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外伤也没有,身体却被打成重伤,三天两天就呜呼哀哉的,多的是!这样大的案子,扬大人是肯定要动刑的。荣兰这样一个文弱的身子,又受得了几板子?荣兰死了,郦君玉心也死了……你的太孙殿下的臂膀,就这样硬生生被人割了……”
“且住,鸿儿……”李玉飞打断了安平的言语,“你是说,你想去救荣兰,是因为想为太孙殿下留一条臂膀,而不是因为其他?”
“我想其它又怎么了?”安平的声音,逐渐恼怒起来,“我不知哥哥你到底想些什么,荣兰又有哪些不好?不就是地位低一点么?难道……”惊觉自己失言,急忙掩饰道:“难道地位低一点的就不是人么?我们就不应该去救他?”
但是她的失言,哥哥却似乎不放在心里。李玉飞轻声念叨着安平的一句话:“太孙的臂膀。”
不错,郦君玉现在已经成了皇太孙的左膀右臂,人人皆知。现在,黄太孙还没有正式登基。假如郦君玉在这当口出事,就容易给人以联翩的想法。如果有敏锐的人,立即可以通过这一情况得出判断——皇帝与皇太孙之间,已经出现很大的分歧。
是的,皇帝已经基本被架空。但是作为帝国名义上的最高元首,他依旧有着很强的号召力。这是第一。
朝野之中,现在正是一片歌颂太平的声音。但是李玉飞知道,这朝野之中,还藏着很多不稳定的因素。如若有心人想要利用,那么郦君玉的事件,正是一个很好的借口。
假如郦君玉的女子身份泄露,影响的不仅仅是她一人一身的荣辱,更是直接影响着皇太孙的威望。太孙的威望不容许有任何破坏——在这样复杂的时候,任何影响太孙威望的事情都有可能引发政坛上的风波。这是第二。
更何况,郦君玉的身份——梁尔明的女婿。郦君玉的女儿身暴露,梁尔明立即成为朝野之中的第一个笑话。梁尔明将无法自处。即使将来太孙登基,梁尔明也不能再发挥作用。失去威望的宰相与普通书生,其实没有多大区别。
直接影响的,不仅仅是梁尔明一个人。梁尔明身后还有一堆清正的官员。梁尔明的进退直接影响着他们的进退……这是第三。
想到这里,李玉飞身上不由出了一身冷汗。抬头看着妹妹:“你可有什么办法,救荣兰一次?”
安平实在想不到哥哥态度转变如此之快,竟然愣了片刻,才说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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挨了二十大板,荣兰已经几乎要晕厥过去。不过脑子里,有一个声音一直在警告自己:不能晕!晕了,你的女儿身就会暴露!暴露了,影响的,不仅仅是自己,还有公子!
人的意志,有时实在很惊人。荣兰已经无法站立,但是,她依旧能够面带微笑,回答扬大人的问题!
再问了两句,看也问不出什么来了,扬荥看也实在问不出什么来,准备再例行一下公事,就此将荣兰收监。正在这时,却听见前面一阵喧哗,接着,一个红色的身影闯了进来;后面跟着一群愁眉苦脸的——竟然全都是大理寺的小吏!
红色的人影直闯到自己面前,这才立定;扬荥看见,面前这个人,居然是大元郡主中最会闹事的那一位——不由头疼了。忙站了起来,拱手赔笑:“郡主。”
可是眼前的郡主娘娘,似乎却不吃他的赔笑,气哼哼只是叫嚷:“扬大人,你给我主持公道!这碧玉簪子可是皇后娘娘亲自赏赐给我的,你们的人将它弄断了,非赔不可!否则,我拿什么向皇后娘娘交待?”
扬荥一时半会竟然明白不过来,只笑道:“郡主,有话请慢慢说。”
安平转身向后面扫视了一圈,拉出一个畏头畏脑的家伙来:“喏,扬大人,就是这家伙!我走累了,就在大理寺门口歇息一番,看大理寺里面挺热闹,顺带就问了两句……也没有什么呀,没有想到就碰上这么一个莽撞无礼的家伙!想要将我驱走还不算,一搡一拿,竟然将我的碧玉簪子都折断了!这可是皇后娘娘钦赐的呀,你们大理寺的人,一定要给我一个说法!”
