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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生什么事了吗？”赫连娜有些后知后觉。
露茜的手一摊：“不清楚！”
整个上午，公司里的气氛都是人心惶惶的，海蒂、琳达都被叫了进去，一个多小时后，就是所有人轮流进去，而出来的人都是一脸的莫测高深，谁都不敢问，因为即使问了，也没人敢说。
轮到赫连娜进去的时候，已经11点45分了，一进斯黛拉的办公室，就看到克鲁伊夫貌似真诚的笑容，他和赫连娜聊了几句工作感受，和对她近来工作的肯定，然后递给她几张评估表，竟然是匿名评估海蒂、琳达的表格，还有一张是自我评估和所有员工的一个综合评估。
为什么要写这个？虽然心里有疑问，但赫连娜脸上没敢表露，在旁边的桌子上认真的填写起来，这些表格上有几个大项，若干小项，还有很多地方要写出原因、看法。
忍着饥肠辘辘，赫连娜两眼发花地写着，几个大项是性格方面、品德方面、智慧方面、涵养方面、行政能力五个类别，而这几个大项里面又有若干小项。
看着这些评估内容，赫连娜突然醒悟，这些其实就是公关人的一个评估表，越仔细看，越感慌张，这个表里真正与业务相关的条款有24条，而与个人修养相关的内容竟然有26条，这样看来，作为一个合格的公关人确实需要个人的魅力，自己还是有很多不足的，但是与业务相关的，尤其是行政能力里10个小项，全部是管理能力的体现，依据这些标准要给海蒂和琳达打分，那海蒂明显占了上风的。
赫连娜填完所有的表格，诚惶诚恐地递给克鲁伊夫，没想到他竟然让自己坐下，开始分析和讲解起来：“看了你对自己的评分，给了我一个很大的误会，我认为你是不自信的。但是在看你对自己以及别人的评价时，又发现你的逻辑性很好，你为什么不自信？是谦虚还是？”
赫连娜有些吃惊，但是连忙调整呼吸，尽量慢地说：“不是不自信，也不是谦虚，而是认识到了自己的不足，我觉得只有认识到自己的不足才能去弥补，才能去进步。”
克鲁伊夫点头：“你觉得你的上司会喜欢什么样的员工？”
天，这个问题怎么能问自己？赫连娜低头苦思冥想，最后只能诺诺地说：“有实力和肯干的吧。”
克鲁伊夫笑了：“也许！好了，你可以出去了。”
赫连娜有些迷茫地走出办公室，饥饿的感觉再次袭来，可是，突然看见自己的办公桌上有份吉野家的套餐，心里突然感到暖暖的，飞奔过去，打开盖子，大口吃起来。
康健走过来大声叹气：“连想都没想就吃啊，真是！”
赫连娜塞着满嘴，口齿不清地说：“还是同事情深啊，想什么劲啊，难不成还能毒死我？”
康健摇头：“你总得有个谢吧！”
赫连娜摆手：“我知道是你啦，要不你这么婆婆干嘛！谢啦。”
康健无语了，心里对赫连娜有些同情，今天的评估，显然是针对海蒂和琳达的，而且是为了一个更高的职位，就是北京办至今空缺AD。如果是海蒂当上了这个AD，赫连娜还好，可如果是琳达做了这个AD，赫连娜一定会很惨的。
想到这里，他又同情地看了眼没心没肺的赫连娜。
其实赫连娜心里有些明白了，只是自己一个试用期的人，说的话应该还没什么分量，而且她觉得奇怪，如果克鲁伊夫问自己喜欢什么样的上司，自己可以对答如流，可他偏偏问了相反的问题，上司喜欢什么样的员工，怎么都不好回答的问题。
不过，凭赫连娜的直觉，升职的是海蒂，但是琳达不一定得不到好处，毕竟她也是公司不可多得的人才，放走了这样的人，会给公司带来麻烦。
