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他成熟了不少,已经不怎么会追求那些烟圈好不好看了,可是习惯难改,吐烟圈已经成为他的技术了,一张口吐出来的烟圈和别人的就是不一样。
司琴看着,突然之间觉得自己的手指有些发痒,她也好想要抽烟。
两个人面对面地坐着,那不到一米宽的桌面,苏怀宇吐出来的烟圈飘到她的跟前还没散去。
她闻着那味道,忍不住低咒了一声,但是还是克制住了。
“这是芒果奶昔,这是青柠,两位慢用。”
送上来的饮料拯救了她,她点头说了声谢谢之后连忙将杯子移到跟前,低头一口口地吸了起来。
满口都是芒果的味道,那尼古丁的味道终于被忽略了。
两分钟之后,苏怀宇将烟头往烟灰缸上一按,端起那青柠水抿了一口,才抬头看着她:“抱歉,习惯了。”
她笑了笑,很轻:“没关系,我偶尔也忍不住。”
压力太大,她只能抽烟缓解,多的时候甚至能够一天抽两包烟。
他没有接她的话,“没什么意思,就是想,虽然没有在一起,可是咱两这么多年的情分了,不想见面了就像是仇人一样。”
她摸着杯沿的手微微一顿,低头看了一样那被子上面的奶昔,赞同道:“也是,就我们两个人认识的年头,也确实是不应该是这样的下场。”
有人说,真正爱过的情侣,根本不可能做朋友。即使不会相爱相杀,但是也不可能再这么风淡云轻地相处了。
她不知道苏怀宇是怎么想的,她只知道自己想得很简单,抹不掉的东西,就让它大大咧咧地存在。
最起码,疼的时候,她能够告诉自己,忍住,不然你只会更加的疼。
更加的疼。
桌子底下的手紧了紧,只是很快便松了开来。
苏怀宇没有说话,气氛有些尴尬,她活得现在,干了八年的销售,脸皮真的已经厚得拿火烧都烧不开了:“田蕊大概什么时候生?”
他怔了怔,似乎没有料到她会问这样的问题,隔了几秒钟之后他才开口:“还有四个月吧。”
她点了点头,笑道:“恭喜了,有爸爸了,真羡慕。”
她是真的羡慕,尽管那羡慕里面包裹着曾经那个流失掉的孩子的悲怆,可是她真的是羡慕,她已经不可能再做母亲了。
苏怀宇看着她,沉吟了半响,才开口说到:“对不起。”
司琴愣了愣,半响才摆手,有些讪讪:“没事,都过了七八年了,没什么好计较的。”
她现在,已经学会了让自己不再去计较这么多了,因为只有这样,她才能活得更好。
又是沉默,只是这一次,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去打破了。
其实分手之后的情侣,不管怎么样,再重新坐在一张桌子上,话题都会有冷场的时候,侃侃而谈的,都是神经病。
这样的气氛大概持续了一分钟,苏怀宇开口打破了这份沉默:“听说叶敬,有女朋友了?”
他突然之间这么八卦,司琴突然有些不太习惯。
她愣了愣,才点头:“是啊,上个月我们一起吃饭了,挺好的一个妹纸,今年刚读完研究生,听说是他们公司里面的,两个人世交,父亲都是相识的,门当户对,挺好的。”
说着说着,她突然有些不好意思了。
因为田蕊和苏怀宇就不是门当户对的,尽管田蕊的家境也不差,可是比起苏家,到底还是差了许多。
钟晴会同意,其实她并没有什么稀奇的。
苏怀宇这么多年了,兜兜转转还是转回她的身边,如果不是她的态度坚决,两个人已经在一起了。
和钟晴教手了这么多次,她也算是明白对方的性格了,死要面子。
当年的事情不论谁对谁错,她和苏怀宇的孩子是钟晴逼着去落掉的她知道。
如果她真的和苏怀宇在一起了,钟晴就是对自己打脸。
田蕊再不好,她们之间也没有任何直面的冲突。
苏怀宇也不小了,三十而立,只要不是司琴,只要苏怀宇自己喜欢,钟晴就欢喜得不得了了。
想到这里,她不禁笑了笑,对往事突然之间就没有那么多的执着了:“那段时间我估计要出国一趟,不过如果人不到,我礼金一定会到的。”
他抬头看着她,结婚之后似乎沉默寡言了许多,曾经那个吊儿郎当的苏怀宇似乎只存在她的记忆里面了。
“好。”
分别的时候她要回公司,他要回家一趟,完全相反的终点,她没等他开口就自己拦了计程车,钻了进去:“好了,我先走了,有空再联系,再见。”
“再见。”
镜子里面的苏怀宇越来越小,越来越小,她觉得自己心口的压抑似乎也越来越小。
司琴吁了一口气,侧头看向路边,视线落在某处不禁就笑了。
徐成易总是调侃她的名字,说司琴司琴,听着就像是琴行的名字。
她听了直接范反唇相讥:“成易,你爸妈起这名字大概是想你诚意多一点,可是你这和人交往一点儿诚意都没有!”
