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好在有现场录音，会后可以找人翻译，身为公司正式员工，苏哲美应该不敢胳膊肘朝外拐。
会议室里静了几秒，边学道忽然说：“如果我买两架飞机，一架g550，一架g450，你们公司能给我打几折？”
苏哲美听了，一脸意外地问：“您要买两架？”
边学道点头说：“是的，我准备一架放国内，一架放国外。”
同一时间……
祝天养的私人飞机达索猎鹰7x飞抵松江。
飞机降落前，拿不准祝天养此行的目的，祝植淳有点担心地说：“二叔，边学道这个人外恭内傲，四叔刚给他送去两颗子弹头，您可千万别把他惹毛了。”
看了祝植淳一眼，祝天养笑呵呵地说：“放心，这次我来，不讲分歧，只谈共同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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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2章 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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湾流“销售小组”的飞机推介会结束了。
边学道忽然提出要买两架飞机，超出了stt…neal和chris…paul几人的预估，他们需要跟美国总部汇报，然后重新拿出一个折扣优惠比例。
给出一定的折扣优惠是应有之意。
因为从一开始，stt…neal就明确提出，说湾流手里有全新的现货飞机，如果边学道愿意购买现货飞机，湾流将会给出一定的折扣优惠，并且将飞机送至一家有道集团指定的第三方飞机检验机构进行飞机性能检测，即pre…purchase…inspection。一旦飞机检测发现问题，湾流负责将飞机修理好，或者更换新飞机。
而如果有道集团不要现货飞机，则需要等待18…24个月才能拿到飞机，需要提前支付购机款，并且优惠幅度远小于购买现货飞机。
现实中无论买车还是买什么，人们都喜欢买现货，为什么现货飞机反而不值钱呢？
私人飞机，重点在“私人”二字。
所谓私人飞机，除了私人专用之外，还包括这架飞机可以个性定制。
富豪们订购私人飞机，在某机型统一标配构件的基础上，制造商会给买家一张checklist让买家勾选，买家可以从10几种机舱平面图中选择自己喜欢的样子，制造商会按照客户选择的方案去装修机舱。
这玩意就跟装修房子一样，同样的空间平米数，可以搭配出几十种方案，可以装修出上百种风格。
比如有人希望机舱里座位多一点，有人希望座位少一点；有人想在机舱里设置隔间卧室、办公室；有人想在机舱里设置酒吧、健身区；有人想在机舱里设置会客餐厅、电影院、红酒储藏室……总之，私人飞机内部布局跟订购者的品味和需求挂钩，每一架私人飞机都有独具匠心的设计，非常个性化。
当然，也有人买二手飞机，然后进行内部翻修。
但多数情况下，二次翻修非常麻烦，因为飞机不是房子，不能想怎么砸墙就怎么砸墙，不能想在哪钻孔就在哪钻孔。飞机是精密交通工具，其承力结构属于厂商机密，十分复杂，翻修时一个不慎，将引发非常严重的后果。
所以，很少有人愿意花几千万美元买现货私人飞机，因为那等于放弃了“个性装修”的权利。
现在……
边学道不仅同意购买现货飞机，并且一买还是两架，让“销售小组”负责人、湾流公司亚太区市场总监stt…neal欣喜若狂。
在各大航空公司销售惨淡，市场部哀鸿遍野的第三季度，能签下两架飞机的单子，将会是非常亮眼的一笔业绩。湾流若是不给升职加薪，相信其他航空公司会非常愿意提供更诱人的职位。
因此，一回到房间，stt…neal立刻往美国总部打电话，极尽全力帮有道争取折扣优惠。
事情是明摆着的。
优惠越多，有道集团购买的可能性就越大，而只要这笔单子做成，必定成为业内谈资，stt…neal的个人履历就能漂亮几分。
另一方面……
肯买现货飞机，边学道有他的考量。
其一，边学道对机舱内部功能没有什么特别要求，在他看来，不管怎么设计布局，都肯定能躺能坐，有吃有喝，这就足够了。
其二，现在是2008年，在全球经济危机的影响下，航空公司为了生存会适当割肉。
边学道十分清楚，等到2012年，随着全球经济逐步复苏，又会重现富豪排队买私人飞机的盛况，也就是说，现在是抄底买飞机的最好时机。
其三，最关键的一点，智为微博上市在即。
沈雅安和武思捷已经制定了全球路演计划，接下来的两三个月，边学道要飞赴世界各地为智为微博上市宣传造势。
没有私人飞机，坐国际航班，没法灵活安排时间。
