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特么心里暗暗叫苦,说不定他们不开那个强光灯,郭静带着我再跑两步还能逃离危险。
那个强光灯突兀照过来,我和赵玉瞬间变瞎子。但在我们身后歹徒却刚刚好被挡住光线,老子真是日了狗了。
也不能怪警察策略有问题,这种情况实属意外,谁遇到都没辙。
事实上在于恒之后,我对绝大多数奉公执法的警察都有很大的好感。
当我勉强睁开双眼的时候,警方已经和这些歹徒形成了对峙。
我身后的歹徒勒紧我的脖子,*架着,缓缓后退:“别动,不许过来!”
“放下人质,立即投降!”带队的警察高声喊道。
这种局面是最焦灼和尴尬的,警察不敢妄动,歹徒也不敢松懈。
而我作为人质夹在中间,可以说是很窒息了。
“少废话,你们敢过来一步,我就杀了他!”歹徒还在叫嚣,毕竟我是他们唯一逃走的资本了。
他的情绪有些激动,以致于铮亮冰冷的刀锋紧贴着我的脖子。
表皮都割破了,渗出丝丝鲜血,让我非常僵硬,一动不敢动。
开玩笑,稍微有点异动搞不好就交待在这里了啊。
“大哥,你冷静,刀口伤到我了。”
我立即动之以理,晓之以情道:“要是不小心把我弄死了,你就没人质了啊。”
歹徒似乎把我这句话听进去了,刀锋稍微松离得远了一丝,让我松了口气。
我心里这个憋屈和窝火啊,要是老子手脚没被绑死,看我反不反杀你。
“不要冲动,你有什么条件可以好好谈!”带队警察立即说道。
“少废话,让你们的人撤开,不然我撕票了!”歹徒依旧在叫嚣。
“如果我们撤开了,怎么保证人质的安全?”带队警察不依不饶。
“你踏马的——”
“敬酒不吃吃罚酒!”歹徒怒吼了一声,直接在我手臂上来了一刀。
我痛得当即就是一声惨呼,心里简直想骂娘了。
老子草泥马的,你们谈判归谈判,没事砍老子干什么啊!
“后退,后退!给我们准备两辆车,不然别怪我撕票!”歹徒说着,又朝我肩膀上来了一刀。
“老子草泥马!”我痛得青筋暴起,直接骂出了声。
我之所以这么硬气,原因只有一个。
他原本以为很带劲的两刀,却彻底破坏了我手臂上绑好的尼龙绳。
我压抑了太久的心情,如火山般爆发了。
那种气势如猛虎出笼,令我自己都感到震颤。
我一个肘击打在他脆弱的鼻梁,发出“啪”的一声,直接将鼻梁骨给他打断了。
在他惨叫着趔趄后退的时候,我猛地夺过他手上的*,干净利落地就地一滚。
躲开他们的追击后,直接用染血的刀锋砍下身上的绳子。
警察立即跟着冲上前去:“不许动,不然开枪了!”
但一众歹徒眼见大势已去,谁特么傻站着等着被捕?
一瞬间疯了一般的四散开来,没命地逃窜。
而出乎我意料的是,这些警察还真敢开枪,不是闹着玩的!
每个中弹的歹徒,都跑不出两步,就噗通一声倒在了地上,口吐白沫。
我这才反应过来,原来是麻醉弹。
真的,我这辈子第一次见到这种无限接近于警匪大战的场面,一时间竟然满心都是震撼。
“赵玉呢?!”我突然反应过来,根本顾不得许多,问起了赵玉的情况。
“你的伤需要处理。”郭静皱眉看着我。
但我却不管不顾地将身前的人推开,冲向了一众警察的后方,四下张望,大声喊叫着:“赵玉!”
我无法想象,她一个女人遭受了这样恐怖的*,会是什么样的心情。
“这边!”郭明从警车上走了下来,冲我高声喊道。
我疯了一般地冲过去,两步蹿上警车。
赵玉身上胡乱穿着警服,静静地躺在警车后座上,像是死了一般。
“怎么回事?!”我心头狠狠一跳,用手去探了一下她的鼻息。
所幸的是,还有呼吸。
“她受到了药物影响,情绪有些失控,打了针镇静剂。”郭明在旁边叹了口气,面色很凝重。
“这群畜生。”
我咬着牙,抓住赵玉的手,低下了头,无声哭泣着。
我不敢想象,在她醒来之后,要怎么面对这一切。
而最让我心颤的是,在她下边躺着的位置,缓缓渗出了白色的液体,浸透了车座位。
那是什么东西,自然不用多说。
“老子要杀了他们!”我悲愤地吼叫着,提着*就要再次冲下去。
“你冷静一点!”郭明死死按住我的肩膀,“你这是违法,犯罪!”
“凭什么不准违法?!”我觉得自己已经癫狂了,甚至觉得很不公平。
除非这些畜生全部落网,都被判处死刑,不然法律不能替我声张正义,我为什么不能靠自己?
“啪!”
