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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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诱- 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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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拖着她起身,碰到了她的脸,滚烫滚烫的。伸手抚了一下她的额头,不由得惊呼,“天呐……这么热!”

    匆忙跑出去喊大夫。雪听见响动,冲出了门。秦公公折回的时候,她已经被雪大人抱回了房间。那滴了一地的蜡油,敞开的门窗。原原本本搁在衣架上的衣服还跌得整整齐齐的。想来刚刚如果有仔细看他的着装,不会没有看到她衣着单薄。这个时候发热,定是着了风寒。

    她发热,烧得迷迷糊糊的。昏迷中的她不停地在梦呓。仔细倾耳听也听不清。她的手紧紧抓着薄被,修得圆润修长的指甲紧紧抠着。这般用力的程度,几乎要折断。他出指头,去撬。她的手痉挛,几乎折都伸不直。

    他使了大力气,与她僵持了许久。她的双手才放松开来,五指松松散散地搁在被上。这时,御医的学徒已经来了。

    仔细地把了脉,开了药方。

    那大夫一把脉已经觉察到她怀了孕。碍于上一次,他轻易地上报,害得一命两尸。而今又出现了这样的事,他显然是有些手足无措。加之今天师傅不在太医院,他到哪里都不会有人知道。他尽可以装作不知。日后她被人发现,也是她自己的命。而现在他若是在药中直接加一些安胎的药,日后有人查起来,他也逃不开。因此他就装作自己忘了写,让去取的人直接拿了就好。毕竟宫女们生病是不会登记的。

    雪命人取了药后立马煎药。

    她烧得迷迷糊糊的,喂了药之后,直到午后才退了热。退了热之后,身上脸上的汗干了之后,看上去脸散发出一种病态的油光。拧了热毛巾一点一点擦拭着她的脸。她的梦呓不断。

    水漏不停地滴着,不知不觉已经是傍晚。她没有出宫,他很快就收到了消息,不敢派人明着来打探。唯一能光明正大去的人就只有刘子云。他想了许久,也没有让他去。

    直等到夜深人静,他换了贴身侍从的衣裳,步行前去流水阙。

    走在空无一人的石阶,一路走着,宫灯在手中摇摇晃晃。到了门前,居然连叩门的侍从都没有。他站在那门口,看着那紧闭的门。完全无法理解自己为何要来这里。想不明白又为何要敲门。停了片刻,他转身离开。

    这冰冷坚硬的石阶,不曾留下他来过的痕迹。

    很久很久以后,他想若是这一日,他有伸手叩开了那扇门,一切是否就都不一样?

    昏迷了整整一天一夜,醒来后,浑身虚脱。她睁开眼盯着向上看,脑子里一片空白。然后她朝上伸出了手。无意义地伸出了手,想要抓住些什么,却什么都没有的空洞。她的手无力地垂下,砸在了薄被上。

    她从来不曾生过这样的大病。一直以来,她都是坚韧的,和出生有关,她不能生病,生不起病。

    而今,在她绝对不能生病的时候,居然就这样轻易地倒下。

    “你醒了?来……”秦公公将刚热好的粥递到了她的手里。

    用过粥之后,稍稍缓过了神来。

    “雪大人他……”

    “雪大人只吩咐你好好休息。没什么事就不要出门了。”

    说起出门,她想起昨儿个二殿下吩咐的事。拖了整整一天,一点事都没做。她无法开脱。一想起还要再去见他一次,心里头堵堵的难受。

    缓过神来之后,她起身换上了衣裳。秦公公不悦道:“你是没听到大人的吩咐,还是嫌我们流水阙这里不够忙啊?没事找事!”