扬荥看被安平抓出来的人——跪在地上,脸色都白了——是自己大理寺的人。那倒楣蛋正连连磕头:“大人,小人也不是有意的啊……小人见她唠叨,又鬼头鬼脑的……”
(前面的都删除了,重新写过。
这几日真的是非常苦恼。大约也不过如此了。写的删,删了写,如果要计算的话,这两章我至少积累了四万字的废稿。自从动笔以来,还是第一次出现这种情况。
好不容易有了一个思路,兴冲冲写了下去;可是写到半路,却发现自己卡壳了。这个设计合理么?如果这样设计,下面该怎么发展?我们的主角是不是太弱势了?会不会有读者不满?能恰当的表现主题么?总能发现这样那样的问题。于是人就愈发的烦躁起来。
人越烦躁,就越不能心平气和的思考,做的无用功也越发多了。
敲敲打打一个多星期,终于敲定了这样一个版本。前面都看过的,请全数遗忘;或者,将它当作别人生发出来的番外吧。
给大家造成阅读上的困扰,只能说一声非常抱歉。这是大雁做事不经过大脑才犯下的错误,大家不要因此鄙视大雁才好。
但是思考了一个多星期的文字,却不可避免的带有“小白”特征。算了,先传上来吧,如果大家认为不好,我再删除就是。明天上潇湘更新。至于这里,要迟上一步了。)
变生肘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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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口!”见这小吏用词不当,扬荥连忙打断。不过就这样几句话,他也知道了大概。肯定是自己无意之中得罪这位姑奶奶了,人家上门找晦气来着。这位姑奶奶深得皇帝皇后还有皇太孙福王殿下的欢心,自己是不能轻易得罪的;只好一味客气,求她别闹出更大的笑话来。安平郡主的名声本来就够坏了,再多这样一桩也无所谓;但是自己如果被她闹上一场,自己的面子就毁了,从此在同僚面前,休想再抬起头来;传到皇帝皇太孙的耳朵里,说不定还会影响自己的前程。心中暗自恼怒,神色上却是一贯的平静:“郡主,小吏不知郡主尊贵,多有冒犯,您大人大量,想必不会与他计较。您这簪子,所值几何?我大理寺虽然是清贫衙门,却也不能让郡主吃亏。”
地上那个小吏急忙叫喊:“大人,不能给她赔钱啊……她是故意来这里找事的……”
扬荥自然知道安平是来找事的,而且找的多半不是什么好事。正因为如此,面子上要愈加的恭敬,对安平的要求要尽可能的满足——这姑奶奶没话可说,事情自然平息;假如与这姑奶奶多加计较,谁知道这姑奶奶会借题发挥出怎样的故事来?闹的时间越久,事情闹的越大,就有可能越难收拾。
安平见这老狐狸上招,也不由一笑,说道:“我这簪子其实也值不了几个钱的,但是到底是皇后赏赐的东西,本宫未免就爱惜了一些。大人倒是见笑了。”
扬荥实在想不到安平这两句话居然说得在情在理,不由暗自奇怪。难道自己预料错了,安平郡主此来,其实不是闹事,而纯粹是一场误会?
