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这里正在热烈欢庆。
艾森豪威尔将军致首相:1945年5月10日
我们在投降条件中所规定的政策是,德国人不得毁坏飞机,这种政策也适用于德国人对其他一切装备的行动。如果德国人正在毁坏装备,那是违反投降条件的,我欢迎提供有关这类事情的细节,以便惩处犯法者。
〔我们这里〕也在热烈欢庆。
首相致艾登先生(在旧金山):1945年5月11日
今天报纸上有美军从现在起逐月大批撤走的通告。我们怎么办?我们〔国内〕不久将受到很大的压力,要求作部分的复员。很短时间内我们的军队势必风流云散,而俄国人却可能仍旧保持几百个师,占有从吕贝克到的里雅斯特这一部分的欧洲,并且达到亚得里亚海的希腊边境。这一切事情比世界宪法的修订重要得多。世界宪法很可能永远不会订立出来,直等到经过一段姑息时期之后,再来一次第三次世界大战,修订宪法也就用不着了。
艾登先生在华盛顿根据我的愿望,于14日向马歇尔将军和史汀生先生询问关于美军从欧洲撤退的事情。就整个来说,那位将军所说的话是令人放心的。在以后几个月里撤退的实际数字,从总数三百万人中每月撤出的人数将不满五万名。艾登于是又转到从以前同意划归苏联占领地区里撤出英美军队的问题。马歇尔已经看到我给总统的电报,似乎对于我的建议表示同情。他说,俄国人可是已经从奥地利他们曾经占领的一小块划归美国占领地区内撤走。他认为他们是有意这样做的,以便将来他们要求我们从我们所占领的俄占区里撤走的时候,可以振振有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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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至少能够保持英国空军的有效实力。
首相致伊斯梅将军,转参谋长委员会:1945年5月17日
轰炸机司令部的一切削减应予停止。首都空军的一切压缩,除沿海司令部以外,应予停止。在上述两方面有必要时都可以给假,但是中队的组织和数目,非战时内阁另有命令不得削减。
首相致空军大臣和空军参谋长:1945年5月17日
在意大利的空军不得削弱,目前也不得进行复员。
首相致空军参谋长和伊斯梅将军,并转所有有关人员:1945年5月17日
凡在英国控制之下而在作战上有使用价值的德国飞机,包括备件在内,非事前获得内阁的准许,一概不得由德国人或由我们加以毁坏。
首相致伊斯梅将军转参谋长委员会:1945年5月20日
自从我发出空军不得再有复员事情,以及陆军在复员方面应当〃稳步进行〃的指示以来,大约已有一个星期了。我自然相信参谋长委员会能订出最妥善的措施,使这些必要的程序得以贯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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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末资当时正在旧金山,我曾把一切情节通知他,他和我的心情和行动是完全一致的。5月14日他来电称:
来信已证实若干时间以来在我心中形成的危险的预感,当时俄国已在波兰、罗马尼亚、保加利亚、捷克斯洛伐克和奥地利露出一手。现在同样的事情正以更为剧烈的形式发生于南斯拉夫,在那里,发出的声音虽是铁托的,而手腕却是俄国人的。此外还得加上斯大林对你的友好的去信所作的蛮横无礼的答复。看样子,好像把消除德国当作是俄国的机会,或者好像要它合作对付日本,它就要漫天要价一样。
我认为关于日本的那点理由并不是有充分的根据,但是我想国务院方面或许会衡量过当,因此我打一个电报给我们的大使:
首相致哈利法克斯勋爵(在华盛顿):1945年5月14日