下午，全体人员开会，会上宣布了一个认识任命，海蒂调往上海办事处任AD；琳达接任消费品项目组AM，北京的AD依旧空缺。
这样的一纸任命了却了每个人的疑虑，因为这个是可以想到的结果，只是觉得海蒂要去上海，而不是在北京略有些惊愕。
29。并不是每个人都高兴升职
赫连娜端起水杯走向茶水间，露茜正好也在，她对赫连娜一笑：“明天我也进消费品项目组了，多关照啊。”
“真的？”赫连娜太惊讶了，今天的人事变动让她有点措手不及，按说人事评估后，怎么也要过个两天再宣布啊。不过露茜的消息应该是个好消息，赫连娜上前抱了抱露茜：“去哪个组？”
“E组，所以让你好好关照我啊！”露茜笑得真诚，赫连娜笑得开心：“是你一直在关照我，你忘了，我不懂的都是问你。”
露茜笑着推她：“少来！”
正在她们说笑的时候，靳晓思冷着一张脸进来了：“有这么值得高兴吗？”
“露茜要进项目组了。”赫连娜笑着。
靳晓思冷冷地说：“那很好啊，不过你面临的竞争更激烈，真不知道你有什么可这么高兴的。”说完接了水出去。
赫连娜和露茜张目结舌，半天竟想不起怎么反驳，只好悻悻地往自己的座位走去，脸色不善的琳达风一样的从自己身边掠过，走进斯黛拉的办公室。
海蒂在MSN上对赫连娜说；“十分钟后到楼下的澳斐尔咖啡厅会面吧！”
赫连娜发了个笑脸过去，表示OK。
海蒂走出了办公室，琳达还没有从斯黛拉的办公室出来，其他人都开始忙碌起自己手里的工作，看来并没有受到什么影响。
十分钟后，赫连娜若无其事地向外面走，对海蒂的助理瑞贝卡说：“有个客户过来，我去接待一下。”
“OK。”助理瑞贝卡点头，帮海蒂收拾着资料。
赫连娜下楼后，竟有意识地向后看了眼，转念又笑，怎么跟特务接头似的。
进了澳斐尔的二楼，赫连娜搜索着海蒂的身影，可是先看了沈飞，他在对自己招手，走过去，看到海蒂也在。
沈飞笑着说：“听说海蒂升迁了，我特意过来祝贺她，而且要和她了解清楚我们项目的进展状况，好在接你职务的是琳达，她和卡琳娜接触起来比较没有什么障碍。”
赫连娜点头：“是要祝贺海蒂的，只是在办公室里还没敢。”
海蒂不介意地笑了笑：“其实，我并不想这个时候升迁，我想把这个项目带入了轨道再走的，可是克鲁伊夫给我期限是下周一去上海上任，只有3天的时间，而E组的负责就将是你了，配合你的是露茜。”
赫连娜很是吃惊：“怎么这么快？而且怎么会是我来负责，我可以吗？”
“快刀斩乱麻！”海蒂笑了：“免得惹人讨厌。”
赫连娜心里明白，海蒂在说琳达，想起克鲁伊夫的话，赫连娜问海蒂：“作为上司，你喜欢什么样的员工？”
海蒂一愣，沈飞笑了，问：“勇往直前的赫连娜怎么也问起这样的问题，看来今天的冲击不小。”
海蒂想了想：“其实没有什么特别的喜欢和不喜欢，但是对踏实肯干的人会更照顾些，对有自己思想的人会给更大一些的空间。”
沈飞点头：“师傅是这样的，不过我倒是记得你说‘不要只做上司让你做的事，更要做你应该做的事’。这句话对我很是受用，也就是说，作为一个聪明的员工，不要只做上司让你做的事情，更要做你应该做的事情。做上司让你做的事情，按时完成上司对你布置的任务，你只能成为一个听话的员工，但你仅仅停留在合格阶段。老板更喜欢什么样的员工呢？不仅要听话，有思想有创造力，最主要的是能够为公司带来价值。”
赫连娜的心里受到很大震撼，同时也有所感悟，自己的价值又在哪里呢？
这时听到旁边琳达的声音传来：“你要懂得拿捏尺度，今天克鲁伊夫的话对我很有触动。”
海蒂与赫连娜有些尴尬地对望了一眼，沈飞顿时明白了状况，将声音提高了些说：“好的，如果没有什么问题，我的老板卡琳娜会在明天过来和你们敲定最后的方案，然后就可以实施了。”