却听安平郡主笑嘻嘻道:“这样吧,要多了怕你们拿不出来,要少了拉了皇后娘娘的面子。就折中一下,少一点,来个二十万两吧。”
“二十万两?”一众人等,全都傻眼了。
“是啊,这簪子是值不了这么多钱的,但是好歹是皇后赐予的东西……”安平露出为难的神色,说道,“我如果要少了,那就是对皇后娘娘的不恭……”说到这里,却拿手掩住鼻子,说道:“好重的血腥味!扬大人,您原谅,我这个人,是最见不得别人受伤什么的。这两日又在玉凰山那个蒙学院里学了些治疗外伤的知识,就更见不得人家受伤了。一闻到血腥味就头脑发昏,也不知道自己说些什么做些什么了。”低头,仿佛这才看见荣兰似的,惊呼道:“这不是郦君玉郦大人身边的那个小厮么?他原来犯了罪么?大人,您真是好样的,公事公办,该用刑的,一点也不含糊。这家伙我认识,为人最是尖嘴刁蛮的。虽然当初在湖广皇太孙殿下遇险,他也立下很大功劳,但是这到底是过去的事情了,大人不用计较。”
扬荥终于知道安平的真正来意了,原来是为了这个小书童!听她颠三倒四语无伦次说了半日,终于听出了一个事实——这小书童当初在湖广可是立下大功过的,有恩于皇太孙殿下!安平郡主此来,就是要给这个小书童求情!这——很可能是皇太孙殿下的意思!
听明白意思,扬荥也不是不会见风使舵:“郡主见笑了。这小书童牵涉到了郦大人的身世案件。”
安平眼睛往上翻了翻,皮笑肉不笑道:“扬大人,如今这案件,可审问明白了?郦大人身世着实可疑呢,你如果审问出来,可不是大功一件?”
听安平步步紧逼,扬荥也只好说道:“问了两遍,这小书童尚未有其他言辞。郦大人是海外归人,似毫无可疑之处。”
“那不就好了。”安平抚掌笑道:“本宫最喜欢给人看伤治病了。这小书童又是一身外伤,正好给本宫做……做什么来着?哦,做试验品。郦大人,您如果问好了案子,就将他赏赐给我玩玩成不成?等本宫妙手生花,将他医治好,再还给你就是。”低头看了看自己手里的簪子,笑道:“这簪子……二十万两,你们大理寺又是清水衙门,到底为难了一些。这样吧,我自己去找皇后娘娘请罪就是,你们也不用赔钱了。”
扬荥听她满嘴胡说八道,但是里面的意思却是不容置疑。现在自己只有两个选择:第一,释放荣兰,那簪子的事件也一笔勾销;二,不理睬安平的讨价,那么自己就要面对安平的无理取闹——赔她二十万两。虽然再怎么闹,自己也不用真赔个二十万两,但是这样一闹,自己的名声——就完全毁了。何况安平口口声声说是皇后赐予的东西,谁知道是真是假?万一是真的,她到时候进皇宫随口胡说八道一通,谁给自己大理寺的人作证?事情可能更麻烦。
好在该问的话都已经问清楚,自己也能给皇帝交账了。无意再得罪安平,急忙笑道:“郡主愿意为这个小人治伤,真是这小人三辈子修来的福气。”
安平一笑,说道:“扬大人,您真是好人。这样吧,我这就将他带走,你看成不成?”
可是安平实在没有想到,还刚将荣兰带出大理寺的大门,就立即发生的意外。
安平是眼睁睁看着一个黑衣蒙面人将荣兰劈手抢走的。她手头也没有武器,劈手一掌,根本连敌人的皮毛也没有沾着。她自己手下也有几个人,还有一些大理寺的人,刀剑都还未出鞘!
那黑衣蒙面人抱着荣兰,跃上屋顶,几个起落,就没有了人影!
众人大声呼喝,绕过房子查找;也有本领高的,大胆上房,却哪里看得见那黑衣人!
如果不是人群里的确少了重伤的荣兰;如果不是大理寺的大堂地上还有着荣兰受刑的痕迹;如果不是十多人亲眼所见;众人简直要怀疑,自己方才,是不是眼睛花了!世界上,真有这样神奇的本事?真有这样神奇的人?
安平的脸色灰白。
如果不是她强自要将荣兰从大理寺里带出来,荣兰是不会被人掳走的。至少不会如此轻易。匆匆回侯府,与家人交待了一声,叫他们传递消息给已经上禁军衙门办公的哥哥,安平就直接进宫,请罪去了。
安平知道,自己面对的,不会是一般的责难。这事情,到底闹大了。荣兰被人抓走,生死未卜;荣兰一身,牵系着郦君玉的清白,这样失踪,郦君玉的嫌疑是更难以洗清了……自己要面对的,反而是小事。顶多是面壁思过还是摘了这个郡主帽子,反正也不稀罕了……
荣兰……倒是我好心办了坏事。你……千万要平安才好!
