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生什么了,跟我说吧。”关馨馨柔声道,她觉得陈子昂的状态有点像曾经的她,觉得世界是黑暗的,对人生起了怀疑。
“没什么,就是不想生孩子了。觉得孩子太可怕了,都是害人的东西。”陈子昂说道。
关馨馨忍不住笑道:“你觉得你害人吗?”
陈子昂点头:“是的,我就是害人精。”
关馨馨问道:“又把精给谁了?”
陈子昂尴尬,关馨馨被他带污了。
“那顺其自然吧,生就生。”陈子昂走累了,还没到家,找地方坐下来。
还好穿的衣服多,带有耳机,手机不用拿在手里,他跟关馨馨长时间打电话都不碍事。
“你敢乱来饶不了你!”关馨馨声音不大,语气平淡,但却让陈子昂脚底生冷气:“外面不干净的女人很多,把不干净带回家你自己知道什么后果。”
陈子昂擦汗,不敢再说话。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关馨馨说道。
陈子昂小心翼翼问道:“坦白从宽,牢底坐穿?抗拒从严,回家过年?”
“说吧,看是什么情节。”关馨馨的语气缓和了一些。
陈子昂吞吞吐吐把今天的事说了。
关馨馨在那边一直很安静。
说完之后,陈子昂忐忑不安等着发落。
这个世界上,最能宽容他的,是石佳。
其次,就是关馨馨。
和关彤彤在一起,认识关馨馨,陈子昂有时并没觉得自己过得轻松,不是他想放飞自我,而是觉得自己像是活在高墙里,自由度不够。
“也是一位可怜的母亲。”良久,关馨馨幽幽说道。
陈子昂想说什么,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关馨馨叹气道:“丈夫专情老实,孩子优秀孝顺,这是每一个女人的愿望,很普通。但却很少有能得到。我所见过的,就数你妈……只能说是最幸运吧。”
陈子昂忐忑道:“姐,你不生气?”
关馨馨无动于衷:“你又不吃亏,也不是你的错,我生什么气?要生也是生那个女人的气。不过看在同是母亲,为了孩子的份上,就当做什么也没发生吧。”
陈子昂本来是忐忑,现在变成了失落。
居然不生气啊。
关馨馨反倒安慰陈子昂,说起自己:“我以前觉得自己很完美,不知不觉对周围的人和事物的要求也很苛刻。后来受到打击后,几乎一蹶不振。振作起来内心也很灰暗。我找过心理医生,两年多前,她都说我快到崩溃的边缘了。但自从两年前开始,我好转了。你知道为什么吗?”
陈子昂摇头:“不知道,为什么?”
关馨馨平静道:“因为我以前对自己要求太严格,觉得自己完美,周围的一切就该跟我一样。我对别人不好,别人对我也不好,活得累。直到我把自己的‘完美’打碎,带着罪前行,慢慢地,很多人都说我比较正常了。”
陈子昂若有所思,好像听出什么来了。
关馨馨笑道:“你这样的,记得回家,记得对老婆孩子好,记得身上的责任,在这个世界,就已经是好男人了。”
陈子昂很羞愧。
“也别什么都告诉彤彤。她还小,接触的黑暗面太少,让她自己慢慢看清这个世界,她很聪明,会适应,也会知道该怎么做。”关馨馨说道。