我们指望苏联尽早参加对日战争。鉴于他们自己在远东的重大利益,别人无须去恳求他们,也不应该为了他们参加而付出让步的代价,损害中欧或巴尔干半岛各国的自由与正义的统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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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那些重大问题,我已经有一个星期还没有得到杜鲁门先生的回信。后来在5月22日来了电报说,他已经派戴维斯先生在三国会议以前来看我,在许多事情上他还是不用电报处理的好。
戴维斯在战前曾任美国驻俄大使,以对苏联政权深表同情而著名。事实上他曾经写过一本关于他出使莫斯科的书,那本书也曾拍成电影,那部电影似乎有许多地方为苏维埃制度辩解。我当然立即准备接待他。他于26日跟我一起在契克斯过夜。我同他进行了长谈。他所必须提出的难题是,总统在和我见面以前,先要在欧洲的某地会见斯大林。我对这样的建议的确感到惊讶。总统以前在一份电报中谈到他同我会见时,用〃结成一伙〃的字样,我也不高兴。英国和美国是根据原则上的结合和多方面政策的一致而联合起来的,而我们两国在许多最重大的问题上,都与苏联有深刻的分歧。由美国总统和英国首相在这个共同的立场上一起商谈,这在罗斯福时代,我们是时常那样做的,现在不应承受〃结成一伙〃那样轻蔑的措词。另一方面,总统绕过大不列颠而单独跟苏联国家元首会见,诚然不是一种〃结成一伙〃——因为那是不可能的——的例子,但毕竟是试图在我们和美国所由联合一致的主要问题上,单独同俄国达成谅解。我国自战争的第一天起,就为自由的事业而效忠。在任何情况下,对于我国的迹近侮辱,即使出于无意,我也不能同意。我反对那种言外之意,认为同苏联发生的新的争吵,只存在于不列颠和俄国之间。美国同我们一样也是十分关心和负有责任的。在谈话中我把这一点跟戴维斯先生说得很明白,谈话也涉及东欧和南欧事务的整个范围。
为避免误解起见,我在取得了现已回到伦敦的外交大臣的真诚同意之后,就写一份正式的备忘录交给戴维斯先生。
首相关于戴维斯先生所传口信的备忘录:1945年5月27日
三大国之间尽可能在最早的日期召开一次会议是十分必要的。首相准备在其他两大国同意的任何日期、任何地点,参加会议。但是他希望美国和大不列颠不至于认为有必要到俄国境内或俄国占领区去开会。我们到莫斯科去访问已经有好多次,最后一次雅尔塔会议,也是在俄国国土上举行的。首相声称伦敦这个世界最大的城市,在战争中遭到极严重的破坏,是三大国胜利聚会的自然而适当的地点。然而,如果对于这点不同意,英王陛下政府仍然愿意同美国和苏联讨论指定一个最适当的地点。
2.戴维斯先生传达称,杜鲁门总统将同斯大林总理在某一约定地点举行会议,而英王陛下政府的代表则于几天之后才被邀请参加会议,首相听到这个建议感到有些惊讶。·必·须·了·解,·英·国·政·府·的·代·表·除·非·一·开·头·就·以·平·等·的·伙·伴·身·份·参·加,·就·将·不·能·参·加·任·何·会·议,·这·样·做·无·疑·是·令·人·感·到·遗·憾·的。·首·相·不·了·解·有·什·么·必·要·提·出·对·不·列·颠、·不·列·颠·帝·国·和·英·联·邦·如·此·有·伤·感·情·的·问·题。①
①作者于后来加的着重号。
像这样一类的会议,总需要历时二三天的预备会议,以便订立议事日程,并且使三国首脑之间,有时间作礼节上的往来。在这种情形之下,三大国之间可以按照各自愿望自由接触和在他们愿意的时间接触。