走在长长的走廊上,安平想的,不是自己将要面对的惩罚。
变生肘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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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到家人传递来的消息,李玉飞的心,“扑通”就沉下去了!
镇定的吩咐手下对全城展开搜捕,李玉飞的眉头都皱在了一块。
他没有安平想的乐观。安平以为,凭借着皇后娘娘与皇上对她的宠爱,这惩罚不会太重;但是他却知道,安平身上的圣宠,已经不如以前。自己兄妹两人,与皇太孙殿下、福王殿下走太近。以前,这不是什么大事;而现在,皇帝陛下与皇太孙殿下之间,已经出现了一条深不可测的壕沟。而且,安平今日行为,是明显冲着郦君玉、冲着皇太孙殿下去的。皇帝陛下能不生气么?趁这次事件,给皇太孙殿下一个下马威,完全可能。安平,很可能就成为祖孙相争的牺牲品。
现在什么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弥补。要尽早找出那个黑衣人来!尽快将荣兰找回来!
黑衣蒙面人,肯定是早就等候在大理寺门口的。否则,事情不会如此凑巧。安平要去大闹大理寺,事先几乎没有人知道。照理说,知道的人应该只有三个:自己、那个传信的淳于镇,还有就是写信求安平救的郦君玉。
郦君玉!
李玉飞的眉头皱紧在一块。她是这样恩将仇报的人么?是的,她有理由劫走荣兰,因为——荣兰是女孩!安平带走荣兰,那就有可能发现荣兰的女儿身,而安平,又不是很会保密的主……就为了在安平面前保守秘密,她就派人带走荣兰?她根本没有想过,这样做会将安平置于万劫不复之地!
而且,李玉飞知道,郦君玉手下,有这样的高手。一个是那个不愿意当官的柳正风,一个是今天来送信的淳于镇——淳于镇,听他的脚步呼吸,李玉飞就知道,这个人的武功,在自己之上。他很可能有这样的本事。
……但是,郦君玉是这样的人么?
……她……应该不是!
……但是,除了郦君玉之外,谁也不知道安平会去大理寺……
快去找郦君玉,问个清楚明白!李玉飞狠狠将一个茶杯摔成粉碎,快步就跑出门,接过小厮递上的马缰,挥鞭就跑了出去。大街上不许驰马?现在什么关头,管得了这么多!
进了郦府,见到了出来迎接的郦君玉;扫视了周围一眼,也来不及说什么,开口,李玉飞就问话:“那个淳于镇呢?上哪里去了?”
“淳于定山?”孟丽君见李玉飞神色,隐隐知道有些不妙,惊疑不定的说道:“他,不是上你们家去了吗?”
“你的意思是说,他来我们家送信,一直到现在,还没有回来过?”李玉飞腾得站起,衣襟带处,又一个茶杯粉身碎骨:“郦君玉……你收罗的好手下……他将荣兰劫走了!如今安平是怎样的处境,你不用想也知道……你必须给我一个交待!”
“什么?”孟丽君也站了起来:“你是说,安平郡主将荣兰带出来了?但是在半路上,淳于镇将荣兰抢劫走了?”
“如果不是淳于镇,我想不出是什么人抢走了荣兰——难道不是受了你的吩咐,为了掩藏荣兰的身份,他才这么做的么?”
听李玉飞如此说话,孟丽君忍不住上前一步,“第一,请你相信我,我绝对不会派人带走荣兰!你只要想想,荣兰失踪,最有嫌疑的人就是我!我如今处境如此尴尬,如若在做出这等事情来,不是自寻死路么?第二,我相信,淳于镇,他……”
“我也敢于向侯爷保证,淳于镇不是不知大体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