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有一小时就下班了。”
“你跟我走就行了。”
话落,万随心脚步飞快地拐了一个弯,走去了另一条路。
吴勇没办法,只得跟上,没一会儿,发现她并没有骗人,两个人走着的这一边的确有一个银行,而且因为外面是一个街心花园,冬天没多少人,因而这一侧略显安静,人比较少。
取钱的时候,万随心一个人进去了。
不过,也就几分钟的时间,她又一次出来,双手空空如也,蹙着眉说:“今天不行了。提现额度已经用完了。眼看着要下班,也没时间再去其他地方了。”
“妈的,耍老子是不是?!”
接连两次没拿到钱,而她又是一副不咸不淡的样子,吴勇顿觉怒火中烧,低声骂了一句后,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腕,将人往一边冬青树后面扯。
“你放开我!”
“你说你是不是在耍老子?!”
“银行当日提现有额度限制你不知道吗,这都要下班了人家提不出来我有什么办法?!”
“呵呵,是。”
吴勇冷笑,又扯她头发,“你没办法,然后再骗我说明天拿。今晚回去就把这件事告诉你哥是不是?老子钱还没拿到呢就要被警察追的满街跑了?万随心啊万随心,挺有心眼的!”
“我没说我要报警!”
“那把卡给我!”
吴勇突然聪明起来,要求说:“把你银行卡给我,连带密码,我自己去机子上取。”
说着话,他抬手便去掏万随心的裤兜,刚才在咖啡厅的时候他可瞧见了。这人拿了个小钱包,就装在一边裤兜里。
“放开我,你放开我!啪!”
“贱人,打老子!”
“砰——”
一侧肩膀在重击之下猛地一痛,吴勇迟疑着扭头看了过去。
冬青树边,一个年近五十的男人两手紧握着不知从哪捡的一个破棒球棍,一脸正气地看着自己,因为在草坪斜坡上没站稳,他回头的一瞬间,男人还脚下打滑地踉跄了一下。
“赶紧走!”
程潜看向他身后的万随心,脸色难看地催促说。
打架这种事,他从来没干过。可刚才跟了这两人一路,自然能感觉到,这疯女人好像被人胁迫了,被拖进树丛的时候,那一阵声响也让人怒火中烧,他一气之下就违背了自己一向的原则,在垃圾桶边捡了根破棍子当武器,不得已救人了。而事实上,他那一下砸得狠,直接将吴勇的邪火给兜了起来。
“你他妈谁啊,多管闲事。”
吴勇邪笑着去看他紧握棒球棍抖动的手,便晓得这人是个打架生手,不足为据。
“让你走你听见没,还傻站着!”
眼见万随心发呆,程潜又气吼吼地喊了一句,一手拿着棍子指向吴勇,侧身往她跟前移动,眼看着靠近了,脸色显得着急,倾身去拽她手腕。
哪曾想,拉着人手了,棍子被猛地拽走了。
“走啊。”
他无暇去理会吴勇,扯了万随心快走。
虽说这一处几棵树挡着比较僻静,可到底光天白日的,这不法分子还能造反了不成?脑海里这个念头刚闪过,他后腰被人猛踹了一脚,随着他“啊”一声趴倒在地,万随心又被吴勇给扯了回去。
“艹你妈!”
趴在地上的程潜骂了一句脏话,猛地起身朝他又是一脚,力道之大,和先前拿棍子打人的怂样完全一个天一个地。吴勇被他一下踹得连退两步,也顾不得万随心了,拿着棍子就往他身上招呼。
“一边儿去!”
程潜猛地推了把万随心,侧身闪避,脚下突然一崴,整个人栽进了身后陷下去的树丛里。
“砰!”
一道西瓜碎裂般的巨响,震得万随心一愣。
她的视线里,男人的脑袋正好砸在断裂的花坛棱角上,他一手还攀拽着边上的一丛枯树枝,双眼不敢置信地圆瞪起来,脑后鲜血喷薄涌出,瞬间,染红了一片儿地面。
------题外话------
*
这个月好像有双倍月票,但是阿锦这里大家不用往月底存,随时有随时投哈。九点钟发6个币币的月票红包,大家投了保底月票之后记得领红包哈,么么哒。
再:
推荐好友正在pk的文文,喜欢古言的亲可以看看哦。
《农门书香:回到古代写话本》大雪人
声名狼藉,未婚生子,家徒四壁,食不果腹,楚楚很是忧伤,穿到这样一个人的身上,老天,你莫不是在跟我开玩笑?
身为出版社主编的楚楚决定重操旧业,写话本,开书坊,网(忽)罗(悠)一批文采斐然的优秀写手,名利双收。
等等,这位公子清俊飘逸,是不是可以考虑……睡一下?
429:程砚宁说,我给你削
万随心呆住了。
吴勇手里的棒球棍“砰”一声落在地上,眼看着程潜脑袋下涔涔地往外淌出血来,他心里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也没心情去想什么卡呀钱呀,连连后退道:“不是我,跟我没关系,他自己摔的……”
正说着,猛一转身,人跑了。
万随心都没意识到他跑开,瞪大眼睛看着程潜,满脸皆是惊恐之色,腿脚发软得动不了。
“咳咳——噗——”
程潜努力地扭头看她,喷出一口血,摔得侧了个身。
“怎么样?”