3.首相体会到杜鲁门总统必然喜欢同斯大林总理结识一下,这种乐趣他以前没有享受过。在这些会议中,没有一个盟国曾试图对于政府首脑间或外长间极度自由的互相往来加以丝毫限制。首相本人就指望同杜鲁门总统初次见面认识。他并且满怀希望能在正式会议开始以前,同总统作几次私人谈话。然而在这样的会见中,一切是完全自由的,首脑们愿意怎样会见,在什么时候会见,和会见多久都可以,而且可以讨论他们所要讨论的任何问题。这样当然并不妨碍一定的午餐和宴会,在那种场合,由于愉快的酬酢可使向来把三大国团结起来的强有力的维系更具有生气,并且常常成为意气相投的举杯祝贺的题材。据首相的经验,这些事情很容易当场实现。
4.如果三大国会议在7月5日以后举行,对于首相当然更为方便,那时英国的选举投票已经完毕。但是他认为比起趁欧洲大部分美军尚未解散前尽先开会的极端重要性来说,这种考虑就无足轻重了。因此,如果能够得到斯大林总理的同意,他十分愿意尽早在6月15日开会。
5.必须记住英国和美国在这个时候是团结在同样的意识形态之上的,即自由,以及在美国宪法中所宣示的,并以现代改变了的方式概括重现于大西洋宪章中的各项原则。苏联政府则有不同的哲学,即共产主义,并充分运用警察统治的办法,他们把这套办法也应用到落进他们解放武力的手里去了的每一个国家中去。首相不能轻易地接受这样的意见,即认为美国的立场是:英国和苏联就是两个外国强国,彼此半斤八两,它们需要调整这场战争中的一些纠纷。除了就力量强弱而论以外,是与非之间不存在对等关系的。英国和美国为之而受苦和获得胜利的伟大事业及其原则不仅仅是均势的问题。实际上包含着世界的拯救问题。
6.首相在过去多年中曾日夜奋斗,以求在俄国和大不列颠的人民之间建立真正的友谊。而且在他的权限范围之内,对于美国也是如此。在作这种努力中,他决心排除万难,坚持不懈。他绝不放弃一种令人满意的解决办法,既使苏联可以得到巨大的利益,同时又使现被红军蹂躏的许多国家和民族获得主权的独立和内政的自由。波兰的自由、独立和主权曾使不列颠人民为之而参战,尽管当时并无充分的准备。对已经更好地武装起来的这个民族和帝国来说,现在它更成为攸关荣誉的问题了。捷克斯洛伐克的权利在不列颠人民的心目中是十分珍视的。马札尔人在匈牙利的地位,经过许多世纪以来的千辛万苦方得维持过来,因而必须永远当作一个完整的欧洲实体。它现在被淹没于俄国的洪流之中,将来不免或者成为冲突的根源,或者出现亡国的景象,使每一颗高尚的心感到恐怖。奥地利和它的文化以及有历史性的首都维也纳,则应该成为欧洲的生活和进步的自由中心。
7.巴尔干国家经过了这么许多世纪的战争而保存下来,已经建立了它们自己的坚实的文明。南斯拉夫目前是被共产党训练出来的领袖铁托统治着,但他所以能获得权力,主要由于英美军队在意大利的进军。罗马尼亚和保加利亚的所以沉沦,主要由于这样的事实:它们紧邻苏俄而在几次战争中它们又都站到错误的一边。然而这些国家应有生存的权利。至于希腊,由于希腊人和英国军队的艰苦作战,已经为希腊人民赢得了这样的权利,能在即将到来的选举中,没有受人阻挠的恐惧,而在普选和不记名投票的基础上,表达他们对政体和政府的不受限制的、自由选择。
8.首相认为,如果为了想满足苏维埃共产党俄国的帝国主义要求而把这一切问题抛开不谈,那是不明智的。尽管首相多么希望能达成一种妥善、友好和持久的安排,并使世界组织得以成立并多少发挥实际作用,但他深信包含在上述摘要中的一些欧洲关系中的重大事项却不能加以忽视。因此他竭力主张(1)尽速开会;(2)三大国应以平等地位被邀参加。
他强调这一件事:大不列颠将不可能参加任何具有另一种性质的会议,当然由此而发生的争论还将使他不得不公开捍卫英王陛下政府所矢忠的政策。
总统以友好和谅解的精神接受了这个备忘录,并且在5月29日答复说,他正在考虑三国会议的可能的日期。
5月27日斯大林建议,而且我们的亲爱的朋友对于我们的正义观点并没有不予理会。
5月27日斯大林建议,〃我们三个人〃应该〃在最近的将来〃在柏林会见。我答复他,我将十分高兴在该城的残余部分见到他和总统,并且希望这个会议能在6月中旬举行。我现在接到下面一个电报:
斯大林元帅致首相:1945年5月30日
