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任何心理负担。可是现在她一穷二白,还一身是伤要让别人收留。而且姚晓霞在家里也是要看她哥嫂脸色的。
黎秀秀决定先动用她的“千里耳”打探下姚家现在的情况适合不适合进去。
黎秀秀在旁边找了个僻静处,缓缓坐下,集中精力去听。
“晓霞,宝蛋的核桃吃完了,你再给弄点去。”一个年轻女人的声音,不是晓霞的温和地声音,也不像是姚大娘那个年纪的声音,应该是晓霞嫂子吧,秀秀心里想着。
“嫂子,那个我也没有了。”姚晓霞喏喏的声音。
“哼,怎么会没有了呢?你可别藏着掖着,这可是你侄子,咱们老姚家的宝贝疙瘩。”姚晓霞嫂子不满而又尖锐的声音。
“嫂子,真没了,就那几个核桃本来还是人家二丫给黎秀秀缝衣服的,我想着咱家宝蛋,才扣了下来没给秀秀。”
听到这里,黎秀秀就黯然收回了“千里耳”,她默默的坐了一会儿,没有去敲姚家的门,而是转身向田老根家走去。
她虽然不在乎那几个核桃,可是却不喜欢姚晓霞背着她直接扣下的行为,她更希望姚晓霞直接跟自己要,自己会念着她的帮助,毫无二话的把东西给她。现在自己这么难得时候就开始扣她的东西,如果她住在姚家,以姚家嫂子的性子,怕是先会嫌弃她白白入住,之后会想方设法占她的便宜吧,她觉得自己应付不了这样的人,而且黎秀秀也不想跟姚晓霞翻脸,毕竟,在自己饿着肚子的时候,是姚晓霞给自己带来了两个杂粮窝窝头,也是姚晓霞帮着自己宣传,让自己有活做,有饭吃的。
黎秀秀心里沉甸甸的,看到田老根叔家的门后,调整自己的情绪,推开了门。
第十六章 着落
“老根叔,老根婶,你们在家吗?”黎秀秀进门就喊。
“是秀秀吗?在呢,上屋里来。”老根婶的声音自正屋传出了,然后她从屋里探头出来看到秀秀的模样后“呀”了一声。
“这是咋了,谁把你打成这样子啊,快进屋里来。”老根婶着急地走了两步过来扶黎秀秀进屋。
“婶儿”黎秀秀看着老根婶关心的申请,心里面觉得暖暖的,叫了一声后,觉得自己有些哽咽。
“老婆子,你大惊小怪地干啥?”
黎秀秀和老根婶迎着田老根嗔怪的声音进了屋。
“呀”老根叔跟老根婶一样的表情,“这是咋地啦?谁打的,老根叔给你做主去,再不行还有你田大叔呢。”田老根一副要立刻做主的表情。
黎秀秀说:“叔、婶,我从老黎家出来了,以后跟他们家再没有任何关系了。”
“是黎老三家的人打的?”
黎秀秀默认的点点头。
“咋能打这么狠呢,看这脸肿的。”老根婶在旁边担心的说,“我给你打点水先洗洗。”转身就去打水了。
黎秀秀听着老根婶的脚步出去了,又抬头跟田老根说“叔,既然我不是黎老三家的人,我也不愿意让他们继续当牛当马一样的使唤,还对我又打又骂的,我今天跟他们说清楚了,以后我黎秀秀是死是活跟他们黎家再没关系。”
田老根一时还是有些无法接受,他总觉得和和气气的才是好,想了想后,道:“你毕竟在他们家养了十几年呢,就没办法再跟以前一样安安稳稳的?”
