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大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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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大宋- 第1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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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并不懊恼自己马屁拍得让人讨厌,却以为是没拍到g点而惹的货。反思之余,决心要将功补过。于是第四日上,召集县衙班子成员,白衣白帽穿戴齐整,连夜赶到蔡庄陪祭。

看见队伍已经过来,段仙念不敢惊动,只等赵祯朝前走了去,便带着主簿和县尉战战兢兢想从后面混进去。也真是这厮瞎了狗眼,不看跟来侍卫的都是些什么人,那可是大宋的御林军,精锐部队。他满以为自己身著朝廷惨服自会有人认得,就要插队跟在梁丰后面。

陈执中和梁丰走得晚,老远就看到他们过来,还没用眼色示意石元孙派人阻拦,段仙念已经领着几个属下挤了过来。石元孙手都来不及挥,便看见金枪班几个侍卫抢过,蓬蓬几声闷响,段仙念和两个下属已被三拳两拐捶翻在地,因为下手太重,哼都哼不出声来,便被死狗一般拖了下去。

陈执中回头看看梁丰,两人相视一笑,十分快意!

前方赵祯他们可没看见这一节,赵祯正满面肃然,遥望着远处的卧龙岗,一步步沿着神道走去。

第二百八十七章 谒陵

神道遥遥,赵祯双目注视父亲的陵寝,不知不觉,泪水又润湿了眼角。

不能不承认,古人的感情的确比后世丰富得多。究其原因,一是因为短命。大家寿命都短,所以对生离死别就特别敏感些。二是因为他们提倡以孝为天下先,对父母的孝敬视为天经地义,铭心刻骨。三是古人的诗人气质浓郁,神经敏感,所以鲁迅曾讥讽他们“看见月缺花残,便黯然泪下”。

综此三条,便不难理解,为何赵祯每天三次,连着哭了三天,还有这么多眼泪要流。

行至阙门,赵祯就放开喉咙,失声痛哭起来。旁边两位急忙扶他立在早就安排好的中心位置,然后赵祯便要行擗踊之礼。所谓擗踊,就是捶胸顿足嚎啕大哭的意思。他哭得伤心,身后臣子们也跟着伤心痛嚎。就连梁丰这种全无古人心肝的家伙,也少不得使劲捶了自己鼻子两下,涌出许多痛苦的泪花来,掩盖自己演技不如古人的短处。

少顷,赵祯行礼毕,众人扶止,又改服。改服就是脱一件外衣的意思也许是哭出汗来了,入寝宫奉谒。进入寝宫后,还要顿足一回,这次要来点狠的,必须痛绝于地。就是说要哭昏死在地上才行。

赵祯当然照做,不过他也没那么虚伪,一定要装昏死。而是趴在地上抚摸装着父亲衣冠袍带的石棺椁,流泪不止。梁丰见了,暗暗点头,心说这样才像话。要是这孩子真的昏死过去,那么以后可要躲远点,太特么虚伪了!

哭了一会儿,又被扶起,此时宗正寺和太常寺的人进来,四人一组,共三组,抬上牛、羊、猪大三件。是为太牢之馔。并摆上珍馐具品,然后由参知政事吕夷简、宗正寺少卿赵允成、太常寺卿章得象、礼部侍郎晏殊、权勾御史中丞陈执中、封丘令梁丰,依次上前奠酒哭拜。

大家就这么无聊地干嚎了许久,才慢慢止哭。赵祯爬起来在众人陪同下,环顾寝宫四周。启动石棺椁。阅先帝服、冠,追思良久,又才在众人陪同下大哭出宫,从后门出去。不再乘大辂,改为副辂,回陪宫去了。

寒风中被一干衙役扶到路旁车上,又痛又冷的段知县还没缓过气来,那两拐子太重。旁边也被踢了两脚的主簿大人揉着胸口走进。看着大队仪仗渐渐远去,又不敢骂。只好闷声唉叹,回头对段仙念道:“大人,不要紧吧?”

“诶,胸口着实疼痛!”老段哼道。全没注意远处几个随从衙役挤眉弄眼地偷笑。

“这几日怎么了?透着邪性,官家如此不待见咱们。难道就为了那日聚拢百姓恭迎,违了圣意?”主簿皱眉道。

“不对,这里面必有蹊跷。莫非,他们知道了什么?”段仙念倒是很警觉。话说好歹自己也是大宋的臣子。就算犯了点小错,也不至于如此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啊。

“给京里的信送去了没有?”

