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思捷和沈雅安到旧金山第二天,在下榻酒店里,边学道请一行人吃饭,包括总培生。
席上,当过大学教授的沈雅安有意考较考较四个意气风发的年轻人,他问道:“你们来公司时间也不短了,你们怎么看待研发和营销支出比?”
10分钟后,四人全都给出了自己的回答,两人认为研发重于营销,两人认为营销与研发并重。
点点头,不做任何评判,沈雅安接着提问:“你们都有留学经历,以你们看,为什么美国的创新力强于欧洲和国内?”
呃……
如果说上一个问题里藏着绕不开的陷阱,这个问题对四人来说几乎等于送分题了。
哈佛毕业的女硕士抢先回答:“因为美国更包容失败。我读书时,多次听人说起过硅谷流行的一句话——‘快失败,早失败,常失败!’在美国,在硅谷,一个人失败了,破产了,通常不代表终结,而是代表重生,多数创业者会把失败视为前进路上排雷,把失败和破产看作创业路上的一场必经仪式,正是有这种不怕犯错、包容失败的观念和大环境,才有源源不断的成功创新。”
另一个在美国留过学的男生接过话头:“多数人只看到硅谷创业成功者的风光,没看到失败的95%。失败的95%中有多少人没有灰心丧气,没有一蹶不振,还能继续留在圈子里不被其他人看轻嘲笑,还能继续找到投资实践他的idea,这个留存率是硅谷最厉害的地方。反观欧洲和国内,因为文化和制度差异巨大,欧洲和国内的创业失败者遭受的惩罚更重,往往面对经济和精神双重打击,更别提国内对知识产权保护不足,等于从根儿上浇灭了创业者的创新积极性。”
男生说完,另一个女生开口说:“我认为除了制度,深层次的文化因素影响更大。比如说,国人从古至今都喜欢研究人与人的关系,而欧美侧重研究人与世界的关系,这一点在名著里体现的非常明显。还有就是美国人的思维往往更加客观理性,而国人则喜欢感情用事,容易陷在里子、面子和小聪明里出不来。”
一番讨论过后,吃了几口东西,边学道忽然开口:“你们觉得美国人和欧洲人聪明在何处?”
这个问题有点大,可是必须要回答。
还是哈佛女硕士先回答:“我觉得美国人的聪明在于用聪明的回报方式调动创新积极性。”
嗯……这个回答紧扣前一个问题,很是巧妙,更妙的是她只回答美国,给另外三人留了回答空间,避免自己太出风头被孤立。
接着,另一个男生回答:“我觉得英国的聪明在于用聪明的制度保护先进生产力的利益。”
另一个女生回答:“我觉得德国的聪明在于勇于悔过和对制造立国的坚持。”
美英德都被说完了,还没发言的男生想了一会儿,坦白说道:“其他我说不好,我只是觉得鼓励学生去发现创造新事物的教育比只会强调记住标准答案的教育更高明。另外国内有一种很奇怪的现象,以学校校门为界,大多数人只要出了校门参加工作,就基本停止学习专业知识,少数人甚至恨不得把当初折磨自己的教材全都扔了烧了,再不想多看一眼,当然少数职业的从业者除外。反观欧美,相当比例的人自认为是‘终身学习者’,终身学习是很多国家的基本理念……为什么会这样?”
有问无答。
静了几秒,男生似乎意犹未尽,继续说道:“我有一个师兄,跟我在一个学校读博,他的专业水平在整个学院都是拔尖的,可是有一次他在派对上被几个英国同学问得哑口无言……”
“英国同学问他,为什么你们中国那么多人,那么勤劳,还有很多像你这样的聪明人,可是对世界的科技贡献率却那么低?一年后我这个师兄回国了,回国前他发誓要干一个牛逼的工程给那些看不起中国人的白人看看。”
武思捷被勾起了胃口,问道:“你那个师兄回国做什么?”
男生喝了一口水说:“专业相关,他加入了北航刘教授的空间基地生物再生生命保障人工闭合生态系统项目。”
呃……
男生语速有点快,加上项目名字有些拗口,几人中沈雅安最先反应过来,问道:“类似美国的biosphere…2(生物圈2号)?”
男生微微摇头:“具体有哪些异同我也说不太清。就我理解,biosphere…2是模拟复制地球生物圈循环,野心极大。而我那个师兄参与的项目侧重地外生命保障,说白了就是使用生物技术和工程控制技术,构建由植物、动物、微生物组成的人工生态系统,人类生存必需的水和食物等物质可以在系统内循环再生供给,项目的目的性更强。”
男生说完,沈雅安看着边学道说:“这个项目跟‘太空旅馆’是绝配啊!这工程弄上去,不用打火箭送给养物资,经营成本会直线下降!”
武思捷也知道边学道在“太空旅馆”项目上投了不少钱,反驳道:“这事只能想想。两个国家的项目,尿不到一个壶里。再说‘太空旅馆’就那么大,哪有空间放一套复杂的人工生态系统,不现实。”
几人说完,边学道忽然开口问:“主持你师兄那个项目的教授叫什么名字?”