海蒂和沈飞起身，握手，赫连娜也站了起来，和沈飞握手，三个人向楼下走去，心照不宣地没有看向琳达落座的地方。
回到办公室，赫连娜将方案还有已经设计出来的稿件以及样片收拾妥当，做了备份。
靳晓思回到自己的座位了，琳达没有回来，也许今天的升职并不是她的目标，而是她认为自己应得的吧。赫连娜在心里想，琳达的业务能力确实很强，可是她不容人，如果作为上司，她欠缺的就是这些，应该在比较低的管理层锻炼一段时间才好。
赫连娜看见辛蒂在线上，和她说了几句，关了对话框，关了电脑，赫连娜决定也按时下班，去逛逛商场，给海蒂选个礼物。
靳晓思看着赫连娜离开的背影，心里竟有种欣喜，在自己看来，海蒂被调到上海，是最好不过的事情了，琳达没有得到自己特别想要的职务根本无所谓，至少也是升了职的，而且这种公司从来就没有越级升职的可能。自己只要靠稳了琳达这颗大树，锻炼的机会就会来的，那么出人头地的机会也会随之而来……
30。凤尾还是鸡头是个问题
周五，消费品营销组的全体同仁给海蒂在钱柜办了个欢送会，斯黛拉和安妮也来参加了，康健和莫言合作过的伙伴也来了，琳达虽然来了，但有些闷闷不乐，至少在她的心里，那个AD的位置应该是自己的，于是她把科罗娜啤酒当饮料喝。
靳晓思也拿着一瓶科罗娜啤酒，静静地坐在琳达身边，酒瓶口上的那片柠檬酸酸的，带着点点涩，与清淡的科罗娜酒配在一起，口感却是绝佳。她的心里可不酸涩，甚至有些兴奋，看到赫连娜在认真地点歌，心想这个傻瓜，她押的宝都要去上海了，她还不重新找个树荫吗？孤军奋战可是新人的大忌。
大家都在高兴地K歌，莎娜是个麦霸，不过她的嗓音确实很好，悠远高亢，亦如她平日里的大嗓门。
琳达起身要去洗手间，靳晓思陪她一起走了出去，琳达看了一眼靳晓思，然后说：“你觉得我升职了值得高兴是吗？”
靳晓思点头：“当然，而且我觉得，你在这个位置上一定不会多长时间，就能得到你想要的职位，我相信有实力的人一定有得到机会的那天。”
琳达眼里有了点晶莹：“谢谢你能这么支持我，只是不知道我有没有在CIG出头的那一天。”
其实琳达也在懊悔自己的失策，这样的结果完全是自己越级行事造成的。这次克鲁伊夫来北京，是由于自己的一封Email，她将自己近2年来的业绩罗列了一番，也将即将开发的客户罗列出来，并且阐明了要竞聘北京办AD的意图，以及工作计划，这样一来就略有了威胁公司的气焰，克鲁伊夫有些恼火，很显然，克鲁伊夫中意的人选不是自己，至少现在还不是，虽然他很认可自己的能力，也曾多次鼓励过自己，可是在他看来，自己还差一步……
“如果没有在CIG出头的那一天，可以去别的公司啊。”靳晓思说。
“这个你还不清楚，CIG是公关行业的龙头老大，在这里才有锻炼的机会，如果在这里没有混出个德性，就去别处，不符合我的个性，也伤我的自尊。”琳达摇头。
“可是不是说，宁当鸡头，不当凤尾吗？”靳晓思问。
“你觉得我会永远是凤尾吗？如果当了凤头，是不是比鸡头更风光呢？”琳达又找回了些斗志。
“听你这么说，还是有些对的。”靳晓思点头。
“其实道理很简单，你为什么会在毕业的时候，就先选择到CIG来一样，因为这里能锻炼你，培养你，而你真正在这里工作后，你会不愿意离开这里，因为这里会给你提供一个很好的平台。克鲁伊夫说得对，我现在即使有20％的客户，但那些客户享受的是公司提供的服务，而不是我琳达给的服务，我离开，他们还会和公司继续合作，而不会跟着我走。”琳达说。
靳晓思笑了：“我毕业的时候可没想这么多，只是想先进个公司锻炼几年再说。”