    殷宁一愣,抱歉地低下了头,“对不住!是我无能……”

    “算了,好好休息。”

    “我去找雪大人,毕竟他是主子。”她柔柔一笑。秦公公也不再阻止。跟着她一起到了书房前,朝着她抬了抬下颚。殷宁冲他感激一笑,转身走了进去。

    不多时,秦公公又看见她出了门。

    他追上前去,“姑娘你要去哪儿?雪大人他……”

    “秦公公,做奴才久了,没那么娇气。生一场病还要养的,我已经没事了。雪大人让我出去,自是有事。多谢关心。”

    他被堵得无话可说,目送她离开。

    出了门,她直接就登山出宫。一路走着,竟不曾停一下。她知道去哪里找那剑坊,并不用前去。所以下了山之后就雇了辆车直奔飞舞阁。从那里她可以知道从何处下手。

    她在大门口停下,那车夫还特意提醒了下她。说这里不是女人能进的地方。这个时辰,天才亮,离飞舞阁开口还早得很。徵羽推了下门后,抬手敲了三下。不多时,门开了。那老鸨请进她后,关上了门。

    跟着老鸨到了二楼尽头处的房间。里头有三四个人坐着在闲聊,抽着水烟。烟雾缭绕间看不清他们的脸。只觉得这个房间阴森森的。殷宁站在门口。刘子云曾带她来过一次,却从来没有同这些人谈过生意。
31。第一卷 梨园深深…030【秘密】
    “姑娘,既然来了,就请进来喝杯茶先。”

    殷宁温雅一笑,提裙跨过了门槛。屋子里头光线着实是太暗了些。她看见了主座边上的位置,毫不犹豫地迈步坐在了那里。并不凌厉却带着不容置疑的风度。在座的一干人等相互看了看。只见最角落的地方,有一个人站了起来。走到了主座坐了下来。殷宁侧头看了他一眼,吓了一跳。

    黑黢黢的脸上,有一条狰狞的伤疤。从额头一直蔓延到右下巴。他的手搁到了茶几上,伸出指头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最初的错愕过后,殷宁平静地开口,“我这里有一单生意,不知几位是否有意。我这里想要查一个地方。只要摸清楚它所在的位置,都有哪些人在那里做事。就够了!”

    那人侧身,看了看纸条上的字,轻笑道:“永盛剑坊?这可是个不清不楚的地方。说不准要出人命的。”

    他面无表情地说着这些话。殷宁暗自揣度了下,又道:“开个价吧。只要是我能做主的。”

    做生意嘛不就是求财,殷宁算准了他早知自己的后台,怕他们漫天开口要价。那人伸手抽走了纸条。“八百两,每天派个人来,说不准什么时候有回信。”

    “那么就先告辞了。先给一半,待过几日再来。”殷宁掏出了银票,拍在案上。那人微微颔首。殷宁起身往外走。那老鸨毕恭毕敬地将她送出了门。走出那飞舞阁,太阳明晃晃的。看这日头,还不到辰时。

    想起那一日中秋,雪带她去的那个地方,有那么多刀剑。他们可能知道永盛剑坊在哪里。漫步走着,直到看到了那对饕餮。这样的日光照射之下,愈发显得骇人。殷宁踏上了石阶,叩响了门环。等了许久,门轰然一声响了。

    她愣愣看着眼前那个偌大的广场。那摆在场子里头的刀剑诸多。开门的是一个小侍童,穿着青花衣裳,打扮得很干净。见到来人,他很礼貌地开口,“姑娘是不是上一次跟着雪师兄一起来的那位?”

    雪师兄?原来雪是他们的师兄。原来这是雪大人进宫之前呆过的地方。没来由得感觉到一阵亲近感。她笑了笑,问道:“正是!我来是有件事要问,想问一问铸剑的师傅可知道一家剑坊。”

    “先请进。我这就去请师傅。”

    殷宁被请进了门,坐在花厅里。有小侍童端了茶来,又是一身的青花衣裳。这不大的花厅是用来待客的。视线极好,看得见隔壁的大厅。摆着些瓷碗,还有茶壶。不时会有人来自己动手端茶喝。来来往往的人都谦和有礼,波澜不惊。和她想象中的铸剑师傅完全不一样。

    看见隔壁有不认识的客人,视线对上的时候,他们都会温润一笑,谦和有礼。殷宁想起雪大人,也是这幅秉性。

    不多时,那一夜有过一面之缘的白发长者走了来。

    殷宁慌忙站起来见礼。“师傅……”一叫之下觉得于理不合,改口道,“还未请教过师傅尊名。”