“前日便送去了,估计今日该有回信了。”

“好,那咱们等钧旨吧。”

几个赃官相扶相携上了马车,不敢再留下来现眼。一路不停,朝巩县回去。

回到县衙,段仙念死气活样命后院送来跌打酒,找人搓揉按摩。一时贴身管家急急过来报道:“老爷。京里送信来了。”

段仙念急忙坐好,把信接过来看。翻到最后,嘶地一声,倒吸一口凉气。

“咋?大人,莫非京里又有甚重大事要办?”

主簿、县尉都是他的同伙,段仙念也不隐瞒,直接把信递给他们道:“唉,这下可为难喽,你们看吧。”

二人接信,挤在一起才看得几眼,急得冷汗直流:“这、这、这可如何是好?前翻迎驾遇冷倒也罢了,这可是灭门的大罪。大人,这可使不得啊!”

段仙念阴恻恻地冷笑道:“使不得又如何,已经上了王爷的船,你们道还能下得去么?这些年靠着他老人家的庇护,咱们金山也搬了半座了吧,如今这可是上了老弦的时候,退缩不了。死命上吧!”

“那,这可是咱们的治下。王爷如此做,那不是让咱们背黑锅么?”

“笨蛋,知道是咱们治下,非要在此动手么?你不见王爷已经派了人来相助,等过两日官家銮驾出了巩县,请别处背去吧。”

“是是,大人高明。”

“去吧,接待一下王爷派来的高手,隐秘藏了,不许露出半点风声。”

赵祯一连哭了几天,嗓子都哑了。方才见到父亲石棺,虽然真正的龙体已经深埋卧龙岗上,但睹物思人,还是悲从中来。彻底如同一个孤儿般放声大哭,那时节的情景,连梁丰看了都心酸不已。

这会儿坐在副辂上,精神恹恹。吕夷简和梁丰被推举去副辂上陪他,看到他仍然沉浸在悲痛之中,吕夷简只好干咳两声道:“官家须爱惜龙体,为人子之悲,亦止于此矣。官家纯孝,天下咸知,只是若不顾忌自己,也非好事。”

“是啊官家,先帝若知你如此悲痛不能自拔,恐在泉壤也不得安心吧。”梁丰也跟着劝。

“唉,你们说得有理,只是朕想起先皇疼爱,如今国事纷纭,沉荷在肩,追思教训而不可得,怎么不令人悲从中来?”

“嘿嘿,官家莫悲了,方才微臣看到一桩小故事,当时祭祀先帝,不敢声张,如今想来,颇为好笑。若官家能恕臣不敬之罪,臣倒愿意说上一番,散淡一下你的心绪。”梁丰微微笑道。

吕夷简鼓励朝梁丰点头,又微笑地看看赵祯。赵祯虽然悲痛,毕竟年少,好奇心起,也就顾不得许多道:“说来听听也无妨。”

梁丰便把刚才段仙念吃了闷拐的情形向两人描述了一番。赵祯听到妙处,忍不住也噗呲一下笑出声来。吕夷简抚须莞尔道:“不意这段仙念倒是一个妙人,吃了冷面,依旧不死心,偏要跑来献丑。臣前日已经致信孝先公,请他务必查一查这个段仙念平日的作为。想来十数日内,便知端的。官家,这种小人,也不消行忠恕之道了。”

赵祯点头称是,转而说道:“过了今日,咱们明日便启程回京吧,要赶着奉册大典呢。”

第二百八十八章 公主也有活泼时

回到陪宫,小妹子妙元早在翘首盼望。见皇兄,大喜,急忙跑来问安。

赵祯虽然哭得嗓子有些沙哑,但还是很喜欢同妹妹在一起。兄妹聊着聊着,妙元忽然问道咦,对了皇兄,听说那个梁丰今次也随你前来的,这会他在做些?”