郭明给了我一个响亮清脆的耳光,阴沉着脸说道:“你要是真的冲上去和他们拼命了,对得起这些警察,对得起我和郭静吗?”
他抓着我的衣领,一字一顿道:“你已经没有理智了。”
“想要冲过去杀人,可以。”
“先从我尸体上跨过去。”
我觉得整个人一瞬间被抽空了,手中的*当啷一声掉落在车里。
“你要做的事情,是好好看着她。”郭明叹息道,“我怕她醒过来会想不开。”
“你是说···”我将双手深深插进了头发,颤抖地问道,“她会自杀?”
第四百四十八章 瞳中人影
我一时间心乱如麻,下意识摸了摸裤兜。
直到摸了个空,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我已经很久没带烟了。
我看到警察将一个个昏迷的歹徒铐上手铐,从车边经过,神智有些恍惚,甚至觉得这一切都很不真实。
等到警察收工,两个警察钻上前座之后,我才反应过来问道:“人都抓到了吗?”
“跑了几个,没办法。”驾驶位的警察回复道,“还有同事在追,但这种地方太容易跟丢了。”
我默然了一瞬,不知道该说什么。
“车门关上,我先送你们去医院。”副驾驶的警察说道。
“谢谢。”我嗫嚅着嘴唇,将车门“砰”的一声关上。
我向前座的警察要了根烟,直接摇下后车窗,对着窗外就是一阵吞云吐雾。
可能是麻木了,浑身上下的痛楚都不那么明显,只觉得心里一片冰冷死寂。
一根烟我抽到了尽头,恨不得将过滤嘴也一并抽了。
但我仍是觉得没有什么作用,又向警察要了一根。
“虽然我理解你现在的心情,但你受伤了,应该少抽点。”前座的警察这样说着,却又给我递来一根。
14一包的利群,我基本四口就抽完了。
那种辛辣的感觉在肺里久久缭绕着,才让我的心情稍微好过点。
到了医院之后,医生给我的处理方式相当可怕。
因为那群歹徒只是想先吊着我的命,包扎止住了流血,怕我死了而已。
医生将我身上的几处绷带生生撕了下来,血肉黏在绷带上被撕扯开的那种感觉,简直不想再提。
随后还要用医用酒精消毒。
可以说是把伤口血淋淋的撕开,然后再撒盐,最后再重新包扎上。
我很不争气的痛到哭了,但却坚持没有打麻醉针。
说来好笑,可我就是想记住这样的伤痛,老子想着要李刚十倍奉还。
在这样的对比下,钢棍造成的淤青红肿,简直可以说微不足道,处理起来都让我没有太大反应。
在我的伤口处理好之后,整个人都虚脱了。
但我却坚决地要去看看赵玉,想知道她怎么样了。
郭明跟我说的话,我不能不小心。万一她醒过来承受不住这样的打击,选择自杀怎么办?
我去的时候,女医生刚好给她穿好衣服,将酒精和棉花放在一边。
“医生,她怎么样?”我沙哑着问道。
女医生看了我一眼,重重地叹息了一声,没有说话。
“到底怎么了?”我催促道。
“皮外伤很多,但我已经处理过了,都不是什么大问题。”
“关键是···”女医生有些欲言又止,看向我说道:“有些话我不知道能不能说给你听。”
“你说吧。”我深吸了一口气。
“她的下边伤得很重,而且有很多茎叶的残留,被*得很凄惨。”
女医生又叹了口气:“我不知道,她要是醒过来会不会疯掉。你知道有时候不仅是生理上的伤痛能毁掉一个人,心理上也是一样的。”
“你是她男朋友吧?记住不要嫌弃她,一定要安慰她。”
“记得在二十四小时之内给她吃避运药,不然这么大量的受惊,我怕她······”
医生没有再说下去,不过我什么都明白了。
就在这个时候,病床上的赵玉发出了痛楚的声音,缓缓睁开了双眼,用手按着额头。
“赵玉!”我立即冲过去,在她身边蹲了下来。
“不要过来!”她的反应很激动,一把将我推开,拿过银色的金属托盘,直接就往我头上砸过来。
“赵玉,你冷静一点。”
“是我,我是周国鹏,没事了!”我抓住她的手,不住地安慰着她。
“鹏哥?”赵玉看着我,眼泪唰地一下就流了出来。
她一把将我紧紧抱住,带着哭腔一个劲说着“我完了”。
“没事,都过去了,过去了。”我心里也堵得很难受,只能抱着她,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希望能让她安定下来。
赵玉紧紧挂在我的身上,也不说话了,就是止不住地哭。
越哭声音越大,我的肩膀都被她的泪水浸透了。
我以为哭过之后她的情绪会有所好转,但赵玉却突然又一把将我推开:“别碰我,我脏!”
“鹏哥,你是不是觉得我很脏?”
