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但是还没醒,你呢?你有没有什么地方不舒服?”
司琴摇了摇头,“没什么。”
辛佳没事,她应该松一口气的,可是心口却像是被人压了一座山一样难以呼吸。
她没有办法忘记,苏怀宇第一个先赶到的,可是被救的人却是辛佳,而不是她。
应该高兴的,不是吗?
她一直都希望苏怀宇可以放开她,现在他终于放开她了,甚至在生死的关头,她也成了被放弃的那一个,她想要的关系已经得到了。
漠不关心,相见不相识。
不就是这样的吗?
可是为什么还是这么难受啊?
“司琴?”
叶敬看着她一直不说话,不禁皱了皱眉,开口喊住了她。
她抬头看着叶敬,眼睛有些花,眼泪晃在眼眶里面,灯光打进去闪得她看不清楚叶敬的面容,只能隐隐地看到他在皱眉。
司琴不敢眨眼,她生怕自己一眨眼,眼泪就落下来了。
她没眨眼眼泪却还是落了下来,怎么忍都忍不住。
“抱歉,我难受。”
她低着头,眼泪直接就掉在了那被子上面,开花一样沾在那被子上面。
她一点都不想对着叶敬哭,这么久以来,她都已经习惯了自己一个人难受,可是现在忍不住啊,怎么都忍不住。
半年年她甚至还痛恨苏怀宇步步逼近,逼得她无路可退,可是现在,她也说不清楚在难过什么。
就在这样的一件事情上,其实苏怀宇没有半分的错,他该救辛佳的,可是知道这个道理是一回事,接受却又是另外一回事。
叶敬看着她,微微叹了口气,犹豫了半秒,最后还是伸手将她抱进了怀里面。
她身体僵了僵,却还是没有挣开。
没有碰到司琴还好,一碰,他才知道她在发烧,怀里面的人就好像被人放到火炉里面闷着一样,整个人都是烫的。
“司琴!你在发烧!”
司琴动了动,推开了他,抬起头看着他,满脸都是眼泪,她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发烧吗?”
她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发烧了。
叶敬脸色一沉,将她按了回去,“你别动,我去叫医生。”
司琴确实在发烧,虽然这个时候已经快进入夏天了,可是晚上的时候还是有些凉,掉进游泳池里面她还喝不少的水,身体又不怎么好,一下子就高烧起来了。
这一烧就烧了整整一天两夜,直到第三天的时候她的烧才退下来。
她想出院,但是叶敬不准,被强压着生生在医院里面呆了三天。
期间她没有见过辛佳,也没有见过苏怀宇,他们两个人就好像突然之间消失了一样。她什么都不知道,问叶敬,也只是听说辛佳没什么大碍。
没什么大碍。
所以,这就是她的目的吗?
她眨了眨眼,以为自己会有眼泪掉下来,却发现什么都没有。
“饿吗?”
前面刚好是红灯,一旁的叶敬突然之间开口。
她没有回头,看着车窗就这样摇了摇头开口回答:“不饿,我想回家收拾一下。”
满身都是医院的味道,她每呼吸一下就好像是自己还在医院里面一样。
叶敬没有强迫她,点了点头:“好,晚上一起吃饭?”
司琴这一次终于扭过头去看了他一眼,却还是摇头:“我今晚要回去处理一下邮件,不了,下次再约吧。”
他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深褐色的眼眸却是微微一暗。前面的绿灯亮了起来,叶敬启动了车子,车厢又恢复了平静。
车子缓缓停下,她才收回视线,低头将自己身上的安全带解了下来,回头对着叶敬笑了笑:“谢谢了,改天请你吃饭。”
他点了点头,身体往后一转,拎了个保温瓶给她:“是鸡汤,晚上回去要是觉得麻烦,下个面吧。”
她低头看着那保温瓶,一时之间,心头的情绪有些复杂。
“谢了,你的建议,我会好好考虑的。”
既然已经开始了一段婚姻了,为什么不努力就要将它结束呢?
