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琴。”
低沉的男声,有些熟悉,却又想不起是谁。
她皱着眉,将脚上的笔记本往桌上一放,起身走到阳台处:“你是?”
“是我,叶敬。”
她一愣,有些不可置信:“叶敬?你回来了?”
“老地方,下午三点。”
一如既往的直接强硬,司琴却忍不住笑了笑,“好,叶大总裁!”
故人重归,是一件让人愉悦的事情。
所谓的老地方,也不过是星巴克。
叶敬在美国呆了这么些年,时间观念很强烈,司琴是掐着点去的,下午两点五十五分的时候她推门进了星巴克,一抬头就看到不远处坐着的叶敬。
一样的冷峻的黑西装和一样一丝不苟的头型,见到她的时候表情淡淡地动了动,在她落座的时候将牌子移到她身前:“你点还是和以前一样?”
十月下旬的a市已经发冷了,她脱了大衣,笑了笑,推了推牌子:“和以前一样吧。”
她转身将脱下来的大衣挂到身后的椅子上,才转头看向他:“出差?”
叶敬摇了摇头:“准备在中国设分部。”
司琴微微一惊:“我以为你不会回来了。”
他抬头看着她,深褐色的眼眸深不见底,司琴微微一怔,有些讪讪:“好久不见了。”
“嗯。”
叶敬就是那种传说中的冷酷总裁,他很少说话,或者说其实他根本就不用怎么说话,一双眼睛看着人就已经将他要说的话全部表达出来了。
分别的时候还早,四点多还没有到下班的时间,路上的行人并不多,天色还敞亮着,她站在星巴克的门口,看着叶敬上了那黑色的奔驰,有些恍惚。
没想到啊,一眨眼,就已经两年了。
两年了呢。
黑色的奔驰已经渐渐融入车流中,她收回视线,抬手招了一辆出租车。
刚想上车,却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司琴!”
韩佳佳像个球一样冲了过来,拽着她的大衣衣角发狠地瞪着她:“司琴!”
出租车的司机探头看了一眼,问道:“还上不上了?”
司琴怔了怔,松开了拉着车门的手:“抱歉,不上了。”说完,她回头看着韩佳佳,有些哭笑不得:“你这是什么眼神?怎么……”
她顿了顿,才想出一个比较贴切的比喻:“跟猫逮到耗子一样。”
韩佳佳狠狠地剜了她一眼,将手上的文件夹托了托,才开口:“可不是,你这耗子也是厉害了,不声不响地跑了将近一个月,要不是我今天看到你,是不是以后见到我了都转头走啊?”
司琴知道韩佳佳在恼她辞职的事情,不禁有些讪讪:“不是你想的那样的,佳佳,事情太突然了,所以没来得及跟同事说。”
事情确实是太突然了,也太复杂了,她本意是不想苏怀宇打扰她们,所以所有的人都瞒着,也以为自己不会再回来了,也没必要增加同事的难受,也就自己一个人悄悄地走了,却没想到,自己由始至终都没逃过苏怀宇的眼底。
被韩佳佳逮到,司琴自知理亏,也没有狡辩,痛痛快快地被对方宰了一顿西餐。
韩佳佳追问了一整个晚上她当初辞职的原因,司琴只是笑和摇头,什么都没有说。
结果韩佳佳就跟她耗上了,非要问出个所以然,两个人吃完饭之后就坐在人家餐厅那儿坐到人家打烊才离开。
走出西餐厅的时候韩佳佳还没有死心,拉着她又问了一次:“到底发生了什么,司琴?!”
她依旧是笑了笑,叹了口气:“佳佳,我不想说,你不要问了,你继续问,我也还是这样的答案。”
她侧着脸,那路灯打在她的脸上,有几分涩然。
韩佳佳咽了咽喉咙,最后将话吞了回去:“好吧,不早了,你回去吧。”
司琴笑了笑,伸手帮她拦了一辆计程车,将韩佳佳塞进去,自己才伸手重新拦了一辆。
回到公寓的时候已经将近十一点了,她在门口站了一会儿,刚想掏出烟,门就自动开了,苏怀宇站在门口,看着她满脸的阴沉:“去哪里了?”