黎秀秀很坚定地说:“不能。叔看我这一身很惨吧,以前志成打我比这还惨,我要再回去,说不定命都得交代到他们家。”
听到“命”这个字,田老根一时沉默,没有再劝,心里只是想着黎老三家咋能这么做事呢。
“快洗洗吧。”老根婶很快就端了水盆进来,帮着黎秀秀小心翼翼地把脸上的土和血洗净,头发也给笼整齐。
“你要是确定了不再回黎家去,就先在这里住着吧,以后的事慢慢打算。”田老根说。
“对,对,俺家就俺们老两口,家里也宽敞,你就住这里。”老根婶也在旁边附和。
黎秀秀看着他们露出感激地笑容。
她想了想后继续说:“还有件事儿还得老根叔帮我做主,前两天我听到我伯娘跟我奶说,我二姑给我找了个对象,他们家门风不行,但是答应给我二姑五百块钱彩礼,还啥都不用我带过去。”
“还有这事!”老根婶一听就惊呼,“这不是卖人呢么。”
田老根保证地说道:“现在都是新社会了,不行这一套,你放心,叔肯定不会让他们得逞的。”
黎秀秀听到田老根的保证,紧张忐忑的心就放松了下来。她也不饿,就拒绝了老根婶让她吃些东西的打算,于是老根婶收拾了西厢房,扶着黎秀秀去休息了。
“秀秀这可咋整呢?”屋里只剩下田老根夫妻两人的时候,老根婶担忧地说。
“啥咋整,秀秀是信得过我,才来找我做主,走一步是一步,先让秀丫头在咱家养好伤。”田老根大手一划。
又过了一会儿,他突然说:“不行,这事我得跟忠正去说说。”说完就穿了鞋出门去了。
“着啥急呀”老根婶嘴里嘟囔了一句。
下午黎秀秀口渴地醒来,看到屋里柜子上放了一只碗和一个茶壶,手一摸,茶壶还是温热的,她心里感动着,咕咕的喝了两碗水才停。
“秀秀,你醒啦,柜子上有水,你看见了吧?”老根婶正在院子里面拿着一簸箕黄豆在捡里面的杂质。
“嗯,喝过了,谢谢婶儿。”
“谢啥,别客气,当自己家。下午你叔去支书家里跑了一趟,说要把你的户口从黎家迁出来,这样以后他们就不能干涉你的婚事了。”老根婶边捡豆子,边跟黎秀秀说着。
黎秀秀一听就开心,自己都没有想到这一处,更加感激,对着老根婶千恩万谢,心里想着,以后一定要好好报答老根叔和老根婶。
第十七章 计划
黎秀秀解决了上辈子被黎家人合伙卖掉张家的隐患后,心里面才真正的放松下来。万一黎家人再使坏,自己还有“千里耳”,提前偷听,保准破话他们的计划。
下午黎秀秀要帮着老根婶做饭,老根婶再三推拒。
“秀丫头,你看你现在还浑身是伤,婶儿看着都心里发慌,你好好养伤才是要紧,要帮婶干活以后有的是时间,乖,听话”。老根婶把她推回西厢房去休息。
黎秀秀也不再坚持,自己的后背被黎志成踹了一脚,行动间还是疼得很。
她躺在床上,慢慢思量着后面的路该怎么走。
第一步肯定要解决温饱问题,肯定是不能在老根叔家白吃白喝白住的,现在谁家都不富裕,时间长了,就是老根叔再正义,老根婶再善良,心里也会有疙瘩,他们俩能暂时收留自己就不错了。一定不能因为这个问题与两位老人之家起了罅隙,她不想失去这点点珍稀的温暖。
她想了想决定先休息两天好好养伤,然后继续做针线换吃食,现在住在老根叔家,不似在黎家,来个人找她都不方便,这样也就不用姚晓霞做中间人了,这样也能解决肚子问题,然后等自己的身体彻底好起来后,可以试试做点上辈子在城里面打工时学的那些零食去卖钱,攒钱做路费。
她记得田禾村往东走五里路就是一个公路,公路上经常会经过一些拉货的卡车之类的,现在这个年代,开车的司机都是很好的职业,不会缺钱,自己可以试着卖吃食给他们试试。黎秀秀记得以前李老师经常说,中国人路上就是一路吃过去的,所以她觉得应该是可以的,如果不行,再换条路走,总能攒到钱的。
