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便用房中术杀了我自己。
我死了之后也没能原谅自己。写书的施耐庵更不能原谅我,他把我写成了一个永远遭世人唾骂遗臭万年的淫妇潘金莲。
你心里挺恨施耐庵的,是不是?我问。
不!我恨我自己,也许我应该感谢他。
我明白,施耐庵减轻了你的罪恶感,但同时他把你和人世间的距离拉得更远。
是。我得承认。睡美人低低地说。
众口铄金。如果你在乎你在人世间的声誉,这说明你和人世间的缘份还没有到尽头。
王母娘娘也这样说,但是请你以后别再说这话了,好吗?我不愿意听。睡美人低低地哀求道。
好吧。
话音刚落地,就听到一声巨响,好象一个物体砸到地上的声音,同时,两腿间钻心地痛,刹那间的功夫,已没有了疼痛的感觉,我的手不自禁地朝两腿间伸去,空空荡荡的,我急忙向全身找去,找来找去也没有找到,我又向身边的地上找去,找了再找,也没有找到,我的手伸向身后,一个声音在脑中响起来,我挣扎了一下,继续朝前走。
你刚才慌里慌张地找什么呢?象丢了祖传宝贝似的。
听睡美人的口气,她一定知道我在找什么,但我还是言不由衷地说:没什么,没什么,掉了一幅眼镜而已。
眼镜?!睡美人狂笑起来。
你太过份了。我第一次冲睡美人咆哮道。
狂笑声嘎然而止:我笑一笑有什么过份吗?你们人间不是说笑一笑十年少吗,看来你们人类是多么虚伪,一面高唱笑吧笑吧笑一笑十年少呀,一面私底下谁笑了谁就。。。。。。
对不起,我打断睡美人说,请原谅,你可以笑,是我不够大度,可是,你知道吗,你的笑声多么剌耳,就象当众打在我的脸上,树要皮,人要脸,我难道有什么错吗?如果错了,请告诉我,我立即改正。
你错了,你一开始就错了,你错在根子上,你错得盘根错节,你必需连根拔起。
我的美人,你还不明白我的心吗?
我当然明白。也许刚开始的时候,你爱上了我,男人嘛!。。。。。。可是现在,你仔细问一下你自己,你心里还有爱情吗?你还爱我吗?与其说你心里有爱情,与其说你爱我,还不如说你爱自己,其实你现在连自己都不爱了,你早就不爱自己了,一个爱自己的人,怎么可以象杀人不眨眼的刽子手一样杀害自己的肉体,你心里早就没有爱了,你只是想和我较劲,想和自己较劲,当然,你也不是说不可以较劲,问题是,为了什么?
你又能得到什么?你清楚吗?
邓小平有一句话叫“不争论”,我觉得这句话可以指导我。
你在逃避!关键的问题,你避而不答,你是在逃避!睡美人尖叫道。
我心里的幸福,我心里的快乐,你知道吗?你知道你有多美又多善良吗?你知道内心里你是多么善良吗?