另外，所谓“先敬罗衣后敬人”，某种程度上私人飞机是实力的象征，堂堂一个大集团的董事长，万一因为国际航班晚点而迟到，让投资人看见了，不会认为是边学道勤俭，只会觉得有道集团实力有限。
其四，董雪、沈馥、单娆三人定居国外，没有私人飞机，见面太不方便，大好青春年华，全都寂寞虚度了。
所以，现货飞机刚好满足边学道的需求。
他在stt…neal和苏哲美面前故意表现得对现货飞机没什么兴趣，目的无非是想压压价，尽可能底价购买。
至于买两架，边学道的想法是既然抄底就抄个彻底。
g550以他个人的名义购买，在美国注册，主要在国外飞洲际长途。
g450以有道集团的名义购买，在国内注册，主要供集团高管在国内使用。
……
……
到松江后，祝天养反而不急了。
叮嘱祝植淳先别跟边学道说见面的事，在酒店洗漱完，换了一身衣服，祝天养让祝植淳带他在松江四处逛。
看似闲逛，其实每一步都有目的。
一路上，祝天养看了有道集团在“松江苑”的回迁房项目，看了边学道和陆勉合作的“小cbd”项目，看了边学道拿下的几块地铁沿线“黄金地皮”，看了有道集团捐建的公园、广场和运动场，看了有道大厦，甚至还到东森大学里走了走。
祝植淳知道祝天养是为边学道而来，可是他猜不透祝天养心里的想法，只好见招拆招。
从东森大学出来，两人随意吃了两碗牛肉面。
吃完面，祝植淳问祝天养：“二叔，接下来回酒店还是……”
祝天养干脆地说：“带我去看看边学道的发迹之地。”
祝植淳听了一愣：“发迹之地？”
祝天养站起身说：“尚动俱乐部。”
……
……
时至2008年，尚动俱乐部依然是松江市内首屈一指的集篮球、网球、羽毛球、健身、瑜伽、拳击、射箭、游泳等多种项目于一体的综合性运动俱乐部。
祝植淳的尚动vip会员卡早不知道扔哪里去了，于是他买了四张“单次体验卡”，领着祝天养和祝天养的两个贴身保镖走进运动区。
祝天养见多识广，对尚动的内部设计没什么感觉，大致转了一圈，他兴致盎然地打量尚动俱乐部的“照片墙”。
足足看了10多分钟，祝天养跟祝植淳说：“边学道创业第一步居然是开运动俱乐部，真是没法揣测他的想法。”
祝植淳说：“我也觉得很奇怪，他是从互联网上捞到了第一桶金，可是接着却开了这么一个俱乐部，然后又转战互联网，创业路线很诡异。”
祝天养笑呵呵地说：“非常之人，等闲看不透。”
祝植淳同意说：“确实！”
祝天养忽然问道：“对了，我听说04年雅典奥运会的时候，边学道押准了刘翔？”
祝植淳想了想，点头说：“是有那么回事，不只刘翔，还押中了杜丽和张宁。”
祝天养问：“他一共押了多少人？”
祝植淳说：“好像是押五中三，当时在松江都传开了。”
“哦……”
祝天养长长地“哦”了一声，眯着眼睛说：“押五中三，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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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3章 贡院6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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奔跑！
用尽全身力气奔跑！
呼吸粗重得像是在拉一架漏气的老旧风箱，喉咙又干又紧，肺部火烧火燎，体力濒临枯竭如同非洲旱季时烈日暴晒下即将干涸的池塘。
“跑！继续跑！不能停！”
“那个奇怪的东西还在身后。”
边学道一边跑一边左右看，眼前依然是一片毫无生气的灰色。
天空是灰色的，大地是灰色的，河流是灰色的，树木是灰色的，花草是灰色的，远山是灰色的，山上影影绰绰的建筑也是灰色的，入眼所有事物都是灰的。
真正的灰色空间！
跑到一条灰色小河前，看见一座古朴的石桥。
边学道实在没有力气继续跑了，渴得嗓子冒火的他跪在河边，也不管河水干不干净，伸手捧水，低头就喝。
水喝到嘴里，才发觉不是水的口感。
可是想吐却已经来不及，喝进嘴里的“水”没有经过食道流进胃里，而是直接在嘴里分解吸收了。
接着，一种奇怪的感觉从口腔直冲大脑，好像有一只手在他的脑袋里又撕又扯，粗暴地往外抓东西。
奇怪的是，脑袋里仿如炸山取石般混乱不清，可是丝毫没有疼痛不适的感觉，相反全身轻飘飘麻酥酥的，有一种难以言喻的舒爽感，特别想就此睡去。
“砰！砰！”
“砰！！砰！！”
一阵心跳声把边学道从迷醉的状态中惊醒。
声音……
这声音……
到这时边学道才猛然发现，他跑了这么久，似乎没听见过声音，无论脚步落地，还是眼前正在流淌的灰色小河，都没有一点声音。
低头看，只看到河面，看不见自己的样子，再试一次，还是看不到自己。
咦？
怎么会这样？
水面不是有倒映功能吗？
