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我很轻蔑的笑了笑:“我说怎么这么大胆子,看到新来的府尹还做在椅子上动也不动,闹了半天你是个管钱的,有个道理你知道吗?金子做得韭菜还是韭菜,不会变成葱头,你还是坐回去好好想想吧。”
这时另一名师爷可能怕我骂他,赶紧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垂手低头站在那里不敢出声。“那个蔫头蔫脑耷拉翅膀的家伙,”我当然不会放过他:“靠,你比管钱的还牛,他都站起来半天了,你还在那里坐着。来,告诉老爷我你是干什么的。”
“下官是管人事的。”那个师爷头也不敢抬,用低低的声音说道。
“我说呢,”我冲他作了一个揖:“原来老爷你是管人事的,失礼,失礼!要不你把我撤了算了,免得你们老爷难过,不想交接。”
管人事的师爷一听,扑通一声跪下,一边嗑头,一边念叨:“下官不敢,下官该死。”
“该死你怎么不去死啊!”我大声地奚落他,然后对着府尹说道:“前任府尹大人,您看咱们是不是赶紧交接,免得拖得时间长了,有人参你抗旨不遵,拒绝卸任。”
“啊,”那个府尹想必是书生出身,一下子被骂得懵了,听到我这么说连忙说道:“快,赶紧把文书印信拿上来,请新任府尹……”
“狼大人。”我一字一顿的说,这个家伙显然是忘了我姓什么了。
“哦,请狼大人验收。”府尹有些结结巴巴的说道。
几个象是书记员之类的人物搬过一张文案,还有两个大木箱,放在我面前等着我看,这时候两个师爷和府尹都凑过来,准备给我介绍。
“你们什么都不用说,”我才懒得看这些东西,而且我也看不懂,于是摆了摆手说道:“这样吧,你这个管钱的师爷,把每年得支出、收入、和结余,给我列到一张纸上,左边是收入,右边是支出和结余,一年一份,列好了给我看。”
“管人事的呢?”我想了一下说道:“你把各县官吏年龄,职务,任职年限,还有政绩都给我列出来。对了,写字要用正楷,不准有错字,否则我看不清楚。”
“还有其他人呢?”我歪着头看了看府尹,官府的编制我虽然不知道,可是我发现没有管刑罚的师爷,应该还有几个师爷没来:“你们这里就这两个师爷?”
“还有管刑罚的师爷和管文事的师爷。”府尹在旁边很客气地说:“他们两个因病没来。”
“妈的,”我骂骂咧咧地说:“这么大的事情他们敢不来,来人,去把他们给我带来,起不了床的给我抬过来。”
说完,我把包袱扔到大堂中间上案子上,发出很沉重的金属撞击声,然后我一屁股坐到案子后面的椅子上,府尹在旁边站着。“印信呢,拿给我看看。”
“在这里。”这个府尹真贱,让我骂了一通之后完全没有了先前的骄横,非常客气地把印信捧给我。我抓起大印看了看,上面是弯弯扭扭着篆字,没有一个面熟的,随手把大印又放回到盒子里。心想谅这个府尹也不敢用假的印信骗我。
过了一会,那两个师爷来了,看他们那样子根本就不是生病,于是也教训了他们一通。让他们把各自分管的内容整理一下给我报过来。
管钱粮的师爷很快就把帐目整理好了,我拿起来一看,发现每年的收入有高有低,支出普遍都高,节余则一点也没有,心中大怒,要知道町州府可是全国数一数二的富裕府县,怎么可能一点节余都没有。不用说,这帮人肯定把钱私自分了。
“先放下吧,”我把帐目先放到桌子上,然后把管文事的叫过来说道:“你去给我找一个精通帐目的先生,我有用。”
