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是数学课,数学老师在黑板上写了满满一黑板的函数,骄傲的看着学生们,“谁上来——”
话还没说完,底下举起一只手,依旧是友川。
“你能不能消停一下?”梁小如不爽的对友川说。
“那你得先让我停止呼吸才行。”友川立即顶回去。
教务室,唐小鸟看着团子笑眯眯地说:“最近你侄子的状态不错。”
一瞬间没有反应过来。等想明白唐小鸟说的侄子是谁的时候,团子狠狠瞪了她一眼。“别乱说话,毕竟在学校里边。”
唐小鸟笑嘻嘻的看着团子,又黑又浓的粗眉毛都挤到一起。“但是友川今天的表现非常好呢。虽然在我的课堂上面没那么活跃就是了。”
“其他老师和你说的?”团子停下手里正在写的东西问。
唐小鸟点头道,“对啊。”
“希望友川他能坚持下来吧,不要是三分钟热度。”
太阳落下又升起,转眼间就到了次日清晨。
友川妈打着哈欠起床,看了看表,现在才五点半。因为要给张友山和友川以及友兰做早餐,还要准备他们中午的便当,所以不这么早起床根本来不及。
床上张友山还在呼呼大睡。友川妈站在床下,活动了几下腰,小心的打开房门尽量不发出声音,然后轻手轻脚的往厨房的方向走。到中途忽然发现不对,抬头一看,二楼友川房里的灯亮着。
“怎么回事儿?”友川妈疑惑的往二楼走。到了友川房门前才发现友川房门是开着的。于是轻轻推开一条缝往里看,只见友川穿戴整齐坐在书桌前,轻声诵读英语课文。
友川妈激动了,拿手掩住嘴,轻轻地闭上门往楼下走。
友川从没有这样早起过,以至于友川妈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了。友川妈心脏砰砰直跳,脸也微微红着,她大口大口呼吸,直到进了厨房才平静下来。
“今天早饭是什么呀?”张友山擦着脸上的水珠从洗手间里出来。看着茶几上的包子和稀饭,皱着眉头说:“又是这个嘛?”
不过虽然那么说着,张友山已经抓着包子吃开了。不一会儿友兰也睡眼惺忪的坐过来,伸手抓向包子。
“没有叫你哥吗?”张友山问。
“他不在房里。”
“不在?”
这时候友川妈端着托盘过来,笑呵呵的说:“友川在外边背单词呢。”
张友山和友兰相互看了一眼,脸上满是怀疑。
“真的哟。”友川妈放下托盘,托盘子里是牛奶鸡蛋。友兰奇怪的问:“这是……”
“这是你哥的早餐。”
友兰不乐意了,“为什么要对她特殊照顾?”
“你哥是应考生了嘛,必须要加强营养。”友川妈理所当然的表情让友兰非常气愤。“我不也是应考生嘛。”
“那明天也为你做好吃的行了吧。吃完快去上学。”然后友川妈转向外边,大喊:“来吃饭了,友川——”
过了半会儿,外面才传来友川淡淡的声音。“来了。”
团子有事情所以这节课只好上成自习,没有老师管教室里纪律也变得有点松了。
吴道翘着二郎腿,看着正在低头看书的友川撇撇嘴。梁小如转过身来刚好和他眼神对上了。吴道没有表示什么,梁小如确实微微的哼了一声才转过去。
说实话,梁小如的这种性格的确不大讨人喜欢。也正是因此在班上除了于蓝吴道等人之外几乎再没人和她说话了。
友川似乎是对书上的某道题没有头绪,想了半天仍旧一脸迷茫。梁小如适时地转过来,得意的说:“要我教你吗?
“你会这么好心?”友川看梁小如的眼神充满怀疑。
梁小如笑笑,“叫声奶奶就可以了。”
没有回答,友川继续低下头努力思考。梁小如没想到友川居然这么不识相,重重地哼了一声。
吴道饶有兴致的对友川低声说:“她这是希望你去请教呢。”
友川点点头,“我知道,只是对她的态度很不满。”
“你现在的态度也很让人不满。”
没想到吴道会这么说,友川微微愣神,“我没有做什么过分的事情吧?”
“不,就你现在的样子已经很让人不满了,并不是你有没有做什么事的原因。”说完,吴道转头去玩手机了。
然后到了下一堂课,唐小鸟款款走进教室。柔和的视线在班上扫视了一圈后说:“今天这节课练习写作文吧,毕竟作文分数占卷面分的比列超过三分之一了。”
慢慢的,在黑板上写下两个漂亮的粉笔字:坚持。
“就以坚持为题目写吧。八百字,下课了交。”
底下想起一片不情愿的“娭——”。
友川从卓兜里掏出作文本打开。记得上一次的作文也还没写,不过还是先考虑着一次的吧,下课了就要交的。
于是拿起笔,在第一行写下坚持两字。再另提一行,空两格准备写字,忽然手指像被什么东西咬了一下,不由得把手松开。钢笔掉到作文本上,啪的滴下一大滴墨水在洁白的作文纸上,刺眼醒目。
“怎么了?”吴道问。
友川笑着摇摇头。把那张纸撕下来,拿起钢笔重写了题目,但是再也挤不出一个字了。大脑内里一片空白了,想不出该写什么。为什么,明明作文对自己来说八百字的作文这种事根本就称不上什么难事,但是为何一个字也写不出?