“嗯,谢谢!”陈子昂由衷地感谢,今天的事对他来说确实太意外了。
没有最黑暗,只有更黑暗。
没有最狠,只有更狠。
女人浪起来,没男人什么事。
女人狠起来,男人也要统统靠边。
“要不要我找下那个女人?”关馨馨忽然问道。
陈子昂一愣,小声说道:“我警告过了,她是聪明人,不敢再乱来了吧。”
关馨馨说道:“永远不要低估女人,另外,我觉得你得做好心理准备,你和代家的那男生,友情可能要到头了。”
陈子昂神色复杂。
关馨馨继续说道:“那女人……我想她会想办法让儿子知道一些事,算是借此事刺激儿子。如果她那儿子不是真正的废物,以后会以你为目标,超越你。会不会跟你反目成仇,看他什么想的了。”
陈子昂冷汗直冒,女人还真可怕。
关馨馨这么说,是极有可能发生的。
“友尽了。”陈子昂叹道。
代帅可以自己乱,但肯定见不得他亲人乱吧。
或许可以见得他老爸乱,却见不得他老妈乱。
陈子昂边走边和关馨馨聊着。
直到进家门前,他才挂断电话。
看到爸妈和关彤彤在客厅等着他回来吃饭,他忽然间觉得很温馨美好。
“今天太累,是阿姨过来帮我们做的饭菜,跟我们做的差不多口味。”一家人到餐厅饭桌旁坐下来,石佳揭开保温的罩子。
一家人吃饭聊天,其乐融融。
石佳今天的话特别多,叽叽喳喳说白天逛街买年货的时候碰到了什么,买到了什么。
一家人一顿饭吃了近一个小时,全程都在聊天说话。
似乎是因为跟关彤彤熟了很多,石佳很放得开,不再顾忌什么礼节之类的。
关彤彤则比较安静,她记得她妈妈嘱咐过,在陈家少说话,多勤快,尤其是别当着石佳的面使唤陈子昂干活。
关彤彤这一天一夜下来,发现石佳确实极为宝贝儿子。
以前见面,她是客人、外人,还没跟陈子昂领证结婚,石佳比较收敛。
现在,石佳不顾忌那么多了,不把关彤彤当外人,该怎么对陈子昂就怎么对陈子昂。
以致关彤彤都觉得,她妈妈说得太对了。
她要是随意使唤陈子昂給她打水喝啊,给她打洗脚水啊,给她削苹果啊等,石佳估计会跟她翻脸。
不过这点关彤彤和关母倒小瞧石佳了。
如果石佳不知道关馨馨的存在,对关彤彤在她面前任意使唤陈子昂是会生气和不满,甚至可能会跟关彤彤吵架。
但现在,石佳大气得很,还怕关彤彤委屈呢。
……
晚上,睡觉的时候,陈子昂做了个梦。
他梦见自己心有魔障,然后从客厅拿着水果刀进房间。
关彤彤正躺床上睡觉,看到他把水果刀扔到自己面前,花容失色。
他说自己十恶不赦,该下地狱,让关彤彤帮个忙。
关彤彤嚎啕大哭,求他别这样,他做什么她都愿意,就是别丢下她。
楼下的爸妈被吵到,纷纷上来。
看到那把水果刀,石佳也跟着大哭。
大过年的,一家子抱头痛哭。
一家子正痛哭着,陈子昂从梦中醒来。
关彤彤正缩在他怀里,睡得很香,像只小猫咪,枕头都不要。
她睡觉很喜欢钻他怀里。
陈子昂抚摸着她的脸蛋,她睡梦中下意识拱了拱,然后继续沉睡。
陈子昂亲了一口她秀发,看向已经拉上窗帘的窗户。
这个点,不看时钟也知道,大年三十到了!