反正是谁都无所谓了,如果是叶敬的话,她大概可以努力一点,起码努力让自己不再想太多。
叶敬难得愣了愣,只是他对什么事情一向都是冷静自持的,对司琴的话虽然有些惊喜,但是不过几秒就恢复过来了。
他看着她,覆在方向盘上的手动了动,眉头跟着挑了挑,半响,似乎做了个决定,伸手往她的后脑勺上一掌,按着她的脑袋低头在她的额头上印下了浅浅的一吻:“明天我来接你。”
她僵在了那儿,半响才发现自己被叶敬吻了。
除了尴尬,更多的是愧疚,她突然有些后悔自己刚才居然说出了那么不负责任的一句话。
叶敬很快就松开了手,仿佛没有注意到她的僵硬一般,将她耳际的发丝往后拨了拨,又抬手用大拇指摸了摸她的眼睛,才开口:“回去吧。”
司琴抬头看着他,“叶敬——”
“回去吧。”
他似乎知道她要说什么一样,看着她说得风淡云轻,却又带着几分不容抗拒的强硬。
她抿了抿唇,最后还是放弃了将话说出口,“再见。”
“再见。”
她真的是后悔自己突然之间说出了那样的一句话。
上班时间,整栋公寓里面并没有什么人,她手上看着那一点点跳动的电梯数字,手上拎着的保温瓶在不断地提醒着她某些事情。
她低头看了一眼那保温瓶,白色的。
司琴一惊,她有些不可置信,手下意识地摸上去,就连那凹陷的地方都是一模一样的。
她不知道该怎么去形容自己现在这一刻的感觉,那个被她当废物扔掉的保温瓶,却被叶敬捡回来了。
当初那瓶子里面装的也是鸡汤,现在里面装的也是鸡汤。
她突然发现自己对叶敬似乎有一些误解,他掩饰得太好了,而她从来都没有发现。
从一开始的时候他就说明了,他有一个很爱的人,他需要的只是一个名义上的妻子,而至于为什么会找上她,很简单,因为他知道她和他一样。
他们都是被爱神抛弃的人,只是她以为叶敬会比自己好一点的,起码叶敬他还有希望,而她,早就已经尝遍了所有的绝望了。
电梯门打开,她身侧的人走了出去,整个电梯里面剩下她一个人。司琴突然觉得无法呼吸,就好像那一天晚上摔到了水里面一样,她不会游泳,怎么都挣扎不起来,那些水铺天盖地地覆盖她的呼吸,她想呼救,却呼救不出来。
眼泪落在手背上,是热的,就好像刚烧开的开水一样。
她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背,视线越来越模糊。
她终究是忍不住,靠着那电梯直接蹲了下去,捂着唇不想让自己发出声音,整个人却颤抖得似乎连蹲都蹲不稳。
电梯门又重新打开,外面找了两个女生,二十一二的样子,就像是她爱着苏怀宇的年纪。
看到她的时候都愣了愣,站在电梯门口不敢进去。
司琴抬头看了一眼楼层,抬手抹了一把眼泪,抬腿走了出去。
眼泪却怎么都停不下来,脚步迈得在怎么坚固,可是那一滴一滴落在地上的眼泪还是宣示了她此刻的脆弱。
“那个,小姐,你没事吧?”
身后突然传来女生的声音,她身体僵了僵,却不敢回头:“我没事。”
因为哭泣,开口出来的声音都是喑哑的。
她不敢回头,怕自己一回头把身后的两个小女生吓到了。
“你的东西落下了。”
女生小心翼翼地将保温瓶递到她跟前,司琴微微一怔,视线落在那白色的保温瓶上面,半响抬手接过:“谢谢。”
“不用——”
她没有等她们说完,就抬腿走向自己的房子了。
保温瓶被她拎在手里面,一晃一晃的,她听到里面的声音。
“出院了?”
苏怀宇的声音让她整个人一僵,她站在那里,脸上还有泪水,抬头看着他满脸的狼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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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此恨绵绵无绝期(8)
苏怀宇的声音让她整个人一僵,她站在那里,脸上还有泪水,抬头看着他满脸的狼狈。
消失了三天的苏怀宇突然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司琴除了震惊之外还有一股说不明白的愤怒。
她甚至忘了自己脸上的眼泪让她此刻多么的狼狈,抬头冷眼看着苏怀宇:“你在这里干什么?!”
他的视线落在她手上的保温瓶上抬腿直接就走到她跟前:“等你。”
司琴只觉得好笑,她实在不知道苏怀宇的理直气壮到底是哪里来的,不,他是应该理直气壮的,毕竟,在他看来,就是她将辛佳拖下游泳池的。
想到这些,她突然觉得无比的悲哀。
她抬头看着他,眉头一挑,有几分自暴自弃:“你想知道什么?或者说,你想让我怎么做?”
从苏怀宇跳下去选择救起辛佳的那一刻,她就知道,他们之间只会越走越远,那条裂痕,也只会越拉越大。
他看着她,却答非所问:“没事了吗?”
她怔了怔,狐疑地看了他半响,好几次欲言又止,却发现自己根本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好,干脆就什么都不说,直接从包包里面翻出钥匙,抬腿上前准备开口,手腕却直接被他捉住,手上的钥匙也被苏怀宇一把夺了过去。
她抬头看着他,怒目而视:“你到底想干什么!”
他低头看着她,对她的愤怒视而不见,抬手摸着她的脸颊,一下一下的,让司琴生出了几分他在眷恋的错觉。
但是她清楚的知道,那只是错觉,只是自己的错觉。
她用力推开了他,两个人隔着一米多的距离,她双眼还带着刚才哭过的泪水,头发沾在脸上,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他看着她突然之间就笑了:“司琴。”开口又叫了她一声。
苏怀宇长得本来就好看,那五官就算是单独拿出来也是十分的耐看,拼凑在一起一张脸精致得有几分不真实。
特别是那一双狭长的桃花眼,笑起来的时候就好像是那春日潋滟的桃花一样,泛着清晨的水润,看着就让人心动难耐。
他这会儿笑起来就是这样的,特别一双桃花眼,挑起的眼角风情无限,眼眸里面清晰地印着她的整张脸。
司琴被他看得有些别扭,转开了视线向一旁,伸出手问他拿钥匙:“把钥匙还我!”