OK,OK,看样子我还需要做功课。
第九章
第八个人生…王宝钏
我的第八个人生做了王宝钏。王宝钏这个名字,你一定熟悉,不少地方戏剧在唱我,实际上,那戏里唱的不是我,戏里的王宝钏守了十八年寒窑,享了十八天的福,可实际上,我没有那么幸运。
我的家乡流行投绣球招亲。十八岁生日那天,我的父亲根据家乡的规距为我设立了绣球场。王员外的女儿要招亲了!这个消息象长了翅膀一样。正式投球前一天,已经人山人海,十几个家丁都维持不了秩序,人人都在争相转告…王员外家的大女儿如花似玉,又知书达礼,如今要选女婿嫁人了。兴奋的人群几次把看台挤塌。父亲喜出望外…好多当官的有钱人家的公子都来了!这次我的女儿可要飞黄腾达了。母亲也一个劲儿地叮嘱我一定要把绣球投到有钱人家当官人家的公子身上。这些人家的公子衣着华贵气宇轩昂,那些衣着破烂的穷酸小子,你可注意了,不要往他们身上投。
我想也是,我娇贵惯了,如果真的嫁到一个穷户家,恐怕也过不惯。
激动人心的时刻终于到了。台下人头攒动。尖叫声,口哨声,欢呼声,人声鼎沸,我看得眼花缭乱,一张张手象汪洋大海里的波浪朝我拚命地摇着,我甚至看不清手下面的脸,我心里恐惧起来,这可是个关键时刻,这个时刻可是决定我以后大半生的命运呀。上帝,请保佑我吧!我闭着眼象投身水深火热之中一样地奋力把绣球朝台下抛下去。。。。。。等我睁开眼的时候,台下一群人为了争绣球扭打起来。看台要塌了,快跑!一声尖叫剌穿着人们的胸膛,人推人,人压人,台下完全失去了控制。
这就是我的命运吗?为什么一只绣球就可以决定我的命运?凭什么一只绣球就可以决定我的命运?它只是一只人做的绣球,它怎么可以掌握人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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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节:我已经无力拒绝了
作者:王丽丽
还没来得及多想,几个家丁奔过来抬起我朝台下奔去,我们刚挤到台下人山人海中,看台轰地一声倒了,随着看台倒地的声音,还有人群的呼救声哭喊声。
快去救人!我朝家丁命令道。
小姐,先救你自己吧。这是老爷的命令。
老爷呢,他安全吗?
他已被咱们的人救走了。
做孽!我宁愿一辈子嫁不出去,也不愿大家因为我遭罪。
小姐,这种毒誓不可发的,很灵验的。一个家丁说。
我心里一惊,想后悔已经来不及了。
难道我以后的命运象今天的抛绣球一样糟糕吗?我的心头涌起不好的预感。
我到家的时候,父亲刚刚下轿,母亲迎接着父亲,见到父母亲,我不禁委屈地哭起来。
我好怕!我哭道。
没有什么好怕的!再找个时间好了。父亲一副大权在握地说。
这种事情好象从来没有过?会不会对娇娇不好?母亲忧心忡忡地说。
你们女人,就是长头发见识短,我说没事就没事。父亲说得很响亮。
正说话间,看大门的慌里慌张地进来了:老爷,有一个叫花子自称新选的女婿,一定要见老爷、夫人和小姐。
父亲骂道:你们这些饭桶,连一个叫花子都打发不了,还跑过来向我汇报,难道你要我亲自去赶叫花子吗?
父亲还没有骂完,又一看大门的慌里慌张地跑过来:老爷,不好了,门口围了一大堆看热闹的。
父亲不耐烦地问怎么回事。
两个看大门的相互望着,不敢吱声。
你们真没用!养你们真是白养活!父亲一边说着一边快步向大门口走去。
母亲和我也不放心地跟了过去。
一衣着破烂面黄肌瘦的青年男子昂然地立于我家门口,我父亲一走到门口,他立马跪倒,口口声声称“岳父大人在上”。
我回到自己的房间里,不自禁地哭了起来,父母过来安慰我说:一定会为自家的女儿找个如意郎君。
我哭着说:那个小伙子不是挺好的吗。
父亲怒道:那个穷鬼!有什么好!就是你愿意跟着他受苦,我们也不愿意有这个穷亲戚呢,你小,懂什么!跟穷亲戚来往,可以把你沾穷的。
母亲说:他象个天外来客,一个外乡人,不知根不知底的,就是不怕他穷,我们做父母的,怎么放心你嫁给他呢!
我止了哭声说,我看他挺有志气的,如果他真中了状元呢?你们难道不想有个状元女婿吗?
父亲冷笑道:宝贝女儿,你读书读得不识人间烟火了,如果他真的高中状元,他又怎么可能娶你呢!王公大臣的女儿都在等着呢。全国各地的莘莘学子,每个人中状元的比率是多少,你知道吗?微乎其微呀。
母亲附和道:你还小,不懂这些,这只是一个梦,你不要为了眩目的梦放弃可以握在手里的幸福,梦永远是梦,说这些你也不可能完全懂,到了我这个年龄,不用人教,自然懂了。
父母走后,我神不守舍地望着镜子里同样神不守舍的我,丫环轻轻地问我是否想念刚才那个公子呢。
我苦笑道:我连他的尊姓大名都不知道,又谈何想念呢!