    “雪叫我青师傅,你叫师公就好。”

    殷宁虽然奇怪,却没有疑义。她笑了笑,有礼地回道:“见过师公。”

    “坐吧!自己人不必拘泥于小节。”他抚须而笑。殷宁也松了口气。只觉得这是个很受人尊敬的人,本来很大的压力,这么谦和,心想着不就是问一个问题,就放宽了心。

    还想着怎么开口好。青倒是先开口了。“你来一定是有事吧。不如直接说吧。老朽愿闻其详。”

    “回师公,是这样的,我要去一个剑坊,叫做永盛剑坊的。只是这京城都快找遍了,也没有这个地方。我在想是不是因为种种原因而关门了。不过就算如此我也想去他原来的剑坊看看。”

    白发长者许久没有说话。殷宁以为他在想,便又问了一句,“师公,可是知道在哪里?只要是一个不很清楚的位置,我也可以去找……”

    “啪——”拍打桌面的声音很响。殷宁吓了一跳,猛地转头看了看他。他虽然面相还是很平和的样子。可是从他的双眼中可以看见恨明显的怒气。殷宁慌忙站起身,局促地站着。

    青站起身,冷声道:“以后不准再问这件事了。其他人也是,不能再问了。”

    “师公——”殷宁并不想忤逆他。只是没办法做得到的事情她不会随意答应。便没有多说。看这形势,她不得不忍着不安与尴尬说了声抱歉之后就要告辞。

    “别急着走,用过午饭吧。”

    “不了,还要回去复命。”

    “不要回去了。我找个人送你离开京城,走远了,就不用再回来了。宫里丢了个宫女不会花大力气去找。”

    这一番话听得殷宁是一头雾水。离开京城?这来得蹊跷。“师公,你这话我不懂。”

    “不需要懂。离开了京城,一切自然有人照顾你。呆在宫里做一辈子的奴。你的子孙都是供人消遣的奴。我答应过人的事,绝对不能食言。带你离开是势在必行的。”

    “师公,你答应了谁?”殷宁吃惊,她和雪大人说过,她不会离开的。为何现在

    “是你……”

    话还没说完,生生被人打断。

    “知道你们在宫里当差的,不能误了时间,先回去吧。”

    温柔慈祥的女声传来。殷宁转过身看见了一位面相温和的老妇人端着茶走了来。看她穿着架势,猜不出是谁。

    “你就不要管了,这是阿紫的女儿。你能眼睁睁看着她来了,还让她回去?”

    “你老糊涂了,这哪是阿紫的女儿。”她说着上前拉住了殷宁的手,“姑娘你别在意,他呀就是老糊涂了,记不清了。你有急事就不留你了。改日再来玩。”

    殷宁正寻了机会,说着就要走。青怒道:“不准走。”

    那老妇人狠狠瞟了他一眼。他一愣,不再坚持。

    目送着她离去。青冷着脸问,“你不让我说是做什么?这永盛剑坊是阿紫和哲儿千辛万苦才建起来的。本不指望什么。就想着有朝一日能接他们女儿出了那高墙铁壁,你怎么……”
32。第一卷 梨园深深…031【陷阱】
    两人老夫老妻的,还从来没有争到面红耳赤过。大厅那头的人听见响动,都不敢凑近来看。师傅一直教导非礼勿视,非礼勿听。他们也不敢去好奇。

    “关于这个孩子的事,我自有打算。送她走?走去哪里?要她的子子孙孙都隐姓埋名吗?这么多年来的精心部署,不是为了让她一个人安枕无忧。她注定要去承担。胜负都无所谓,重要的是她的选择。”

    “让孩子离开,安全地过往下半辈子,有什么不好?你以为我们斗得过姓刘的?”

    “我听说封国等国早已经没有奴隶了。我们的族人都还在宫里为奴为婢,我们正缺个人帮我们做事。她在哪里不正好?”

    “她是阿紫的孩子,你怎么忍心?当初要不是你执意要她去,她会死得这么早?”