经过刚才那么一闹,她现在已经没有什么力气再去喊了,开口出来的声音也是有气无力的喑哑。
苏怀宇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手上的钥匙,上面窜了个小卡通,大概是司琴为了防止自己把钥匙弄丢了。
他看着看着眼神都软了,抬头伸手举着钥匙向她。
司琴看到钥匙什么都没说就上前想要拿了,结果她人刚迈出一步,苏怀宇突然就将手撤了回去,伸出右手将她扯进了怀里面。
她触不及防,根本来不及有半点的反抗,只能被他扣着腰身和后脑勺紧紧地按在他的怀里面。
她的脸贴着他的胸口,热得让她不禁皱起了眉,挣着手腕动了动:“放开我!”
“你吃醋了,司司。”
他低头附在她的耳边,声音说得极其的轻,就像是情人间的呢喃一样。
她浑身一僵,抬腿踩了他一脚:“放开我了!”
苏怀宇吃痛,心情却是十分的好:“被我说中了?”话落,他突然张嘴咬了咬她的耳背。
“滚!”
那轻微的疼痛从耳背上蔓延上来,她根本就没有办法忽略,脸不争气地烫了起来,几乎是咬着牙说出这么一个字。
她说完,苏怀宇突然之间就松开了她,看着她耸了耸肩,然后将钥匙递到她跟前:“喏。”
苏怀宇变得太快了,司琴看着他根本就不敢相信,两个人僵持了半刻,她才咬着牙从他的手上抢过钥匙。
看门之前她回头看了他一眼,苏怀宇正环着手臂看着她,挑着眉嘴角微微地勾起,痞子得让人无语。
司琴皱了皱眉,看了他几秒之后才转身将钥匙插进去。
门一开她直接就撞着门进去,可是关门的时候苏怀宇还是挤出了一条缝。
她咬着牙撑着门不让他进来:“苏怀宇!”
“司司,松手。”
“不——啊!”
人说话的时候注意力就会分散,她一开口,他直接就挤进来了,反手将门用力一推,啪的一声关得砰砰砰的响。
司琴今天刚出院,穿的是平底鞋,他就这样站在她的跟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然后一步一步地逼近,直到将她逼到那墙壁上。
她下意识地抬手挡住,可是双手撑在他的胸口,却还是挡不住他一步步地往前。
“苏怀宇!”
她咬着牙,恨不得在他身上咬出个口子来。
他却仿若未闻,突然抬手就将她撑在他胸口前的一双手轻易地拨开,然后拉着她往自己的身边一靠,低头就吻了下去。
司琴的力气不如他,怎么都挣不开,只能死咬着牙关不让他进一步。
苏怀宇却也不恼,就那样在她的双唇边沿有一下没一下地吻着,半空间开口说着话:“真好,司司,真好。”
他的声音又轻又柔,她虽然完全不懂他在说什么,可是心底却莫名地泛着酸,就好像打翻了陈年老醋一样,酸的她牙口都发软,眼泪直直地逼上了眼眶。
“你把我当什么了,苏怀宇!”
她想厉声说出这么一句话,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最后说出口,却是满满的委屈。
“女人。”他开口应了两个字,说完似乎又觉得不太对,又开口补充了两个字:“我的女人。”
明明该是浓情脉脉的一句话,可是听在司琴的心里面,却觉得讽刺无比,她张嘴就咬在了在自己唇瓣上作恶不肯离去的双唇上,豪不留情的。
“嘶~”
苏怀宇吃痛,微微松开了她。
她抬起头,抬手就向着他甩过去,可是半途却被他拦了下来。
他低头看着她,眼神带着委屈:“司司。”
苏怀宇就是这样,恶魔起来的时候就是个混蛋,幼稚起来的时候就是个小孩子,以前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他就总是在她发火的时候用这样的眼神看着她,看得她就连一句重话都不知道应该怎么说出口。
那是最亲密的两个人之间才会存在的撒娇,他现在就这样肆无忌惮地摆出来,她只觉得更加的难受,可是那扬起的手,却是真真的再也下不去了。
她撇开头,不再看他:“滚,你给我滚!”
他却抬手掐着她的下巴强行将她的视线搬到他的身上:“看着我!司司,告诉我你在介意什么!”
他突然之间收起了方才的轻慢,落在她身上的视线带着几分了然的强迫。
司琴只觉得自己就好像被他刨光了衣服扔在大街上一样难受,可是他却还是不放过她。
她觉得自己要崩溃,看着他再也忍不住:“你为什么要逼我!苏怀宇你这样逼我有意思吗?!”
她明明在骂他,最后却是自己先哭了出来,就像是个收尽了委屈的孩子一样。
他叹了口气,伸手将她抱进怀里面:“别闹了,我们别闹了好吗?”
她抽噎着,没有说话,只是眼泪不断地落下来滑过她的脸颊落在苏怀宇的肩膀上,衬衫打湿了一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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