丫环说:小姐一定有心事,不如说出来,省得压在心里难受。
我说:我不能掌握自己的命运,我为我的前程担忧。
丫环说:小姐原来愁这个。我有个主意,小姐不一定喜欢。
我说:说来听听。
午夜时分,张公子人不知鬼不觉地来到了我的房间,我不敢点灯,两个黑影对望着,空气压迫着我,我的心脏被压迫得要死过去,最后,张公子打破沉默说,小姐,受惊吓了,请受本公子一拜。公子说着,站起身来朝我拜了拜。
我慌忙起身,慌乱中,两个人的手臂撞了一下,我情不自禁地颤栗了一下,张公子捉住我的一只手臂说,小姐,这是天意,请不要拒绝。
我已经无力拒绝了。
小姐,天都快亮了。丫环在门外焦急地叫道。
我一下子又回到了现实中。张公子急匆匆地穿着衣服。我象一个溺水的孩子。我拉着他的衣袖,恳求道:带我走吧,带我飞吧,我们一起去世外桃园。
张公子说:现在不行,天都亮了,我今天晚上还会来。我有话跟你说。张公子飞快地亲了亲我的面颊,转眼间不见了。
我的心象被掏空了。
一群狗疯狂的吠叫声击打着我的耳朵。
小青,发生什么事了?我惊悸地叫道。
小姐,你不要紧张。不会发生什么事的。丫环跑过来安慰我。
不,你出去看看张公子会不会出现意外,我不知道为什么,我这会心惊肉跳得很,我几乎要哭了。
好。好。小姐,你不要急,我现在就去。小青急急地走了。
外面响起喧哗声。我四肢冰凉,等待着上断头台,我想象着即将到来的羞辱…众人的鄙视,母亲的悲痛欲绝,父亲丢给我的一条绳,浑身的鞭打痕,皮开肉绽,死后不得入祖坟,被丢在乱尸岗,被狼狗撕吃。。。。。。
我麻木地、束手无策地等待着结果,等待着任人宰割。
张公子来了。他象一个飞人,象一个天外来客,象天兵天将,他骑着一头纯白色的高头大马,他穿着白色的长马褂,他高喊“刀下留人”,大家都向他行屈膝礼,他下了马,温柔地说“小东西,你受委屈了”,他说着一手揽起我,他轻身一跃,跃到马上。。。。。。他带着我,向天边奔去,向温柔乡奔去,向美丽的庄园奔去。。。。。。从此,我们过起了男耕女织的生活,我们生了一群孩子,我们养了一大群鸭,我们牧了一大群羊。。。。。。
小姐,夫人和老爷来了。小青的大呼小叫声把我拉回到现实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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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节:世世代代的繁荣昌盛
作者:王丽丽
我赶紧用被子把自己蒙住。
女儿,你吓坏了吧?母亲慈祥的声音。
我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小姐,贼逃了。小青叫道。
我的神经终于松了下来。我忽然觉得好累好乏好困好想大睡一觉。
发生了什么事?我露出半张脸说。
女儿,你这会怎么面色这么差?母亲忧心仲仲地说。
小姐吓坏了。小青解围道。
父亲狐疑地望着我。
我吓坏了。我还没有说完已经痛哭起来。
母亲抚摸着我的头说,我的孩,你不要怕,没事了。
怎么回事?我问道。
有一个人想过来咱家偷东西。母亲说。
人抓住了吗?我问的时候仍然禁不住地心惊肉跳。
这人身手快。跑掉了。母亲叹息着说。
我的内心稍稍安静了下来。被偷了东西吗?我强做镇定地问。
还没发现。母亲说,正在查。
父亲的目光定格了下来,我顺着父亲的目光望去,一只很漂亮的玉坠安静地卧在我的床角,它朝四周发射着清冷的光芒。
母亲惊愕得张大着嘴,小青吓得掩住了嘴,父亲小心翼翼地把手伸了过去,那样子象伸向一只老虎身上,又象是伸向金银珠宝山上,我吓得已经不知道害怕了。
玉坠终于到了父亲手上。父亲的手指缝里放射出清冷的光,父亲虔诚地望着它,手一个劲儿地抖个不停。这是宫中之物,父亲颤抖着说,女儿,你是如何得到的?