她抬腿走了进去,一边弯腰脱鞋子一边开口:“吃饭。”
她并不想说多,随便说了两个字就算了。苏怀宇却不满意,抬手拽着她,不让她往里面走:“和谁?”
司琴回头看着他,脸色有些冷:“韩佳佳。”
他看着她,双眸里面的冷意一点点地放大,拽着她的手用力一甩,她的手臂被摔在墙壁上,手指打在墙壁上,生生的疼:“是吗?!”
“你又发什么神经?!”
“我发什么神经?司琴,我倒是不知道,六年没见,你居然都学会撒谎了。”
他的话莫名其妙,她一点儿都不想和他废话,看了苏怀宇一眼之后继续往前面走。
可是下一秒,她的腰身直接就被身后的人抱住,她还没有来得及惊呼,整个人就被他摔到一旁的墙壁上。
后背硬生生地撞到那墙壁上面,她只觉得肺部都疼,手腕甩到一旁的柜边,碰到了骨头,疼得她头皮发麻。
“韩佳佳?我倒是想知道哪个男的取这样的名字。”
司琴正揉着自己的手腕,突然听到他这么一句话,脸色一冷,“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司琴,这话应该是我问你吧?!”
她完全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只当他在发神经:“你是不是忘记吃药了苏怀宇!”
下午的时候他刚好去见客户,路过时代的时候看到她跟一个男人坐在星巴克里面。他们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他也不想知道她们到底在说什么,他只知道她那时候的笑容刺得他的眼睛发烫。
见她不承认,苏怀宇只觉得怒火中烧,上前压着她直直地看着她:“那个男人是谁?!”
司琴怔了怔,反应过来只觉得无比愤怒:“你跟踪我?!”
她刚才的停滞他看得一清二楚,苏怀宇只当是她心虚,心就好像被她狠狠地扇了一巴掌一样:“怎么?旧情人?被我说中了?”!
“啪!”
她咬着牙,抬手直接就给了他一巴掌:“你有病!”跟踪她还要将脏水往她的身上泼,苏怀宇就是个神经病!
他抬手扣着她的双手,看着她的眼眸越发地冷,就像是两片锋利的刀片,直直地剜着她的眼眸:“那个男人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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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有情何似无情(18)
他扣着她的时候那么用力,就好像要将她的手腕掐断一样,她怔了怔,似乎想到什么,看着苏怀宇突然之间就笑了,那笑容从唇角一点点地蔓延开来,灿烂得无比刺眼。
“你觉得你有什么资格问出这样的一句话?!”
她收敛了笑意,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视线直直地和他对视着,没有半分的退缩,那里面的凉薄和沉静几乎要掀翻苏怀宇的理智。
记忆中的司琴是什么样子的?