后来有一天他在j市出差,大半夜的打电话给她,让她赶紧上微信。
上面就一张图片,就两个字:司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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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相恨不如潮有信(1)
但是那橱窗里面的一起足够说明那是什么了,还真的就是一间琴行,她看了看时间,拨电话过去骂了他将近半个小时。
结果骂唇干口燥,他就吐了一句话:“你不是说我跟你交往没诚意吗,你看,这多诚意啊,我可没说假话。”
气得她后半夜都睡不着了。
这个世界上,估计在凌晨一点多打电话过来让她看那么一张图片证明自己的“诚意”的也就只有徐成易了。
当然,能让她大半夜打电话过去骂人的估计就只有她了。
想到徐成易这个蛇精病,司琴觉得自己的心情好了不少。
年关越来越近了,公司里面的人也越来越少了,在年二十七这一天,连廖伟都回家过年了。
司琴看着空荡荡的办公室,忍不住骂了句娘,她就不应该答应廖伟接了喜盈盈这个客户的,难缠还有病。
好不容易将方案改好,又陪着喝了将近三个小时的酒,她才终于拿到合约。
过年回来公司终于不用担心没事干了,她也跟着松了口气,从酒店出来的时候打电话给廖伟汇报了这事情,顺便要求他将自己的提成提高百分之五个点。
a市这座城市,繁忙的时候仿佛连一只脚的位置都没有,现在放假了,空荡荡的街道,就算是横躺着也不会有人管。
这座容纳了几百万人的城市,一个星期之内好像突然之间成了空城,惜日的喧闹已经停却。
不过十一点多,她站在街道旁,来往的车辆都少了许多。
好不容易的等来车,她一上去就开了窗。
冷风吹得她直发抖,却让她无比的清醒。
一斤多的高粱液,她没醉也是多亏了自己的酒量好。
一个人住,冷清得很,别人家的门口都已经贴上对联和红花了,就她家门口,干干净净的,什么都没有。
她去饭局前就已经打电话给赵红说了后天过去和她一起过年,所以她干脆也不买东西填塞冰箱了。
饭桌上谈了这么多年,她学聪明了许多,学会了觑着空子填饱自己的肚子。
但是闹了那么久,她也饿得差不多了,翻开冰箱发现里面居然连一个鸡蛋都没有。
还真是可怜得让人心酸。
大冬天的,她莫名其妙想吃麻辣烫。
手机亮起来的时候她趴着沙发上不想动,听到震动,像树懒一样慢条条地伸手过去摸着,视线顺便扫了扫来电显示。
是徐成易。
“睡了没?”
她忍不住想笑:“你这大半夜的打电话给别人,睡了你这是在跟谁说话?”
“吃宵夜不?”
徐成易单刀直入。
她得寸进尺:“来接我不?来我就去。”
其实她的内心是十分地想去吃的,大冬天的坐在冷风中吃麻辣烫,想想都觉得很美。
徐成易咬了咬牙:“成,收拾一下,半个小时后到那你家楼下。”
“遵命!”
她连忙起来去收拾东西洗澡,应酬了一个晚上,身上哪里都是烟酒的味道。
徐成易比半个小时还早到了五分钟,幸好她动作快,刚把头发吹得半干门铃就响起来了。
外面冷得很,她就穿了两件衣服,开了门也不管他,径自走进去开始套大衣和靴子。
他也习惯了,人进来自己装了杯水,一边喝着一边看着她。
徐成易见着她头发好像没干,抬手摸了一把,还真的没干。
“你头发没干啊。”
司琴斜了他一眼:“半个小时我能洗完澡还把头发吹干到这个程度也算是厉害的了。”
他嘴角抽了抽,视线落在一旁还插着插头的吹风机,放下杯子过去拿到手上,走过去按了开过站在她身后直接就吹了起来。
司琴身体微微一僵,想伸手拿过吹风机,他却抬手按住了她的手:“别动,捉着,继续穿你的鞋子。”
“……”
她都穿好了,难道让她脱了再穿?
结果她还真的是脱了再穿,因为太急了,穿的袜子是薄袜。
她的手脚一到了冬天就冷,想了想刚才徐成易进门带进来的温度,不禁抖了抖,从一旁的盒子摸出一双羊毛袜子套上。
“好了。”
她穿好鞋子没多久,吹风机的声音也停了下来了。
徐成易就站在她身后,她坐在没有椅背的圆筒沙发上,一起身头顶直直地撞到他的下巴,疼得她都想哭。
“你下巴铁做的?”
徐成易被她一撞,牙齿磕到牙龈,也是疼得龇牙咧嘴,瞪了她一眼:“你倒是恶人先告状。”
说得倒是狠,手却伸手摸向了她下巴:“给爷瞧瞧,歪了没有,这整得可要轻拿轻放啊。”
没一句好话,司琴抬手直接拍了他一巴掌:“整你个智障整,我这是原装的!”
“哟,原装的,还真是看不出来,你这尖的程度跟那什么网红脸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司琴不想说话,“行了,我错了徐大爷,我们去吃夜宵成不?”