在我接到你的电报几小时后,霍普金斯先生曾来访,并且告诉我杜鲁门总统认为这次三国会议的最方便的日期是7月15日。我对于那个日期并无异议,如果你也同意的话。
敬致最良好的祝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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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约就在杜鲁门总统派戴维斯先生来看我的时候,他已经让哈里·霍普金斯作为他的特使前往莫斯科再作一次尝试,以期在波兰问题上达成一种可以执行的协议。尽管身体很差,霍普金斯还是带了他的新婚夫人勇敢地启程前往莫斯科。他跟俄国的友谊是有名的,因此受到了一次极友好的欢迎。的确,第一次取得了一些进展。斯大林同意,按照我们对于雅尔塔协定的解释,邀请米科莱契克和他的同僚二人从伦敦到莫斯科去进行协商。他也同意从波兰国内邀请几个重要的非卢布林派的波兰人。
总统在给我的一份电报中说,他认为这是谈判中一个很令人鼓舞而积极的阶段。被捕的波兰领袖中大多数显然仅以非法使用无线电发报机的罪名被起诉,而且霍普金斯正在力劝斯大林答应给他们特赦,以便协商会议在尽可能良好的气氛之中进行。他请我力促米科莱契克接受斯大林的邀请。
我们当然同意这些建议,不论它们真有多大价值。
首相致杜鲁门总统:1945年6月4日
……我同意你的意见,霍普金斯的忠诚努力已经打开了僵局。如果目前不能取得更多的进展的话,我乐意看到在那种基础上把邀请书送给非卢布林派的波兰人。我也同意十五六名被捕的波兰人的问题,不应该阻碍这些讨论的开始。然而我们也不能中止为他们所作的努力。因此,我决意和你站在一起,或联名或分别地致电斯大林表示接受霍普金斯可能获得的最好的结果,当然,其条件是,一旦会谈重新开始,在邀请与会者的问题上,我们的大使们仍可敦促作出更多的改进。
虽然在目前这样做法是慎重而合适的,我深信你会同意,这些建议并没有比雅尔塔前进一步。它们只是在打开僵局上稍有前进,但是我们现在应该根据雅尔塔会议及其精神,使一个有代表性的波兰政府建立起来。我们所已经得到的只是对于在国外的波兰人方面有若干让步,使他们能参加预备会议,从而可能使卢布林政府作出一些改进。因此,我认为我们只能把这件事看成本来不应让我们去跋涉的漫长山路的一块里程碑而已。我想我们应该提防任何报纸的臆断,认为波兰问题已经解决,或者说西方民主国家跟苏联政府之间在这个问题上的纠葛已经远不止是缓和了。我们目前只能认为又出现了希望,还不能恣情欢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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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向霍普金斯致贺。第二天他复电说:
十分感谢你的亲切的私人电报。
我希望你会同意:释放犯人〔十六个波兰犯人的释放〕只能列为一种提议,而不能当作此地开始协商的条件。我当竭尽我的一切可能,设法使这些人可以出狱,但是据我看来,更重要的事情是,使这些波兰人立刻一起到莫斯科来。
后面还有特殊语调的话:
今晨我将离开莫斯科,准备到柏林去略为观光一下,然后回国。这里事情还算解决得差强人意,艾夫里尔和我都觉得很有希望,至少这些犯人中有些人将得到释放。
我告诉你我对于〃特赦〃一词的意义毫无所知,并且希望英国内阁在这上面别花过多的时间去辩论。我对斯大林说过的仅仅是把这些可怜的波兰人释放出狱。如果你能找出〃特赦〃的专门定义,能不能请你告诉我?
我说服了米科莱契克到莫斯科去,结果是一个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