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石隐则是暗中庆幸,将胸口起伏的血液一吞,一阵高飞入林中,只见后面追来的重重官兵和剑皇门中的人,心头大喜,一路狂奔。虽然刚才强运了冰锋扇法,气血浮动,但是刚才幸亏急中生智,用兵锋战气将剑气化解,再籍此脱身,还真是化险为夷了。不过铁首衣的功力的确非凡,自己身上不止中了十道剑气,石隐一咬牙,忍住周身疼痛,往刚才所在的石屋跑去。
而一回到石屋,石隐立刻就被里面的情景惊呆了——雪千秋的墓竟然不在了!
石隐只觉得背心凉气冒出,双手一阵发冷,神经质的猛然转头,后来却什么也没有,而石隐却总是觉得有一双眼睛在暗处盯着自己,这一双眼睛竟然在哪里?
雪千秋的墓不见了,人也不见了,墓碑也不见了,有谁来过,没谁来过?
石隐突然想到了“鬼”这个字,咽了咽口水,突然胸口传来一阵剧痛,石隐连忙闭住自己的几道穴位,幸好兵锋战气有吸自身血液化功力,不然这十几道剑气也有得自己受的了。现在只有等这些剑气被自己的功力化解开来了。
石隐盘膝坐下来,慢慢的将思路整理清楚,现在重要的是去将爹的混元宝刀夺回来,不然被送进宫里去就麻烦了,想到这里,石隐沉静下来,开始回忆雪千秋所传授的心法,运气于全身,虽然不能将剑气化解,却能够将其控制下来。
夜&;#8226;皇宫后巷夜晚时分,石隐已经隐匿在城中,攀附在周遭的一棵大树上,经过一天的修炼,虽然石隐已经吸收了雪千秋的四成功力,加上对冰锋扇法的熟练,和对魂兵的控制,但是却仍不足已和铁首衣一战,不过对石隐来说,若是今天不夺这刀,刀入了皇宫却是麻烦了。
但是,石隐已经有了最佳的做战方案,就是选在皇城过道中动手,铁首衣和将军将会押解宝刀入宫,而在狭窄的皇城过道中,众人行动不便,而且前后都有重兵把守,一般人是不会料到有人来截宝刀的,到时候只要全力以赴,不求夺刀不成。况且铁首衣根本不知道自己就是石家的人,又怎会料到有人来夺刀呢?
过了不久,果见铁首衣带着几名侍卫出现在巷道上,前面第一名侍卫手中就捧着混元宝刀,石隐喜上心头,眼观八方,果见这一条巷子之上只有铁首衣一行来。
石隐在树梢上脚一弹,如飞箭离弦一般的射向地面,而石隐一动,铁首衣早有查觉,猛然一抬头,铁木精剑带着一声长呜出鞘,历声道:“又是你,雪千秋。”
石隐也不答话,从空中右手一伸要将前面侍卫手中的混元宝刀一夺,哪知这侍卫竟然也不是低手,身形一晃,竟然就脱离出了石隐一手的范围。
而这一晃之下,铁首衣的剑气已经来到,石隐若是因此迫退三分,定然失去夺取宝刀的最佳机会,石隐咬牙运起兵锋战气,右手硬是朝着铁首衣的剑锋挡去,左手则直直的朝着护刀侍卫的刀伸去。
铁首衣见石隐竟然用手来夺,怒喝一声,剑气突然变强,幻出团团火舌将石隐的右手圈住,石隐冷哼一声,右手魂兵也跟着增强力量,一股白色的雾色在右手凝固,右手突地裹上一层厚厚的冰体朝着铁首衣的剑撞去。
而眼看左手就要夺到宝刀,在铁首衣身后的三个侍卫腰间的刀已经出鞘,噌地一声朝着石隐左手刺去。
石隐暗叹一声,若是自己身法足够,定然不会遭此限制,如今,三剑袭来,若是不退,左手定然废掉,当机立断,脚下一停一弹,往后弹去,同时右手刚好同铁首衣的剑气相撞,纵然有魂兵护体,石隐也感觉一震酸麻,只不过有魂兵护体的右手,剑气竟然不得入内。
铁首衣见“雪千秋”一次比一次神勇,而且竟然不怕自己剑气,几料到可能雪千秋已经魂兵大成,持剑哈哈哈大笑道:“雪千秋,我早料到你会如此,今天定然让你做个瓮中之鳖,夺回血婴。”说完,长刀一鸣。只见两巷尽头突然出现一大群的铠甲武士,手持长刀,杀气腾腾的涌了过来。