“你请?”
她翻了个白眼:“行啊,六块麻辣烫随便吃。”
徐成易连忙弹开,惊悚地看着她:“想不到你居然是这样的人,想请我吃麻辣烫然后啪啪啪!”
“妈的智障!”
污得她脸都发烫了。
最后还真的去吃麻辣烫了,徐成易说要带她去一家很好的麻辣烫,她猜到是哪一家,拧着他手臂强迫他在路边的档口停了车:“麻辣烫要吃得接地气,那家就算了,没意思。”
偶尔任性的时候,司琴丝毫不管那麻辣烫到底是怎么样的,反正吃不死人就好了。
徐成易想反抗,但没反抗起来,最后还是被她拧着肉停了车。
看着那小板凳,他忍不住嫌弃地看了司琴一眼:“你就这点儿品味?!”
司琴剜了他一眼,径自走到摊子前点了自己要吃的东西才回头看着他:“你懂什么,大冬天的吃麻辣烫,就是要这么露天才爽,行了,赶紧去点,要吃什么,今天我心情好,我请客!”
徐成易哼了哼:“你算盘打得就是好,一两块的东西,我能吃你多少钱?!”
“凭本事咯。”
结果徐成易还真是挺有本事的,光挑那些串小值钱的,结果结账的时候价格已经破百了。
司琴付账的时候有些愤愤:“你是没吃过麻辣烫还是怎么了?一下子吃这么多也不怕噎死?!”
他得意地看着她:“我这是本事,你懂什么?!”
“……”
行,本事。
夜宵完了之后已经两点多了快三点了,路上冷清得很,车也没多少,徐成易死死拉着她说要散步。
理由就是吃撑了。
她真的挺想把他吃的东西抠出来。
后半夜之后气温更低,她拉紧了围巾,手插在大衣口袋里面死死地捂着。
但是毫无作用,那麻辣烫的热气过了之后,她手脚又开始冷起来了。
“你手冷不?”
徐成易冷不丁冒了句话,她愣了愣,视线落在他身上,突然邪邪地笑了:“你试试。”
说着,她伸手往他脖子探过去。
徐成易倒抽了一口气,伸手将她手扒了下来,却没有松开。
和她不同的是,他的手暖得跟热水袋一样,她有些贪恋,却还是疑惑地抬头看着他。
他也正在看着他,黑玉一样的眼眸没有了戏谑的笑意,那眼球里面映着她的脸。
她怔了怔,想把自己的手伸出来,他就松开了,手落回她的身边,她连忙收回去口袋,却在半途重新被他握着。
宽大的手掌能够轻易地将她的手包裹起来,手掌心的热度源源不断。
他又恢复了那欠扁的样子:“冷成这样,防止你四肢僵硬,我还是给你暖暖吧。”
司琴嘴角抽了抽,却没挣开。
两个人沿着那马路边上走着,路上没什么人,路灯将两个人的影子拉长,再拉长,最后交叠在一起。
真是神奇。
回去的时候都已经五点多了,不过冬天的白天来得晚,外面还是一片黑暗。
徐成易将她送上门口,她累了一天,还陪着他走了将近一个小时的路,这会儿眼皮已经胶着快打不开了,站在家门口一边打哈欠一边说再见:“不早了,你赶紧回去睡觉吧,我不行了,困死了,我要回去睡了,不管你了。”
说着,她转身就要关门,他突然伸手拉住了她,笑得有些欠揍:“不洗澡?满身麻辣烫的味道。”
司琴皱了皱眉,低头吻了吻:“哪里——”
微凉的唇瓣覆盖在她的唇上,那相贴的唇感让她怔忪不已,很轻很快的一个吻,离开的时候他微微咬了咬她唇瓣:“这里。”
他看着她懵逼的样子,笑着抬手揉了揉她头顶,抬手将她推进了屋里面:“睡吧,晚安。”
说着,他拉着门帮她关上。
关门声落下,司琴回过神来,视线落在那棕色的门,抬手摸了摸唇瓣,那轻轻的一下,咬在了她的唇瓣,更像是咬在了她的心上。
有什么东西要改变了,而她没有任何的办法去阻止。
就好像她现在实在是太困了,闭上眼睛,连思考的办法都没有,直接就睡着了。
徐成易并没有走,楼道的应声灯已经关了,他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唇瓣,方才那柔软的触感似乎还在。
半响,他从怀里面拿了一个香烟。
蓝紫色的火焰在黑暗中特别妖娆,他低头点上,火光映得他的表情深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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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相恨不如潮有信(2)
赵红的身体时好时坏,前段时间才从医院回来,幸好年关的时候可以出院。
司琴在年二十九的那一天回去,结果塞了一路的车,回去的时候已经晚上十一点多了。
赵红知道她要回来,非要等到她回去。
乡下的年过得比城市有味道,保姆的儿子女儿都在外省,她也就没有回去过年,年夜饭就只有三个人,赵红却还是做了一大桌。
赵红是远嫁过来的,娘家那边的亲戚已经没什么联系了。丈夫去得早,儿子也没能陪她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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