    “要想成事,牺牲是必须的。”

    “你个老太婆怎么可以这么狠心?”

    “老太婆?”她厉声呵道,扔下了手中的茶托。茶水都有一些洒出来。她出了门,吓到了守在门口的小侍童。

    她扬长而去。青师傅怒气冲冲地出了门,“快让人去找你大师兄回来。”

    这边沸沸扬扬,起飞狗跳的。反观殷宁,她自出了门之后就不知道该往那一处走。她站在十字街口,看着各个方向。一个人,两条交差的路,她不知道往哪里走。就这样站着,眼前的一片迷蒙中出现了一些金光闪闪的点,在飞舞。她迈开脚步,随意走了一个方向。走着走着突然有个人站到了她眼前。只觉得前头黑压压的一片,她往边上挪了挪要向前走。有人伸手拖住了她的手臂。她一把抽住了佩剑,向着来人劈斩而下。

    楼胥天吓了一大跳,往后躲。她的剑锋凌厉,没有丝毫的犹豫。他勉强躲开,侧身退到了石牌坊之后。剑擦过那石柱,迸出一阵的金光。下一刻,她的剑抵住了他的咽喉。不远处有人提剑,穿越人群而来。殷宁回过身架住了他。“你究竟是谁?”

    “殷宁姑娘不要这么紧张。我是楼胥天……我们曾有过数面之缘……”

    闻言,殷宁一看,间真是他猛地松了手。收了剑,她谦卑有礼地道歉。

    “不知是楼大人,多有冒犯。还请恕罪。”

    他示意赶上前来的护卫退下。“是我冒昧。不知姑娘是否方便进茶楼一叙?”

    “不敢!”她委婉地开口。跟着他,不多时便到了茶楼。他挑了临街的雅座。坐下后,就有热气腾腾的花茶送了上来。

    他为她斟茶,温文尔雅。

    “从来没有和姑娘这样面对面说过话。一时之间真不知怎么开口。”

    “大人有话尽管但说无妨。”殷宁只是奇怪。他和她各为其主,本就不该有什么交情。她不认为她对他有话可说。

    “姑娘不妨先看看。”他说着从袖中掏出了一张纸,摊开在桌上。

    殷宁先只是侧头一看,可是看见了那四个字,永盛剑坊,她心下一惊。手斜靠在桌面上,仔细地看。楼胥天愣愣看着她。从来只是远远地看过她,这么近距离还是第一次。可以看见她剔透若冰晶的肌肤上盈盈的汗。

    她专注的眼神,灵巧的鼻尖落在右侧脸颊的侧影优雅。还有她微微抿紧的唇。脖颈修长,指如柔荑。指尖轻轻扣着那张纸。她抽动了纸张,拿在了手中。

    匆忙看完,她抬头看向了他。“楼大人,你拿这东西给我,是想要干什么?”

    这件事,她在查,他也在查。并且是他先查到。她可不擅长去猜测一个不熟悉的人的心。唯一只能从他的只字片语中找到些什么蛛丝马迹。

    此时此刻,毫无头绪。一向镇静的心也开始有了一丝不肯定。

    这信上说,永盛剑坊早在十年前就改名了。也依旧是是一个名青的师傅带着些徒弟。现在那剑坊没取名。要货的人自然知道去哪里拿,便一直都没有人知道。还说那地方门口有一对饕餮。不用多想,殷宁就知道是哪里。怪不得青师公反应那么奇怪。而二殿下又是从何得知京城中有一座剑坊叫永盛剑坊的。是什么人故意将这十年前的剑坊名字透露给殿下的。这件事之前是别人在查,她没有插手过。而今有这么多的不合理之处。愈发觉得头昏脑胀。

    “姑娘不要误会。这是姑娘要的,我巴巴地给姑娘送来。姑娘这么问倒是让我伤心了。”他嬉笑的模样,让殷宁愈发的感觉到手足无措。

    “楼大人,你我各为其主。我们做事从来也没有越过界限的。你现在这么做,是想坏了这规矩?如果是,那就休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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