小青吓得直往后躲,母亲不认识般地望着我,我早已乱作一团麻。
小青被父母带走了。我已经麻木了。我感觉自己有些神智不清。佣人们把饭菜端上来不知道多少遍了。我拒绝进食。我要求见小青。可是没有人告诉我小青的下落。
我迷迷糊糊地睡去。脑子里乱得很。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在我似睡非睡之时,两个丫环把我叫醒了。
小姐,老爷叫你,一个丫环说。
什么事?我担心地说。
两个丫环对望了一眼,均摇了摇头。
我跟着丫环来到了一灯火辉煌的大厅里,父亲阴沉着脸坐着,母亲脸上的泪水不干。丫环立即退了出去。我犹如来到了阴森森的地狱里。
跪下!父亲的声音象书上描写的地狱里最大长官的声音。
我立即瘫下来。接着抽泣起来。我本能地用恐惧的哭泣声保护自己。
我今天的家业是几代人的艰辛呀,父亲悲怆地说,为了子孙后代,我这个做爹的,必需拿你的鲜血清洗我家的宅院,这样才能保证世世代代的繁荣昌盛!
不!父亲!我失声叫道。
你有什么遗言,快点讲吧。我们要赶时辰。父亲的声音冷冰冰的。
父亲!你这是不人道的不合法的不合情的不入理的!虎毒不食子。你怎么可以亲手杀死自己的女儿。她究竟犯下了什么滔天罪行!请给我一丝生机。
我闭上眼睛等死。我听到母亲凄厉的叫声,我睁开眼睛,我看到父亲举刀的手在颤抖。
父亲,你不要有妇人之仁!为了家族的兴旺去死,我死得值!死得幸福!死得伟大!女儿能够死在父亲的刀下,做鬼也幸福!父亲,你下手吧。只一下子的功夫,女儿就不疼了。女儿会在九泉之下祝福我们一家发达。
父亲的刀抖动得更厉害了。父亲的眼圈越来越红了。母亲的呼叫声也越来越凄厉了。弟弟妹妹们也跑了进来,一家人哭成一团。
一个蒙面黑衣人以迅雷不及掩耳的功夫奔至父亲面前,以刀抵住父亲的咽喉,他低低地说,交出玉坠儿,不然,我要杀了你。
我们一家人被这忽如其来的场景吓得鸦雀无声。
你们,那个蒙面人说,退到一边去,远远的。
我们全家乖乖地退到一边去。
大人,母亲瞌头道,不要杀我家老爷!
我的来意不是杀人,我是来取回玉坠的,它比你们一家人的命都值钱。黑衣人凶狠地说。
大人,你稍等,我马上取来。母亲慌里慌张地站起来。
站住!黑衣人喝斥道,你们乖乖地呆着,让刘员外带我去拿。
你是谁?张公子吗?我直视着黑衣蒙面人。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要取回玉坠儿。黑衣人说这话时声音已经缓和了许多。
凭直觉,我敢肯定那黑衣人一定是张公子。
张公子,他在哪里?
小姐,张公子叫我对你说对不起,他请你原谅他,他人在江湖身不由己,黑衣人的声音里已充满了歉疚,他是一个贵人,你忘了他吧,他很后悔。
我要见他一面。我愤怒地说。
黑衣人不理我,推搡着父亲走了。
我扑过去,准备去撕黑衣人。
你给我乖乖地呆着,不然。。。。。。你父亲的命现在掌握在你的手里。黑衣人面目狰狞地说。
我们一家人只好眼睁睁地看着黑衣人和父亲一起消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