石隐心头一震,暗道:原来铁首衣竟然早有埋伏。还来不及细想,周围的铠甲武士就冲了过来,自己却连脱身的机会多没有。
石隐忙从右臂化出白玉冰锋扇,使出冰锋十二决对战,白玉扇雪亮生寒,在大冬天犹如唤出了漫天飞雪一般朝周围武士卷扬而来,岂料这些武士不仅不怕寒气,而且丝毫不受影响一般,一个个的只知道挥刀朝着石隐砍去,看似没有章法,但总觉得有什么地方古怪。
就这样,石隐被这些武士堵在巷子中间,进也不是,退也不得,想要逃脱更是不可能,一不小心,大腿,背上都中了好几刀。
石隐心想,看来夺刀无妄,事到如今,唯有施展出十二决中威力最大的一决——千里冰山,使得在周围造出三尺冰气,然后逃脱。
想到这里,石隐挺胸大喝一声,右臂突然长嘶一声,劲大力猛般的开始释放出巨大的寒气,凝成一片坚硬的冰石,这一下连铁首衣都动容了。
铁首衣暗道不好,同时大喝一声,跃到空中,铁木精剑突然变大数倍,火光照天,如一把巨剑朝石隐刺来。
石隐将功力提升到最佳高度,果然在周围行成三尺冰气,而魂兵和灵兵之间的必然差距也在最后一刹那表现了出来,铁首衣用尽了力量,也没能将此冰气动摇开来。
石隐大喜过望,脚下一跃,形若旋飙,眼看就飞身数尺,要到达墙头了。
只听一声冷喝震得石隐心神一晃:“是谁在此大呼小叫。”
只见来人面脸虬须,英武非凡,右手伸出一只手指来,随手朝着空中一指,石隐眼前一花,猛见一条巨大的赤色长龙在空中出现,扑的一声从自己身体中穿过。
只觉一股刺心之痛,自己身体轻飘飘却又重重的向后弹出数十丈远,石隐来不及感受疼痛,猛然又跳起,如一阵风似的落在皇宫之中。
只听外面一声断喝:“追!”
石隐顾不得全身刺痛,一咬牙,爬起身来就狂跑,尽管后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但石隐终究是从小在皇陵长大的人,况且石家和司马家族的特殊关系,使得石隐从小可以自由进出皇宫,石隐在如此熟悉的环境下,终于跑掉了。
躲在御花园的一个花丛中,石隐大口的喘着气,而刚才用劲闭住的穴位通通自动打开,还未被消化的剑气在身体里狂奔一气,石隐终于忍不住吐出一大口血来,而身上的伤口更是血流了一地。
石隐忙又点了几处穴位将身体封住,面色苍白得如白纸一般。突然御花园里走出来一队人马,其中一人,年约五十,天堂饱满,圆面大耳,头带金冠,身着紫金龙袍,面含笑意,左耳处有两根白毛缠于脑后,而跟着他出来的一个锦服少年,面色如玉,垂手恭谨,正是石隐再熟悉不过的人——晋愍帝司马邺!
照此推理,那个身着龙袍的男人莫非就是匈奴汉族的汉王刘聪不成?
石隐正在诧异之中,突然脖子一阵冰凉,然后胸口一紧,然后嘴巴被人捂住,石隐大惊,什么人竟然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如此靠近自己?
正要扭头去看谁,只感觉脖子处一紧,一丝鲜血渗出,来人竟是用一把锋利的匕首勒在石隐的脖子上,使得石隐动弹不得。
石隐果真是动弹不得,只是隐约感觉到来人的身上竟发出一股如花般的幽香来。
此时刘聪在御花园内笑声连连,看着冬日里鲜花尽凋,笑着对司马邺道:“司马一家自八王之乱,自家骨肉为何如此自相残杀?”
司马邺虽贵为皇帝之尊,只是如今落为阶下囚,虽听出奚落之意,也只得卑躬屈节,奉承道:“大汉受命于天,所以我家为陛下自相驱除,这乃是天意也。”
刘聪听完,极为满意,哈哈大笑道:“好你个司马邺,本皇便封你为怀安侯。”
司马邺连忙躬身道:“谢主隆恩。”
而勒着石隐的人身上却微微一震,不屑的哼了一声。
就是如此轻微的哼了一声,刘聪突然目光一凝,冷声道:“什么人?”