轻颤着,笔尖在纸上划过一道印子,撕破作文纸,黑色的墨水把下边几页都渗透了。
怎么会呢?
再撕掉重写,咬着牙,想着无论如何也要写点什么出来,但是压坏了笔尖,戳穿了本子,却连题目都无法写在纸上了。
“不可能的事!”友川低声说。
【当作家需要才能,而你并不拥有。】团子的话一瞬间在心头闪过。
前面梁小如转过来,诧异的看着他。吴道在旁边注视着他,唐小鸟察觉到了异样,慢慢的朝他走过来。
【没有经过系统锻炼的业余爱好者果然写不出真正有价值的东西】评选会上,那个编辑可憎的脸不知不觉出现在眼前。
还是写不出来,连一个字都写不出来。原本轻巧的钢笔此刻如同压了巨石,光是握在手里都已经困难万分了,怎么还能写得出字。终于克制不住,友川手一抖,钢笔从指间滑落,掉到地上。
【打动人心是需要一些特别的东西的,可我从你身上找不出来】名为长谷川的那个男人,说过的话为何到现在还记忆犹新。
“我完蛋了。”友川苦笑。
唐小鸟走过来俯身道,“怎么了,友川?出什么事了?”
友川满面苦涩,但仍旧挤着笑说:“抱歉,作文我可能写不出了。”
现实是缺少戏剧性的,可为什么我的生活偏偏如此波折。想要把这份心情忘却,到最后却不得不回忆起来,真是纠缠不休。
但终究要面对,然而却不是现在这一刻。
友川看着梁小如可恶又有点可爱的面孔,吴道说不上担心和关心的表情,以及唐小鸟迷惑和些微的不知所措,说:
“我能去医务室么?”vipnplatform_viplimit_free_tip0(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四十九章 何为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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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一推开医务室的门就看见桃子慌慌忙忙的关了电脑。等发现进来的人是友川后,桃子不免有点生气了。她先呼口气,然后正了正脸色,拿眼睛瞪着友川,说:“进来之前能不能先敲一下门。”
友川没和她说话,直直的走向病床,砰地一声躺下。
“喂,我和你说话呢。”桃子冲着友川说:“而且这里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来的地方。如果是因为想逃课才来这儿的话是不行的。”
“我有跟老师说的。”友川淡淡回答道。慢慢把手举到眼前,静静的端详。和昨天和前天以及一个月之前都没有变化的手为什么现在写不出东西了呢?好奇怪,想不通,搞不明白,无法理解,这究竟是为什么呢?
评选会的打击?
应该不是吧,虽然的确很沮丧,但不至于连普通的作文都受影响写不出来。
那除此之外还有可能是什么原因?
无力的把手放下,友川侧头看从桌子抽屉里取出香蕉悠闲地剥皮的桃子,问她:“如果放弃奔跑,是不是会连一般的漫步也跟着忘记?”
桃子呸了一声,对着手里的香蕉说:“一股子药水味儿……啊?你刚刚说什么?”
叹口气,友川转过头。
“你刚刚说什么啊?”桃子又问了一遍。
“没什么。”
甄名趴在友川教室后门那里张望着,看到友川的位子是空着的,原本一脸希望的表情很明显变的失望了。摇摇头,甄名准备离开的时候,梁小如从后边叫住她,把她叫到教室里边去,站到友川桌前。
“你有什么事情吗?”甄名稍带戒备的看着梁小如。
对于甄名的反应梁小如颇为无奈,“不用这样子吧,好歹以前在一个班的。”
甄名没有接话。
没办法,梁小如只好开门见山的说了,“你是不是在和友川交往?”
不远处正在喝水的于蓝噗——的一声把水喷到她前面的宝满身上。于蓝心急了,说着“对不起对不起……”伸手去擦宝满身上的水,但却忘记水杯还握在手中,于是直接把杯子里还剩下的半杯水全部倒在宝满身上了。
吴道没在,不然也许会让这里更加热闹。
甄名眨了几下眼睛想了想,慢慢的说:“没。”
梁小如盯着甄名,想从她的眼神里看出点破绽,但努力半天却徒劳无功,“但是最近你和友川很亲密的样子,经常来这边找他。你们现在到底什么关系?”
这下把甄名难倒了,沉默半天才终于说:“趣味相投的……同伴?”
”啊?“梁小如一脸懵逼。
“给你解释你也不懂,别问了。”说完,甄名就准备走。梁兄如也不再留她,只是说:“不过这几天友川变得很奇怪了,假如你能办到的话请照顾下他。”
甄名脚步停了一下,之后继续朝门外走去。“不用你说我也会的。”然后出了教室门拐到左手边往楼梯口那边走了。甄名所在的教室并不在这一楼层。
于蓝乳摇着过来,看着梁小如说:“为什么要拜托她?有这个必要吗?”