“叫刘红。”
……
……
《中华好声音》鸟巢决赛前一天,有道集团创始人兼董事长边学道以私人身份访问了美国名校哈佛。
因为是以私人身份访问,所以有道集团总办没跟媒体通气。
哈佛原本想按照规矩搞一些接待活动,结果负责打前站的有道工作人员说老总不想声张,主要想参观一下哈佛几个前沿实验室。
哈佛里没有蠢人,跟有道工作人员稍稍一沟通,就明白了边学道此行的用意。
有道集团正在布局手机、oled、石墨烯和半导体,这不是什么秘密,所以边学道亲自出马,极有可能是到哈佛寻求技术合作的可能。
至于以私人身份访问不声张,则很可能是鉴于上次在耶鲁捐款闹出不小的舆论风波被吓怕了,所以干脆“悄悄的进村”。
不过再怎么不声张,消息也不可能一点不流出,边学道抵达当天,在哈佛求学的华人留学生集体迎接。
说是集体,也不过130多人。
之所以就这么些人,因为在美国,华人和华裔完全是两个群体,哈佛里的华裔学生不少,但华人学生很少,通常一年也就招几个,最少的时候一年只招一人。
边学道的影响力最然不小,但也辐射不到黄皮白心香蕉人,当然,今年的《中华好声音》帮他在华裔人群中刷了一波存在感,所以到哈佛两个小时后,少数华裔开始互相联络,准备去围观一下华人世界最年轻的创业富豪。
另一边,省去无聊的客套程序,边学道径直开始参观哈佛几个有名的实验室。
身为世界顶级名校,哈佛起码的气度和自信心还是有的。
边学道说要参观实验室,哈佛教授就带着他参观,除了无菌操作区和极个别房间,都敞开了让边学道看。
好吧……
边学道的底细哈佛早摸清了,以他的学术素养,哈佛一些专业的试卷,就是让他开卷抄都抄不明白。
当然,随行的武思捷和沈雅安稍稍“危险”一些,不过哈佛也不怕他们看,因为如果有道真揣了不可告人的心思,那边学道绝对不会亲自带队。
四个小时后,边学道一行人来到跟电影《哈利波特》里面场景有几分神似的annenberg…hall食堂吃饭。
他们的出现瞬间吸引了大量目光,好些不知道边学道来访的学生互相打听后,才知道眼前这位就是眼下火爆校园的kki公司幕后的老板,就是让硅谷那帮狂人也不敢轻言不服的东方传奇。
边学道坐下后,周围很快聚拢一帮华人学生。
武思捷见了,跟沈雅安一起,带着总培生和助理们坐到了旁边一桌,把边学道附近的座位全让给了学生们。
于是吃饭时间就变成了提问交流时间,边学道现场回答了学生们提出的10多个问题。
当说到中美两国科学技术差距时,边学道放下餐具说:“咱们国家有一句古话,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任何技术进步都是需要积累的,我们玩战略战争游戏,都要按照规则先研发前置科技,后面才能造出高级武器。”
“所以大家不要失望,也不要气馁,换个角度看,就好比一个穷人家十分聪明能干的孩子奋斗了30年,虽然进步很多,但还是没有潇洒了30年的富二代有钱,可我们能说这个穷孩子不聪明不努力吗?现在我们国家没能引领科技进步,根本原因是我们的太低,但我敢说,再过20年,我们国家一定能走到世界最前列。”
一小时后,在食堂门口分开前,边学道跟在场学生一一握手,意气飞扬地说:“天地生人,生一人当有一人之业。今日我与诸位有缘见面,愿与大家共勉,同求沧海岁月也掩埋不了的功业。”
……
……
(《超时空同居》挺好看的,本来心情不好,看完好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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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75章 真正的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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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佛和耶鲁,有同有异。
相同的一面,哈佛和耶鲁都是世界级名校,都以天才云集和出名人而闻名,都是人们眼中有钱有权人的学校,是众所周知的权贵圈子。
不同的地方在于,哈佛比耶鲁更“精英”一些。在哈佛,相当比例学生的家族既富且贵,要么他们的父母和祖辈出自哈佛,家族稳居上流,要么他们的父母和祖辈是世界各地有名的富豪财阀政治世家,总而言之,哈佛学生的水很深,不熟悉的人,永远不知道在图书馆或食堂遇到的衣着很不起眼的学霸校友多么有钱有势。
当然,哈佛里也有不少普通家庭出身的孩子,他们凭借出众的天赋和勤奋走进哈佛,这些极为聪明并且异常努力的孩子在哈佛里接受最好的教育,他们分秒必争地向成功攀爬,想要用从哈佛汲取的力量赢得一切。
这就是哈佛,既理想又世俗。
绕过虚头巴脑的台面说辞,哈佛的招生宗旨一直十分明确——招现在或将来能为学校做贡献的人。
何为贡献?
