它还带着一只金色的项圈!我走到屋外,雄鹿安静地注视着我,它没有跑开。我伸出手抚摸它。后来这头鹿成了我的宠物,甚至我们家的狗都不驱赶它。这真是一件奇怪的事!从那以后,这头鹿成为了我们家庭的一分子。 
我非常爱我的母亲和祖父母。我的祖父和我们一起生活,他是一个非常和蔼的老人,睿智而且知识渊博。他一生有两大热爱:其一是蒸汽机车——这种热爱虽然比较幼稚,但是蒸汽机车的出现仍然是他所在时代最伟大的发明之一;其二就是腓特烈大帝。伟大的弗雷德里克是祖父的偶像,而且我发现,不仅是我自己,很多德国人也很崇拜他。在孩提时代,这个未来的普鲁士国王由于柔弱似女性的气质而受到父亲的轻视。但是后来,伟大的弗雷德里克用过人的领导才能征服了所有人。他是一个仁慈的君主,非常有远见,积极推进了一系列意义深远的社会变革。弗雷德里克的思想对祖父形成了很大的影响,祖父经常背诵这位国王在1757年洛伊滕会战前的著名演说给我听。弗雷德里克的演讲慷慨激昂,非常鼓舞人心, 面对高地上围攻的两倍于己的敌军,他通过演讲将勇气灌输给将士们。在演说词的末尾,国王宣布:“明天这个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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