“你,”我打开包袱,里面的金银珠宝滚了一桌子,拿起两锭金子,对一个衙役说道“拿着这些钱去找一家最好的饭店,中午我要请府尹大人和几位师爷吃饭。要最好的酒菜,钱不够的话这里还有。”
“钱我出,”府尹急急忙忙的拦住,说道:“哪能让狼大人破费呢。”
“没事,”我示意衙役先去,然后对府尹说道:“你看看,帐目里一厘银子也没有,可见大人平时多么清苦。我来的时候,长青贤侄给了我不少金银,多的没地方花,这顿就算兄弟我的吧。”
府尹的脸色有些发青,嘴唇哆嗦了两下没有说话。这个时候管文事的把先生找来了,那个先生姓张,年纪约有五十多岁,花白的胡须,衣服上还打着补丁,看上去非常的精神。
“呵呵,张先生,”我冲他抱了抱拳,那个先生急忙还礼。我笑了笑说:“有件事情要麻烦先生,就是请先生费点心,把近十年本府的收入统计一下,有些地方需要先生亲自查询,一定要统计的细致真实。”
“这是请先生帮忙的费用,”我用手从桌子画出一半金银,让衙役包好放到他面前,然后又说道:“不过希望先生不要统计错了,如果有差错,就请你赔我那么多。你应该知道我是什么意思。”
“大人放心,”张先生看了看地上的金银,并没有推辞,而是大声地说道:“要说难统计的只是支出一项,收入并不难记。如果小人有半点差池,大人不必让小人赔钱,直接要了小人这个脑袋便是。”
“众位捕头,衙役,”我又从桌子上画出一半金银说道:“你们这些天什么也不要干,就是保护张先生,如果做的好的话,这些金银你们分了,要是由什么差池,你们就自己准备后事吧。”
咕咚,管钱粮的师爷可能是站得久了,一下子躺在地上。我没有理他,把桌子上剩下的金银包好。慢慢踱到府尹跟前,笑呵呵的说道:“还不知道大人贵姓?哦,看我这记性,刚才有个衙役说过,大人姓陈。呵呵,陈大人,下官先去客栈歇息,中午我在饭店恭候大驾。”
不等这帮人反应过来,我就拎着包袱扬长而去。心中不住的感慨:想不到过了这么久的时间,又回到了官场,这里的官场可比前世腐败多了,我该在这里扮演一个什么角色呢?嗨,我怎么忘了我是个妖怪,只不过是在这里玩玩,最关键的还是自己的修炼。至于自己是清是贪,还是看自己的心境吧。
随便找了一家客店,盘腿坐在床上,默默地查看自己的修为,我发现通过这段时间的修炼,功力又有了一些进步,可以说已经完全步入仙妖的境界了。等到我从入定中醒来,天已经黑了,不知道那些人还在不在饭店等我。可是转念一想,又有些好笑,他们不知道我在那个客店住,我也不知道他们在那个饭店吃,这不摆明了让双方违约吗。
第二天一大早,我从客站出来,沿着街道慢悠悠的往府衙走。街道两边非常热闹,大多是一些买菜的,卖早点的。赶早的人们拎着菜篮子,在小贩的吆喝声中走来走去。看到这些,我忽然有一种很温馨的感觉,好像又回到了从前的样子。不知怎的,鼻子竟然有些发酸。
靠,我这是怎么了,我可是个妖怪,怎么总想起以前的事。我一边埋怨自己,一边加快了脚步,来到了府衙跟前。
今天府衙前面早被收拾得干干净净,当班的衙役挎着腰刀,在门口很威风的站着。看到我来了,为首的急忙跑过来施礼。
“大人早!”看着他点头哈腰的样子,我从心里感到厌烦,没有答理他。脑中忽然出现从前查哨的情景,便顺手从他腰间抽出腰刀,拿到眼前细细观看。
刀身很厚,看上去有点笨拙,不过份量却很轻,我好奇地用手敲了敲,发出“噗”“噗”的闷响,原来这刀是木头做的。我盯着衙役头,一句话也不说,用两个指头刀上一敲,木刀应声而断,然后将断刀插回鞘中,那个人尴尬的站在那里,哼哼哈哈的说不出话来。