周围士兵慌忙纷纷拔剑出鞘,环顾四周。
只听一声爽朗大笑传于石隐的身后,石隐只感觉身上一麻,便被抛在了地上,而就在这一恍惚之间,看到勒着他的那个人果然是个女子,只是一眼,看到那脖子到脸颊的曲线和那双冰冷的眼神,而这一瞥,更是让石隐这一生难忘了。
御花园里虽然百花凋零,却有很多树藤缠绕,使得人有藏身之处,但是藏一个人已经够多了,对方还不止一人,莫非有障眼法不成?
笑声之后,场中又多了三个人。
带头的一个四十多岁的男子,方面大耳,满脸胡须,虎背熊腰,穿着一身古怪的服饰,左右两手各套了一个黑色的铁环如同手镯一般。
旁边的则是一个中年男子,一双剑眉入鬓,两把短剑附在双手前臂上,叉着双手傲然站着。
再一边的则是一个女子,年约二十,眉若柳叶,眼似丹凤,一身玲珑曲线逼人视线,只是那脸上冷冷的表情不带一丝人情味,让人为这种美艳打了一个寒战,她腰间挂了一把橘色的弯刀,而右手上拿的那把银色匕首正是刚才勒在石隐脖子上的那把,上面还隐有一丝血迹。
这三人究竟是何许人?竟然以身犯陷,闯入禁宫之中?
人界篇·第一卷·引尸子 第七章 救主
三人一出现,周围的匈奴士兵立刻将此处围了个滴水不泄。
四十岁的男子面不改色,虎目一瞪,环顾四周,看都不看刘聪一眼,目光直接落在司马邺身上,脚下一软,竟跪了下去,沉声道:“臣段匹磾救驾来迟,请陛下赎罪。”身后二人也一齐跪了下去。
至于这个陛下是指谁,不言而喻了,只是夹在其中的司马邺却极为尴尬,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
但是段匹磾三字一出,在场如同雷击了一般,有的匈奴士兵竟然吓得连手中的长矛都掉了。
就连刘聪也混身一震,旋而哈哈大笑道:“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走进来,你段匹磾虽然是鲜卑段氏首领,疆场得意,退我汉国三路大兵,可如今在这长安城里,我看你段匹磾如何自保!”手一挥,“拿下!”
而周围的士兵还未动,却见段匹磾冷笑一声,身形未动,身上突然爆出三重气流,如同巨浪一般将周围围着的士兵弹出丈远。
匈奴士兵还未来得及反应,便稀里糊涂的躺成了一团,一时间,哭爹喊娘的。
石隐惊道:对这鲜卑段氏段匹磾只是听闻,传说匈奴兵见他就躲,就连石勒都不是他的对手。今日一见,果然是神功无敌。
而一队人马从园外进来,石隐眼前一亮,此人竟是石勒,而跟着来的则是铁首衣一行人。
石勒这才看清楚石勒的相貌,只见此人赤光满堂,白气罩于中庭之上,竟然比起刘聪来更有帝王之相!
而同时只见段匹磾冷哼一声,右手一挥,在虚空中一抓,竟抓出一把铁杆箭来。
随着他的目光朝斜上方一望,只见围墙之上,一个长得和刘聪相似的男子身穿盔甲,右手拿着一把乌黑色的长弓。此人白面白眉,长手过膝,目有赤光,却是白面无须,身高九尺有余。
段匹磾眼神一凝:“石勒,刘曜,都到齐了。”
石勒冷着脸,没有说话,只是朝着刘聪一躬身,说道:“臣救驾来迟,陛下受惊了。”
刘聪微微一点头,手一挥,说道:“还不赶快把刺客拿下!”
石勒点点头,转身就要出手。
却听围墙之上那人笑道:“石将军何必亲自动手,本王和段兄一向未曾谋面,今日一见,免不了过上几招。”话音一落,人已如鬼魅一般落在场中,但看这手轻功,便是不凡。
刘聪笑道;“就如皇弟所讲,今日谁能捉下段匹磾,寡人重重有赏!”
刘曜哈哈大笑说道:“既是如此,这打赏我是要定了。”说完,转过身,一脸笑意的看着段匹磾三人,犹如看着猎物一般。
段匹磾笑着对身边的中年男子讲道:“看来这鹿蠡王是有意和我为难了,邵续兄看当如何?”