“对友川来说女友的话会更加管用吧。”
“女友!”于蓝脸一红,不过没有退缩,仍旧坚持自己的观点,“友川也没说过和那个女生的关系到了什么程度嘛,再说了友川现在只是——”
梁小如不耐烦了,挥挥手道,“但是整天装成三好学生的样子,那家伙比以前更叫人讨厌了,我才懒地理他。正好有这么一个能甩包袱给她的女人,不是很好吗?”
“友川才不是包袱咧。”
“那就别老是麻烦别人啊。搞得自己像忧郁青年一样算怎么回事儿。”
吴道进来了,手里还拿着篮球,看样子是去操场上爽了短短的十来分钟。“忧郁青年?嘛,友川还真有这么点感觉。”
于蓝生气的看着二人,最后跺跺脚走了。
吴道转头看梁小如,敛去笑容说:“但是梁小如,没有人强迫你为友川负责啊。不想管的话不管就行了,干什么推给其他班的人?”
梁小如哼了一声,“你什么时候也喜欢上偷听了?”
“不敢回答我吗?”吴道紧追不放。
“只是没兴趣回答。”说完,梁小如回过头继续预习她的功课,不再和吴道说话了。
时间像流水,匆匆逝去。
一转眼便是礼拜五了。友川躺坐在床上,看了眼外边逐渐降临的夜色,叹了口气。
没想到居然发烧了。话说从初中之后再没有生过病的,有时候甚至还羡慕可以拿生病当做理由请假休息的同学,但是直到真正生病了之后才感觉到自己的想法有多么幼稚。头晕脑胀的感觉快是人崩溃了,胸口蔓延不散的恶心感使他一整天连一碗饭也没有吃进肚里。
好难受。
难受的书也看不进去。
友川晃了几下脑袋把书拿到面前,想要仔细地俺看却感觉上面的字全都蹦着跳着跑出来,落到被子上床单上四处扭动着。一会儿组成奇怪的符号,一会儿变为莫名的图案。
这还怎么看!
房门吱呀一声开了,友川妈端着一杯水和退烧药走进来,看见整烫坐在床上看书的友川,皱起眉道,“不是让你好好休息的吗?”
“睡不着。”友川苦笑。
“那也别这么勉强自己呀。”
友川妈夺过书,远远地扔到书桌另一边,然后对着友川说:“张嘴。”
友川因为发烧本来就有点红的脸现在越发红了。“我自己来。”
友川妈继续道,“张嘴——”
不得已,友川啊——的张开嘴,友川妈把手里的药片放到友川舌头上,又把水杯凑到友川嘴前。就这温度刚好的水吞下退烧药后终于才能自由地说话了。“我又不是小孩子,别这样了行不行?”
友川妈笑着说:“连自己身体都照顾不好还好意思说自己不是小孩子?”
无话可说。
看着友川妈离开房间,友川才起身到书桌上抓过刚刚被友川妈扔到那里的课本,拿到眼前看起来。但是电话却又响起来。无奈的取过手机,看了下来电显示,电话是甄名打来的。
“喂?”友川稍显疲惫的说。
过了约有一秒,电话那边才传来甄名的声音,“明天记得来过来啊。”
“知道了,不用这么多遍的说,我又不会忘。”
“地点变了。”
“啊?”友川意外极了。
“直接在公园那里碰面吧。”
“为什么?”
“到了我再跟你说。”
“……好吧。”
挂掉电话,看着手机友川出神良久。甄名和自己现在是什么关系呢?这一点从一开始就不明确,不过她并没有提到过这方面的话题,友川也就不好意思说。果然还是希望能把关系确立下来吗?至少这样会安心一点。
那明天跟她说说吧。
为此要早点休息才行,愿今晚烧能退掉。
友川妈下了楼,对着坐在沙发上看包子的张友山摇摇头。
“吃过药了?”张友山轻声问。
友川妈点了点头,慢慢走过来,放下水杯后坐到张友山边上。不知则么的,叹了口气。又沉默了许久,突然说:“这样子不行!”
张友山扭头看着友川妈,“什么不行?”
“虽然希望友川能在学习上多用点心,但是现在这种状态实在是太令人担心了。感觉他好像在折磨自己一样。”友川妈拿手在额头上抹了一把,看上去相当烦躁。
张友山把报纸叠好。“这样不好吗?”
“你觉得好吗?”
“友川能刻苦起来很不容易的。”
“可是,那也不能……”
友川妈说着说着就说不下去了,眼睛红红的,看着张友山。叹口气,张友山说道,“确实,有必要转变一下态度。友川现在这个样子着实令人不大放心……这样吧,改天我和团子说说,看能不能想想办法。”
“嗯。”友川妈点点头。
张友山看着友川妈笑了,伸手在她头发上摸着,“别担心,不会有事情的,友川没你想得那么脆弱。”
梁小如小心翼翼的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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