“嘻嘻……”一个衙役捂着嘴偷偷的笑,正好让我看见。我过去抽出他的刀看了看,这个家伙的刀倒是铁的,不过上面有很多锈渍,我冷笑了一声,仍然是用手指一敲,上半截断刀掉在地上,发出当啷的脆响,而后扔掉断刀,在众衙役惊讶得目光下大摇大摆的走进府衙。
“呵呵呵……”迎面而来的是一阵热情地让人误以为是见了久别的亲人般的笑声,府尹大人穿这便服,笑着从里面走出来,拉着我的手说:“狼大人来的好早阿。昨天我等忘了问狼大人的住处,害的狼大人不能赴约,请狼大人莫怪。都是我等安排不周啊,哈哈……”
“狼大人还没吃饭吧?”府尹大人脸上的显出非常关心的表情:“本官在寒舍略备酒饭,请狼大人赏光。”说完,不等我同意,拉着我便往后堂走去。
“大人客气了,”我才不管他葫芦里卖什么药呢,便跟在后面边走边说:“那下官就叨扰了。”
后堂是官员们处理日常政务的地方,此时放了一张圆桌,周围坐了五六个人,大多是府衙里的师爷,但是那个姓张的先生却不在里面。看到我来了,众人急忙站起,乱哄哄的过来向我施礼,我也一一还礼。
我自然是做主位,府尹在上首陪席,刚刚做下,便有人把一个沉甸甸的红漆木箱放到我面前。
“哈哈,狼大人初来此地,人生地不熟的想必很不方便。”府尹指着木箱说道:“这是我们几个准备的一点薄礼,不成敬意,还请狼大人笑纳。”
一个师爷急忙跑过来把箱子打开,金灿灿的元宝整整齐齐的,上面还有一张薄纸,掂起来发现竟然是张房契,上面印信齐全,赫然写着我的名字。
“这件宅子,原本是府尹大人的祖业,”一个师爷谄媚地说道:“听说狼大人至今没有住处,便拿出来送与大人,可见府尹大人对狼大人关爱之至啊。”
“呵呵,”我把房契折好放到怀里,笑着说道:“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众人看我收了东西,都长出了一口,一个个笑呵呵的邀我入席,当下酒香四溢,说笑猜拳之声不绝于耳,大早晨起来就喝的颠三倒四,迷迷糊糊。
“贤弟,”府尹连耳朵都红了,卷着舌头说道:“你看时候也不早了,咱们是不是办一下交接,兄弟你高抬贵手,先把钱粮的账目接了,你觉得如何?”
第二章
“呵呵,没问题,”我看着在我眼见晃来晃去的府尹,心想这个家伙开始用糖衣炮弹了,我就先把糖衣吃了,然后再把炮弹送回去,让他认识认识我是什么样的人。我也很热情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老哥不要着急,等到账目都查清楚了,小弟一定交接。现在小弟先去前面转转,看看有什么是需要安排。”
说完,我朝着帮醉鬼拱了拱手,再也不看他们一眼,转身走入大堂。过了一会儿,身后忽然传来稀里哗啦的声音,就好像是有人把桌子掀翻了一样。
后堂乱哄哄的,但并没有谁象我想得那样从后堂冲出来,反而是很快就安静下来。我不再理会他们,一个人走进大堂,坐到正中的椅子上看着空荡荡的大堂,不禁又开始感慨,心中思绪万千,一时间只是愣愣的坐着。
“咚咚咚……”一阵急促的鼓响把我拉回现实,当班的衙役急匆匆的跑来,柱着水火棍喊起堂威。
“威——武——”堂威声刚刚落下,外面就乱哄哄的冲进来一群人,叫嚷声中还夹在这一阵阵小孩的哭叫。
“大堂之上,不的喧哗。”领班的衙役威严的怒喝。大堂上立刻安静了不少,可是还有人发出“嗬嗬”的叫声和小孩的哭声。
“混帐,还不赶紧住口!”衙役大声怒骂。声音刚落,小孩的哭声便没有了,只剩下那个“嗬嗬”的声音“算了算了,”刚上任就碰到有人告状,我的精神冲一下子来了,装模作样的朝下面摆了摆手说道:“让他们叫去吧。”