“你不脏!”我咬牙说道,又要再次去抱她,用实际行动给她回答。
但迎接我的,却是金属托盘“哐”的一声砸在我头上,差点把我人都打懵了。
“你骗我!我怎么可能不脏?”赵玉哭喊着,冲着病房门口跑出去。
“拦住她!”我一边喊着,一边冲上前去。
我和外面的警察再次把她制住,但赵玉却一个劲挣扎着,甚至还在我手臂上狠狠咬了一口。
是特么真咬啊,鲜血都染红了她的嘴唇,恨不得咬到骨头里去那种。
医院的医生都被惊动了,让我们把她按住,用光照检查了一下她的瞳孔。
“她瞳孔对光线的反应变慢了,要多次照射才有反应。”医生的语气很沉重。
“意识障碍?”我心头咯噔一声,下意识问道。
“对。”医生沉声道,“我建议让她住院观察几天,最好有熟悉的人在身边陪同。”
“最坏的结果是什么?”旁边的警察不懂这些医学知识,立即出声问道。
“精神病。”我说出这三个字的时候,心都揪紧了。
医生也补充道:“患者受到剧烈精神打击,难以承受之下选择逃避,神经对外界反应减少,出现意识性障碍。”
“就像古时候的范进中举一样,过于夸张的情绪导致精神失常,也是很常见的病例了。”
我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向医生问道:“有没有什么药物治疗方法?”
医生眉头紧皱,看向我:“我建议还是先观察一段时间,看看能不能安抚下去她这种情绪。”
“我明白了。”我叹了口气,看向赵玉。
这个时候她没有那么冲动,但却一脸淡漠,神情恍惚,似乎我们说什么做什么,都引不起她的注意。
可我总觉得,赵玉的眼睛似乎还是有聚焦的。
那黑色的涣散瞳孔中,倒映着我的面容。
第四百四十九章 张嘴吃药
赵玉的情况显然没法做口供,只能靠我向警察阐述事情的经过。
我向警察提出了请求,说就在这里录口供,我怕离开了赵玉她会出事。
警察答应了下来,拿出纸笔记录下了我的供词。确认再三之后,这才安慰了我一番离去。
之前显得很疯癫的赵玉,现在就安安静静地坐在病床边,偏着头看着我。
似乎在想什么,又似乎什么都没想,总之不是我这种智商能够猜度出来的意味。
对于这样一幕我并不奇怪,只是心里更加难受了。
对周围环境的认识和反应能力下降,认知、注意力、定向、记忆力受损,语言功能障碍。
甚至出现幻觉、错觉,都是这种病症的反应。
不仅如此,有时候还会突然紧张、恐惧和兴奋不安,或者像之前那样,具有冲动性和攻击性。
看着现在很安静,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从楼上跳下去,或者拿着把手术刀要砍死我了。
这也是精神病人,为什么会让人觉得很危险的原因。
我起身,仔细检查了一下病房。没有任何锐器、钝器,窗户也是用铁条封死的。
“赵玉,你在这里等一下。我打个电话,很快就回来。”我在她身前蹲下,尽量挤出一个笑容。
我猜,一定比哭还难看。
因为我真的笑不出来,一度有愧疚到想自杀的心。
她就那么看着我,也不说话,也不点头或者摇头。
我琢磨不清赵玉的想法,也就不敢出门了,当着她的面拿出了手机。
在去找林师贤之前,我把手机开启静音了。前面又一直心里乱得几乎不能思考,连理智都差点没了,没有看手机的想法。
现在拿出手机一看,密密麻麻的来电记录。
绝大多数是陈安琪的,也有少数是江安宁打来的。
还有很多条短信,我一时都看不过来,直接就给妻子打过去一个电话。
电话几乎是被秒接,看来陈安琪一直在等着我回电话。
“周国鹏,你疯了?!”
妻子的声音很激动,我甚至怀疑她连杀人的冲动都有了。
我记得她曾经说过,就是再生气也不会直呼我的名字。
看来凡事总有例外,这次她是真的情绪失控了。
“老婆,我没疯。”
我看向身前咧着嘴流出口水的赵玉,心里一阵酸涩:“赵玉才疯了。”
“什么意思?”
陈安琪没有反应过来,恐怕除了医生和护士,都很难直接联想到这种专业的病症。
“你现在没事了吗?”她没有纠结这茬,紧张地问道。
“我没事了,现在在医院。”我沉声开口。
“你知不知道你有多莽撞?”听到我没事之后,妻子明显松了一口气,但紧接着就开始责备我了。
“你地址都不跟我说一声,我和安宁哥想去帮你,都找不到地方!”陈安琪咬牙切齿地开口,几乎是从喉咙里蹦出来的声音。
虽然我心里清楚,人多不一定是好事,指不定还让歹徒干脆先做掉我和赵玉。
但面对妻子的关心,我还是说道:“我错了。”
“算了,先不说这些。”
妻子在电话那头叹了口气:“你在哪个医院,我现在过来看你。”
我报上了医院的位置,陈安琪很快说马上赶过来,挂断了电话。
我依旧蹲在赵玉身前,冲她晃了晃五根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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