他追求她的时候她也是一副谁人都不可以靠近的高冷,所有的人都觉得她的姿态真高,甚至连他也是这样觉得。
可是慢慢的他才发现,其实她只是在害怕。
他追求了她将近一年了,每天出现在她面前晃荡,她都能素着一张脸当他不存在一样径自地往前走。
直到有一次他被人刺激他追了她那么久都没有追到她,甚至连吃顿饭都没试过,他被气得整个人都有些失控,守在她的教室门口等着她出来。
她一出来他直接就拽着她的手往前走,她还是像以往的每一次一样冷冷地让他放手,挣扎推脱。
可是那一次他是铁了心要拉着她去吃饭,一路上拽着她就往楼下的车走,将人塞进车他直接一脚踩了油门就往订好的餐厅开去。
等红灯的时候他侧头看了她一眼,她坐在那里抿着唇整张脸都被气得发白,咬着唇坐在那里浑身都是不可靠近的冷。
他那时候真的觉得司琴这女生是石头做的,全身上下他怎么捂都捂不热。
直到下车的时候他走到她车门的那一侧要拉她下车,她的手指被他硬生生拽在掌心,发冷的温度让他有些颓败。
她那时候甚至看了他一眼,只是匆匆的一眼,却让他有种想要放弃的冲动。
可是等他将另外一只手伸过去搂住她肩膀的时候才发现,她整个人都在颤抖,低着头,那顺滑的长发挡住了她的神情,他看得不真切,却觉得诧异。
他连忙停了下来,弯腰低下头去看她,那一瞬间的措手不及让她眼眸里面的惊慌失措全部都被他收尽眼底。
他那时候才知道,她并不是那些人口中说的冷漠,她只是腼腆得让人哭笑不得。
她在害怕。
她所有的不言不语都是在害怕,而两个人在一起之后他也曾经问过这个问题,答案和他所想得并无所出。
我在紧张和害怕啊,根本就不知道说些什么好,偏偏你又甩不开……
我在紧张和害怕啊……
所以连和他对视超过一秒的勇气都没有。
可是现在,她抬头看着他,眼眸里面没有半分的退缩和紧张,只有那一眼看不过去怎么都遮挡不住的冷漠和嘲讽。
他突然觉得心口好像被人放了一个钩子,而牵着钩子的绳索就在她的手上,她只要轻轻地一碰,他就疼得无以复加。
而是他挣脱不开来,就像是一个没有钥匙的牢笼,他被困在里面了,怎么都出不来,而她就站在外面冷眼旁观着他所有的挣扎和无力。
他只觉得她心狠,狠得就像那刽子手一样。视线落在司琴修长的颈项,他甚至有种张嘴将她脖子咬断的冲动。
指腹按在她的手腕,上面那突起的伤痕的触感那么明显,他心中微微一滞,松了手,按着她的肩膀对着她那双红润的唇就吻了下去。
他恨死了她这张嘴了,说出来的话一刀刀地割着他的心。
苏怀宇吻得又狠又急,那甚至不能算是吻,他张着嘴就将她双唇吞噬,牙齿发泄一样咬在她的唇瓣上面,她甚至没有来得及反应过来,那鲜血的味道就已经蔓延出来了。
她咬着牙关不让他进来,可是他仿佛也不在乎,吸着她唇瓣张嘴就咬了下去。
骤然的疼痛让司琴忍不住惊呼,嘴一张开,他就直接攻城略地,手伸上来掐着她的双颊旁,她再也没有办法将嘴闭上。
那浓烈的男人气息,夹杂着尼古丁和红酒的味道,强势而霸道地充斥满了她整个唇腔。
她顶着舌头反抗,一双手被他紧紧地压着,身体扭动想要将他推开,他直接就整个人压了上来,低着头紧紧地压着她的双肩,那力度让她肩头骨疼得让她有种要被压断的错觉。
司琴气得浑身发抖,在他的舌头一次又一次地入侵之后终于咬了下去。
苏怀宇闷哼了一声,微微退了出来,一双黑眸带着狂风暴雨的愠怒,看着她像含了火一样。
她趁机偏开头,身下被禁锢着的手指甲曲起一掐,直直地掐在他的手背上。
他那按着她双手的手吃痛微微松了松,她挣脱开来了一只手,抬手给了他一巴掌。
“啪!”
这是今晚她落在他脸上的第二巴掌,刚好落在另外一边的脸上,五根手指的印记大大咧咧地落在上面。
他的皮肤向来就好,她作为一个女的都羡慕,那一巴掌落在他的脸上,五个手指印十分的清晰明显。
那左边的脸颊还有几分钟前她刚扇完的巴掌印,两边的脸颊的肿胀彰显着她那两巴掌的力度。
苏怀宇从小到大都是被捧在手心里面的,钟晴对他不要说打巴掌,就算是骂重一点的话他还没有发脾气,她自己就先一步心疼上前安抚了。
可是这一年多来,司琴扇了他多少次了?