一年一度的春晚,也快来了。
过往都是云烟,心向光明,努力把握现在和未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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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0章 尺度好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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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三十一大早,金色的阳光撒满大地。
正在睡梦中的陈子昂,被怀里努力想钻出去的关彤彤弄醒。
“几点啦,起这么早?”陈子昂昨晚没睡好,还想继续睡,把就差一步钻出去的关彤彤重新拖回怀里。
“哎呀,不早啦!”关彤彤急了,想拿开陈子昂的手,刚拿一半,又被陈子昂紧了紧,一切回到原点。
“再睡会,抱着你睡舒服。”陈子昂眼睛睁都没睁,大长腿一跨,把关彤彤夹住。
关彤彤眨着眼睛,看了看陈子昂,又看了看墙上的时钟。
等陈子昂又发出均匀的呼吸声,关彤彤才轻手轻脚把陈子昂压她身上的腿拿开,然后小心翼翼往下钻。
才钻一半,陈子昂又一脚把她夹住。
“不行啦,我要起床了,放开我!”关彤彤在被子里挣扎。
陈子昂微微立起上半身,看了看墙上的时钟,又倒下来:“老婆,起太早了啊。不用这么见外,起晚点我妈也不会在背后说你的不是。”
“我呼吸不了了,大坏蛋,快放开我!”关彤彤在被子里闷声叫喊。
陈子昂连忙掀开被子,小妮子披头散发,拼命挣扎。
“你不困吗?”陈子昂松开关彤彤。
关彤彤连忙趁机爬起来,跳下床去。
“困也得起来!”关彤彤脱掉睡袍,她只穿着小裤裤,上身一丝不挂。
拿起文胸,正想戴上,陈子昂跳下床来,把她抱回床上。
“你干嘛,不要啊……讨厌!”关彤彤还没说完,小裤裤就被陈子昂褪下去。
……
等小两口起床后,陈爸陈妈已经在楼下忙着了。
看到石佳在厨房忙着做早饭,关彤彤有点不好意思地走进去帮忙。
陈子昂进去后,偷偷跟石佳说话:“妈,我拉着彤彤做早操,所以起晚了点。”
说是偷偷,其实关彤彤就在一旁,能听到。
她闹了个大红脸,这家伙实在太坏了,不会难为情吗?
石佳奇怪问道:“房间的空间不大,怎么不到院子里做?做什么早操,也教教我!”
关彤彤扭头就走,进洗手间去了。
陈子昂尴尬:“院子里太冷,不合适。做的瑜伽早操,各种压腿和姿势。”
“早上锻炼是好的,前提是睡眠要充足。”石佳说道。
吃完早餐,一家人开始真正忙碌起来。
门口挂上灯笼,门上贴上福字,红红火火的对联也贴在门口两侧和上方。
“在城里过年,没有太多的过节气氛呢。”贴对联的时候,石佳看着外面说道:“看这房子把人都孤立起来了,邻居谁也不认识谁。听不到烟花爆竹的声音,也没有热热闹闹的音乐。”
陈子昂贴好对联,从凳子上下来,笑着说道:“是有点冷清,再过两三年就热闹啦。”
他记忆中的孩提时代,进入腊月,就开始期盼着过年。
那时的乡下,过节氛围很浓重,热热闹闹。
二十三,糖瓜粘;二十四,扫房子;二十五,磨豆腐;二十六,炖炖肉;二十七,杀灶鸡;二十八,把面发;二十九,蒸馒头;三十晚上熬一宿,大年初一扭一扭。
曾经迎接新年的兴奋至今仍旧记忆如新。然而现在大年三十了,过节的氛围却是这样:花在、福在,感觉却不在了。
可能是因为长大了,成年的代价往往就是理性的野蛮生长,感性的步步萎缩。在针对任何事物时,没有了“蓝瘦香菇”式的发泄,学会了分析因果,承担结果,却忽略了内心的真实感觉。
长大了,童年的距离远了,无法再像曾经,房前屋后,其乐融融。
很多上班族坚持到大年二十九,匆匆团聚,匆匆返回。
他们没有大把时间挥霍,没有糖瓜粘、扫房子、磨豆腐、蒸馒头的过程,保洁能把房子扫了,饭店帮把馒头蒸了。没有过程享受,心中的氛围又怎么会有?