“小姑娘家家的,问这个干嘛?哦,朕了,定是上次他推脱不送你礼物,还惦记着是吧?呵呵,也好,趁今日还有些空,把他叫来,还了你的文债是正经。”

说完笑眯眯地吩咐李石彬去宣梁丰觐见。妙元见哥哥忒好,又会脑残哄,非常开心,一张小脸红彤彤地,等着要见梁探花。

梁丰正在无聊,逮住李达陪他下象棋。听到宣召,急忙扯扯衣裳跟着进了追远殿。

老远一看到那个漂漂亮亮的小公主,梁丰一愣。上前躬身行礼道臣梁丰见过官家、长公主。”

“免礼,坐吧。”赵祯答应道。赵妙元倒是默默地起身裣衽还礼。

“梁知县,前次长公主求你墨宝,你给推了,这回撞上门来,还不还债么?”赵祯歪歪嘴角嬉笑嬉笑说道。

梁丰有些愣,脱口道前次不是已经奉上的么?”赵妙元听了,不为人察觉地皱了皱秀眉,垂下头去。

“那不算,你是把给朕的转赠给公主了。一件礼怎可送两家?再好的物事也不行,今日你必须专心给朕皇妹一个交代!”赵祯色厉内荏说道。

赵祯没眼色,梁丰可是严管理路耳听八方,赵妙元的神态他早就看在眼里。本来就不是了不起的事儿,出在手上嘛,又不要他钱,作案工具人家还提供呢。只是顺嘴这么一说就惹小姑娘伤心了,可不是怜香惜玉的梁探花做出来的事。赶忙答应道是是是。”心念忽然一动,又道官家,臣既然来了。有幸拜见公主,便斗胆再说一句,官家和公主恕罪则个。”

“嗨,你都答应了,还有不可说的?但讲无妨。恕你无罪!”

“蒙天恩召来特奉谒陵。叨扰陪宫顺容娘娘和公主母女多日,无以为报。若蒙不弃,臣愿亲手为顺容娘娘和公主各绘写真一幅,以表心意!”

赵祯听了倒没觉得。这厮也帮夫妻。甚至先帝和母后都画过像,不足为奇。赵妙元却是惊喜不已,讨个墨宝居然遇到优惠大酬宾的啊,可算发了。急忙颤声谢道那就偏劳探花了!”不叫知县,不叫奉礼郎。偏叫探花,其中深意,谁也没听出来。

李石彬旁边打岔官家,顺容娘娘乃先帝旧人,若要写真,可着内侍供奉为之,外臣,怕是不妥吧?”他是忧虑皇家名誉。

“有何不妥?当日先帝和大娘娘的写真不就是梁丰所作?你忒也多虑了。行了,别说。就如此定了,回头请出顺容,就在此殿绘制吧。朕有些乏,先去歇了。”说完便抬脚离位要走,回头又对梁丰说声“你且等着。”便携了妹子消失不见。

李石彬也不过是略做做样子。这种事,谁还真心劝谏?责任尽到就是,赶紧也跟着官家回后宫去。

梁丰就一个人坐在殿里等着,不一会儿就来了内侍宫女。并不理他,如同当年在福宁殿画画一样。给他把各种工具准备得停停当当。大家忙而不乱,并不出声响,有条不紊做完就退了出去。梁丰这时候李顺容就要来了,也不好再坐,就干脆站起来等着。

过了又一小会儿,果然外面一阵脚步声响,十来个人服侍着赵妙元和她妈李顺容来到中殿。梁丰赶紧行礼。

“有劳梁了,老身能得梁写真,幸何如之!”李顺容在梁丰面前并不摆架子。后宫多年,谁轻谁重她掂量的清楚,不看广告看疗效,不看品级看友谊。官家出门都要特诏的大名人,可不好得罪。

要没这点眼力,这中年妇女早被刘老太太吃得骨头都找不到了。

梁丰也不多言,赶紧谦逊几句,就请娘娘上座,走到画稿前,寻个角度,目光抬起朝李氏看了大概两三分钟的样子,躬身笑道启奏顺容娘娘,臣已将娘娘慈颜记下,可以去休息了。回头臣绘制完毕便会奉上。”

“呵呵,这么快?老身还是头一次听说,以前宫廷供奉们画一次像,要把人的骨头都坐酸了还完不了。梁果然是大才子,那么就侯你大作了。”李氏欢喜笑道,起身又由四五个人把扶着出了中殿。回头笑对妙元道你也坐坐便吧。”赵妙元急忙称是,弯腰送了母亲出去。