“你怎么样!”
万随心猛地扑了过去,扑腾一声跪在他边上,双手想去摸他的脸,却始终没落到实处,不敢动他,担心自己再动一下,这人涌出的鲜血便更多一些。
“……如意。”
男人唇角的血迹不断涌出,声音沙哑含糊。
“我打电话,没事,我现在就打电话。”
冷不丁反应过来,万随心连忙掏出了手机,手指胡乱地按着,泪水滚了满脸,拨了120后又下意识给万随遇拨电话,手指突然被人摸了一下。
“咚!”
她的手机,落在了地上。
程潜触碰她的那只手,已然没多少力气了,显得虚弱。
万随心连忙双手捉了他的手紧握在手中,目光再落在他血迹斑斑的脸上,眼泪便跟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往下滚,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声音崩溃,“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你支持住,我已经叫救护车了……”
胡乱地说着话,她将脸颊深深地低了下去,抵住他的手。
心里,一层又一层恐慌,漫上来。
“乖,别哭了。”
滚烫的泪水沾了他一手,程潜的声音里,带着两分温柔的哄劝。应该是在刚才被一脚踹趴下的时候吧,脑海里无数画面涌出,不止是吵架的那些,还有许多她或娇蛮或羞涩或义无反顾的笑脸。酒吧里初遇,他们各自被人群簇拥,四目相对的那个瞬间,动心的不是她一个。
那种感觉怎么形容呢?
满场喧嚣潮水般褪去,世界安静下来,只余她一人。
直勾勾地看着他的那个小姑娘,模样算不上惊艳,却自有一种骄矜贵重的气场,眼眸有些痴,和以往那些个女人一样,又不一样,她显得单纯稚气,干净青涩。
那是和他们这个圈子,格格不入的女孩儿。
他觉得他一定是疯了,平生第一次,主动招惹一个看上去就很难甩掉的女孩。他们是四处漂泊的人,平生最烦女孩子哭哭啼啼纠缠不清,尤其是这种一看就知道玩不起的,往往会敬而远之。他更是。向来女生倒贴纠缠他,他从来懒得去挑逗谁,因为他不需要,便有数不清的人想要跟他春风一度。
那个女孩子,在伙伴们的哄笑声中涨红了脸,却很快出去,给他买了当时最贵的一种烟。
心里想什么,全都明明白白地写在脸上,体现在行动里。
真可爱呀……
可爱到,他当晚,便忍不住亲了她。
她瑟缩在满墙花枝中,身子紧绷绷地,嫩白的小手紧紧地攥着身侧的花藤,被他倾身压住的时候,牙齿都打颤。他低头覆上去,尝到她唇齿间清甜的滋味,比花香还要令人沉醉。真的很甜,还很干净,她口腔里有极为清淡的果香,是以往他从未品尝过的。自那以后,他没有吻过其他人。
尝过她的味道,以往经过的所有人,都显得低廉而劣质。
那个骄傲的好像公主一样的女孩,才是他记忆深处万随心最初的模样,而不是眼下这个,跟着他远走高飞,却最终被生活折磨的软弱混沌,糊里糊涂的女人。
目光深深地看着她因为哭泣而剧烈抖动的双肩,满腔情绪涌动,“噗”的一声,他又偏头喷出一口血。
这动静将万随心吓到,猛地又抬头,喘息着,盯着他看。
心里强烈的直觉让她不太敢说话,脑子一转突然想到周长安,连忙说:“没事的没事的。你不会有事的,你还有长安呢。他还小,等着你照顾。”
程潜慢慢地摇了一下头,“不重要。”
“……”
万随心怔在当下。
程潜盯着她,一字一顿说:“能在最后想起你,有你陪着,一切都不重要了。”头疼欲裂,口腔里充满了腥咸的血渍。他能感觉到,自己的生命,正在一分一秒地流逝。可能最多再一小会儿,就会彻底地离开她了。
也就在这一刻,万随心才突然意识到,他,好像记起来了。
刚才耳听他断断续续说话,她根本没有去想那么多,脑子里一团纷乱恐慌情绪,怎么会去分辨话里的语气,唯一想着的,只是:没事没事没事,他不会有事。
记起来了?