现在……
现在能为学校做贡献的,当然是家里条件好的,即某个学生出身王室、豪门或者顶级政治世家,又或者某个学生的家长能给学校捐个几千万,或者捐一座图书馆,同时这个学生又有那么一点“优秀”,那么哈佛是非常乐意把这个学生招进去的。
将来……
将来能为学校做贡献的,当然是自身条件好的,即哈佛看到一个学生身上的某个“爆发点”,预见到这个学生未来可能取得不凡成就,那么哈佛就会在这个学生身上下注,给他全额奖学金,给他最好的教育资源,给他家庭一样的归属感,然后静待种下的种子开花结果——若干年后,学生成为掌握权力的高官,成为随手给母校捐个几千万美元的巨富,又或者拿个炸药奖荣登“杰出校友名录”。
就是这么现实!
就是这么聪明!
聪明的哈佛知道,正因为把最有钱的、最有权的、最聪明的人都招进学校,哈佛才会成为哈佛。
这样的哈佛,注定是超然的,自我的,骄傲的,有见识的。
这样的哈佛,注定不会对一个年轻的异国企业家表现出狂热的崇拜,因为他们什么样的牛人都见过,他们的祖辈,他们的父母,他们的校友,甚至他们自己本身就是牛人。
这样的哈佛,必然不会自发聚集上万人去听一个硅谷和华尔街很常见的异国商人演讲,更不会被人三言两语几个例子几句鸡汤就灌得心神摇荡,觉得心灵受到洗礼,觉得自己仿如在黑暗中见到了光明,觉得台上说话的就是自己的精神领袖,然后像低智追星迷妹那样现场一遍一遍齐声高呼演讲者的名字。
如果哈佛校园里真出现那样的一幕,那一定是哈佛之耻。
哈佛建校比美国建国还早100多年,哈佛教育出来的精英遍布美国和世界各国上层社会,这些人手里把持的资源跨越国界实力惊人,所以一定程度上,征服哈佛比征服一个国家还要难。
更别说哈佛骨子里是有种族屏障的,同样优秀的学生,白人男性必定比少数族裔享有更多优待,所以一个亚洲黄种人企业家,就算成就不凡,也不可能在哈佛校园里找到超过四位数的崇拜者,甚至三位数都不容易,因为智商越高者越不轻易崇拜名人,反之亦成立。
边学道呢,他不在乎自己在哈佛有多少粉丝,也不在乎有多少哈佛学生知道他,他甚至拒绝了校方的演讲邀约,因为他知道自己其实就是一个天资平常的普通人,没有那个魅力用蹩脚的英语跨越文化征服精英权贵子弟和天才云集的哈佛。
另一方面,边学道不知道该讲些什么。
当然,相比国内的地产大亨,他可讲的东西还是比较多的,不像地产大亨们,真讲的话,大概5分钟就够了——拿地、囤地、盖楼、卖楼,以此循环!
问题是,拿地这事,不能深说,说了就是祸。
资金这事,也不能深说,说了也是祸。
还剩下什么?
团队管理,建筑设计,产品营销,商业生态……等等等等,拿低级思维在哈佛公开当制胜法宝讲,能被人鄙视出翔。
相比地产大亨们,边学道的事业还算有点技术含量,只不过他觉得自己现在的成就还不够在哈佛赢得热烈真诚的掌声,所以他想等,等自己取得能摆在国际台面上的商业上的成功后再来这里演讲,权当是对自己的一种鞭策。
另一边,不管边学道演讲不演讲,哈佛校方都拿他当一位贵宾对待。
2008年次贷危机中,哈佛大学的捐赠基金遭受了很大损失,基金从240亿美元降到160亿,损失80亿美元,缩水三分之一。让人郁闷的是,捐赠基金2009年的投资表现同样不容乐观,上半年同期基准收益率为…25。5%。
与此同时,受全球金融危机影响,校友捐赠金额也出现明显下滑,2007年捐赠额是5800万美元,2008年降为2100万美元,2009年截止8月收到捐赠1550万美元。
基金缩水,直接导致校方手头变紧,不少教授的实验项目都面临裁撤的命运,这个时候边学道访问哈佛寻求技术合作,无疑是雪中送炭。
对于眼下的历史节点,边学道是心知肚明的。
祝海山在世时,他俩就开诚布公地讨论过,这次经济危机是中国企业在金融和技术领域“排兵布阵”的最后机会。
因为只有在哀鸿遍野的情况下,西方国家才有可能接受中国资本,当然,也仅仅是“有可能”,事实上难度依然很高,就好像不久前有道收购东芝半导体失败,对一些敏感技术,欧美日戒心依旧。
边学道希望能稍稍稀释戒心,所以他来哈佛访问,以谦卑的姿态示人。
他不奢望融入,只希望少一些排斥,毕竟哈佛里不少教授和学生都是很有影响力的,而且两世为人的他本心也想深入感受一下世界顶级学府的生活和学习氛围。
基于这种想法,边学道没有走马观花,而是选择留下来,在校园里四处参观,然后萌生听一听课的想法。
选课的时候,边学道一眼就看中了一门课。
看着电脑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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