晚上老根叔回来吃饭时跟黎秀秀说:“你放心,你忠正叔说这两天去黎家大声招呼,就把你的户口从黎家迁出来。”
“嗯,多谢老根叔替我张罗。”秀秀非常真诚地田老根道谢。
田老根摆摆手,没说话,低头吃饭去了。
刚吃完饭姚晓霞就找来了。
“秀秀,你说你发生这么大的事也不跟我说,要不是我刚刚去你家,还不知道你搬出来了。你咋不去我家住呢?”姚晓霞以来就说了一大堆关心的话。
黎秀秀微笑着说:“住哪里不是住,你家你嫂子也不是好想与的,我不想给你添麻烦。”
“你还是跟以前一样不爱给人添麻烦。”姚晓霞笑着附和,真要住她家,她家嫂子真的很有可能会把黎秀秀给赶出来。
姚晓霞举起手里的一件衣服,笑着说:“刘大妮特别喜欢你给她绣的牵牛花,让你再给绣一件衣服”,另外一只手却拿出两张大饼,“她这次还给你三张大饼,你看可以不?”其实刘大妮一高兴,还给了一颗糖,那可是不容易看见的东西,她把糖给了侄子宝蛋,她嫂子还高兴地洗了碗。
黎秀秀接过东西,感谢道:“谢谢你,晓霞,你帮了我很多。”然后又说“我现在浑身是伤,一时半会儿的也动不了针线,不如你让刘大妮过来,我跟她说,她也可以跟我说说这次她想绣个什么花样子。晓霞,你看我以后住老根叔家了,以后你可以让要缝衣服的直接过来找我,就不用耽误你功夫跑来跑去的。”
“不耽误,不耽误。”姚晓霞摆手,她觉得这样挺好的,还想继续做中间人,偶尔会有点零食给宝蛋。
“我现在出来住了,谁来找我也不用看黎家人的眼色,谁要是绣个啥,我也可以问问她喜欢啥,还能让她们当面试,你说是不。”黎秀秀打定了主意要直接跟绣衣服的人接触,除了姚晓霞中间扣她东西是一回事,另外她还想通过绣衣服的人继续发展下去,带来更多的生意。
听到秀秀要当面问清楚要绣的东西,姚晓霞只好同意,心里些微遗憾与不痛快。
她沉默了一会儿后,突然开口说:“秀秀,你知道吗?黎婉婉在村里到处说,你忘恩负义,不认爷奶和他们一家子,还说你跟黎家已经恩断义绝,是死是活跟黎家再没有任何关系。”
第十八章 希望
没想到黎婉婉居然会这样子说,也算是先下手为强吧,黎秀秀觉得这肯定是刘桂荷的主意。罢了,他们要这个名声,那就让他们要去,该知道的人知道是怎么回事就好,比如田老根夫妇,其他人怎么想的,只要不影响到她,她也不在乎。
于是秀秀淡淡地说:“我也不多说什么了,他们爱说什么就是什么,你看我这一身伤。反正我以后跟黎家是没有任何关系了。”
又坐了一会儿,实在是没什么话,姚晓霞就走了。
第二天一早,刘大妮就来找黎秀秀了。
刘大妮是个活泼开朗的女孩子,圆圆的脸,皮肤在农村是非常白的了,看起来比秀秀小,一双眼睛忽闪忽闪的,透着一股机灵劲儿,脸上带着笑,一看就是被家里宠着的孩子。
刘大妮进门先亲热地跟老根婶打了招呼,然后就蹦蹦跳跳按着老根婶的指示跑进西厢房来找黎秀秀,一进门就开心地喊:“秀秀姐。”
神采飞扬的女孩子总是容易让人产生好感,黎秀秀不禁跟着笑起来。
“秀秀姐,你看我穿的衣服,上面这个牵牛花颜色也配的好,我舅家的菲菲姐都羡慕着呢。你咋想起来的呀?”刘大妮上来就夸自己衣服上的牵牛花,如果只听前面的话,还以为是她自己缝制的呢。
黎秀秀笑着说:“你喜欢就好。”
“秀秀姐,我听晓霞姐说,你这次要给我换个其它的样式绣?要换什么呀?水仙花?桂花?还是小动物?要不绣蝴蝶也行。”刘大妮开开心心地说着要绣的花样。
黎秀秀看着刘大妮这样子活活泼泼的女孩子,打从心眼里喜欢,于是说道:“要不我多画几个花样子,你明天来挑一挑喜欢哪个?”