每年春运,这个全中国最大规模的一次的迁徙运动,人们追求的已经不是年味,不是氛围,不是一年难得买新衣服的机会、大快朵颐的兴奋,而是留守儿童与父母的短暂团聚,在外游子对父母的问候,发小们的难得一聚,亲朋好友们侃大山的快乐。
现代生活节奏的加快,工作生活的多种压力,让人渴望亲情、渴望快乐,过年已经给不了年味,但是给人找寻团聚、关怀、快乐的机会。
“两三年?”石佳眼睛一亮,点头说道:“那得多生几个。”
一旁的关彤彤嘟着小嘴,幸亏国家只开放二胎,不然她得生三个啊。
“我听说国家有开放三胎的计划了?”陈子昂对石佳问道。
石佳最关注这些事。
“是有在计生部门的人透露过这个消息。两个人养四个老人,还要养孩子,之前的制度发展到现在,让社会上那些独生子女家庭很痛苦,很畸形。”石佳说道。
关彤彤吃惊问道:“要开放三胎了吗?”她有点怕生那么多。
就算自家经济条件再好,生一胎也得耗去女人一年左右的青春。
而女人的黄金期,最巅峰最美的年华,只有五六年。
“开放三胎是肯定要的,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石佳兴奋道。
关彤彤眼巴巴看着陈子昂。
石佳这样子,关彤彤少说也得生两个。
三胎政策出来,还得生第三个。
“船到桥头自然直,想那么远干啥,现在还一个都没生呢。”陈子昂安慰关彤彤。
忙完家里的事,还没到中午,一家人打算出去纯粹逛街吃东西。
“在家没过节气氛,上街才有。”一家子除了陈爸,一个个都戴口罩,然后出门。
城里没有关系亲密的四邻,过节确实得上街才热闹。
庙会里,比肩接踵,一个个面带微笑,一派喜庆祥和的景象。
一串串大糖葫芦,一个个嘎嘎作响的小风车;这边捏面人儿的捏了个孙悟空;那边吹糖人的吹了一个小羊羔儿。
各种玩具各样商品,琳琅满目。
过年是有很多外来务工人员回家了,但有本地人啊,也有不回老家过年,上街赶热闹的外地人。
大街上、小区里、超市中,到处都洋溢着喜气,一派热闹的场面。
街道上一夜之间仿佛变了个样,大街上张灯结彩,热闹非凡,家家户户贴着“倒福”、对联,还挂着红灯笼。
很多人穿着节日的盛装,纷纷脸带微笑地走向各个市场,有购物,有观赏,一片欢乐详和的景象。
城里的很多小孩,习惯了逛街逛庙会这种过年方式,对过年说不出的欢悦、欣喜和期待。
有的地方不禁烟花爆竹,大白天都有花炮升腾,五彩斑斓。让人感觉满城尽带鞭炮声,震耳欲聋。
“有过年的氛围了吧?”陈子昂看着天边空中的烟花,虽然是白天,没那么漂亮,但这让空气里弥漫起了过年的香甜气。
“有点了。”石佳看着街上到处都是拎着大包小包购买年货的行人,每个人脸上、身上都是一片喜气洋洋。
年的气氛,大多从人们的心里溢出来。
“我们住的地方不禁烟火,晚上在屋里看春晚。新年钟声敲响后,咱去院里点燃接年的爆竹和烟花。”陈子昂笑道,今年多了关彤彤,家里的过年气氛其实比以前热闹多了。
不过陈子昂最怀念的是小时候乡下过年,噼噼啪啪的鞭炮声,在寂静的山野里是那样的清脆,响亮。孩子们在院坝里放烟花,一朵朵美丽的礼花在天空中闪烁、爆炸,小孩在院坝里欢呼着,跳跃着。新年就在这欢乐,祥和的氛围中降临。
乡下的天气虽然寒冷,却挡不住新年的喜气:树梢上的红气球,屋檐下的红灯笼,地面火红的鞭炮屑,还有家家户户门口贴的红春联,以及小孩子手里拿着的红包,都见证了春节给人带来的喜悦。
“真的过年了。”陈爸默默看着忙忙碌碌的行人,过年的气氛在手拎肩扛物件的人群里,在一声声问候的话语间,在震动山河的鞭炮声中,在熙熙攘攘的庙会人群里……
逛到下午五点,一家人才回去做年夜饭。
天还没暗下来多少,除夕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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