邵续笑道:“一切自有段兄作主。”
段匹磾高声笑道:“此次前来只为救主,没必要和这些小辈计较。”
二人高声畅谈,似乎不把这些人放在眼里,而那身边的女子却是一脸的冰冷,似乎不关她的事一般。
在刘聪的示意下,早有几个匈奴士兵守在司马邺身边,似乎段匹磾一动手,就要将司马邺就地格杀!而更恐怖的是,连石勒都守在司马邺的身边,以石勒的武功,有谁又敢轻举妄动呢?
突然女子微微转头,眼神朝着段匹磾一示意。
段匹磾猛然双手一展,手上青芒乍现,若流光异彩一般,幻出两把青色弯刀,若有人控制般的围着段匹磾团团飞舞起来,而随之而来的则是空中交错而成的弧形刀光朝着外围的匈奴士兵袭来。
刘曜似乎早有准备,猿臂一抬,左手中化出一道红色箭光,虽然只有一道,却化做一头血色花豹扑向道道弧光。
而同时石勒面上却显出惊奇之色,不是因为段匹磾的武功,而是因为在他的面前突然出现了一个幽灵般的女子,那个冷面的美人。
刘聪更是一惊,怒道:“快给我拦住!”
石勒冷哼一声:“东海龙宫‘鬼魅身法’。”右手一抬,只见一条赤色长龙猛然出现在空中,但他袭击的方向不是这女子,却是——司马邺。若是司马邺一死,段匹磾已经大败了,石勒想到这里,暗道,段匹磾你号称疆场无敌,这次恐怕太贸然了吧。况且如此近的距离,司马邺必死无疑。
而正当石勒冷笑的当头,那女子却是不惊不慌,身形突然消失,再次出现的时候竟然已经到了司马邺的身边。
女子左右中食指在胸前一并,咻的往外一分,两边的匈奴士兵惨叫几声,竟纷纷不由自主的朝着女子这边围过来,似乎有意去当他们的挡箭牌。
而此时赤龙将近,不过瞬间之事。
石勒眼神中露出一丝狠意,脚下一弹,右手中猛然出现一条丈余长的红色大刀——赤血长刀!
赤血长刀左拍右拍不过两个呼吸就将前面的匈奴士兵弹到周围,而石勒左手一扬,空中的赤龙长啸一声,罩住上空,石勒的赤血刀也不是等闲之物,火红的光芒织成匹练般早已将女子能逃的出路全部堵死!
上无逃路,避无可避,石隐眼看这个如花的女子就要死在自己面前,不由得一咬牙,可是自己身上的穴位根本就无力冲开,身上的剑气早已控制不住似的乱窜开来,痛得直咬牙,额头上大滴大滴的汗滴下,身上早已湿透!
而此时一直没有动静的邵续脚下猛然一踩,而本来周围已是死路的女子和司马邺的脚下突然出现一个黑黑的洞口,二人一下消失在地面,石勒一惊,刀气已经落空!
原来他们早就挖好了地道!这个事实早已经超过了石勒的想象,不错,长安城毕竟是西晋的长安的城,毕竟是汉人的长安城,他们何时挖好的地道却不由外人所知了!
而地道下深而幽幽,石勒冷哼一声,朝前一进,竟然跟着落进地道中去了。
这不过几个呼吸的事情,段匹磾和刘曜也已经过上了十来招,二人之间激起狂飙的劲气,无人敢入得周遭六尺之内,段匹磾眼见救主成功,一边挥刀挡箭,一边说道:“邵兄,你先走。”
邵续点点头,脚下又朝一处一踩,石隐只觉耳边石板内一阵晃动,竟然也现出一个黑黑的洞口来。
邵续一个弹身过来,盯了石隐一眼,右手一抓,将石隐抓在手中,闪身落进地道中去。
而地底同时疯狂的开始震荡起来,似乎有人在地底捣乱一般,段匹磾冷笑一声:“看来也是我该走的时候了!”
刘曜冷哼一声,双手一展,狂吼一声,身上聚起紫金之气如陀螺般的飞速转动起来,正在此时,地板如同发生地震一般的突然爆裂开来,碎石纷纷涌上天来,挡住了刘曜的视线,铁首衣一行人本来就插不上手,这下抓到机会,急道:“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