“真的吗?秀秀姐,你会很多花样子啊?为什么不今天就画呢?今天还有很多时间啊。”刘大妮恨不得现在就看到所有的花样子。
“我今天背还有些痛,不能坐很长时间,明天可能会好点。”黎秀秀解释道。
“秀秀姐,”刘大妮听到黎秀秀说背痛,迟疑地问:“你真的是被黎志成打的吗?”
“嗯。”黎秀秀点点头,大脑中念头一转说:“现在好了,我从黎家搬出来了,以后黎志成再也不能打我了。”
“黎志成太过分了,他一个男的怎么能打你呢!”刘大妮有些愤慨。
黎秀秀认真地说:“所以,大妮以后找对象可一定不要找打女人的男人,打女人的男人最没有出息!”
说到找对象,刘大妮也不害羞,大大方方地说:“我妈也这样说,打女人的男人坚决不能要!”
黎秀秀越来越喜欢刘大妮了,她笑着邀请刘大妮明天过来:“大妮,明天你要是有时间的话,就过来跟我一起画花样子,还可以随时告诉我你的要求。”
“真的吗?我可以一起画花样子吗?太好了,那我明天还这个时候来,秀秀姐,你又手巧又人好。”刘大妮开心地快要跳起来了。
送走开心的刘大妮后,老根婶听说秀秀会画花样子,而且明天跟大妮一起画,就送了一个旧本子和一只铅笔过来,又让黎秀秀感动了半天。
这一天老根婶也没有要黎秀秀帮忙干活,黎秀秀就又休息了一天,第二天早上起来,脸上的肿消了很多,背上也不是那么的疼了。
刘大妮果然如昨天一般早早地过来,黎秀秀就在刘大妮的叽叽喳喳中画了很多花样子出来,比如梅花、牡丹、向阳花、水仙花,还有蝴蝶扑花、小鸡啄米等。
刘大妮看着这些花样子,一下子就挑花了眼,她觉得哪个都好看。
“怎么办呀?秀秀姐,我觉得哪个都好看呢。”刘大妮眼睛不离开那些花样子,嘴里嘟囔着。
黎秀秀打量着刘大妮的表情,斟酌着问道:“大妮,你上次不是说你菲菲姐也喜欢么?”
“是啊,我菲菲姐还是城里人呢。”刘大妮点头道。
黎秀秀想了想后,停下手里的东西,坐直身子,面带微笑地说:“大妮,姐跟你商量个事,你看行不行。我现在不是从黎家出来了么,住在老根婶家,虽说老根婶良善,可我也不能心安理得的白吃白喝。我就想着做点什么挣些钱,既然这么多人都喜欢这个花样子,你看姐是不是可以从这个事上入手,但是姐认得的人没有你多,咱俩要不合作,你揽活,姐缝制,挣的钱咱俩分。”
“合作?挣钱?”刘大妮一时被这两个词语砸的有点晕,平时她在家就是个啥事不管的人,家里虽说也宠她,可也基本没有零花钱给她花,如果能够挣钱。。。。她觉得天上掉馅饼了!
“可以啊,秀秀姐,一定可以的,好多人跟我打听我衣服上的花呢,肯定行。”刘大妮很来劲。
“那我们就先缝一个花样子按照一毛钱收,布料自己准备,挣得钱一人5分钱,你觉得怎么样?”黎秀秀一看刘大妮给了个肯定的答复,立刻趁热打铁。
“好啊,我们就按一毛收,如果让我出一毛钱绣个花,我肯定是愿意的。”刘大妮完全同意黎秀秀的提议。
两个人定了要通过缝衣服挣钱后,就一些边边角角仔细的商议了半天,比如,如果是刘大妮拿来的衣服,两人对半分钱,如果是自己找上门来的,或者是黎秀秀找来的人,刘大妮坚持钱全部给黎秀秀;再比如,黎秀秀要画出两份花样子来,两人一人一份,收衣服的时候向别人展示,还比如收衣服的时候就收一半的钱,缝好之后再给另一半钱,再比如黎秀秀还可以接做衣服的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