大堂下跪着一大帮人,一个人五花大绑地在地上躺着,身上沾满了灰尘和鲜血,人群之中有一个女人也被绑着,披头散发的不住挣扎,嘴中发出嗬嗬的喊声,好像在人群之中寻找什么,看她的模样,正是来时在船上碰到的哑巴女人——刘凤香。
不用说,她肯定在找她的孩子雨婷,我目光一扫,便发现在外面围观的人群之中有一个高个子妇人,约莫40岁左右,怀里抱着一个小女孩,用手紧紧地把她的嘴捂住,不让她发出声音,那个小女孩正是雨婷,嘴和鼻子被那个妇人捂住,憋得小脸通红,双腿不住地踢腾。
“靠,你奶奶的。”我屈指一弹,一颗无色的妖弹从指尖飞出,打到那个妇人的额头,毫无生息的钻了进去,没留下一点痕迹。
“啊——”妖气入脑,那个妇人顿时觉得头疼欲裂,忍不住大声嚎叫,放开怀里的小雨婷,抱住脑袋在地上不住的翻滚。
刘凤香发现自己的女儿,立刻不顾一切的扑了过去,摔倒在雨婷身边,口中轻轻的叫着,脸上满是关切的神色。
有两个男人过去拉起刘凤香,雨婷发现妈妈受欺负,张开小手抱住妈妈,不住的大哭。大堂上又乱作一团。
“啪——”我拿起惊堂木,狠狠地在桌子上拍了一下,堂下立刻安静下来,就连雨婷也止住了哭声,很惊恐的望着我。
“你们乱什么?”我的声音不大,可是在妖气的作用下显得很有力度:“那个抱着脑袋在地上乱滚的女人,你发羊巅风了吗?还不赶紧站起回话?”
那个妇人被妖气钻入脑中,搞不好从此就变得傻了,自然不能回话。可是我才不管那一套呢,谁让她刚才差点把雨婷闷死。
“大胆,”我又拍了一下惊堂木,大声地说道:“本官问你,你竟然敢不搭理本官,还在公堂之上大叫大嚷,来人,给我拉下去掌嘴,一直掌到她不喊为止。”
两旁的衙役答应了一声,几个掌刑的便过来拖着妇人,走到旁边的刑堂,接着便传出噼里啪啦的声音。
“那两个本来跪在这里的人,”我看着拉着刘风香的那两个人说道:“你们已经跪在大堂之上,本官尚未找你们搭话,你们竟然敢跑出大堂,分明是藐视本官,来人,拉下去重打四十。”
“且慢!”我的话音刚落,就有人大声地喊道。
“请问阁下是做什么的,竟然敢在这公堂之上指手画脚,府尹大人呢?我们要见府尹大人。”一个书生打扮得中年人,不知道从哪里突然蹦了出来,看着我用很大的声音说道。下面跪着的众人闻言,也都抬起头来看着我,有几个人目露凶光,显然不是善类。
我看了看两旁,稀稀拉拉只有几个衙役在撑场面,掌管刑罚、文书的师爷全不在场,似乎有点萧条。好在不时地从刑房里传来板子声和哭喊声,否则的话这帮人还说不定会做出什么事来。
“你娘的,老子坐在这个位置,你说我是干什么的?”我的脾气一下子涌了上来,感觉到手心一阵发凉,很有一种要打人的冲动,久违了的脏话终于脱口而出。
“来人,”我冲衙役喊道:“把这个人给我按倒了先打二十,让他认识认识新上任的町州府府尹。”
“喳!”剩下的衙役一拥而上,把那个人放到了就打,噼噼啪啪的板子声让我的火气稍微小了点。其他的人见我这么不讲理,见谁打谁,赶紧把头低下,生怕引火烧身,惹毛了这个新来的老爷,让自己的皮肉受苦。
“我是前年中榜的举人,皇命在身你们不能打我,啊——”挨打的中年书生拼命的喊叫。不过我假装听不见,不搭他的话茬,几个抡板子的大概是出于巴结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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