万随心因此安静了下来,泪水却流得更欢。
程潜握住了她一只手,指腹里的硬茧,摩挲着她的指尖。
痒痒麻麻的感觉……
万随心跪坐在他的边上,滚烫的泪水一滴一滴地砸在了两个人的手上,耳听他又说:“这么大的人了,别再哭了。每次你一哭,我的心都跟着七上八下的,那滋味很不好受。”
他竟然还在笑,“可是现在想起来,把你惹哭的那些日子也很好,或者你大吵大闹大吼大叫。可惜啊,我这一转眼十几年都虚度了,辜负了你。”
“没有……”
万随心咬着牙摇头,“你别说话了,是我的错,我不是个好老婆,也不是个好妈妈。阿宁他,我这么多年都对不起他,你也是。不但有长安还有阿宁呀,他要结婚了,明珠都有孩子了,你自己说的,你要好好补偿他。”
“不用了。”
男人虚弱的声音里带着几许喟叹,“先前在小区遇见,他看见我是当做没看见的。十几年过去,他都长那么高了,我没尽过几天责任,现在说补偿,太晚了。”
“我最应该补偿的,是你才对。”
“当年那件事,你还有没有放在心上?我真的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躺在那张床上的……”
“如果有下辈子的话,如意,别再碰见我了。”
他一字一句,惹得她一声又一声哽咽,泪水完全模糊了视野。
似乎有救护车的声音,由远及近……
*
医院急诊科。
抢救室外,万随心靠墙站着,目光直勾勾地看着紧闭的那扇门。
“如意。”
几道脚步声匆匆而来,最前面的万随遇看见她便停下了步子,沉着声音问:“人怎么样了?”万随心那个电话给他拨了出去,可之后再什么也没说,他费了一番功夫,才找到了那家银行外面。
等他赶到的时候,救护车刚刚将人拉走,周围围观的群众在那唏嘘议论,说是男人流了好多血,应该没救了吧,真可怜啊,伤到脑袋太危险了。
一众人随后又赶来医院。
这是距离他们小区最近的公立医院,过来不到半小时。
但愿还有救……
万随遇正这样暗自想着,抢救室的门突然“哗啦”一声,被人从里面打开了。
“医生,人怎么样了?”
万随遇大步走过去,开口问。
医生连口罩也没摘下来,摇摇头,低着头走了。
这状况,让万随遇微微怔了一下,便听见随后走出来的护士说:“重度脑损伤,失血过多,上救护车的时候人已经不行了……手术也没开始……节哀顺变。”
“你赔我爸爸!”
周长安快跑过来的时候,正好听见护士的话,直接扑到了万随心身上。
万随心身子软了,顺着墙壁往下滑。
周长安双手使劲地拽着她,边摇边哭边喊:“你赔我爸爸!你把我爸爸还给我!听见没有!你把我爸爸还给我啊,都是你,是你把他害了……”
“少爷。”
见状,管家连忙将他往自己身侧拉,情绪也复杂而感伤。
万随遇弯腰将瘫软的万随心扶了起来,安置到了一边的椅子上。
没几分钟,又有护士出来,说是让家属补办一下手续,人要被转去太平间了,明天一上班,医院这边开了《死亡医学证明》之后,可以将人拉回去。
话说完,护士便离开。
一方空间因为周长安的哭嚎声染上沉痛气氛。
程砚宁没有哭,边上的甄明珠看着他,一时间,也有点不敢开口说话。
刚才万随心的电话打到家里的时候,万随遇已经下楼,她也才知道,那一天在商场初见程潜,程砚宁之所以会出神那么久,是因为看见了自己的父亲。
可这失踪多年的父亲,却重新有了儿子。
她心疼不已,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只好静静地陪着。
一众人在医院里待了两个多小时,眼看着时间过了八点。夜色深了,寒风阵阵,万随遇便让一众人回家,一来留在医院里没用,二来明天开始便有一堆事情等着打理。
万随心坐在地上不吭声,整个人跟傻了似的;另一边,周长安跪在太平间门口哭。
最终,万随遇将万随心抱离了医院,周长安则被家里的管家抱走了,管家再三相劝他不听,被带着离开的时候,瘦小的身子还在管家的怀里拳打脚踢。
甄明珠和程砚宁走到停车场,眼见程砚宁拿出钥匙开了车锁,她抿抿唇,尔后开口说:“我来开吧。”
闻言,程砚宁看了她一眼,点点头。
甄明珠接了钥匙,不放心地看了他一眼,走去驾驶室。
程砚宁坐上副驾驶的时候还有些魂不守舍,靠在那,脸上没什么表情,显得冷冰冰的。他没有第一时间系上安全带,甄明珠便趴过去帮他系好,临了,握住了他一只手。
他修长的手指,和他脸色一样,硬邦邦,冷冰冰。
“别难过了。”
看他许久,甄明珠轻声说。
程砚宁垂眸注视了她一眼,唇角扯出个极浅的弧度,尔后,他抽了自己的手在她头发上揉了揉,声音低哑道:“我没事。你能开吗?会不会不舒服?”
甄明珠摇摇头,“不要紧,这会儿没什么感觉。”
程砚宁便没有再说话了。
甄明珠发动车子,出了医院。
临近九点,黑色宾利停在了万家门口,先一步回来的陈力就站在外面等着两人,眼看甄明珠从驾驶室出来意外了一瞬,很快地接了车钥匙。
他去停车,甄明珠和程砚宁一起进屋。
先前程卓出事的时候她正和顾振南打电话,顾振南说是让杨春过来接她了,可因为这一桩意外,她有些不放心程砚宁,便说今晚不回去,顾振南同意了。
两个人走入客厅的时候,万随遇正好从楼上下来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