边学道用力眨眨眼，抬头看天。
天空是灰蒙蒙的，有灰色的云状物体在轻轻飘动，他找了找角度，探身看过去，同样看不到本该倒映在河面上的天空。
退后两步，捡起一块小石子，用力丢进河里，边学道惊讶地张大了嘴巴。
没有印象里的“噗通”声，也没有涟漪，小石子诡异地没入河面，消失不见，物理学上应有的表现全没发生。
我靠，这河……
想到自己刚才居然喝了这条河里的水，边学道脸一下就白了，张开嘴想吐，嘴里空空如也，连唾液都没有。
就在这时，后背又传来被窥视的感觉。
转身，一个眼睛形状的灰色云朵悬在半空中，注视着边学道。
这个眼睛状云朵很奇怪，明明只是一个颜色单一的云状物，可是看上去十分精致，栩栩如生，仿佛有灵性一般。
就是这个东西追了边学道一路。
边学道之所以会害怕，因为这个眼睛状的云朵会眨眼，而且有细微的情绪变化。
跟眼睛状云朵对视了几秒，边学道咬咬牙，冲上旁边的古朴石桥，朝河对岸跑去。
就在跑下桥前一秒，四周景物突然崩塌，像镜子一样破碎成一片一片，边学道来不及反应，和石桥一起坠落于无尽的黑色虚空。
……
……
“啊……”
金河天邑48层卧室里，边学道大喊着从梦中醒来。
按开床头灯，睁眼看着天花板，过了差不多半分钟，坐起身，靠在床头上，惊魂未定，表情沉凝。
几分钟后，扭头看表，凌晨2点10分，正是夜最深的时候。
下床找到水杯，喝了两口水，再次躺到床上，他却怎么也睡不着了。
醒来后，刚才梦中的好些东西都变模糊了，唯独那个眼睛状的云朵历历在目。
最近几年边学道较少做梦，几次印象深刻的梦无一例外全都跟生活中某些事情有牵连，这几乎已经形成了一个规律。
回想着梦中的那个奇怪云朵，边学道喃喃自语：“眼睛，什么意思？”
……
……
边学道失眠的时候，樊青雨也失眠了。
准确地说她不是失眠，而是兴奋得不想睡。
樊青雨枕头边放着一把车钥匙，14个小时前，她买了人生中第一辆豪车——保时捷卡宴（cayenne），蓝色款的。
尽管樊青雨对现在开的这辆宝蓝色玛莎拉蒂总裁（quattroporte）爱不释手，尽管边学道之前跟她说“下次同学聚会你可以开自己的玛莎拉蒂去了”，尽管换车后可能会让同学聚会上的一些人议论，樊青雨还是买了cayenne。
她觉得能拥有一辆自己的cayenne已经很满足了，至于玛莎拉蒂，如果真买了，就有点不知惜福了。
跟车不同，燕漂多年，在房子这件事上，樊青雨没有“惜福”的概念，她心里十分清楚，车是消耗品，房子是保值品。
一周前，樊青雨看中了一套房子，二手房，房子所在的小区叫“贡院6号”。
位于东二环内，地理位置牛逼到爆的“贡院6号”是樊青雨未曾跟人说起过的一个梦。
大概是三四年前，一次偶然路过“贡院6号”，她看见一个从里面走出来的女业主，那是一个美丽到让樊青雨自惭形秽的女人，从身材到衣着到容貌到气质，无一不让樊青雨感慨老天对这个女人的偏爱。
樊青雨清楚记得，那个女人在小区保安的敬礼注视中，上了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幻影。
从那天以后，每次路过“贡院6号”门口，樊青雨都会往门里看两眼，她不是期待能再次遇见那个完美女人，她是在想，同样是人，为什么老天对住在这里的人那么偏心。
不久之后，樊青雨遇见了边学道，接到了装修“中海凯旋”的单子。
打开燕京地图，稍一比对就会发现，“中海凯旋”和“贡院6号”一个在西二环边上，一个在东二环边上，以天安门为中心点，距离几乎是对称的。
可即便中海凯旋小区也很牛，樊青雨还是对“贡院6号”情有独钟，她甚至在心里暗想过，如果这辈子能在“贡院6号”里有一套房子，来世来来世就算轮回成植物动物也心甘情愿。
可是随后她又嘲笑自己——醒醒吧，别做梦了！
然而人生就是这么奇妙！
兜兜转转，樊青雨居然真的可以拥有一套“贡院6号”的房子了。
她看的那套二手房，是“贡院6号”里面积第二小的户型，158平米，豪华装修，总价710万。
买这套房子的话，算上税费，樊青雨手里的钱将将够。
按理说，把钱花这么空，是非常不理智的，可一直精打细算的樊青雨还是下决心买“贡院6号”那套房子，因为她向往开着卡宴进出“贡院6号”接受保安敬礼的感觉，她期待有一天自己也能化身记忆里那个精致完美的女人，成为某一个路人一生的偶像。
樊青雨已经想好了，手里钱紧，就把自己那套小公寓和那辆现代都卖了，或者出去找一份工作，操持老本行。
不管怎么说，这个梦一定要圆。
至于来生，变成一只鸟，变成一棵树，或是一朵花，随它吧，管它呢？
想到这里，樊青雨拿起枕头边的卡宴车钥匙，狠狠亲了一口。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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