他自己都记不清楚了,那些因为自己曾经的错误的愧疚好像被她扇走了一样,他看着她,紧紧地咬着牙关,伸手直直地掐着她的脖子:“又一巴掌?我是不是太纵容你了,让你觉得你可以肆无忌惮?!”
他脸上带着笑意,只是司琴觉得那笑意就像是地狱来的死神一样。
他的力气很大,她整个人被他掐着脖子几乎整个人都悬空呼吸。
她伸手掐在他的手上,可是他就那样看着她,不松手,就那样冷笑。
呼吸一点点地被夺去,她只觉得自己的心也越发的冷。
她真是傻,以为他爱她,所以就可以这样的肆无忌惮。
呵呵,到底,还是苏怀宇的爱,和她不一样啊!
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伤心什么,眼泪落下来的时候,她才痛恨自己的懦弱。
滚烫的眼泪打在手背,苏怀宇微微怔了怔,眼眸里面的噬掠微微一滞,视线落在她的双眸。
隔着眼泪,那里面的恨意那么的明显。
他只觉得刺目,伸手一甩,怒吼道:“滚!”
司琴猝不及防,就这样被他用力一甩,脚上的高跟鞋一歪,她整个人被摔在一旁的柜角上,她的手腕直接甩过去,刚好砸在手肘骨头的位置上。
那一瞬间的,她只觉得视线一晃,整个人一晕就摔在了地上。
苏怀宇刚松手就后悔了,伸手想将人拉回来已经来不及了,看着她整个人直接跌在地上,连忙上前想将她拉起来。
司琴甩了甩头,抬手直接甩开了手,抬头看着他的视线冰冷无比:“你想知道那个男人是谁是吗?”
他被她的眸光一次,手僵直在那儿,冷着一张脸看着她,却没有说话。
她扶着身后的柜子慢慢地站了起来,靠着那墙壁上直直地看着他,然后往前逼近了一步:“想知道是吗?”
他不知道为什么被她看得无比的难受,似乎知道她接下来的答案是一剂毒药,他甚至不敢去触碰。
可是司琴却不给他一点儿躲开的机会,她抬手将脸上的眼泪胡乱地抹了一通,然后看着他一字一句地开口:“他是我法律上的丈夫!”
轰!
苏怀宇只觉得有什么炸了开来,双眸什么都看不见,只有那滔滔的火光,烧得他的眼球火烈烈的疼。
他是我法律上的丈夫!
她的话直直地刺在他的心口,让他无力动弹,甚至连呼吸都是难受的。
他往后退了两步,不可置信地看着她,然后突然抬手按着她的肩膀将她按了回去,双眼发红地看着她:“你再说一次!重新说一次!”
他的声音带着不可置信的愤怒,震得仿佛房子都在颤抖。
司琴却只是笑了笑,一双杏眸里面带着明晃晃的讽刺:“他是我法律上的丈夫!叫叶敬,你是律师,你可以去查一查啊,苏怀宇。”
最后的三个字她说得很轻,却带着上扬的音调,讽刺无比。
他看着她,眼睛红得像兔子一样,开口的声音苦涩喑哑:“你再说一次!再说一次!”
比起方才的怒吼,他这一次的声音要低沉得很低,甚至到了尾音带了几分颤抖。
她伸手直接就推开了他,看着他一点点地笑了起来:“他是我丈夫,叫叶敬,你可以去查一查。”
说完,她没有再看他,转身将衣服重新拿了起来,伸手拉开门直接就走了。
她没有回头,那高跟鞋一下下地敲在地上,那么地清脆果断。
苏怀宇抬头愣了愣,拉开门追了出去。
司琴已经快走到电梯口了,却被身后的人紧紧地箍住腰身,他的力气太大了,她伸手一边扣一边咬牙开口:“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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