回过头来再看时,梁丰正笑道公主且稍等一等,臣先把顺容娘娘的画稿轮廓勾了。一长,怕忘记。”赵妙元巴不得,赶紧点头一旁坐了,看他全神贯注地用碳条先勾勒轮廓。

梁丰勾线条极快,不到一炷香便已完成。站直了身子,右手提着碳条,歪了脑袋观瞧,还不,基本已经成形。接下来就是如何继续美化了。这李顺容本来姿容挺美,如今虽已中年,还是不掩其当年的风韵。可见那时候赵祯的爸爸赵恒绝非一时兴起无处撒火才有了赵祯,应该是蓄谋已久的结果。否则一个宫女,在私生活还是比较健康正常的赵家,哪能如此轻易搭上线?何况后来还有了赵妙元。

抬起头来,正好撞见小公主眉眼弯弯瞅着,那喜滋滋的样子,仿佛在看一件心爱的布娃娃一般。梁丰心里咯噔一下,笑道公主,久坐无聊,咱们便开始吧。只不知你是要画半身呢,还是全身?”

“嗯,全身吧。”妙元歪头想想。

“坐像还是立像?”

“立像。”

“好,那就请公主随便站一下,臣看看。”

赵妙元听了,蹭地从椅子上跳下来,转转眼珠,忽然摆了一个侧头踢毽的动作。完了抬头对梁丰笑道探花,便画这个姿态如何?”

梁丰大出意外,原来这丫头安静娴熟之外,还有如此活泼的韵致啊?

第二百八十九章 遇袭

给赵妙元打完底稿,回到前殿住的小厢房正要继续工作时,黄门传旨,明日午时用膳毕,銮驾回京。梁丰一听颇紧,便加紧画起来,当夜几乎没有休息。

第二日早晨,所有人马已整装待发,赵祯依足礼节,要到翠微阁去辞别顺容。

来到翠微阁,李氏早就如同当天迎接他那样,站在阶前等候。赵祯颇为过意不去,赶紧行礼道顺容娘娘多礼了,朕且要,望顺容娘娘善自珍摄,福寿绵长。”

说来赵祯也自觉奇怪,前后才见了两次面而已,却没来由地同这位顺容特别亲近,如同多年来早就认识一般,不知不觉,称呼中竟加了娘娘二字。那是不摆皇帝的架子,认了这位等同于母亲的长辈。

李氏心中激动,差一点掉下泪来。只是舍不得这个,可是怎能说得出口。强自忍住,微微有些哽咽道官家保重,早晚风寒,莫忘了加衣。今后国事繁杂,臣妾当日夜祈颂,愿我大宋列祖列宗庇佑,官家成为一代明君圣主!”

她心知今日一别,从此再也难得见面了。悲戚之下,只盼望平平安安,多福多寿,成为这个国家一位好皇帝。

“明君圣主不敢当,只盼不辱没了先帝和列祖列宗之灵罢了。如此,顺容娘娘请回,朕这就走了。”

赵祯说完,双手过眉,施了一礼,便欲转身退去。李氏急忙道官家且住。”赵祯抬头不解望着她。

今日一别,不知再见何年。这里有先帝当年赐予臣妾黄罗巾一面,虽非稀罕物事,却也极有意思。臣妾无以为谢,特将此巾转奉与官家,还望笑纳!”说完,慎重从内侍手里接过一个扁平匣子,双手递了。在旁边的赵妙元更觉奇怪,母亲这几日真的好生异常,如今送官家礼物,居然送一方手帕,还是旧物,不可理喻之极。

赵祯听说是父皇旧物,不敢怠慢,双手恭敬接过,打开看时,一方黄罗帕,上面两边各一条游龙蜿蜒,中间绣着一枝无根桂花,色彩鲜艳,栩栩如生,便如同新绣成一样。帕上还有四句诗春风得意花千蕊,秋月杨辉桂一枝。天降紫微接宋后,一对行龙并雄雌。”果然工艺精绝,堪称珍贵。而且这许多年来历久弥新,可见此物在李氏心中的地位。

赵祯心中不肯,推辞道此物系先帝赐予顺容娘娘,朕岂能夺爱?还是娘娘自用罢。”说完要递。

李氏急忙伸手在他手上亲亲一按,微笑道此物故然意义非常,才可表我一片心意。官家且莫推辞,早晚算个念想。”

赵祯又奇怪,又无奈,只好道谢收了。这才又告别。李氏一直举手挥动,直到赵祯走出院子,背影消失不见。泪光闪动,用无人能听见的声音喃喃道我摸到了他的手!我摸到了他的手!”

回京的路上,车驾路过巩县,依旧不停,干脆绕城而过,并不扰民。而悲催的段知县虽然明知是热脸去贴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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