“真是幼稚没有远见，在一个好的公关公司和在一个一般的公关公司差别很大呢。”从洗手间里出来，她们没有直接回包房，而是在休息区的沙发里坐了下来，琳达对靳晓思这个新人平时是很提携的，因为觉得对路，而且这个孩子比较懂眼色，所以就要多点醒她一些：“要分公关公司的好坏其实很简单，你最好好好想想，选公司什么最重要。”
“公司的声誉最重要。”靳晓思说。
“这个不错，可是你要知道公司的声誉是怎么来的，靠什么支撑的。”琳达循循善诱。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靳晓思很努力的想，然后说。其实，并不是她不知道，而是她想让琳达来说，把她没有升职的悲伤注意力转移而已，靳晓思怎么会不知道找公司的重要性，就是因为知道所以才会来CIG，现在的自己需要看别人眼色，依附在别人身后，但是自己的实力一旦聚集了足够的能量，谁都不会在自己的眼里。
琳达并不知道靳晓思的想法，依旧顺着自己的思路说着：“公司的声誉是靠客户质量、公关产品质量支持的，这些是评价一家好的公关公司最重要的标准，如果它的客户全都是世界500强的企业或者大国政府等等，那么这家公司就是了不得的公司。如果一家公司策划了杰出的公关活动，不仅大大提升了客户的品牌形象和市场占有率，而且获得了公关业界的行业肯定，那么这家公关公司的创意与策划水平以及活动执行能力就是优秀的，这家公司也就是优秀的。”
琳达想了想又说：“还有就是国际化水平，很多本土公关公司无法和国际公关巨头竞争的原因在于很多的大项目要求公关公司拥有全球化的运作水平，你看我们接手的案子就有很多这样的例子，正好接下来要做的是KK化妆品牌，我会让你进我的组，做一次，你就会有经验了。”
琳达叹气：“其实大公关公司之间的竞争在于高端业务的争夺。公共关系做到顶级就是国际关系，而我在这方面还有欠缺，克鲁伊夫说得对，我并没有达到那个水准，但我还有机会完善自己，毕竟北京的AD不是还空缺吗？”
靳晓思点头，不过她心里并不完全这么想，做那么大又何必？真正做了AD又怎样？还不是天天加班到深夜？只要把自己修炼成一个人才就好了，人才的标准是什么？很强的沟通能力，很强的执行能力，很强的客户关系，而公关公司需要的人才更多的是等同于客户资源，到时强悍了的自己，到哪里都是了不起的人。什么鸡头、凤头？只要能做得顺风顺水就好，只要能随着自己的意愿做事就好。然后再找个绝佳的机会做甲方，那才是王道。
31。个人和团队
这时，靳晓思看到赫连娜从洗手间出来，往回走了，她连忙和琳达说：“今天不管怎样，是海蒂的欢送会，我们不能总在外面，而且，我觉得海蒂离开北京未必是坏事，你毕竟是当了AM的。”
琳达起身和靳晓思往回走，靳晓思的话，她没马上做出反应，但是进了心里，是的，坏事未必就坏，两点间也未必就是直线最近。
回到包房，正看到大家人人举起科罗娜啤酒对海蒂祝福，琳达和靳晓思也赶紧举起自己的酒瓶，海蒂对琳达笑了：“琳达，你来CIG有3年了吧？还记得这个科罗娜吗？我们第一次一起做的项目。”
琳达点头，转眼都3年了，自己从27岁也到了30岁，更是从一个国企的小职员到了知名公关公司的高级AE，只是这里面自己所付出远远比得到的多。
“你当时就和赫连娜一样，什么也不懂，只有一腔热情。”海蒂继续说：“但是你很符合公关公司这个气场，你能发挥出你所有的热情和激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